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晚的唇,輕輕掠過余止深的喉結。
那一瞬,男人如同觸電,身體驟然繃緊。
他眉心緊鎖,眼眸愈發深諳。
溫軟的唇一路向下,蜿蜒出一道痕跡。
當她停在小腹處時,余止深像是瞬間被人攥住了軟肋。
他呼吸沉沉,啞聲問道,“小騙子,想干什么!”
鐘晚漂亮的貓眼挑開一絲性感的弧度,紅唇闔動,分外勾人,“當然是伺候你。”
今夜的鐘晚,格外的不一樣。
她像是那只始終蟄伏在暗處的,狡猾的小狐貍。
她成了妖,依賴著鮮血生存。
然后,她終于捕捉到了獵物。
對,余止深就是她的獵物!
她紅唇覆上他時,余止深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竟然失去了所有理智。
良久……
鐘晚柔軟的身體攀了上來,小手捧住男人的臉,要吻他——
余止深回神,眉心倏然擰緊,側首躲過。
鐘晚卻不開心了,癟癟嘴哼道,“嫌棄什么?”
然后,不由分說壓下深吻——
她抵著他的唇,誘huò呢喃,“嘗嘗你自己的味道!”
鐘晚的放肆,挑起了男人心底的征服欲。
他不知何時掙開了腰帶,鐘晚眼前一黑,兩人的方向已然對調!
男人暗啞嗓音,低低笑道,“你這個欠揍的小妖精!”
相較于鐘晚的青澀撩撥,余止深倒顯得暴躁了很多。
他像個20歲,初嘗情事的小伙子,完全栽在了鐘晚這具溫柔鄉里……
情到濃時,鐘晚柔軟的雙臂緊緊攬著男人脖頸,主動的吻他的唇。
她感受著男人熟悉的體溫,還有吻她時令人震撼的心跳聲。
她忽然掉了眼淚。
余止深,我就要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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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晚欺騙了余止深,這是她人生中,做的最大膽的決定。
她偷偷地讓姜思危買了火車票,身份證也是用姜思危的。
這是離開余止深最好的辦法,在他松懈時,措不及防的離開。
一如往常的深夜,別墅的傭人都睡下了。
鐘晚提前了解過,余止深最近會去江州出差,時間三到五天。
今夜,他應該不會回來。
火車票是深夜一點半的,一整天鐘晚都心有不安,像是在做一件壞事。
鐘晚沒有拿太多東西,只拿了自己的手機證件,還有一些現金。
既然決定離開余止深,那他的卡就不能再用了。
離開余宅時,鐘晚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很沒有良心?
畢竟,他對她還不錯。
可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身后,已然是萬丈深淵,毫無退路。
趕到火車站時,恰好是檢票時間。
所有的程序都很順利,直到踏上火車。
鐘晚背著雙肩包上了火車后,卻詭異的發現這車里沒有乘客……
一連走了兩節車廂,都不見人影。
鐘晚心頭一緊,害怕起來。
尤其是這個時間,深更半夜的,像靈異事件似得。
鐘晚抓緊了背包帶子,小跑著向出口去,口中喊道,“列車員?”
門已然鎖上,還不是火車發動的時間。
空氣里,浮動著似有若無的煙草味。
輕吸一口氣,依稀嗅到了她格外熟悉的清冽。
那是,屬于他的味道……
身后,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
靜謐空間內,鐘晚的心跳聲像是驟然停止!
她本能的回過了身,瞳孔極劇收縮——
男人赫然站在面前,偉岸的身形,遮擋住了大片光亮,她眼前投放處一片陰影。
男人眉目清冷,仍是那副衣冠楚楚。
他手指間夾著煙,淡定的吞云吐霧。
青白煙霧中,他瞇眸凝視著鐘晚,良久。
那種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的眼神,讓鐘晚后脊一片涼意,身體里的血液,寸寸冰冷。
他也許,早就知道了一切。
知道她已經恢復了記憶,知道她在偷偷計劃著要離開。
甚至,連那一晚她的主動溫存,他都深刻的了然她心底所想。
可他竟然,偽裝的那么成功!
指甲嵌入掌心,空氣里隱隱的有血腥味。
余止深吐了口煙,薄唇挑起兩分嘲弄的弧度,沉聲問她,“晚晚,要去哪?”
鐘晚呼吸微滯,她眼神里閃過驚恐,下意識的后退。
直到,退無可退。
余止深隨著她上前兩步,挺拔身形,完全籠罩住了鐘晚。
他拿開唇上的煙,瞇眸問她,“這么晚了,坐火車要去哪?”
余止深的神色很平靜,語氣也是淡淡,可鐘晚就是感受到了即將來臨的暴風雨,毀天滅地般強勢襲來。
他忽然一笑,笑容里滲著陰惻惻的冷意,說,“是想要坐火車,去江州找我,然后給我一個驚喜……告訴我,你想我?”
“余止深,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鐘晚緋色的唇顫抖著,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這段時間的精心偽裝,原來早已被他看穿。
也許,他隱藏在溫柔皮相下的本性,在冷眼嘲諷她的拙劣演技。
余止深不答反問,笑意更深,“我該知道什么?”
鐘晚很崩潰,“你早就知道我恢復記憶了,是不是!”
余止深濃眉微挑,像是才知道了這個消息,他故作詫異道,“原來,你恢復記憶了?!?br/>
極近的距離,明明空氣里流動的是暖意,可鐘晚竟覺得周身遍布冰冷。
眼前這座巍然不動的山,仿佛隨時都會沉沉的壓在她心上。
她身體顫抖起來,雙手緊握,唇上血色已經褪盡。
她冷聲質問,“不要再偽裝了余止深,你究竟想做什么!”
“該我問你,晚晚?!?br/>
余止深嗓音愈沉了兩分,指間香煙已經燃盡,它丟在兩人之間,皮鞋鞋尖在上頭碾過。
余止深抬眸,深邃眸光遍布寒意,“你想做什么呢?嗯?”
“想等我卸下防備,偷偷地逃走?逃到一個我再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余止深冷笑,像是在嘲諷她的自不量力。
然后,他語氣驟然一冷,夾著怒意,“晚晚,我養了你十年,你太讓我失望了!”
鐘晚情緒決堤,她歇斯底里,“余止深,你根本不懂愛!你從來都只把我當成寵物,從來沒有問過我想要什么!”
“林染的事,慕晴的事……你就像個隨時都會引爆的炸彈。我怕有一天那樣的懲罰,會落到我身上!”
背脊緊貼著火車出口的門,冷意席卷全身。
若是這扇門能打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鐘晚向來不是個堅強的女孩,她在余止深的羽翼下成長,習慣了這個男人為她安排的一切。
可他忽然的出現,霸道的占有,打亂了她人生全部的計劃。
鐘晚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動了心,可恍惚之間,希望在掌心里熄滅了。
關于未來,關于自由,她無法自主掌控。
這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用盡了全力反抗,可依然逃不過男人的掌心。
余止深注視著鐘晚紅紅的眼睛,像極了一只紅眼白兔子,可憐得很。
他心口微滯,“為什么會這樣想呢?你是我的妻子,你和她們不一樣。”
余止深嗓音微嘆,他看著鐘晚的眼神很深情,足以融化這世上大多數女人的心。
可同樣的,鐘晚也見識過這雙深邃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殺意與戾氣。
鐘晚閉了閉眼,想讓自己冷靜。
手腕被他忽然攥住,他有力的手將她攬在了懷里,嗓音徐徐蠱惑道,“乖,跟我回家,我既往不咎?!?br/>
說著,要帶她下火車。
鐘晚劇烈的掙扎起來,她不爭氣的掉了眼淚,用力的拍打著男人緊攥住她的手,她崩潰的哭起來,“我不,我不要回去……”
可他置若罔聞,鐘晚嬌小的身體,硬是被他拽著趔趄了兩步。
她一時急了,垂頭就咬住了男人的手!
她的牙齒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割在了余止深靠近心口的位置。
然后,鮮血直流。
余止深停下了腳步,任由她咬著。
他眉心緊鎖,另一只手輕撫她柔軟的發絲,語氣里透著警告,“晚晚,你該了解我,我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被她咬住的位置,疼意漸漸散開。
鐘晚身體一僵,緩緩地抬起頭看他。
她顫抖的唇瓣兒上,還沾著屬于他的血跡。
她眸底一片霧氣,譏誚的笑,“你要做什么,你想殺了我嗎!”
“殺你,怎么舍得?”
男人沉沉的嗓音吐出這樣一句話,像是情人間深夜里的私語。
可轉瞬,他語氣變得凌厲,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我看不慣的人有很多,比如……江惟?!?br/>
他念著那個名字,眼神閃過一抹陰鷙。
鐘晚心跳一頓,臉色一片慘白,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余止深瞇眸,對她的反應十分厭惡!
他的女人,心里怎么能惦記著其他男人?
余止深態度強硬的緊攥她手腕,向前面一節車廂走,冷聲道,“跟我回家。”
他已經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提起了江惟,像是在警告她,若是她再繼續對峙下去,他會對江惟下手。
鐘晚不敢掙扎,心里卻在抗拒。
她說出來的話,像是夾帶著刀子,字字都是冰冷,“余止深,你除了威脅人,還會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