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止深開車駛離,兩人回了余宅。
一路上鐘晚都很安靜,她低著頭坐在一邊,若有所思的模樣,讓他心底隱隱的有些不安。
元九在一樓客廳,交代傭人晚飯事宜,見他們回來,便出聲道,“先生,太太,你們回來了。”
傭人和元九對鐘晚的稱呼改了,也是余止深的吩咐,擔心她一時想起什么。
余止深點了點頭,側首看向鐘晚,薄唇闔動,“晚晚——”
他話未說完,鐘晚便從他掌心里掙脫,語氣里像是染了幾分疲憊,說,“我有些累了,想上樓睡一會兒。”
余止深眼眸輕瞇,唇邊仍是溫柔耐心的笑意,他點頭,“好,我陪你。”
鐘晚卻拒絕道,“不用了。”
然后,抬步先上了樓。
一旁的元九,看著鐘晚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心頭驀地一緊。
他忍不住道,“先生,她……”
未說完的話,在余止深噤聲的手勢中被打斷。
……
二樓臥室,鐘晚進來后,便將房門鎖上了。
雖然知道這多此一舉,余止深有這別墅所有房間的鑰匙,可她還是這么做了。
鐘晚幾乎是第一時間跑到床頭柜前,拉開抽屜摸索了一陣。
然后,心下松了口氣,她的藥還在。
鐘晚坐在床邊,雙手捂著自己的頭,小臉深深地埋下去,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不久前那通事故,喚起了她所有的記憶。
包括在醫院時,余止深對她的溫柔照顧……
鐘晚很矛盾,她不知道該不該說明已經恢復了記憶。
她失憶的這段時間,余止深對她的警惕很放松,似乎……給了她可以逃離他的機會。
‘叩叩——’
敲門聲驀地響起,打斷了鐘晚所有的思緒。
她回過神,精神有些緊繃。
然后,門外傳來男人磁沉嗓音,“晚晚,我可以進來嗎?”
鐘晚雙手緊握,眉心倏然擰緊。
她甚至有些坐立難安,像是心中藏著一個秘密,怕被人發現。
她恢復了記憶,太過突然,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余止深,更加不知道,該怎樣選擇。
鐘晚內心躊躇,這時,有鑰匙開門的細微響動,她整個人都很緊張!
咔——
門開了,男人頎長的身形立在門口,鐘晚立刻從床上站了起來!
余止深朝她闊步走來,冷峻眉眼,透著一股子深不可測。
余止深停在她面前,低沉嗓音響在頭頂上方,“剛才嚇到了?”
“嗯。”
鐘晚有些心虛,她低頭應著。
她害怕自己的偽裝看起來很幼稚可笑,被他一眼就看穿。
所以,她不敢正視他。
余止深伸出手,攬住她的腰。
他的下巴抵著她額頭,語氣里含著幾分繾綣,說,“那老公陪著你。”
“不,不用了。”
鐘晚一驚,還來不及多想,已經伸手推開了男人。
做出這舉動后,她心頭一陣懊惱。
本能的抬起頭觀察他的表情,卻見男人只是蹙了蹙眉頭,兩分不悅,嘆道,“晚晚,你又不乖了。”
鐘晚輕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攥。
她沒有立刻回答,讓自己平靜了許多,才緩慢出聲,“我剛才被嚇到了。”
她怯生生的模樣,引得男人心疼。
他溫柔詢問,“那我陪著你,你會安心嗎?”
“嗯……”
鐘晚遲疑了一下,點頭。
失憶時的她,那般依賴著余止深。若是她現在,忽然不那么乖了,一定會被他察覺到不對勁的。
鐘晚還不想他知道,她已經恢復了記憶的事情。
余止深嘆了聲,上前一步攬住她,薄唇擦過她臉頰,“乖女孩。”
……………………
鐘晚恢復了記憶,卻沒敢透露分毫。
她還記得,余止深手持U盤與她對峙的那個畫面。
他陰鷙的眉眼,毫不掩飾的憤怒,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的割她的心臟。
鐘晚害怕。
恢復記憶后,她最擔心的就是江惟了。
江惟的手機為什么會在余止深那,鐘晚不知道,他對江惟做了什么。
而她自己的手機也已經換了,聯系人全部沒了,只能登陸微信,一個個的找回來。
鐘晚嘗試著聯系江惟,借由姜思危這個中間人,詢問江惟的情況。
姜思危告訴她,江惟很安全,但是他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麻煩。
知道江惟安全,鐘晚就能松口氣了。
下一步,就是謀劃著自己的事了。
失憶后的她,似乎很討余止深的歡心,她的行蹤沒人監視了,整個人都自由了很多,這也給了她足以逃走的機會。
余止深一時的溫柔,不能讓鐘晚永遠的放下芥蒂。
她喜歡這個男人,卻無法和他相處。
他像一個不定時炸彈,鐘晚隨時都要提心吊膽。
這樣的生活,讓她看不到希望。
……
晚上十點,余止深回到余宅。
他下了車,抬頭看了眼臥室的方向。
燈亮著,鐘晚還沒有休息。
軟風吹過,吹散了他心頭的晦暗。
余止深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原地點了支煙。
秋季的夜晚夾著些冷意,卻依舊冷不過他心頭的蒼涼。
一支煙燃盡,他才平穩了思緒,走進別墅。
推開臥室門,鐘晚躺在沙發里看書。
她應該剛洗過澡,身上僅著著浴袍,長發也沒有干透,一雙白嫩的小腳丫,調皮的搭在沙發扶手上,腳趾時不時的動一下……
余止深走過去,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就伸手就攥住了她的小腳丫。
鐘晚覺得癢,輕哼了一聲,想要縮回腳。
他不放,沉聲問道,“怎么還不睡?”
鐘晚放下了書,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她笑著答,“等你。”
奪目甜膩的笑容,總是不經意間揉著余止深冷硬的心。
他松開了她白嫩的腳丫,走了兩步,站在她面前,然后長臂一伸,稍稍用力,將她撈到了懷里。
他懷抱著溫香軟玉,貪戀的嗅著屬于她的馨香氣息,磁沉嗓音里多了兩分占有的沙啞,問她,“為什么等我?”
鐘晚竟是沒有害羞,也沒有抗議他的擁抱。
甚至,她伸出纖細的手臂,回應般攬住她的脖子。
她緋色的唇瓣,呵氣如蘭,低低地說,“因為我想你了。”
四目相對,小女人的眼眸格外清澈,像是藏著星星,熠熠的閃耀著光輝,讓人移不開視線。
余止深望著她的眼睛,想透過這雙漂亮的眸子,直擊她的內心深處。
然后,他忽然一笑,抬起手掐了掐她的臉,“小騙子。”
他用了兩分力道,鐘晚頓時皺了眉,有點疼。
還沒有推開他的手,他已經放過了她的小臉,然后,落在她腰際的手也跟著松了兩分。
意識到他要離開,鐘晚先他一步,緊緊抱住他的脖頸,嬌小的身體貼上他。
意圖明顯。
余止深卻故作不解,輕輕挑眉,“嗯?”
磁沉的嗓音,極具男性魅力,尾音性感的上揚,像是調戲。
鐘晚不甘示弱,也調戲他,歪著頭笑出一個淺淺的梨渦,“抱我到床上去。”
余止深眼眸幽深,摟著她腰肢的手收緊,輕松的將她抱了起來。
鐘晚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她一把拽住男人的領帶,然后用力的將他的臉向下壓。
極近的距離,彼此間呼吸交融。
鐘晚能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就是這熟悉的氣息,很多時候,總是讓她安心。
可也有很多時候,讓她心神不定,內心慌亂。
余止深,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啊?
余止深饒有興致的任由著鐘晚撒嬌,他有力的臂彎撐在她身體兩側,眼眸里覆上一層暗色。
深處,藏著情yù的火焰。
鐘晚甜膩的氣息,在他唇上縈繞,她低聲問,“你想要我嗎?”
余止深薄唇微挑,三分撩人的弧度。
他嗓音沙啞的反問,“你勾引我?”
鐘晚輕‘嗯’一聲,紅著臉說,“就是勾引。”
語氣微頓,小女人一雙長腿就搭在了男人腰間。
她明知故問道,“你要被我勾引嗎?”
這樣主動的鐘晚,當然最大限度的取得了男人的歡心。
余止深連眼睛里都藏著笑意,可他的笑,卻帶著兩分玩味。
他倒是很想看看,今夜的鐘晚,能玩出什么花樣。
“求之不得。”
沙啞的回應纏繞在耳際,余止深垂首,要吻女人嬌軟的紅唇——
卻意外,沒有觸碰到那抹柔軟。
小女人白皙的手指抵在兩人之間,她松開了他的領帶,用力的推了他一把,然后從床上坐起來。
接著,一下子坐在了男人身上!
小女人將浴袍腰帶一抽,抓住男人手腕,示威般的晃了晃,“今天,換我睡你。”
余止深眼眸一閃,瞳仁愈發幽暗了幾分。
他瞇眸,任由鐘晚綁住了他雙手。
她的唇壓了上來,馨香的氣息,讓他幾近迷醉。
余止深忽然就理解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余止深明知,這是鐘晚的溫柔鄉,是她精心謀劃的一個局,可他心甘情愿的入局。
鐘晚的吻,還是凌亂且生澀。
他吻過她許多次,為什么她總是學不會呢?
鐘晚的淺嘗輒止,讓挑起了火的余止深有些心急。
他眉頭一擰,想化被動為主動。
可偏偏,她不給他這個機會,水潤的唇瓣,沿著他的下巴向下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