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居安像個幽靈一樣站在沙發旁,幽怨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鐘晚抬頭看他一眼,有些別扭。
余止深手里的勺子遞過來,她下意識躲了一下。
然后,看到男人不悅皺眉。
鐘晚小聲的解釋道,“旁邊有人在看。”
余止深眼神陰郁的瞪喬居安,“你出去。”
喬居安,“……”
喬居安真覺得余止深有病,他栽在女人身上的次數還不夠多嗎?為什么不長記性!
這女人呢,就是不應該寵著,越寵越要上天。
就比如過去的肖明煙,如今的鐘晚,一個比一個厲害。
喬居安搖了搖頭,無奈嘆氣,“我說老余,你媳婦又不是手斷了,人家能自己吃飯。”
余止深不咸不淡的回他一句,“我愿意喂。”
喬居安那眼神,快要把兩人盯穿了。
失憶后的鐘晚,對外界很陌生,這段時間,唯一能讓她熟悉的人,也就只有余止深了。
在喬居安面前,她顯得有些怯生生的。
她白皙柔軟的小手,接過余止深手里的碗筷,彎唇笑了一下,“還是我自己吃吧。”
她善解人意的說,“你去談事情吧,我會把這些都吃完的。”
余止深心底一軟,深邃眸底一片溫色。
他溫暖的手捧住女人緋紅的小臉,輕啄她的鼻尖,嗓音愉悅,“小丫頭,真乖。”
喬居安:有病!
*
病房外間的陽臺前,兩道身影臨窗而立。
余止深垂眸點煙,動作緩慢而矜貴。
這段時間陪著鐘晚,他很少抽煙,擔心對她身體恢復造成影響。
青白煙霧自唇間溢出,他幽遠視線落在窗外,淡淡道,“說吧。”
喬居安半個身體倚著窗子,他扶了扶鏡框,朝著虛掩的臥室門看了一眼。
余止深了然,“江惟的事?”
他瞇眸,將指間香煙送到唇邊,淡淡道,“說吧,她失憶了,不記得江惟了。”
喬居安這才放心,道,“江家已經鬧翻天了,林染和江惟那點事都被你捅出來了,還有林染的那些錄像,也都寄過去了。”
頓了頓,喬居安又說,“我琢磨著……林染的事,他們會算在江惟頭上,他替你背黑鍋了。”
余止深冷笑一聲,英挺眉目間是不動聲色的平靜。
他薄唇闔動,嗓音格外的陰鷙,冷然道,“活該,找死。”
對付江惟,他更愿意慢慢玩。
江惟最看重的東西,絕不是他的性命,而是他這多年來在江家的謀劃部署。
他是養子,想擁有什么,就要比別人更多十倍的努力去爭取。
他18歲時,絕想不到他的養父還有一個私生子,江年的出現,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一切。
江惟在權利金錢中掙扎,余止深就想看看,他失去了這一切,會不會發瘋?
喬居安窺見了男人眸底的興味,他忍不住勸了句,“阿深,你也悠著點,他到底是咱們表弟呢。”
江惟死不死不重要,喬居安是怕江家會反過來找余止深的麻煩。
余止深聞言挑眉,“表弟?”
他向來囂張狂妄,冷蔑道,“挖我墻角,沒要他命算客氣了。”
“你就安心吧,江惟起碼未來三個月,都沒法給你使絆子了。”
喬居安摘下眼鏡,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塊帕子,小心地擦拭著鏡片。
他懶洋洋的靠著窗子,忽然想起什么,語氣里多了兩分凝重,“但是……我調查到一件事。”
“嗯?”
余止深撣了撣煙灰,神色溫漠。
喬居安重新戴好眼鏡,聲音壓低了兩分,“余君禮的賬目上,在半個月前多了一筆錢。”
余止深倏然瞇眸,青白色的煙霧籠在兩人之間,像是攜帶了幾分朦朧。
喬居安的聲音愈發低了,“寄款人,是江氏的戶頭。”
江氏,余君禮。
又或者……江惟,余君禮?
余止深搖了搖頭,忽然笑了:越來越有意思了。
……
喬居安離開了,余止深又抽了一支煙,才回到臥室。
鐘晚正在玩手機,那是他幾天前新買給她的,手機里的聯系人,也就只有他一個。
余止深抿了抿唇,并不打算讓她恢復記憶了,那么以前的那些人,也就毫無聯系的必要。
他走過去,垂眸看了眼剩下的食物,眉頭一擰,問道,“怎么沒吃完?”
鐘晚放下手機,眼睛亮亮的望著他,回道,“吃飽了。”
余止深坐在她身側,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是比之前胖了一點。
他唇角揚起兩分弧度,嗓音溫柔的說,“那等一會兒,老公幫你洗澡。”
鐘晚聞言,小臉一熱,耳根都紅了。
她將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連連拒絕道,“我自己可以洗的!”
雖然他們是夫妻,可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總覺得還是有些別扭。
鐘晚正想著,下巴被一只修長的手指挑起。
男人雋朗的眉目和她挨的很近,呼吸交纏。
他曖昧的說,“怕什么,我們是夫妻,你身體什么地方我沒看過?”
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包圍著鐘晚,她長長的眼睫垂下,白皙小臉生出俏麗的緋紅,害羞的像個成熟了的小蘋果。
余止深心情愉悅,唇畔揚起,語氣三分撩撥,問她,“你背上有傷,你能碰到自己的背嗎?”
鐘晚輕輕搖頭,還是拒絕,“讓傭人幫我洗吧。”
前幾天,也都是傭人幫忙的。
“她們今天忙。”余止深眉頭一皺,故作不悅,他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說,“不許再反駁了。”
失憶后的鐘晚,倒像是磨平了一些菱角,她更乖了,乖巧的讓余止深覺得,不那么真實。
甚至,他有點看不懂失憶后的她了,無時無刻不想探索著她的內心。
余止深眼眸幽暗,凝著鐘晚的眼神逐漸炙熱。
他磁沉嗓音,低靄詢問,“你忘了我,那還記得我吻你時的感覺嗎?”
“嗯?唔——”
鐘晚眨了眨眼睛,還未來得及疑惑出聲,男人滾燙的唇就貼了上來。
這是她失憶后,他第一次這樣占有著她。
男人噴薄的呼吸與她糾纏,她雙眸倏然放大,心跳聲忽然加速……
如此悸動。
余止深放開她時,她小臉伏在他肩上,輕輕喘息。
余止深滿足的輕撫她的臉,薄唇貼著她耳垂,低啞問道,“還記得嗎,我的體溫,我吻你時的心跳聲?”
他說著,抓住她柔軟的小手,按在自己心臟位置,“你摸一摸,它在為你跳動。”
‘砰、砰砰、砰砰砰……’
掌心下,男人的心跳聲那般清晰,如同他這個人一樣,透著十足的震懾力。
鐘晚從耳朵,到臉頰,到脖頸,都漸漸的熱起來。
她覺得呼吸有些不暢,粉唇微張,貪婪的汲取著帶著他氣息的空氣。
有力的大手按在她肩頭,將她的身體扳向自己。
余止深眉眼帶笑,“晚晚,你的臉很紅。”
“別這樣。”
她害羞極了,伸出小手推他,復又低了頭。
“哪樣?”
他卻有意逗弄,大手拖住她腰臀,然后一個用力,將她抱到了自己身上。
親密姿勢,讓鐘晚頓時慌張起來!
她掙扎著要從他身上離開,他卻緊緊箍住她腰肢,神色一如往常的嚴肅。
“我說過了,我們是夫妻。擁抱,親吻,包括更親密的事,都理所應當。”
這樣曖昧,鐘晚幾乎能感受到男人情動的證明。
她眼眸涌起一陣霧氣,別扭且生硬的轉移了話題,說,“我想洗澡……”
余止深倒很平靜,他點頭,“好,我抱你去。”
“不要!”鐘晚抗拒。
他眉心一凜,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兩分不悅,“又忘記我說過什么了?不許再反駁。”
他說著,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有力的手臂已經將她整個人圈在了懷里。
然后,腳步輕松的朝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