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面對五名尸族強者,秦墨并未有絲毫緊張,他腦海中迅速算計著此時的地形,以及接下來的戰術。</br> 三名灌頂一重境的尸族強者,握著手中的樸刀,朝秦墨殺了過來,另外兩名則采取了觀望態度。</br> 顯然,這三人是過來試水的,一旦判斷出秦墨的實力和弱點,這剩下的兩名尸族便會發起雷霆一擊。</br> 然而,這卻正中秦墨下懷,若是幾人蜂擁而至,他還有可能凝重一些,只是分兵與他對抗,便給了秦墨機會。</br> 距離十丈時,秦墨運轉神獄斂息決,同時催動蓑衣,整個人瞬間融入了這方天地,地上沒有任何痕跡,空氣中也沒有留下痕跡。</br> 秦墨的突然消失,讓幾名尸族臉色一變,但他們緊跟著露出了嘲諷之色,人族的隱匿戰法,對其他異族有用,可對尸族卻是沒用用處的。</br> 幾乎在同一時間,三名尸族身上,立即釋放出可怕的死氣,這些死氣比秦墨遇到的貝魯和貝厚,都要強大許多,籠罩了數千丈的范圍,在這死氣中,尸族穿行自如,但人族卻不一樣。</br> 若是在這千丈范圍的死氣中停留太久,肯定會中尸毒,一旦尸毒攻心,便會成為尸族的尸奴。</br> “又是死氣?”秦墨諷刺一笑,拿出阡陌弓,搭上了羽箭,對準了其中一名尸族胸口。</br> “不對!”那名灌頂三重境的尸族,感覺到了危險。</br> “嗡”的一聲弓鳴,緊跟著一支羽箭從空氣中突兀的射了出來,好像有人粉碎了真空,這箭是從黑暗的虛空中射出。</br> 被瞄準那名灌頂境尸族,臉色頓時扭曲,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危機,真正的死亡,尸心狂跳了起來。</br> 那支羽箭太快,快的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到他身前一丈之處,恐怖的巨力,讓箭所過之處的真空都有些扭曲。</br> “吼”這名尸族發出一聲爆吼,而后雙手格擋在前,要以身體阻擋這這一箭,他相信以尸族身體的強橫,這一箭即便射穿他的雙臂,卻也殺不了他。</br> “走!”尸族首領在同一時間提醒道。</br> 可太晚了,羽箭在第一時間,射穿了這名尸族的雙臂,卻像是射入了一團豆腐,毫無阻礙的穿透戰甲,射入了他的胸口。</br> “嗖”羽箭全部沒入,而后穿過胸膛,帶出一縷腥紅的鮮血,迅速朝遠處射了過去,轉瞬間消失,不知道在何地會停下。</br> “吼吼吼!”過去了片刻,這名尸族才感覺到痛苦傳來,胸口出現了一個大洞,可以從正面,看到他身后的景色。</br> 三聲咆哮,這名灌頂一重境的尸族,倒在了地上,看著空蕩蕩的四周,滿臉的驚恐。</br> 這一幕看似很久,卻發生在轉瞬間,另外兩名尸族,也是驚駭欲絕,他們是同伴,這名尸族的實力,他們很清楚,是他們三個中最強,然而現在,不到片刻功夫,便被射穿尸心,倒在地上。</br> “小心!”觀望的兩名尸族提醒道。</br> 可這卻已經晚了,這次是兩支羽箭同時射出,鎖定的依舊是兩名尸族的胸口。</br> 剛才的那一幕,已經讓兩名尸族明白,這箭不能用身體格擋,所以下意識,他們便閃開了羽箭,想要躲開這兩支羽箭。</br> 他們做的很對,因為這羽箭上所蘊含的是兩萬斤巨力,足以射穿他們的戰甲和身體。</br> 可他們更加驚恐的是,在他們閃避的同時,這兩支羽箭,也緊跟著以一個奇異的狀態轉向,就好像被人在空中重新調整了方位一般,再次對準了他們的胸口。</br> 此時,不僅僅是被對準的兩名尸族,即便是觀望的兩名尸族,面色也難看至極,他們很清楚,這不是羽箭的問題,而是這名人族手中,拿著一把可怕的弓,這弓在鎖定氣息后,可以自動讓羽箭尋找目標,無法閃避。</br> “完了!”那名灌頂二重境的尸族面露驚恐。</br> “噗”幾乎在同一時間,兩支羽箭射穿這兩名尸族的戰甲,穿過了他們的胸口,而留下的,只是片刻后,他們同伴臨死前,最后的咆哮。</br> 這咆哮驚天,卻充滿了不甘,而更多的卻是恐懼,任誰面對這種無法躲避的羽箭,都會如此。</br> 在這三名尸族釋放出死氣時,他們就成為了阡陌弓最大的目標,秦墨一開始還想著該怎么鎖定氣息才好呢。</br> 轉瞬間,死氣散盡,未留下三名尸族,僵硬的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而那個射死他們的人族,卻沒有任何蹤影。</br> 盡管觀望的兩名尸族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在秦墨出現的第一時間斬殺他,可讓他們驚訝的是,羽箭射出的一剎那,秦墨便再次消失,根本無跡可尋,他們自然也沒法動手。</br> “該死的人族,你只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嗎?”尸族首領憤怒道。</br> “難道以多打少,就不卑劣了嗎?”秦墨的聲音突然出現,緊跟著他的身形也出現了,正是那兩名尸族的尸體前。</br> 見到如此,剩下的兩名尸族對視一眼,知道機會來了,臉上露出了冷笑,但緊跟著他們的臉色變了。</br> 秦墨明明站在那里,可他們卻感覺不到秦墨的任何氣息,就像是那鬼族一樣,只是魂魄的存在。</br> 不,秦墨比鬼族還要詭異,因為他是人族。</br> 緊跟著,他們便見到秦墨麻利的拿出那把已經滿是豁口的樸刀,斬開同伴的頭顱,取出尸核,塞入身后那鼓囔囔的包袱內。</br> 眼看著秦墨走向第三名同伴的尸體,那領頭的尸族終于動了,握著手中的樸刀,身形一閃,便朝秦墨斬了過去。</br> 這一刀至少有數萬斤的巨力,刀身上繚繞著可怕的死氣,盡管感覺不到秦墨的氣機,但他還是斬了下去。</br> 秦墨在第一時間放棄了收取尸核的打算,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br> “轟隆”這一刀落下,爆發出一聲巨響,而后那名尸族的尸體,直接被斬成了兩半,可怕的死氣,繚繞著尸身,瞬間將尸體腐蝕,連尸核都沒能剩下,地上還留下了一條長十丈的溝壑。</br> 可見這一刀有多可怕,但那只是一萬斤巨力而已,根本不可能造成如此可怕的效果,所以那刀才是關鍵所在。</br> “好刀?!鼻啬俅纬霈F,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我正缺一把好刀。”</br> 尸族首領面色扭曲,望著秦墨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可他知道如果這名人族天才,不與他正面交鋒,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br> 尤其是當秦墨把他手中的這把刀視作己物時,他心中的憤怒,像是要沖破心臟,直接滅了這名人族。</br> “你就只會暗箭傷人嗎?”尸族首領壓制著心底的憤怒,道,“有本事,拿起手中的刀,與我正面一戰!”</br> “首先,你說錯了,你們不是人,所以我這不算是暗箭傷人?!鼻啬m正道,“還有,你們數量比較多,除非是我傻鳥,不然我絕不可能給你們機會圍攻,最后……”</br> 秦墨望著正被腐蝕的尸體,冷道,“你毀了我的戰利品,為此,我決定與你正面一戰,但得一個個來?!?lt;/br> 聽到前面那些話,尸族首領與那名灌頂二重境的尸族,同時發出憤怒的咆哮,他們在這衡水玄關內,也是聲名赫赫,除了少數幾名人族天才之外,凡是遇到他們的人族,都會下意識逃跑,根本不敢一戰。</br> 人族的狩獵小隊,對他們簡直是聞風喪膽,這些年他們不知道斬殺了多少人族,立下了赫赫戰功。</br> 他們已經習慣了看到人族面對他們的恐懼表情,然而今日,卻有一名人族把他們當作戰利品,他們如何不怒,即便是衡水軍團的那些天才,也不敢這么對他們。</br> 只是,當聽到秦墨后面那句話時,兩名尸族都驚訝了,好似聽錯了一般,尸族首領懷疑道:“你剛才說,要與我們正面一戰?”</br> “沒錯,與你們當中任何一人,正面一戰,如果你們聯手,我就只能閃人了?!鼻啬χ?,“我想走,你們誰也攔不住?!?lt;/br> “生死之戰?”首領尸族問道。</br> “生死之戰,絕不逃避,以吾族圣皇立誓?!鼻啬_口。</br> “哈哈哈。”首領尸族大笑,卻不是諷刺,而是激動,他知道人族的誓言,以圣皇立誓,便絕不能違背,否則將受到極為慘烈的懲罰。</br> “尸族,天月星,黎荒,答應你的要求,以尸族古祖立誓?!笔最I尸族鄭重道,“現在,人族,告訴我你的名字。”</br> “我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所以你也別對我的名字感興趣。”秦墨說著,指著兩人,道,“是你先來,還是你先來?”</br> 那指點江山的樣子,讓黎荒極為不滿,另外一名尸族更是如此,尤其是秦墨說,對他們的名字不感興趣時,他們更加憤怒,強者都是有尊嚴的,即便尸族,也會尊敬人族的強者,而眼前這人,卻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里。</br> “人族,你成功激怒了我,我決定不殺你,讓你成為我的尸奴,永生永世?!崩杌睦涞?。</br> 另外一面尸族沒有動,只是冷然的盯著秦墨,他很自信,黎荒一定可以殺死秦墨,因為他是相當于人族灌頂三重境的尸族,更是一名尸族的天才。</br> 而且,之前的戰斗,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秦墨雖然身具蠻力,卻是一名善于遠程攻擊的人族強者,而一般善于遠程攻擊的人族,都不會善于近戰,所以秦墨要求與他們一對一較量,他們自然答應,那太適合尸族了。</br> “你這話,曾經也有一名尸族對我說過,這個尸族叫什么來著?”秦墨一邊思索,一邊將阡陌弓手好,握著手中的樸刀,目光冷峻,“哦,他叫千行,你應該認識他吧?!?lt;/br> “千……千行!”兩名尸族都愣了一下,緊跟著臉色大變,“永魁星的千行,尸族年輕一輩的強者!”</br> “你說他死在你手里?”黎荒臉色大變。</br> 秦墨沒有回答,因為他手中的刀已經做出了回答,八十一穴竅同時運轉,滾滾的元氣凝聚在那把滿是豁口的樸刀上,耀眼的刀氣,透著無盡的鋒芒。</br> 感覺到那刀身上傳來的刀意,兩名尸族臉上露出了驚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