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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番外之大姐和謝影帝

    ,她回來了 !
    郁箐走在街頭,忽然有低沉的英文歌從左側商場傳來,像一陣風,劃過她的心間。
    她不自覺停下了腳步,駐足。
    繼而又覺得諷刺。
    在這里竟然都能聽到那個男人的歌。
    好像是在提醒著她,過去的那些事情,一幕幕都是真實發生的。
    郁箐繼續往前走,踩著五六厘米左右的高跟鞋,穿行在喧囂的人群里,感受著這座她待了將近十年的城市獨有的時尚韻味。
    她今天出門是為了過來給郁澤跟周子知的女兒,她的小侄女挑選滿月的小禮物。
    沒有吩咐助理來買,她親自跑了一趟,想選稱心如意的。
    小寶寶的照片是媽媽發給她的,有十幾張,寶寶眼睛的形狀像郁澤,嘴巴和周子知相似,嘴角有點翹,一張小臉長的肉嘟嘟的,很可愛。
    全家人都喜歡,她也挺喜歡,打算下個月回國。
    郁箐垂下眼瞼,如果那個小孩子還活著,該有一歲了。
    一歲的孩子差不多可以磕磕絆絆的走路了,長了牙齒,能吃一些蔬菜水果,喜歡玩小汽車,也許可以叫“爸爸”“媽媽”這些簡單的字。
    應該會很依賴她,每天跟她睡,要她說故事,陪著出去玩。
    郁箐的臉上生出與周圍的繁華格格不入的悲傷,她本來會有個兒子的。
    可是上天沒有伸手拉她一把,她沒能做成媽媽。
    郁箐的眼角有些濕意。
    一年過去了,那里曾經側切的傷口早已沒有痛感,她也幾乎快要忘了當初是怎樣小心翼翼,又焦慮不安,然而,心里被挖出的窟窿還是空蕩蕩的。
    風吹的進來,雨打的進來,陽光照不進來。
    上衣口袋的手機響了,郁箐拿出一看,是她的男朋友打過來的。
    應該是前任。
    她和那個浪漫主義色彩頗重的法國男人分手了。
    和平分手,他們不但沒有歇斯底里,將自己弄的丑陋不堪,甚至還給了彼此一個擁抱,并說常聯系。
    從朋友到戀人,再做回朋友。
    手機還在響,郁箐抬腳,停在對面的廣場旁邊,拿著手機放在耳邊,“有什么事嗎?”
    “箐,我很抱歉,我的家里給我安排了一個女孩,她很漂亮,也善良,但是她非常介意我們的關系……”
    “她希望我們不要再有任何聯系。”
    耳邊持續響著標準的法語,渾厚,好聽。
    “箐,她覺得你太優秀,對她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我想我只能把你的號碼刪了。”
    郁箐說,“我理解。”
    那個法國男人浪漫,紳士,很會做家務,一直都在照顧她,叫她親愛的,也把她當親愛的。
    給足了一個女人想要的。
    郁箐心想,她應該是快樂的。
    就在兩個多月前,那個男人準備了一個浪漫的晚餐,向她求婚。
    可是,那一刻,郁箐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激動。
    她偏偏少了那么一點動心。
    那點動心就是能夠讓她毫不猶豫的說出那三個字,“我愿意”
    相互告別,郁箐說,“bye。”
    她將手機放回口袋,點了支煙,緩緩的吸了一口。
    廣場上人潮沸鼎,部分是前來游玩的華人,留學生,有幾對情侶在那說笑,旁若無人的親親我我。
    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穿著打扮優雅成熟,氣質和容貌同樣百里挑一的女人獨自抽煙,貼身的黑色a字裙下,長腿白且直,那張臉冷艷萬分,神秘,憂郁。
    無疑吸引了不少男人的注目。
    郁箐習慣了成為焦點,她漫不經心的吐著煙圈,一縷煙霧繞過她的眉眼,顯得有幾分寂寞。
    雖然她保養的很好,不見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持有的狀態,但是,她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
    夢想還在,也只是工作方面。
    感情上,郁箐沒有興致和時間去追求,她選擇順其自然。
    以前她聽說,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有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僅屬于自己。
    那么,她也會有。
    郁箐瞇了瞇眼睛,深吸一口煙。
    有個年輕男人把自己的女友送上車,回頭整整頭發,過去跟郁箐搭訕。
    他不知道這一幕都收進了郁箐的眼底。
    郁箐似笑非笑,白皙的手指夾著煙,輕彈了一下,男人多的是不知足的東西。
    能像周子知那樣幸運的也有,她不在其中。
    年輕男人是個英國人,長的不錯,他的借口是郁箐常見的,借個火。
    郁箐視而不見,她忽然起了玩心,指指自己的耳朵,搖搖頭。
    “原來是個聾子。”年輕男人驚訝的喊了聲上帝,可惜的攤手,失望的走了。
    郁箐嘴邊的煙燃盡大半,大雨如注。
    商店外面站著許多人,和郁箐一樣,猝不及防。
    郁箐心生煩悶,這場雨破壞了她的心情,也打斷了她的行程。
    小禮物還沒著落。
    街對面的咖啡廳,謝楚也在避雨。
    他的小助理帶了傘,但他不想出去,因為他極其討厭雨天,一切都濕嗒嗒的。
    湯姆喝了口咖啡,“你打算在這里待多久?”
    “雨下那么大,”謝楚交疊著腿,“再等會兒,雨停了再說。”
    湯姆翻白眼,“我問的不是這間咖啡廳,而是這座城市。”
    他簡直搞不懂這個人到底在想什么,戲早就拍完了,竟然還留在這里不離開,國內的那些通告一拖再拖。
    什么某影帝耍大牌,職業道德差之類的報道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謝楚支著下巴,“看我的心情。”
    他剛結束的那部電影在這里取了三分之二的景,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去的印度,之后他又回到這里,一待就是半年。
    至于原因,謝楚選擇性忽略。
    他怎么也不會承認是因為這座城市有郁箐。
    當初他偷偷去機場,目送郁箐離開時,希望她別再回來了,可他自己卻跟個傻逼一樣,想看看郁箐過的好不好。
    聽了謝楚的答案,湯姆,“……”
    他敲敲桌子,“你現在每天無所事事,閑成這樣,真打算今年一年都這么過?”
    謝楚懶懶的糾正,“我在旅游。”
    湯姆再次噎住。
    他欲言又止,一口氣將大半杯咖啡全灌進口中,又喊服務員加了一杯。
    桌上的兩個助理保持沉默,連湯姆都拿謝哥沒辦法,他們就更幫不上忙了,所以都裝聾作啞,免得自討沒趣。
    玻璃窗外,雨勢猛烈,往右側傾斜,滴滴答答的敲打過來。
    咖啡廳里座無虛席,空氣里彌漫著咖啡豆的味道,摻雜著剛才冒雨進來的那批人身上卷著的濕氣。
    湯姆拿出手機看時間,冷不丁說了句,“郁箐除了在公司和公寓這兩個地方出現,也就出席商業活動,她不會跑到步行街來逛的。”
    言下之意是你在這里就是浪費時間。
    謝楚的臉色微微一變,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散漫的表情,“這和我有個屁關系。”
    湯姆不說話,盯著謝楚,目光透著意味不明的東西。
    他是個美國人,行事作風直來直往,不明白中國人哪來那么多顧慮。
    喜歡,不喜歡,要,還是不要,很簡單的事,為什么要把事情復雜化。
    最讓他難以理解的是,從去年開始,謝楚就不對勁了。
    那段時間都是謝楚跟郁箐的新聞,又是沒活成的可憐孩子,又是薄情寡義的浪|子,議論的話題五花八門,他費力周旋,才把風波壓下來。
    湯姆往后一躺,現在看來,他的猜測是真的,沒完沒了。
    “你既然想見郁箐,就直接去找她。”
    桌上的氣氛驀地一僵。
    兩個助理猛抬頭,使勁對湯姆擠眼睛,那個是謝哥的逆鱗,一提就暴躁。
    果然,他們聽到砰一聲響,杯子重重地撞上桌面,咖啡四濺。
    謝楚的白襯衫前面沾了幾滴,他的額角青筋突起,“操!”
    “湯姆,你胡說八道什么?誰告訴你,我要見那個女人的?”
    謝楚像個被人踩到尾巴的老貓,他越想遮掩,真實的情感反而明顯的暴露出來。
    湯姆說出事實,“你激動了。”
    面部維持的憤怒一滯,謝楚皮笑肉不笑,“我激動了嗎?”
    他瞥了眼兩個助理。
    兩個助理吞了口口水,慢吞吞的點頭。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謝楚霍然站起身,陰沉著臉往洗手間去。
    隨著渾身噴火的謝影帝一走,桌上的三人神色一松。
    一個身材圓潤,生的一臉福相的助理擔心的說,“湯姆哥,謝哥不會想不開吧?”
    那么要面子的一個人。
    另一個助理也擔心,“湯姆哥,你說的太直接了。”
    湯姆的嘴角抽搐。
    他剛才是有點沖動了,如果謝楚脾氣一來,把杯子砸了,在咖啡廳鬧起來,他們明天會趴頭條,妥妥的。
    謝楚在洗手間擦襯衫,嘴里罵罵咧咧。
    媽的,他怎么可能要見那個女人?
    關他屁事!
    謝楚越想越沒辦法冷靜,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過了一年多。
    失去那個孩子,郁箐跳樓自殺,再到出國,一系列的事都已經淡出人們的關注范圍。
    現在連周子知都有孩子了。
    他怎么還去糾結那時候的事?
    謝楚皺著眉宇,是不是這次給自己放的假期時間太長,閑的。
    一通自我否定,謝大影帝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成功說服自己,因為他的確在這里閑待了半年。
    郁箐也的確在這里。
    現實就是最有力的說明,再多的解釋都顯的蒼白。
    謝楚摘下墨鏡,往臉上撲冷水,他吐了口氣,雙手撐著臺子,隔著水汽,從模糊的視野里看自己,漸漸的,他清晰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是一種謊言被拆穿的慌亂。
    謝楚咬著牙關,低罵了一聲,做了兩次深呼吸,將有點濕的發梢捋了捋,走了出去。
    隔壁有兩個女生一起出來,與謝楚撞了個正面。
    謝楚越過她們往前走。
    背后的兩個女生愣了愣,扭頭竊竊私語。
    “他是謝楚嗎?”
    “有點像。”
    兩人背上書包,快步跑上去,急切的去看前面的男人左邊臉頰靠下的位置,是不是有顆小痣。
    經過確認,她們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下一刻就激動的尖叫,“啊——你是謝楚!”
    邊喊邊在謝楚面前亂蹦。
    路過的幾個外國人紛紛側目,一臉疑惑。
    謝楚的眼皮跳了跳,他做出一個安靜的手勢,“不要鬧。”
    兩個女生很配合的點頭。
    “你能不能給我們簽個名字?”
    謝楚眼角的魚尾紋加深,“可以。”
    謝楚倚著墻,手握著中性筆,在她們的書皮后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并按照她們的期盼,寫下他曾經拿影帝大獎時出演的那部電影里的經典臺詞。
    我看到光。
    有個女生害羞的說,“能抱一下嗎?”
    謝楚張開手臂,給了個大叔對小妹妹的擁抱。
    那兩個女生不舍的跟謝楚揮手,出了咖啡廳,穿過馬路,她們依然興奮不已。
    其中一個女生邊走邊打電話,用著夾帶一點方言的英語,“莎麗,你猜我們剛才在蘇爾淪看到誰了?”
    那個女生眼睛發亮,“謝楚!”
    “對,就是你老公哈哈哈哈哈。”
    “我跟你說,他比電視上還有魅力,那雙眼睛超會放電,你快點啊,他現在還在咖啡廳。”
    隨著那個女生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直到聽不見,站在原地的郁箐才有了動作,她的目光掃過對面的咖啡廳,捕捉到了玻璃窗里面的男人,沒有停留。
    重新回到座位上的謝楚輪廓冷硬,一聲不吭。
    兩個助理偷偷打量了一下,謝哥四十出頭了,還是許多人心中不變的男神,女粉絲們瘋狂的很。
    謝楚冷哼,“看什么?”
    助理們默默在心里補充了一句,不笑的時候依舊很嚇人。
    湯姆說,“雨停不了。”
    謝楚紋絲不動,“你們先回去。”
    湯姆皺眉,“謝,你還要繼續喝咖啡?”
    謝楚嘴里的話在隨意走動的視線望到路對面的一個身影時,驟然全部吞回肚子里。
    那兩秒的時間里,謝楚什么都沒想。
    謝楚放在桌上的手指蜷到一起,回過神后,他立刻挪開視線,仿佛是生怕郁箐發現他的存在。
    不知道是尷尬,還是什么,復雜的情緒涌出,潮涌般占據整個腦海。
    謝楚再去看,那里已經沒有了郁箐的身影。
    心跳的有點快。
    媽的,我在搞什么?
    謝楚的額頭滲出細汗,手心里也是一層汗,他愣怔住了。
    她現在過的好不好?
    離的有點遠了,他看不太清。
    她的公司開的很成功,他有耳聞。
    謝楚亂七八糟的想著。
    “謝?”
    湯姆奇怪的又喊了聲,他也去看窗外。
    這時,恰巧有個年輕的女人停在那里玩手機,湯姆摸摸下巴,頂多算美麗,跟平時游走在謝楚身邊的女人相比,差多了。
    難道是跟郁箐像?
    湯姆又仔細看看,沒覺得。
    他開口調侃,“我想只要你邀請,她一定會跟你吃晚餐。”
    沒得到一字半句回應。
    旁邊的助理慢半拍的提醒,“湯姆哥,謝哥走了。”
    湯姆錯愕的轉頭,人已經出了門口。
    這么急?
    湯姆透過玻璃窗去看,見謝楚并沒有往女人這邊來,而是直接穿過馬路,似乎是在找什么。
    想到了某種可能,湯姆心想,不會那么巧吧?
    站在人群里的謝楚胸口起伏劇烈,他的喉結滾動,心中極為煩悶。
    謝楚以為那是他和郁箐在這座城市的最后一次遇見。
    沒料到只是過了一天,他在一個酒會上看到了郁箐。
    那半年怎么也撞不到,這個星期一下子就撞了兩次,好像整個城市都縮小了一半。
    謝楚端著杯白蘭地,目光鎖住不遠處和身旁的人談笑風生的女人。
    他的后槽牙用力,那個女人向來清傲慣了,什么時候可以笑的那么溫柔?
    “箐,有個人在看我們。”男人好奇的問,“你認識?”
    郁箐淡淡的掠過一眼,“不認識。”
    那一眼盡是對陌生人的漠然。
    謝楚的呼吸一停,又不受控制的混亂起來,他仰頭,將杯中剩下的白蘭地一口干了,換掉侍者托盤里的一杯酒,沒有理會他人古怪的眼神,徑自走過去。
    當謝楚在離郁箐不到十步距離時,他突然硬生生的停下腳步,沒有再往前。
    仿佛接下來,每走一步就有千金重。
    沒有回應謝楚的行為,郁箐輕抿一口酒,與她的前任說,“斯柏林,你不怕你的小女孩介意嗎?”
    斯柏林聳肩,“箐,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不期而遇。”
    他睜大眼睛,“那個男人朝我們這里走過來了。”
    郁箐淡笑,并沒有去看,“你搞錯了。”他是不會過來的。
    同一時間,謝楚轉身了。
    斯柏林見那個男人還真走了,他的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可是剛才對方是真的緊盯著他們這邊。
    還用一種充滿敵意的目光看他。
    斯柏林轉了轉手里的高腳杯,低頭望著面前他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他唯一交往過的亞洲女人,和他想的不一樣,并不是他以為的小鳥依人,獨立,堅強,自信,很多時候他感覺自己很無用。
    這是斯柏林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困擾。
    離開的謝楚找了個角落,獨自發泄情緒,他似乎是現在才想起來,去年他來這邊拍戲,就聽說了郁箐有個交往對象。
    耳邊傳來甜美的女聲,將謝楚的思緒打亂,他側頭,從他的位置,可以輕松把女人蕾絲花邊領口下面的風景收個大半。
    女人風情萬種,熱情似火。
    謝楚沒有半點紳士風度,拒人千里。
    他煩躁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又原路返回,郁箐在跟另一個男人說話。
    謝楚的面色陰下去。
    當那個男人的手搭在郁箐肩頭,替她弄開發絲,謝楚的理智霎時間潰不成軍,他的腳步領先大腦。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站在郁箐面前。
    郁箐轉眼看他,又收回視線。
    遭受無視的待遇,謝楚的尷尬被其他情緒取代,他開口就是質問,“你不是有男人嗎?又想勾搭上一個?怎么,他滿足不了你?”
    話說出去,謝楚面上的憤怒掛不住了。
    這應該跟他沒關系。
    看到郁箐跟別人在一起,他為什么那么生氣?
    見郁箐再次不理睬他,謝楚把好不容易收回來的一點理智又給扔掉了。
    “心虛了?”
    郁箐將酒杯遞給經過的侍者,她微側過頭,這次是正眼面對謝楚。
    謝楚的喉結滑動,他在郁箐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過去的波瀾,更沒有那種執拗的情感。
    放下他了。
    謝楚的臉臊熱,忽然想頭也不回的離開。
    現在可笑的是他。
    “我在巴黎拍戲。”
    郁箐說,“是嗎?”
    謝楚說,“是啊。”
    曾幾何時,他們親密無間,又不歡而散,再糾纏不清,之后分道揚鑣,如今,在異國他鄉面對面,無話可說。
    他們的那些年就是四個字,造化弄人。
    一旁的男人聽不懂中文,他輕蔑的掃視謝楚,直覺告訴他,對方跟他想要搭訕的女人有不尋常的關系。
    謝楚直盯著郁箐,像是要把她的魂魄看穿。
    郁箐對看戲的男人說,“失陪一下。”
    眼睜睜看著郁箐走開,謝楚氣的肺都快炸了。
    男人玩味的笑,“嗨,她對你沒興趣。”
    謝楚冷冷的說,“她是我……”
    下一刻,謝楚的聲音頓住。
    他自嘲的笑了笑,瞬間清醒了。
    離開酒會時,謝楚在門口碰到斯柏林,“你既然把你的女人帶出來,就應該好好看著。”
    斯柏林剛結束跟小女友的通話,“我的女人?”
    “你是指箐?”
    箐?謝楚扯扯嘴皮子,叫的挺親密。
    斯柏林說,“我和她早就分開了。”
    謝楚一怔。
    分了?
    他伸手去摸口袋,摸出煙盒,在臺階上抽煙。
    尼古丁的味道卷進唾沫里,謝楚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怪的看了看,斯柏林恍然,長長的哦了聲,“你就是剛才那個……”
    然而謝楚并不打算跟他多聊一句。
    周六那天晚上八點,謝楚跟湯姆他們在劇場看音樂劇,他們訂的明天上午的機票回國。
    湯姆放心了,“回去后先去公司一趟。”
    謝楚的眉眼在鴨舌帽得帽檐下,漫不經心的嗯了聲。
    他早就應該回國,再待在這里,恐怕會繼續干出犯賤的事。
    那個女人過的很好,他看見了。
    謝楚抿著嘴唇,眼睛落在舞臺上,心思全跑別的地方去了。
    家里的房間里還放著當初買的小玩具,回去該扔的都扔掉。
    劇場很大,助理無聊的左右看看,她看到一處,驚訝的眨眨眼睛,那不是郁箐嗎?
    猶豫了一下,助理小聲對謝楚說,“謝哥,那邊好像是……”
    “砰”
    一聲巨響,蓋過了舞臺上跌宕起伏的歌聲,臺上臺下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砰”
    “砰”
    “砰”
    劇場里的氣流凝結,一連串的響聲傳來,有幾個男人將槍端在肩頭,毫無人性本的瘋狂掃|射。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無力的倒下去,他們甚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啊——”
    驚恐的尖叫聲一聲一聲發出,前一刻還在悠閑的欣賞音樂劇的人們這時候抱著頭逃跑。
    哭聲,尸體,血液,成了劇場的全部。
    謝楚的胳膊被射||中,鮮血直流,他用手捂住,找準機會,踩著尸體跑出去。
    外面全亂了,空氣里都是血腥味,僥幸逃生的驚魂未定,缺胳膊斷腿的在那哭喊,慘叫,警車聲和人們的驚叫聲交織,將夜色渲染成血紅色。
    這次跟謝楚來的是湯姆和一個助理,他們同樣驚慌失色,遍身是血。
    一見到謝楚,湯姆就拖著受傷的腿過去,焦急的詢問情況。
    謝楚的衣著凌|亂,看不出絲毫名牌的樣子,“沒事。”
    助理邊哭邊說,“太嚇人了,那些人都是瘋子!他們怎么不去死?為什么要殺人……”
    她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經歷了只有在電影里才會看到的血腥屠殺場面,整個都在發抖,神志幾乎崩潰。
    剛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來的,助理緊攥著雙手,她只有一個念頭,不想死。
    太可怕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晚的一切,那是她的噩夢。
    也是劇場所有人的噩夢。
    “我周圍的人都死了,全死了,好多人……”
    助理無語無倫次。
    捕捉到一個名字,謝楚一下子沒聽清楚,他覺得是聽錯了,“你說誰?”
    助理身上都是血,不知道是誰的,她后悔的想扇自己,“我也不太確定。”
    湯姆一臉青白色,他凝重道,“謝,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他們只不過是一時興起,跑來看場音樂劇消磨夜晚的時間,結束這趟旅行,竟然碰到這場宛如災難的恐擊,上帝真會開玩笑。
    “聽見我說的沒有?你胳膊上的子彈必須盡快取出來!”
    湯姆拉扯著謝楚,卻被大力推開。
    謝楚此刻什么也聽不進去,他沖助理大聲吼叫,臉上濺的血讓人驚駭,“我他媽問你說的是誰?”
    助理被吼的一哆嗦,“……郁箐。”
    謝楚的胳膊又疼了,鉆心的疼,他掉頭,瘋跑向劇場。
    湯姆來不及阻止,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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