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臺琴一早就離開了皇宮,先到廖夫人處告了別,然后就來到了已改為柳宅的沈宅,她本想留下話就走,但不成想沈楓還在。
“怎么,楓哥,你們沒走?伯母也在嗎?”
“不是的,就我在,我母親城外等著消息哪。”
“楓哥,放心吧,妹妹沒事,現在被太上皇禁了足。”于是她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沈楓,沈楓一聽,整個心算是暫時放下了,就問道:
“琴師妹,這是去哪?”
“是這樣的,太上皇告訴我皇上為了懲罰和報復宇靖燁和妹妹,會把孩子留在宮中贍養,到時不會讓妹妹送出孩子的,太上皇估計他不會善待了這個孩子,因此讓我到青城山找師傅想辦法將孩子偷出來,他說以前師傅就把當今皇上從宮里偷了出去,這,我也聽父親提起過,而且我父親還隨著叔公參與了此事,所以我這是要去青城山,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到西南沐府給宇靖燁送個信,讓他最好離開那里。”
“怎么皇上要殺他?”
“應該還不會,但會召他進京,太上皇怕皇上到時會對他不利,因此讓我送個信,讓他去個皇上找不到的地方。”
“既然這樣,我和你一起去。我們這就走,到城外去見我母親。”
見到了許佳惠后,詹臺琴把張若雨在宮中的情況以及太上皇的決定告訴了許佳惠,許佳惠聽完后才稍稍放下了心,感激的對詹臺琴說道:
“丫頭,為了我女兒的事還讓你來回奔波,我實在過意不去,這里我謝謝你了。”說完就要跪下,慌得詹臺琴連忙扶起了她,說道:
“伯母,別這樣,您這不是折我的壽嗎?我實在擔不起。妹妹與我是要好的朋友,我怎么能不管不問的哪。”
“確實,若雨在信里也提到了你,說你是個好姑娘,讓我好好待你,讓我好好勸勸楓兒別錯失了這段姻緣,別辜負了你,實在不行,就拿出母親的威勢強迫他娶你,但我卻不想這樣做,如果真要這樣,即便是你們成親了,但心里總會是不自在,難免疙疙瘩瘩的不開心,這就不是我所希望的了。昨天我也和楓兒談過,他始終覺得皇上的賜婚是拿他妹妹的幸福,甚至是命換來的,這讓他心里很是難過和傷心,我想你也知道,在我不在的這幾年都是他們兄妹互相扶持,互相照顧過來的,他這樣想我能理解,不知丫頭可否能懂的,能理解哪?”
“伯母,我能理解楓哥的想法,其實這也是我的想法,因為我們的婚事,毀了妹妹的幸福,甚至差點丟了性命,我實在是不能結這樣的婚。我自小兄長就戰死沙場,家里只有我這個孩子,雖有很多堂兄妹表兄妹,但是他們都比我年長很多,我是我們家這一輩里最小的,廖家表妹雖和我年齡相仿,但從小我們兩家也不是很親近,而且我和她的性格脾性都相差很遠,說不到一塊去,但是和妹妹就不同了,我們兩脾性相投,無話不說,親如姊妹,現在出了如此的變故,我覺得甚是對不起她,那畢竟是我的表兄所為,伯母能原諒我,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實在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孩子,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表兄所為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自從我知道你的身份后,我從來沒有因為這個而遷怒于你的想法,他是他,你是你,是不一樣的,如果你這樣的想,那伯母可要生氣了,趕緊打消這樣的想法,好嗎?”看著詹臺琴含著眼淚點著頭,許佳惠繼續說道:“昨天我問楓兒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沒有你妹妹這件事,他是否愿意娶你?你知道他怎么說的?”看著詹臺琴羞澀的低著頭,她接著說道:“他讓我原諒他。”詹臺琴不解的抬起頭看著許佳惠,就見她笑著看著自己,聽她繼續說道:“他讓我原諒他,因為他此生不娶,畢竟他妹妹的事已經發生了。”說完,帶著抱怨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兒子,而詹臺琴聽到此話卻是感到甚是欣慰,不覺得羞得滿臉通紅,又低下了頭,但卻用眼角偷偷的瞟了一眼沈楓,只見他也是臉頰紅紅的,眼睛卻也在盯著她,兩人眼光一碰,又都慌忙的閃開了,許佳惠看著兩人的神情卻也高興,不過她還是用一種促狹的口氣問道:
“丫頭,我現在想要問你同樣的問題。”看著詹臺琴羞得頭低的更低了,說道:“這有什么好害羞的,愿意嫁就點個頭,不愿意嫁就要搖搖頭。”
聽到這話,詹臺琴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低低的聲音說道:
“皇上已經賜婚了,因此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此生不嫁他人。”
聽了詹臺琴如此說,許佳惠卻正色的說道:
“既然你們倆都有如此的想法,為什么要因為你妹妹的事情而耽誤了你們倆的幸福那?更何況你妹妹的事情并不是因為你們才到了如此的地步,即便是沒有你們的事也不會好到哪里去的;而且你們都說你們的賜婚是你妹妹用她的幸福和命換來的,而你們的結合才能讓她感到欣慰和值得,現在你們兩個一個不娶,一個不嫁,不是白白的辜負了她的這一片心嗎?她在那個鬼地方又怎么會開心吶?”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都低著頭不說話,她口氣一松的接著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強迫你們的,我只希望你們再好好想想,先不要輕易的下這個決定,畢竟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關乎你們倆一輩子的事情,只有你們自己想通了才行,外人的意見只可參考。不過,”她拉過詹臺琴的手繼續說道,“丫頭,不管你將來如何決定的,也不管你要不要嫁給楓兒,我都喜歡你,你這個媳婦我認定了,所以如果你也認我這個婆婆的話,你就跪下給我磕個頭算是我們婆媳的緣份定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說完,用一種渴望的眼光看著詹臺琴,就見詹臺琴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完頭,抱著許佳惠放聲大哭起來,似乎這幾天所有的傷心,痛苦,擔心和不安統統都隨著這淚水發泄了出來。
看著詹臺琴哭得如此傷心,許佳惠也抱著她含著眼淚說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委屈,我能理解,現在好了,你也不用再擔心什么了,我們娘倆好好處,讓你妹妹在宮里也安心,別哭了。”說著,拿出手帕給詹臺琴擦著眼淚,“你既然已經認了我這個婆婆,我本應該送你份見面禮的,但你也知道我剛剛出來,什么也沒準備,不過,你放心,等你和楓兒回來,我一定送一份我自己專門為你設計的頭面給你。還有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別轉牛角尖里去,好嗎?”
詹臺琴一面摸著眼淚一面點著頭,看著她這樣,許佳惠轉過頭去又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你也再好好想想,別傷了琴丫頭的心。”看著沈楓點著頭,然后她將話頭一轉道:“這次你們出去,路上一定要小心,好好照顧琴丫頭,別委屈了她,多帶些銀兩,窮家富路的。還有,見了你師傅,就說我給他磕頭拜謝,感謝他這些年對你的照顧和教導,這次又要為若雨的事情再次麻煩他,就說我大恩不言謝,若有我許佳惠能幫上忙的,請他盡管吩咐,絕不推辭。”
“母親,見過師傅嗎?其實他也是我的叔公,是我祖父的弟弟。”詹臺琴說道。
“是嗎?這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如此。當時為了楓兒見過兩次面,說實話,我說了你可別生氣,我不是太喜歡他,他有點促狹,而且當初你那個皇表兄,他還說他人品很好,你看看現在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了,人品哪兒好了,看人的眼光真么差。真是打嘴,說實話當初我也看你皇表兄人不錯。”說完,自嘲而苦澀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