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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二慌了。
他承認(rèn),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他如現(xiàn)在這般,強(qiáng)烈地感受到抽搐般的恐懼!
伸出手,在她身下一摸,指尖上的血紅刺疼了他的眼!
他驚恐地看著自個的手,感受到心臟不受控制地痙攣疼痛,那股子勁兒鞭笞著他,久久下不去。
他強(qiáng)了她,他傷了她……
明明自己想寵著她,慣著她,為什么偏偏背道而馳?他答應(yīng)過妞兒不會再強(qiáng)迫她,不會再勉強(qiáng)她,可他媽的為什么就控制不住?又弄傷了她!
錢老二,你丫的真渾啊!他蒼白著一張俊臉,愣在床邊兒,喘著粗氣糊涂了。
這時候的他,腦子里只是簡單的以為這血是他弄傷撕裂造成的,哪知道——
對自己又恨又怒的鞭撻幾秒之后,麻木了的神經(jīng)終于活絡(luò)了起來。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遇到這女人,自個兒這腦袋咋這么不夠用了,動不動就犯傻逼,叫醫(yī)生啊!
沒到世界末日呢,矯情個什么勁兒?
此時,正是深更半夜,大雨磅礴。他覺得必須找信得過的熟人妥當(dāng),知根知底的,好事壞事,也不怕抻掇。
不再猶豫,他拿起電話打給了白慕年,他堂兄白應(yīng)暉是有名的內(nèi)科大夫。想了想,穩(wěn)妥起見,他又打給了他小姨吳岑,畢竟她是婦科權(quán)威,想到那絲絲的血,他真怕他妞兒有什么問題。
思緒飄遠(yuǎn)……
還記得一年多前,他們第一次在帝宮,他也弄傷了她,也是找了小姨來,小姨那時還千叮萬囑,讓他悠著點(diǎn),可他……
原來,他倆認(rèn)識已經(jīng)一年多了。
可,為啥感覺這么短暫呢,和她呆一塊兒,那時間過得賊快。
心里微微泛酸,不禁惡狠狠地一拳砸在墻上,低咒——
錢老二,你丫的真混蛋!
然后,忍不住嘲笑自己,怎么會有了這些娘們兒兮兮的念頭。
真是抽瘋了!
小心翼翼地給女人找了套舒適的居家服穿上,抱著她發(fā)著燒的柔軟身子,像團(tuán)棉花一般,輕飄飄的。想了想,從冰箱里找出來冰袋給她做物理降溫,可能因?yàn)楸挠|感,昏睡的女人蹙著眉頭動了動。
錢老二一愣,情緒緊張地問:“妞兒,難受了嗎?”
哪知道女人只是閃了閃睫毛,并未睜眼,繼續(xù)昏睡了過去。
惶惶然看著她,錢老二覺得,自個兒的心好痛。
……
不過短短三十來分鐘,白慕年就帶著白應(yīng)暉趕了過來,盡管錢老二這時候的腦子混亂,可一看到白慕年那行色匆匆,心急火撩的樣子,還是有那么一絲絲的惻然。
一輩子的兄弟,年子那點(diǎn)小心思,他瞧得明白,不過,也正因?yàn)槭切值埽€是只信任年子。
唉,這女人,真是個不省心的小妖精!
白慕年隨意地瞥了一眼趕時髦走憂郁路線的錢老二,晃眼就能看得出來,他這會兒的狀態(tài)差得要命。
哪怕他刻意掩飾,那急紅了眼眶的憔悴仍舊是出賣了他的心情,這哥們兒狼狽得沒了一貫的意氣風(fēng)發(fā),整一個神形俱滅的人形怪獸。
頹然,沮喪。
再轉(zhuǎn)眸,看向那張大床,薄被下的女人蜷縮成一團(tuán),身子蜷得像只大蝦一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和著那張凌亂的大床,他大概也都明白了。
“錢老二,你丫的真是……”
讓他說什么好?
嘆了口氣,他給白應(yīng)暉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女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白應(yīng)暉什么也沒問,完全是職業(yè)醫(yī)師的良好水準(zhǔn)。
往床邊靠近,彎下身子來,準(zhǔn)備先給她測體溫,哪知道一感覺到陌生人的接觸,元素眼皮兒一抬,睫毛顫了顫,驚恐地睜開眼睛看他,直直往后退縮,攥著被子死都不撒手。
她的情緒,看上去相當(dāng)不正常,一雙原本靈動的美眸里,除了一潭死水,連一絲絲活氣兒都沒有了。
錢老二呆了呆,和白慕年對視一線,上前去就要安慰她。
身體一抖,元素臉色驟變,從牙縫里憋出一個字來:
“滾!”
愣了一下,錢老二伸在半空的手,因她的話語而垂下了,臉上透著蒼涼,手死死地捏成拳,骨頭關(guān)節(jié)之間摩擦得咯咯作響,悶聲低語:
“妞兒,我不會傷害你……”
垂著眼瞼,元素緊攥著被子,顫著嗓子,身子直發(fā)抖:“畜、生,滾!”
錢老二尷尬地杵在原地。
見狀,白慕年用眼神制止了錢老二,微笑著走上前,像哥哥一般,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壓著嗓子柔聲哄道:
“素素,你別怕,你生病了,這是來給你瞧病的醫(yī)生。”
元素?fù)u頭拒絕,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腦袋里一片空白,那模樣兒像極了一具會喘氣的尸體。
她很累,很煩!她活膩歪了行不?
看醫(yī)生做什么,死了多好,像她這樣的人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知道自己沒出息,不爭氣地?zé)o法控制自己的思緒,但她真真兒的希望一切的思覺通通失調(diào),聾掉吧,瘋掉吧,或者干脆死掉吧。
那樣,一切都幻滅了。
在邊兒上瞧了半天,白應(yīng)暉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拿過隨身帶來的醫(yī)藥箱,將兩個男人趕了出去,慢慢地開始引導(dǎo)和舒緩女人緊繃的神經(jīng)。
醫(yī)學(xué)院的時候,他選修過心理醫(yī)學(xué)。
……
慢慢地,元素的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開始配合治療。
給她測試了體溫,一看顯示的溫度,三十九度,高燒!皺了皺眉,拿出聽診器,給她查看病情。
十分鐘后,他面無表情地出現(xiàn)在錢傲和白慕年的面前。
“淋了雨受了風(fēng)寒,上呼吸道感染,有些發(fā)燒,這到不是很嚴(yán)重,不過……”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悶不作聲的錢傲,接著說:“我瞅著她這情況,應(yīng)該有抑郁癥,生存欲望不強(qiáng)。”
抑郁癥?錢老二如遭重?fù)簦X袋瞬間就懵了。
雖說她平時性子不算太活潑,但也不是太過沉悶的人,偶爾還能和自己斗斗嘴,那小嘴兒厲害著呢。
怎么可能有抑郁癥?
大概看出他的疑惑,白應(yīng)暉解釋道:
“抑郁癥的成因種類很多,也許是因?yàn)閴阂郑苍S是因?yàn)橥蝗坏膫Γ@個,你得找專門的精神科專家。”
精神科?
勉強(qiáng)才能站直了身體,錢老二臉上的窘迫已經(jīng)無所循形,那天她和他說,情緒不穩(wěn)定,他沒有引起重視。
如果他好好和她說,而不是放縱欲念,再次強(qiáng)了她,也許……
對,她說得對,自個確實(shí)是畜生。
想到這里,錢老二的聲音嘶啞得好像不是他自己一般,低沉中透著隱隱的難過,艱難地問:
“白哥,她這情況嚴(yán)重么?”
白應(yīng)暉搖了搖頭,看到他倍受打擊的表情,隔了好半晌才有些失笑地說:
“目前來看,不算太嚴(yán)重,不過,抑郁癥患者,絕對不能屢屢遭受打擊,要不然……會有很嚴(yán)重的后果,譬如,自殺。”
轟!腦子一震。
他女人,多么漂亮多么可愛多么善良多么溫柔的女人,怎么會?自殺!
平淡的一句醫(yī)囑,瞬間把錢老二打進(jìn)了深淵,自責(zé)的情緒排山倒海,心里劃過陣陣鈍痛,撕扯著他的心臟,不甘心的問:
“確實(shí)?”
“確實(shí)。”白應(yīng)暉點(diǎn)頭。
“能治嗎?”
“呵呵,當(dāng)然。抑郁癥沒你想的那么恐怖。不要太擔(dān)心,她這算是比較輕微的,只要控制好她平日里的情緒,和平常人沒有任何的差別,只不過,千萬不要再過度的刺激她……”
白應(yīng)暉嚴(yán)肅地叮囑著,錢老二認(rèn)真地聽著。
丫的,這不是富貴病么?氣不得,惹不得,急不得!真是作孽!
一陣夜風(fēng)透了進(jìn)來,錢老二心里陡然一凜,摸不著邊兒了。
既然啥都不行,那這輩子,就寵著吧!
……
這時候,他等了半晌的小姨吳岑終于冒著大雨趕來了,錢老二像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白應(yīng)暉畢竟是內(nèi)科醫(yī)生,還是個男人,所以,關(guān)于元素那啥出血這事兒,他沒有和他交待,只字未提。
一看自個這侄子心急如焚的樣子,聽他說完,吳岑水都沒喝一口就進(jìn)了臥房。
不過一小會兒,她蹙著眉頭就出來了,逮著錢傲就是一頓數(shù)落:
“二子,姨該說你什么好?這丫頭,她懷孕了你不知道嗎?還是知道了不懂得節(jié)制?你們現(xiàn)在的年青人啦,就是·¥,!……”
心頭一震,錢老二驚愕的抬起頭看著他小姨。
劈噼!
外面響過一聲驚雷,仿佛將他的腦子震裂了一般。
她,懷孕了?他女人,懷孕了?
握緊了拳頭愣在原地,錢老二已經(jīng)聽不清楚吳岑后面說了什么話,只覺得自個的五臟六腑都在翻騰,不知道究竟是個什么滋味兒,額頭隱隱有冷汗在冒。
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像復(fù)讀機(jī)一般在不斷播放——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他丫的,太混蛋了!
記得看見過她放在抽屜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避孕藥,她那么謹(jǐn)慎的一個女人,應(yīng)該是記得吃的,怎么會懷孕了?
不對!錢老二瞇了瞇眼,頓了好久,有些不可置信地瞅著吳岑。
“小姨,你沒誤診吧?”
“臭小子,敢挑戰(zhàn)我的專業(yè)?”眼仁兒一翻,吳岑狠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而認(rèn)真地瞥著他不太自然的臉色:“這丫頭的肚子,你怎么處理?”
“什么怎么處理?”
錢老二這會腦子完全是懵的,還沒從元素懷孕這事兒的震驚里回過神來,他那顆心都快被內(nèi)疚給填滿了,他心疼他妞兒,心疼得骨頭縫里都在疼痛。
她懷孕了,懷孕了自己還那么糟踐她,原來,她女人那眼光,果真是犀利獨(dú)道的,因?yàn)樗X老二。
——果真,禽獸不如!
妞兒,你罵得真好,我他娘的就不是個爺們兒。
前所未有的負(fù)罪感,如潮水般席卷了他,以致于完全無視了他小姨。
見他還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吳岑嘆了一口氣,輕咳了一聲提醒他回神兒,嘴里繼續(xù)著剛才的話題。
“二子,你發(fā)啥愣呢?我說這丫頭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啥時候處理?這樣吧,抽個時間你領(lǐng)著她到醫(yī)院來,我親自幫她做,保證不會損害她的身子。”
心里‘咯噔’一下。
做?不損害身子?小姨啥意思?
錢老二望著她,半晌沒言語。
老實(shí)說,在這之前,他真沒考慮過這種問題,在元素之前的所有女人,他都做好了防范措施,壓根兒就不可能懷孕。
而元素,算是一個意外,他完全徜徉在和她那種極致的魚水之歡里,以為她吃了藥,就沒太在意這個問題,哪知道老天突然給他開了這么大一個玩笑。
孩子?他跟她的孩子,他要做爸爸了?
這聲音忽然從心底翻卷了上來,感覺,好像也不錯!
徹底回過了神來。
他摸了摸短短的頭發(fā),胸口被充實(shí)感塞得滿滿地,世界上如果多一個像他或者像她的孩子,像他倆的孩子,真是挺好的。
于是,他沖著吳岑愣愣地咧嘴一笑:“恭喜你,小姨,你要做姨奶奶了!”
“什么?你要這孩子?”
這回?fù)Q吳岑傻了,瞪著眼滿臉不敢相信他會說這話。
她和錢老二的母親沈佩思是表姐妹,所以錢老二是她打小看著長大的,這小子多沒正形兒她一清二楚,所以,她壓根兒就沒想到這侄子居然會說要留下孩子。
難道,他這回終于認(rèn)真了?
怎么可以!
且不說他家里能不能接受這丫頭和孩子,就她那表姐的脾氣,不上刀山下油窩煎掉一層皮,怕是難成正果,還有……
想了想,她覺著自個還是必須得提醒他。
“作為醫(yī)生,這胎兒,我建議你流掉。作為小姨,我仍然建議你,這孩子要不得。”
流掉?錢老二心里一跳。
好不容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怎么這小姨說不要了?定眼一看,他姨這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心里忐忑。
“咋了?姨,拜托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她見紅了,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孕早期流產(chǎn)先兆,胎兒保不保得住都不好說,這又是高燒又是抑郁的,生出來的孩子一旦有問題,后悔你都來不及……何況,老二,你仔細(xì)琢磨琢磨,你家里,能容得下她?真心為她好,還是流掉吧。”
只聽了前半句,錢老二的臉色已經(jīng)煞白!
心里的情緒,如洪水決堤——
他姨這些話,后半茬他沒想過,前半茬算是明白了,字字扇著他耳光似的,涼透了心尖兒,灌進(jìn)他的耳朵里都跟剔骨刀似,弄得他又心痛又難堪。
他見紅了,都是他該死的沖動!
越想越慌,緊捏的手禁不住有些顫抖,干嘛自個就不能忍一忍呢?
可是,事情都這份上了,還能咋辦?想了想,他抬起頭沖著吳岑笑了笑,故作鎮(zhèn)定掩飾內(nèi)心的波瀾:
“成,那就流掉吧,等她身體好些,我?guī)结t(yī)院來——”
咚!
話沒說完,緊閉的臥室門突然從里打開了,門邊兒,站著一臉蒼白,披頭散發(fā)的元素。
她那目光諷刺地直直盯著錢老二,那眼神,那表情,全是恨意。
他不要自己的孩子。
他憑什么要流掉自己的孩子?
他怕什么?他在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自己會借著孩子的由頭,纏上他?母憑子貴,逼他娶她?真是笑話!
視線始終落在他的眼睛里,她的心,陣陣疼痛。
錢傲,你憑什么?
不管他怎么看,不管他怎么想,這是她自己的孩子。
其實(shí),元素也沒有料到,當(dāng)自己知道身體里突然就這么多出了另一個生命的時候,以前千驚萬怕的事,在真正發(fā)生時,自己完全沒有預(yù)想中的恐慌,甚至有那么一絲絲的欣喜。
還有期待!
像重新活過來一般,她腦子里突然充滿了好好生活的念想。
摸了摸小腹,多么神奇,里面,居然裝了另一個生命,一個和她生命共同體的孩子!一個能與她共同呼吸,共同存活,可以叫她媽媽的孩子。
是,她和錢傲的孩子,是他和她骨血相融的孩子。
可是,他不要!
心,瞬間黯然。
深吸了一口氣,她終究還是強(qiáng)打起精神,將自己用堅(jiān)強(qiáng)武裝起來,她已經(jīng)是一個媽媽了,必須要對自己和對孩子負(fù)責(zé),對自己和孩子的生命負(fù)責(zé)。
在這一刻,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那雙原本晶亮的大眼睛里,除了那份刺痛的悲涼,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光芒在閃動。
氣氛凝重。
好半晌,她才自嘲地撇了撇唇,冷聲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決定。
“錢傲,我的孩子,輪不到你來做主,他跟你沒有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
錢老二呆了,真他媽鬧心呢,她又誤會了?趕緊焦急的反駁:“妞兒,你別激動啊,你聽我說,這個不行,咱們暫時不要,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后咱們……”
“夠了,住嘴!”不想再聽他的花言巧語,聽得太多,傷得太重。以前她是多么的相信他,求著他幫自己找傷害媽媽的兇手。
結(jié)果,原本兇手就睡在自己身邊,而自己還傻傻的,全身心信任他。
屈辱,悲憤,委屈,惡心。
“不是你想的那樣,妞兒……”
元素干脆撇開臉去,不再看他,因?yàn)椋茄凵窭铮尤贿€露出那種溫柔,那種安撫,那種心疼,她不想再被他偽裝的表情給迷惑了。
瞧著這個樣子的女人,錢老二最是頭疼,他害怕元素看他像看仇人一樣的表情。
沮喪,失落,然后倦了,妥協(xié)了!
“好,既然你想要,那就要吧。”
垂下手,錢老二覺得自己真是拿這個女人無可奈何,她喜歡要就要吧,管他娘的生出什么來,殘的,傻的,癡的,顛的……
不都是他們的孩子么?只要她喜歡,哪怕生只小貓小狗,他也照養(yǎng)不誤!
更何況,如今醫(yī)學(xué)這么發(fā)達(dá),能有多大點(diǎn)事兒。
行,就這么辦吧,那就生。
他本以為自己將姿態(tài)放到如此之低,元素能開心,哪知道,她那笑容更冷了,像是感嘆著世間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笑過沒完沒了。
最后,她終于情緒難明的止住了笑聲,盯著他瞅了片刻,語氣冷得比之?dāng)?shù)九寒冬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精神卻好得出奇,像一個充滿力量的圣斗士星矢。
“錢傲,我說過,我要不要,與你無關(guān)。”
說完,她抬腿就要往外走。
“妞兒……”錢老二嘶啞著嗓子低喚了一聲,語氣里透著哀求。
從后面一把抱住了她,怎么能放她走,外面還下著雨,她還懷著孩子,生著病。
“妞兒,別走,別生氣,咱好好過成不?你喜歡怎么辦,我都聽你的……”
這時候的元素,哪里還聽得進(jìn)去他的話,沒出這事兒之前,他嘴里那天不是一口一個寶貝,喜歡自己跟什么似的。
可他做的那些事,是人干的么?
她永遠(yuǎn)也忘不掉,他給自己帶來的傷害,卯足了勁兒在他懷里掙脫著,很意外,輕松就推開了他。
“讓我走。”
她哪知道,錢老二現(xiàn)在連碰她都小心翼翼地,哪怕真和她拼勁兒啊,握緊了拳頭,他始終堵在她面前,執(zhí)拗的神情不容反抗。
“不準(zhǔn),老子說過,不要你走。”
元素冷笑,她一直知道這男人的思維模式和常人大相徑庭,整一個21世紀(jì)還未進(jìn)化完全的土匪。
憤怒,悲傷,澆灌著她的心理。
看她傷心的樣子,錢老二心都涼透了,失神的望著她,抬手撫摸她的長發(fā),“我保證,一準(zhǔn)對你好,絕不再犯渾了,成不?”
別過頭去,元素不吭氣,她不是天真的小紅帽,怎么會相信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大灰狼的甜言蜜語所欺騙?
……兩人僵持不下。
“丫頭!你倆進(jìn)來一下。”
始終冷眼旁觀的吳岑,突然開口打破了這兩人的爭執(zhí),隨便幫自己這侄子解圍,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萬年不變的鐵石心腸終于解凍了。
愛上人家小丫頭了。
皺眉,元素到底還是聽醫(yī)生的話。
一切為了孩子!
跟著吳岑進(jìn)了屋,她顫巍巍地坐在了沙發(fā)上,目光防備地盯著錢傲,雙手保護(hù)性地放在小腹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
“怎么了?”她害怕他們讓她作掉孩子。
“這要孩子的事,你一定要慎重,你考慮清楚了嗎?”
低著頭,啞著嗓子,元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固執(zhí)。
“是,我要他。”
“那好,這樣,我先給你注射一針黃體酮保胎,現(xiàn)在開始,你必須臥床休息,不要亂動,明天再到醫(yī)院詳細(xì)檢查一下,如果實(shí)在有問題,必須要終止妊娠,知道嗎?這種事,不能倔強(qiáng)。”
吳岑的話是嚴(yán)肅的,帶著職業(yè)醫(yī)生對專業(yè)的絕對權(quán)威注解,元素和她對視片刻,最后,仍是沉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乖乖地躺到床上。
凝重地看了看她,吳岑給她打了針,交待了一些保胎事宜,臨走時又特別叮囑:
“注意,臥床休息,不要再劇烈運(yùn)動,大晚上的,更加不要外出。”
聽得她這話,錢老二雙手合十,簡直要感激涕零了,要不然,這丫頭大晚上的作起來,他真是一點(diǎn)法兒都沒有。
送吳岑到門口時,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那態(tài)度格外的端正,笑瞇瞇的討好著幫她打開車門,最后,補(bǔ)充了一句。
“小姨,記得保密。”
無奈地嘆氣,吳岑徑直離去。
……
因?yàn)閰轻尼t(yī)囑,一心要保住孩子的元素果真沒再折騰,不鬧著走,也不急不吼,乖乖的吃了藥躺在床上,閉著眼休息。
寂靜,看上去平靜無波。
可錢老二卻知道,她在生氣,她平常生氣的時候,吼他罵他,但那不是氣到了極致,而這種不理不睬,才是她拿捏自個的最高段位。
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可是,即便如此,他能夠放手嗎?
答案仍是:不能!
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生活,做夢都不敢去想那種空虛得嗤骨一樣的日子,好吧,就算他錢老二瘋魔了吧,不管怎么樣,只要她在身邊,他才能安心。
所以,他還就卯上了,坐在臥室的沙發(fā)上,不挪地方,也不敢上床惹她。
說來都沒人肯信,他錢老二居然也有被女人逼得不敢上床的一天。
他在這邊郁悶,元素為了孩子的健康,心情放松的將手放在小腹上,就那么睡了過去。
……
剛送走白應(yīng)暉回來的白慕年,進(jìn)屋就瞧見他這別扭的模樣兒,實(shí)在不太放心這兩個不正常的神經(jīng)病呆在一起,怕出事,所以,他執(zhí)意留了下來。
兩個男人坐在沙發(fā)上。
錢老二始終僵硬著身體,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元素看。
白了他一眼,白慕年實(shí)在是又好氣又好笑,“錢二爺,你這樣瞧著,能瞧出朵花兒來?”
“滾,別埋汰老子。”
嘆了口氣,白慕年給他倒了水遞過去,感嘆著自己這客人做得,真悲哀,“哥們兒,這種事強(qiáng)來是沒有用的,你怎么就想不開呢?她心里沒你,你再怎么著,她也不是你的……”
“你懂個屁。”
“是是是,我不懂,我只知道,你這事兒鬧得,要是你家里知道了,得有什么后果,你想過嗎?”
錢老二聞言一愣,似是認(rèn)真考慮了半晌,面上閃過幾分掙扎,堅(jiān)定地開口,“不管那么多,怎么著我自個的女人,得跟我在一塊兒。”
“你就這牛脾氣,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
不以為然地瞟了他一眼,錢老二目光淡定,他明白年子是為了自己好,但他下定的決心,不會再改變。
“等著瞧吧,年子,老子的事,自個兒自主。”
拍了拍他肩膀,白慕年沒再多說什么,作為他最好的哥們兒,除了支持,還能怎么辦?
……
因?yàn)榕屡藘鲋晕堇餂]開冷氣,夏天的夜晚還是有些炎熱,到了后半夜才終于轉(zhuǎn)涼。
迷迷糊糊,元素再次陷入了惡夢的困境,糾纏,恐懼的夢境里,她全身止不住地發(fā)冷,兇神惡煞們都紛紛纏住她不放。
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著——
查覺到她的異常,錢老二趕緊地奔到床邊,半步都不敢離開。
突然,她似乎是抽搐了一下,眉頭蹙在了一起,然后像受了驚嚇一般的叫出了聲來,那個樣子像是惶恐到了極點(diǎn)。
面色陡然一變,錢老二上了床,也沒管年子在那看著,像往常一般將她納入自個的懷抱,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像哄孩子一般的哄著她。
“妞兒,別怕,別怕,乖乖睡,我在呢……”
坐在沙發(fā)上的白慕年,眼見錢老二不過二秒就攛了過去,那速度快得田徑運(yùn)動員也得汗顏,乍一見到這廝溫柔似水的樣子,老實(shí)說,他還真不習(xí)慣,實(shí)在太詭異了。
“她總這樣做惡夢?”
“嗯。”
突然,床上的女人嘴動了動,似乎在囈語著什么,白慕年凝神靜聽,然后大吃一驚,沒想到,她嘴里居然喃喃叫著——
“錢傲……錢傲……大混蛋……”
他一愣,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原來以為她喜歡的人是錢仲堯,最恨的就是錢老二,卻沒想到,內(nèi)心深處和嘴上工夫,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
可,這兩個別扭的人,還在茫然不覺,明明彼此互生了情愫,卻又傷害得如此徹底。
最后,他嘆了一口氣,這哥們兒,真是造的哪門子孽哦。
……
元素從夢里醒過來時,天已經(jīng)泛著鯉魚的斑白。
一眼就瞧見這屋子里居然睡了兩個花樣美男,不過,一個睡在沙發(fā)上,一個趴在她的床邊兒。
她就這么一動彈,錢老二就醒了,滿眼都是宿夜未眠的血絲。
“寶貝兒,你醒了?”
握住她的手,錢老二一陣激動,可是,女人黑色的眸子里沒有給他半分的波瀾。
那小模樣兒,憔悴的讓他心疼。
怎么才過了一夜,她好像就瘦了?
“乖,我去給你端粥,年子一大早起來熬的,可好吃了!”
像壓根兒沒聽到他的話似的,元素仍舊是一動不動,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沒有他,甚至沒有太多的情緒浮動。
“妞兒……”錢老二郁悶了,一宿沒睡的嗓子,全是沙啞,伸出手就將她摟在自個胸前,憐惜般抱著。
“滾、開!”
半晌不開口,一開口就嗆,元素面無表情地推開他。
錢老二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得找不到邊兒。
這樣子的女人,讓他太他媽無助了,郁悶得直想去撞墻,她,簡直就是他錢老二的克星,生到這個世界上,就為折磨他來的。
空氣的密度似乎突然變厚了,那排山倒海的壓抑感讓錢老二差點(diǎn)不會喘氣兒,正自怔愣間,女人卻突然扭過頭來望著他,平淡地說:
“我要喝粥,我要去醫(yī)院!”
她有孩子了,她要好好活著。
……
某婦幼院。
元素覺得自己像個行尸走肉一般穿梭在走廊里,腿腳都不太靈便了,直顧發(fā)顫。
又是醫(yī)院。
白色的醫(yī)院,白色的墻,白色的醫(yī)生,白色的護(hù)士,還有她白色的臉……
錢老二跟在她身邊兒,悲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種事,他真的沒有經(jīng)驗(yàn),哪怕他在商場上呼風(fēng)喚雨,可到底沒做過孩兒他爹……
而且,還是不受孩兒他媽待見的爹!
吳岑是這家醫(yī)院的黨委書記,學(xué)科帶頭人,工作忙得跟什么一樣,昏頭轉(zhuǎn)向的,但見他倆別別扭扭的進(jìn)來,還是友好的沖元素微笑著點(diǎn)頭:
“來了,跟我走吧。”
接下來的超聲波檢查,也就是俗稱的B超,這每個懷孕婦女必經(jīng)的過程。
一般男人是不能進(jìn)B超室的,當(dāng)然,錢老二是個例外,亦步亦隨地跟著,吳岑未加阻攔,因?yàn)樗溃瑝焊鶅簲r不了。
靜靜地躺在B超床上,元素感覺著那圓形的超聲波探頭在她的小腹上緩慢地推來推去,在各個角度不斷的探測著。
這是在與她的孩子對接消息!
旁邊的屏幕上,顯示著一片模糊的畫面,外行人根本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兒,吳岑卻只看了一眼,就瞬間面色一喜,轉(zhuǎn)過頭來沖他們直樂呵。
這姨咋了?一驚一乍的,忒磣人!
弄得錢傲一頭霧頭!
抿了抿嘴,吳岑指著屏幕中間像陰影一般的小黑點(diǎn),驚喜得連一向平穩(wěn)的聲音都提高了聲調(diào)。
“呵!宮內(nèi)有兩個孕囊回聲,好久沒瞅到過雙胞胎了!”
兩個孕囊,他們的寶寶?
這話聽得舒心了,錢老二趕緊地湊過頭去看,神情專注地瞅著,這是啥玩意兒?完全看不出來啊。
媽的,還是說老子厲害,這技術(shù)過關(guān),一次就中倆!
元素手緊緊揪著白色的床單,側(cè)過頭去,死死盯著屏幕,看著那小小的黑點(diǎn),她的孩子,倆孩子,這算不算驚上加驚?
心里樂得直發(fā)顫,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都不會表情了。
好笑地看著她發(fā)愣的樣子,錢老二說不清心里涌動的倒底是什么情緒,感染得他渾身爽快,愛憐地刮了刮她挺翹的鼻子。
“想樂就樂吧,發(fā)什么傻?妞兒,咱倆真牛,一次就倆。”
這么親昵的動作,好像夫妻般的言詞,讓元素心里抽動了一下,但臉上仍舊沒有起伏。
錢老二很挫敗。
見他乍乍乎乎地,吳岑立刻出聲阻止,意有所指地提醒:
“別只顧著發(fā)傻,別忘了解決你那些正事兒。”
然后收回視線,順手抽了張紙巾遞給元素:
“好了,起來吧。”
元素伸手,卻撈了個空,紙巾被錢老二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替她擦試B超時小腹上留下的水樣膏狀物體。
細(xì)致,溫柔。
這動作惹得吳岑失笑不已,安慰般地沖他們笑了笑,將打印機(jī)里出來的超聲波照片遞給了錢老二:
“妊娠57天,B超看來孕囊發(fā)育良好。老二,真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福氣,一胎生倆寶貝……不過,畢竟出現(xiàn)了流產(chǎn)先兆,一會還是去抽個血,查下孕酮數(shù)值,再決定怎么保胎。”
……
想到自己吃過那避孕藥,又發(fā)過高燒,還見了紅,檢查過程中,元素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沒料檢查結(jié)果出來。
居然,一切正常!
她激動的雙手緊緊捂住胸口……
謝謝老天!她的孩子一定是福大命大!
……
從醫(yī)院出來,元素一直怔怔的。
醫(yī)院門口,人群熙熙攘攘,站在這兒,她的大腦思維像突然回歸到現(xiàn)實(shí)一般,恍惚了,做夢一般的感覺。
不知道將來,而現(xiàn)在,也沒有退路。
未婚懷孕,留下孩子這個決定,對她來說,很沖動,但是她不后悔。人這一輩子,能后悔的事兒太多了,沒有人會知道未來。
她喜歡孩子,更喜歡雙胞胎,這種機(jī)率如同中獎,看來,老天還是厚待自己的。
雙手始終交疊著放在小腹上,摸上去沒有任何的差別,一如既往的平坦,可是,確實(shí)不一樣了,她親眼見到了,里面有兩個小小的生命,他們在成長。
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淡定的女人,錢老二實(shí)在不太相信白應(yīng)暉的診斷,他這妞兒看起來多正常,哪里像有抑郁癥的?
不過,他不敢去冒那險(xiǎn),不敢讓她有絲毫的不開心。
其實(shí),想到他女人肚子里有了他的種,還是倆種,錢老二也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震驚回復(fù)到準(zhǔn)爸爸的正常狀態(tài)來了。
心里樂得直冒泡泡,臉上卻正經(jīng)八百地叮囑:
“妞兒,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公司,小姨說,你要多臥床休息。”
回家?
呵,那是他的家,不是她的。
咳咳!
剛想張嘴,卻忍不住喉嚨發(fā)癢,元素輕咳了兩聲,錢老二急得趕緊地拍她后背順著氣:“感覺怎么樣,你嗓子發(fā)炎,回家要多喝水。”
喘過氣兒來,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元素突然很奇怪。
自己居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動。是不是所有的恨意深入了骨髓之后,就會如現(xiàn)在這般物極必反,云淡風(fēng)輕?
但,無法消除。
換以往,元素最吃他這一套,他一哄她就自動投降,可如今,到底是不同了,出了陶子君的事,她的心硬得跟塊兒石頭似的,怎么也捂不熱。
所以,她無動于衷,漠然地轉(zhuǎn)身就走。
見她不理不睬,完全把自己當(dāng)陌生人對待,錢老二沒有氣餒。
開玩笑,她肚子里還揣著自個的種呢,能讓她走么?
伸出胳膊就要攔住她,哪知道這手這剛一伸過去,就被她狠狠地抓住咬了下去,還是咬在胳膊上。
痛!刺心的痛。
可是,錢老二沒有將手臂縮回來,毫不反抗,既然她喜歡咬,想要發(fā)泄,就讓她咬,他甚至希望她咬狠一點(diǎn),咬痛一點(diǎn)。
只要她開心,一切都好說。
時間靜止,良久之后——
嘴里嘗到的血腥越來越濃,元素這才放開了嘴,抬起頭,淡淡地笑著對他說:
“好了,錢傲,這一口下去,咱倆從此兩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這話,把錢老二給打擊懵了,悶著頭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啥意思?要和自個掰了?敢情她這么一咬,就是為了兩清?
清了清嗓子,他斟酌了小半會才吐出了一句不倫不類的話來。
“妞兒,我這犯的罪可大了,咱倆兩清不了,我一輩子都得欠著你。”
好吧,他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只要她肯原諒他,怎么著都成。
可是,很顯然,元素始終像瞧怪物一樣看他,眼里除了更添了幾分憎恨之外,沒有多出來任何的情緒。
這回真急了,錢老二拉著她的手,略微垂下頭,臉上有些臊。
“元素,這事兒,我錯了,對不起。”
錢老二這輩子,道歉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尤其是像這么真誠的道歉,可事與愿違,這話,卻讓元素完全理解岔了。
想象和現(xiàn)實(shí)的巨大反差,正如他們兩人此刻語言與語言之間的反差一般。
一句話,兩種意思和理解,中國語言的博大精深,再一次得到了體現(xiàn)。
他說的錯了,是強(qiáng)了她這件事兒,可元素聽到耳朵里,卻是指的撞她媽這件事兒。
如今,她已經(jīng)完全不再相信這個甜上抹蜜的男人了。
蒼白的臉再也沒有變過色,他覺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讓人恐懼,正如他所說的,就算是殺個人,也不過是小事一樁,這樣的人,漠視生命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你,真讓我惡心。”
“妞兒,別生氣,好嗎?”聽到她的話,錢老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他還是努力克制著,這女人軸,他不想惹得她發(fā)脾氣,更不能讓她受刺激。
別生氣?
她跟誰去生氣呢?這些事都怪誰?
只能怪她自己,異想天開,識人不清。
下一秒,元素順勢一推,讓自己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心中巨浪淘天,拳頭攥得死緊,臉上卻平靜無波,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我不生氣,因?yàn)槟悖瑝焊鶅翰慌洌 ?br/>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往街面上走了。
臉上倏地煞白,錢老二如遭電擊,心里陣陣絞痛,不甘心地沖了過去。
“元素,你到底要我怎么辦?怎樣才肯原諒我?我改,我改還不成么?”
“絕不可能。”元素疲憊地閉上雙眼,他的話為什么這么動聽?她不敢看他,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受不了他的盅惑,這個男人是帶有魔力的撒旦。
絕然,轉(zhuǎn)身!
錢老二心里快噴火兒了,他都服軟了,這女人還是一點(diǎn)兒情面都不講,怎么就這么軸呢?他慌了手腳,眼睜睜看著她離去,無能為力。
他已經(jīng)百般道歉了,他畢竟是一個頭能頂天,腳能立地的大老爺們兒,做到這份上,還不夠嗎?
一腔柔腸遭遇了世紀(jì)末最強(qiáng)冷空氣,錢老二情何以堪?他女人走得那樣快,那樣決絕,瞧都不想瞧他一眼,拿他比空氣還不如。
想不到,他錢老二也會有今天,他的不可一世哪去了,狂妄霸道哪去了?到如今總算明白了,這女人是真真兒的瞧不上他,在她面前,他啥都不是。
這感覺透心涼,涼過心尖子。
雙手頹然地垂下,自嘲不已。
愣神站在原地好幾秒,然后,猛然醒悟一般,沖著她的背影大叫:
“妞兒,別走!”
可她卻越走越遠(yuǎn),像逃避瘟疫一般……
心力憔悴,胸口抽痛得無以復(fù)加,錢老二猛然背過身去,用力往臉上抹了一把,他媽的,這冰涼的液體是啥……
算了,讓她冷靜冷靜吧!
但是,她和孩子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站起身來,他迅速掏出手機(jī),低低地對著電話那端吩咐著什么。
不管怎樣,他不能讓自個的女人和孩子受一點(diǎn)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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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放假真好,端午節(jié)了!祝妞子們節(jié)日快樂!天天好心情,日日日日好舒坦……哈哈,原諒我,無恥滴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