秦墨沒有回答包爽,他看著黑袍,覺得有些奇怪,問道:“我們認(rèn)識嗎?”</br> 黑袍突然沉默了,那老者也有些奇怪,卻沒有言語,過了一會,黑袍笑著道:“我認(rèn)識你,你恐怕不認(rèn)識我。”</br> “哦。”秦墨若有所思,“看來,我們應(yīng)該認(rèn)識,沒事,等會我摘下你的黑袍,或許就知道你是誰了。”</br> “等等。”見他要動手,黑袍立即打斷,道,“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況且,你不一定能夠殺我。”</br> “跟他廢什么話,我對付那個老的,你對付這個家伙。”包爽有些不耐煩道,“速戰(zhàn)速決。”</br> 秦墨卻不甩他,笑著對黑袍說道:“那你到是給我一個不對你動手的理由?”</br> “因?yàn)槲以趲湍悖 焙谂坌χ溃澳隳苷业轿遥氡匾矐?yīng)該清楚,為何這些聯(lián)盟的強(qiáng)者會留在坊市里讓你殺。”</br> “我當(dāng)然知道,因?yàn)槟阆氤扇遥缓笞尨笤獛浉⑼!鼻啬χ溃罢f起來,我確實(shí)是要感謝你的,不過……”</br> 不等秦墨說完,包爽吃驚道:“你是說,這個家伙早就知道你會來了?”</br> 見秦墨不答,包爽卻明白了過來,道,“我的圣皇啊,這個家伙怎么這么毒,雖然不是同族,可也是一個陣營啊,居然會不通知他們,讓他們白白葬送在這里!”</br> “所以,我要感謝他才對。”自第一次異族撤走,秦墨就知道有高人在背后指點(diǎn),但這次沒撤,他開始有些想不明白,知道剛才探查周圍時,感應(yīng)到了一些氣息,這才明白了過來。</br> “要感謝我,為何還要與我動手?”黑袍問道。</br> “我們分屬不同陣營,我是人族,你是異族,你幫我,自然沒什么好事。”秦墨突然看向那老者,“要是猜的不錯,你們是想讓大元帥府崛起,而后人族內(nèi)斗,而自此之后,大元帥府威名遠(yuǎn)播,自然會威脅到世家的地位,到時候……”</br> 黑袍拍了拍手,打斷道:“果然聰明,只可惜,此事已成定局,即便知道,又怎么改變呢?”</br> “我不想改變,因?yàn)檫@正是我要做的。”秦墨笑道,“不過,你也休想得逞。”</br> “如果你知道了山海家的事情,那你還會這么想嗎?”那老者接過話道,“本來是想按你的吩咐送到大元帥府的,不過,既然你來了,就在這里告訴你也無妨。”</br> 秦墨臉色一沉,道:“你們知道整個過程?”</br> “不知道。”黑袍接話道,“不過,我們聯(lián)盟卻有了線索,這線索就在緩沖帶最大的古礦里,你只要深入其中就能得到查明山海家的事情。”</br> 包爽一聽,立即警告道:“別聽他的,最近我可是打聽過了,這山海關(guān)的古礦對各族都有巨大的傷害,就是進(jìn)去挖礦,都只是在外面的部分,更別說是去里面的部分了,而且還是那最大的古礦,那只有強(qiáng)大解石者才能進(jìn)去,但也少有深入其中的!”</br> “呵呵,難道你不知道,他就是一位解石者嗎?而且還是一位圣級解石者。”黑袍笑著說道。</br> “什么?”包爽回過頭,問道,“他說的是真的?”</br> 秦墨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告訴我,我就更想殺了你們了!”</br> 黑袍卻譏笑道:“我說了,殺了我對你沒有好處,還有,你殺不了我們!”</br> “我想試試!”秦墨說完。</br> 只聽到“锃”的一聲,刀光一閃,只見黑袍身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的光。</br> 從頭頂?shù)缴眢w之下,完全被這道光給分割開來,這是秦墨的刀氣,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br> 黑袍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說道:“我說了,你殺不了我們!”</br> “砰”的一聲,黑袍炸裂,化成了點(diǎn)點(diǎn)的光芒,消失在了眼前,秦墨皺起眉頭,卻看向了遠(yuǎn)處,只聽到一道聲音傳來:“本來,我是準(zhǔn)備留下你繼續(xù)聯(lián)盟的計(jì)劃的,可是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你最好快跑,否則……”</br> 那老者臉上也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隨即就在秦墨兩人眼前消失,包爽沖了過去,手中結(jié)起法印,想要將老者纏住,卻被秦墨攔了下來。</br> “別做無用的功了,他們走了!”秦墨滿臉凝重,“這個家伙,我總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br> “這是什么遁術(shù),無形無相,還有剛才你那一刀,明明砍到他了,為什么他像沒有事一樣。”包爽問道。</br> “我也不知道。”秦墨搖了搖頭,“不過,我突然覺得我真的做錯了一件事。”</br> “什么事?”包爽奇怪道。</br> “殺他啊。”秦墨說道,“他好像準(zhǔn)備要報(bào)復(fù)我了,走,回坊市!”</br> 包爽不知道秦墨是什么意思,既然連天陽坊市都敢平了,為什么還要擔(dān)心這樣一個人的報(bào)復(fù)呢?</br> 遠(yuǎn)在千里之外,黑袍和老者出現(xiàn),老者卻問道:“你說的是真的,計(jì)劃中斷嗎?”</br> “沒錯,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了,一開始我們就該殺了他,而不是放任他去做這些事情。”黑袍冷道,“好在,現(xiàn)在也不晚,立即遣聯(lián)盟的無畏騎士出來!”</br> “可是,這樣做之前所有的謀劃,豈不是都落空了?”老者很是不解。</br> “總比放任他做完這些事情的要好。”黑袍眼中散發(fā)出幽光,道,“照我說做沒錯,我們之前就一直在往錯誤的路上走。”</br> 在黑袍眼里,坊市里死去的那些聯(lián)盟強(qiáng)者好像并不是什么事,生死不過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br> 回到坊市時,戰(zhàn)斗幾乎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天馬騎士圍殺下,異族強(qiáng)者即便實(shí)力可怕,但低迷的士氣,卻讓他們最后一絲獲勝的可能都消失了。</br> 靈族本就不善戰(zhàn),人參圣王雖然是萬年圣藥,但在黃鶯那御劍術(shù)的攻伐下,不到半個時辰就落敗了,若不是這圣藥可惜,她估計(jì)就下殺手了。</br> 見到秦墨跟包爽溜達(dá)了一圈回來,黃鶯沒好氣道:“你們兩個到是很會享受啊,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休想讓我動手。”</br> “別啊,我們也是去追敵了。”包爽趕緊走過去安慰了起來。</br> 秦墨搖了搖頭,正與兩只巨鼠戰(zhàn)斗的阿瞞見秦墨回來了,也收起了戲耍的心思,當(dāng)即將兩只老鼠擒下,鎮(zhèn)壓了起來。</br> “這算是我送給你的護(hù)身符了。”阿瞞一抬手,把鎮(zhèn)壓起來的兩只老鼠甩給了秦墨,怎么看這都不像是帝尊修為的異族。</br> 看到阿瞞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秦墨突然覺得自己這因果結(jié)的有些大了,但他還是接過了兩只老鼠收了起來。</br> “終于脫身了,哈哈哈!”阿瞞說完,卻不是之前那般消失,而是化作一道流光,遁空而去。</br> “該死!”秦墨突然明白了過來。</br> 也就在此時,中州上空,突然驚起一道炸雷,緊跟著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這因果總算是了結(jié)了,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該死的人族,該死的天道,等老子恢復(fù),遲早會來找你們算賬的,哈哈哈哈……可算是自由了……”</br> 聽到這聲音,人族強(qiáng)者皆是惶恐不安,皇城里,北辰地皇皺了皺眉頭,便不在理會了。</br> 學(xué)宮中,正在鋤草的大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評論,到是一旁的二先生慍怒道:“看這個草包干的好事,憑空放走了一尊大敵!”</br> 大先生聽了,笑了笑,道:“一切自有因果,小師叔既然許了這個因,自然會去承受那個果。”</br> 不遠(yuǎn)處,葉曉蝶聽到這話,頓時擔(dān)憂的看著天空,卻不知道這聲音的主人,跟秦墨有什么關(guān)系。</br> 山頂?shù)奈葑永铮蜃油蝗槐犻_眼睛,看了看天空,道:“跑得了一時,跑得了一世?會有人收拾你的。”</br> 玄黃大界外,阿瞞身上透著磅礴無比的氣息,他大步邁向星空,那無盡的星辰都搖顫了起來。</br> 突然,他定住腳步,看向了遠(yuǎn)處,一股暴戾的氣息傳來:“該死的猢猻,老子跟你無冤無仇,你擋老子的道?”</br> “有仇!”那股暴戾的氣息說道,“你幫了他,所以,你該死!”</br> 阿瞞突然想到了那十道召喚符,二話不說,便召出了那巨劍,道:“老猢猻,你當(dāng)老子虛弱就會怕你?”</br> “你不怕,但你的族人會怕,我已經(jīng)把他們殺干凈了,呵!呵!呵!”這笑聲陰沉至極。</br> 聽到此話,阿瞞臉色大變,手握巨劍,猛的劈落:“你找死!”</br> “轟”的一聲,星空被劍光遮掩,天地好似因此而寂滅,無數(shù)星辰在這一劍下毀滅,那暴戾的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br> “蠢物!”這聲音似遠(yuǎn)似近,飄揚(yáng)在這真空中。</br> “上天入地,吾狂龍嘯也要?dú)⒐饽泓S金巨猿族!”阿瞞爆喝一聲,追向了無盡的星空。</br> 山海關(guān)。</br> 見到秦墨臉色不好,滿身血跡的蔡鑫跑過來,道:“老大,你怎么啦?”</br> “沒怎么,就是干了一件蠢事。”秦墨苦笑著望著天空,“什么鬼的因果,就是讓老子承擔(dān)放你的代價(jià)啊!”</br> “放誰啊,異族一個都沒跑啊。”蔡鑫一臉奇怪。</br> “沒誰。”秦墨嘆了口氣,把兩位參將喚來,道,“整軍,速撤!”</br> 秦墨說完,走向了奄奄一息的人參圣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