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靠停在了一顆大杉樹下喘著粗氣。

“我都說了，臥底什么不靠譜？你看一下子被認出來了。”路明非說。

“我那知道你們運氣那么差，但凡你不被帕西諾他們盯上，也不至于暴露咯？”男人聳聳肩。

“那現在咋辦嘛？”路明非問。

“整個卡塞爾學院，只有圖書館、教堂和英靈殿是通往冰窖三個入口。他們目標也會是那三個地方。”男人思考了一下，“去教堂吧，我們今晚是必須進入冰窖。”

“為什么不是圖書館或者英靈殿？”

“伱是十萬個為什么嘛？”男人嘆了口氣，“圖書館有諾瑪在，各種紅外線和實時監控，就是一只蚊子也飛不進去，除非你有黑卡。對了，你的S級權限卡可以打開通往冰窖的大門，但那樣就相當于直接留下記錄了；至于教堂和英靈殿之間，肯定是教堂，那里只有楚子航師兄一個人守著，走那邊更容易一些。”

“OK！OK！你說的算。”路明非說。

他從大杉樹后面摸了出來，然后繼續鬼鬼祟祟的朝著教堂的方向進發，很顯然男人對于學院的構造非常了解，由他帶領著，路明非很輕易繞開所有監控設備的死角，以及那些端著槍在學院之中四處尋找的學生。

十幾分鐘之后，路明非摸到了教堂后面，他小心翼翼探出一個腦袋，從落地窗的一角往里望去，偌大教堂里站滿了學生，都是老熟人，楚子航、蘭斯洛特和蘇茜還有其他獅心會委員。

“那么多人，怎么辦？”路明非壓低了聲音。

“不急，待會他們就都走了，只會留下師兄一個人的。”男人淡淡地說。

路明非不理解什么意思？獅心會作為C組守著教堂，這件事他也知道，畢竟他也能收到諾瑪的消息，但最后只留楚子航一個人？是什么意思？

很快似乎為了驗證男人的話，教堂之中的獅心會成員開始撤離，一分鐘之后，里面就剩下楚子航一個人，他坐在懺悔室的門前，校服外套所有扣子全部解開，手里提著村雨，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那里。

“你猜對了呀。”路明非驚嘆，“他們果然都走了。”

“師兄的言靈是序列號89的“君焰”，危險級別言靈，所以施耐德教授不會讓其他人看見他釋放言靈，不然存在被檢查血統的風險。”男人說。

“原來如此。”路明非點點頭，男人給他普及過，所謂言靈是存在類似元素周期表的序列，其中序列號89到100為危險言靈，序列號101到112為高危言靈，序列號113及以上為絕密言靈。

男人想了想，“對了，你的“蒼雷支配”，屬于高危言靈，切記別隨便在別人面前用，不然你也會被調查的。”

“啊？”路明非驚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言靈那么厲害，“可我已經在摩尼亞赫號前艙里用了啊？”

“那種程度電離現象，他們猜不出來是蒼雷支配的。”男人擺擺手說，他光明正大站在窗外望著里面，反正沒人能看見他，“等會來零會一個人從正門進來，她的目的是拖著楚子航，楚子航目的也是拖住她。”

“所以你趁著他們兩個打架的時候，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從教堂進入冰窖的入口就是師兄身后懺悔室，那里只是普通的金屬鐵門，以你的力量應該可以踹開。”

話音落下，教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有人推門而入，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作戰服里女孩，那個人走到教堂正中央和楚子航面對面打量著彼此。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望著對方，誰都不說話。

“你是三無少女？”楚子航率先打破沉默。

“麻衣說是，那就是吧。”女孩說。

“只有你一個人？“楚子航問。

“嗯！”

毫無營養的對話，兩個人再一次面面相覷，周圍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

“那沒什么事情，就開始吧。”楚子航淡淡地說。

“嗯！”女孩點點頭。

“要開始了嗎？”路明非探出半個腦袋有些興奮地說，他還是很期待看看學院超A級混血種和零的較量。

他知道師兄很強，也知道零是他們這一屆唯一A級血統女孩，想必戰斗很精彩，他要緩緩觀摩一下，順道學習學習。

毫無預兆，楚子航開始低聲吟唱古老龍文，周圍空氣火元素以一種爆炸的方式被狂征暴斂，瞬間在他周圍凝結而成一個暗紅色領域，表面有流巖一般的火光在流動，周圍空氣瞬間變得炙熱了起來。

“我靠，君焰，上來就放大招？”路明非呆了。

序列號89的言靈君焰，它不一定還是青銅與火之王一脈最強的言靈，但所呈現的出來火焰狀態一定是最狂暴的，最不可控的。

“好！言靈·君焰。”女孩也跟著低聲吟唱。

“壞了，他們要君焰對轟了，跑遠點。”男人忽然喊。

“你他媽不早說。”路明非叫了一聲，君焰領域已經擴散開來，沒時間讓他跑了，只能原地趴了下來。

銳亮的火光在教堂之中點燃，炙熱的火焰攜帶這巨大沖擊波向四面八方侵襲，教堂玻璃瞬間被摧毀，火焰類似浪潮一樣從窗戶和大門噴涌而出。

路明非趴在地上，炙熱的火浪從他上方掠過，灼熱的氣息灌入他呼吸道，他感覺自己差點被熱浪灌死。

所有東西都被瞬間燃燒殆盡，只是短短十幾秒鐘時間里，木質結構都被瞬間焚毀，教堂只剩下墻體和立柱等鋼筋混凝土結構。

煙塵散盡，楚子航和女孩依舊平靜站在原地，以他們為中心都形成了一個燒焦的圓環。

片刻之后，碎石翻滾的聲音在教堂外響起，兩個人一起回頭，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家伙緩緩從地上站起，他一邊拍打衣服上碎玻璃和木屑，一邊罵罵咧咧，“我靠！大哥，人家用君焰對轟這種事情，能不能早說啊？”

“什么？你不知道他們會用君焰對轟？你當初不是在場么？”

“啊？你跟師姐跑出去玩了？在這種時候你能跑出去玩的？真有你的！”

那家伙似乎也看見了楚子航和零投來目光，他咧咧嘴說，“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路明非一本正經，“你們當我不存在就好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你的人？”楚子航看向零。

“是啊，我們是一伙，她是領頭的，有什么事沖她去就好了，不用管我，我就是路過的。”路明非迅速站邊。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那來的。”零撇了路明非一樣淡淡地說。

“可他穿著和你一樣作戰服。”楚子航目光打量了一下路明非。

“可能是去偷來的。”零繼續說。

“嗯。”楚子航點點頭，他知道什么是三無少女，那家伙說不是那就不是。

當只要想進入冰窖，那就是是敵人，無論是不是一派的，對楚子航來說，敵人是誰不重要，擊倒就好了。

只是他需要考慮兩個人的合擊問題，畢竟剛剛女孩展現的言靈之力，完全不比他弱，他可不想率先動手，然后被第三者趁機而入。

教堂的廢墟之上，三人成三角互相對視打量著對方，沒有人先動手，因為此刻大家想法都是一致的，所以只能面面相覷，氛圍極其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