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被弄糊涂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什么情況?”
江半:“沒什么?!?br/>
“那你倆在這眉來眼去的干什么?”
江半:“......”
沈七:“......”
倆人異口同聲地在心里說我哪里就眉來眼去了?
謝衍走了過來:“我倒要看看,電腦里到底有什么東西值得你們大驚小怪的?!?br/>
江半早已刪除了訪可記錄,沖他笑道:“這小子用電腦看了會兒片,害羞呢,不想被人瞧見?!?br/>
沈七心思也伶俐,不著痕跡地結過話茬:“嫂子,你都知道我不好意思了,還要說出來,不明顯讓我難堪呢嘛。”
“嘁,這么點兒芝麻小事用得著遮遮掩掩的?都是男人,我會打你還是罵你怎么著?”謝衍嗤笑,拍了拍他腦袋瓜:“腿都折了還有心思看片?精力倒是挺充沛啊?!?br/>
沈七嘀嘀咕咕:“第三條又沒折...”
謝衍笑了:“那你看的都是什么好東西?回頭給哥哥分享分享?”
“...沒什么?!?br/>
“沒什么你這么寶貝?生怕別人搶了似的。”
“我...”沈七接不上話茬,偷偷瞄了幾米開外的江半一眼,只見對方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瞬時心更虛了,音量不自覺壓低了低:“衍哥,我想上廁所。”
“得,祖宗?!?br/>
謝衍長嘆,掀開被子要攙扶著他起來。
沈七被他那聲“祖宗”叫得心里美滋滋的,但面上冷靜自持,一手攀著他胳膊,極其艱難地把打著石膏的腿緩緩地放下來。
“小心?!敝x衍柔聲囑咐。
因為近距離,話語連帶著的呼吸都灑在了他耳畔,像夏雨過后的微風,裹挾著絲絲溫熱。
沈七攀著他胳膊的手不自然地往回縮了縮。
誰料謝衍大剌剌地又把他的手給拽了回去,順勢做了回體貼的紳士:“抱緊我?!?br/>
沈七:“......”
他抿了抿唇,包裹地跟粽子似的腦袋埋地很低很低。
好在本來就給揍的鼻青臉腫了,就算是異樣的神態也叫人分辨不清。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外人在場,特別這外人還...直勾勾的視線盯得他渾身不自在,平常挺舒坦挺和諧的動作,放到如今,愣是花費了幾倍長的時間才勉強單著腿、金雞獨立似的站穩。
謝衍全部精力都放在伺候小皇帝出恭這件事上,并沒有留意到倆人間的“眉來眼去”。
暗中觀察到了全程的江半兩只眼睛從電腦屏上方冒出來,偷偷覷了一眼:謝衍單手摟過沈七的腰了。
又偷偷覷了一眼:沈七手勾著謝衍后頸了。
再偷偷覷了一眼:沈七被公主抱抱下床了。
最后偷偷覷了一眼:倆人肩并肩上戰場似的拐向了里面的衛生間。
江半沒忍住嘴角邊的笑意。
她是真沒想到原來沈七和賀堯一樣。
當她打開電腦的搜索網站時,迎面便跳出來一串訪可記錄,再點進去,嘖嘖,真是令人鼻血噴張啊。
她的雷達向來不靈敏,要不然也不會和賀堯同窗好友幾年,才發現他的愛好。當下依照她的觀察,沈七都有如此明顯的證據了,至于謝衍...怕是他自己都懵里懵懂,更何況旁人。
江半拍了拍臉,收起了琢磨他們二人的心思。
她不是工作,是想在網上找找有關陳景星死亡這事的具體經過。也不枉費她瀏覽遍當地各大論壇和財經報社,順藤摸瓜地摸出了個大致。
陳景星6歲時在淮城隔壁市——杭城的海灣游泳時溺斃的,她6歲的時候陳凌也8歲,和森田松子一起剛來中國兩年多。她不得不佩服森田松子,兩年多的時間,就已經和陳景陽這支潛力股、未來的淮城首富談婚論嫁了。
景陽集團在那時還沒上市,但規模算中小型企業了,為淮城市區居民提供了不少就業機會,小地區財經報社估計沒什么好物料來報道,隔三差五地就寫滿了陳景陽的豐功偉績,表彰他是“淮城杰出企業家”。
這杰出企業家原生家庭似乎人丁稀薄,旁支一個也不見,就連父母雙親也是早年逝世。
唯一值得她注意的點是,財經版面報道了他出過一回車禍,按照時間線來對峙的話,恰好是陳景星死亡的第二天。
報紙上說陳景陽是從首都趕回淮城時,被人不小心撞的。
江半盯著那像素不高、模模糊糊的照片,陷入了一陣沉思。
而衛生間里——
沈七立在小便器前,看了眼身側攙扶著他的謝衍,喉嚨哽了哽:“哥,你看著我,我...”
謝衍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尷尬處境,甚是泰然地可:“怎么?”
“......”
還怎么?你在旁邊看著我我他媽放水放不出來啊...
沈七欲哭無淚,又尷尬又被憋地捉急,想了想說:“衍哥,要不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能行?!?br/>
“確定?”謝衍瞄了眼他打著石膏的左腿,又瞄了眼他另一只站地已經有些顫顫巍巍的發抖的右腿,目光里分明在說“你都瘸成這樣了能行?”
沈七堅定地點頭:“確定?!?br/>
“行,我就在門口等你?!敝x衍松開了攙扶著他的手,臨了轉身時敲了敲他腦袋瓜,嗓音里帶笑:“你小子別扭個什么勁?”
“......”
沈七瞧著他走遠了,這才放心地拉開褲鏈。
謝衍倚著門框,單手抄兜,仔細聽里面的動靜漸漸小了,多等了一兩分鐘,才伸手去拉開那小扇門。
可這門一拉開,一出悲催的戲碼就上演了。
謝衍眼睜睜地看著沈七那張自帶喜感的臉驚恐萬分地朝自己撲來,兩條胳膊掄圓了想要抓住什么東西好讓自己不栽倒下去,奈何腿腳不方便,幾度撲棱都落了空。
眼看著對方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十公分,五公分,三公分...謝衍腦子里的警報線猛地拉直了,一個靈活的側身閃躲,于是那張腫成豬頭的臉擦著自己的耳尖而過,就這么直沖沖地面向地板,摔了個狗啃泥。
“砰!”
“哎喲——”
隨著這一聲極其慘烈悲壯的痛呼,成功躲過一劫的謝衍都不自覺倒吸了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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