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體帆船在黑夜里面快速的穿行,安妮更多時候是通過精密的電子儀器判斷風向,讓電機操控風帆迎接,不然這么大的船體,一般都是要七八條漢子才能手動操作的。</br> 初始的新鮮勁過去以后,周圍就只有黑漆漆的海面和天空中的新月,坐在安妮旁邊沙發上的柳子越有點職業病發作:“你原來一個人環游航行的時候,也這么度過夜晚,覺得寂寞么?”十足的采訪口吻。</br> 其實只要航行起來,安妮就沒有那么忙,隨意展展自己的頭發:“一般采訪我是不接觸到這些個人感受的方面,我已經很多東西都展示在公眾面前了,還是想盡量保留一些個人的思想。”</br> 柳子越小拍拍自己的胸口:“對不起對不起,習慣了,我只當聊聊天的……再說我也不是做那些八卦節目的。”</br> 安妮指指周圍的黑暗:“其實這就是我的人生……看起來風平浪靜,美麗浪漫,其實處處都是危險和陷阱,每一滴浪花都巴不得沾到我身上獲得好處……這個思路就是我上一次一個人航行的時候悟出來的……”</br> 柳子越聽得認真,頗有點心有戚戚:“我沒你這么大牌,也算是行業內的……嗯,被人覬覦的情況也不少,有時也分外的防備,包括……包括他,他回來,雖然雙方家里是必須要求結婚,但是在我眼里他跟其他男人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一樣的防備,一樣的不愿他沾到我身上。”</br> 安妮回頭看看她:“然后呢?變化出現在什么地方?”</br> 柳子越也指指周圍:“黑漆漆的獨行,身邊的風還是有點冷,雖然他沒有追求我的舉動,但是一切他應該做到的,他都在盡量的做到,這是種責任,而隨著這份責任逐漸增加的感情因素,就讓我不得不感到溫暖了……”</br> 安妮點頭:“都能體會這種感受……不知道瑪若是不是這么想的,估計不一樣吧……嗯,要不要弄點夜宵來吃?”</br> 柳子越有興趣:“剛才只是粗略的看了看,有廚房臥室……很方便?”</br> 安妮熱心的介紹:“我負責駕駛,既然你來了,就負責以下飲食?”</br> 柳子越笑著撇嘴:“看來你真的有點懶……”</br> 還算和諧的海上之夜,就這么過去了……</br> 但是隨著天亮以后,潮汐的變化,海浪的起伏,柳子越這個內陸地區的姑娘,終于還是在大自然面前開始見識到人這種生物的渺小……</br> 幾乎是在安妮預測的時間范圍,一大早,柳子越就開始暈船了。</br> 這無良公主還嘲笑:“你這種沒出過海的,最惱火就是這個階段,大概今天一天你都得病怏怏的。”</br> 柳子越翻天覆地的吐了幾次,掙扎著躺在駕駛臺后的沙發上:“不跟你說話……沒力氣……”</br> 安妮指指樓梯:“高處比低處難受一些,要不你還是下到艙室里面去?”她先來駕駛臺,柳子越就是頭昏腦脹之后,才勉強爬上來。</br> 柳子越搖頭:“我……怕我死在下面都沒人知道……別管我。”</br> 說是這樣,安妮最后還是給她切了幾片檸檬,端了杯飲料過來,笑嘻嘻的坐在旁邊看:“現在沒這么美麗浪漫了吧?”</br> 柳子越企圖硬撐:“都有個習慣的過程……”</br> 安妮順手指點:“從這里穿過去就是從意利大和突斯尼的中間,我們直接靠著地中海南岸走了,以前還有閑心走走北岸,看看風景,現在我似乎也有種迫切想看見他的心情……抄近路了。”</br> 柳子越用一床毯子把自己裹在真皮沙發上,看看頭頂的軟蓬,再看看服侍自己的公主殿下:“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無論帆船,你,還有他,以及周圍的一切一切。”</br> 安妮看得開:“對我來說,就是探索的意義,探索一切我沒有經歷過的生活,僅此而已……好好休息吧,還有好幾天呢。”</br> 這邊的齊天林跟蒂雅就不能休息,必須要做出很熱烈的狀態,蒂雅對齊天林俯在自己上空的上半身似乎有點詫異,試探著伸手摸摸,咬咬嘴唇!</br> 齊天林專心在聽門口的反應呢,口中也在應景的嘿嘿哈嚯,被這么一個突然襲擊,還嚇了一跳……</br> 齊天林稍微低頭在她耳邊吹吹氣,蒂雅果然咯咯咯的笑起來,但是又想著外面有人,似乎把聲音也故意放大一點……</br> 兩人的身體頓時有了前所未有接近的摩擦……</br> 齊天林的注意力是真忙啊!</br> 一方面要全神貫注的分辯門外的聲音,那里起碼都是兩個人以上,稍有不慎,也許兩支步槍就這么噠噠噠的開始掃射……無論需要做出什么樣的應對,都幾乎是在瞬息之間的事情!</br> 另一方面又真舍不得不看懷里的少女……</br> 齊天林期待的破門聲一直沒來!</br> 因為外面真的開始聽墻根了!</br> PMC上班也挺無聊的不是?除了調休放假,可以放松一下,但是在中東戰亂地區,不太容易找到安全的煙花之地,針對平民女性更不敢肆無忌憚的做什么,所以憋著也還是憋著,這也是PMC中間不乏有好基友的原因。</br> 所以外面的PMC真的聽出點興趣了……</br> 齊天林都在猶豫是選擇吭哧吭哧的來個收尾音,讓外面幾位心欠欠的離開;還是捂住蒂雅的嘴,讓PMC觀眾干脆著急沖進來,自己好延續計劃的時候,終于聽見外面有個低聲對話:“走了走了,瑪德!就是一對發情的狗男女!老子不能聽了,火急火燎的,哪里有消防隊?上次在那邊看見老子都難受半天!”</br> 另一個明顯猶豫:“好激情的……難得!”但是能聽見動作拉扯,明顯另一個是真不愿聽了……</br> 還有清晰的對步話機呼應:“二組,你中獎了……叫老子來聽三級片……你們來不來?草!這不是害人么……”</br> 齊天林趕緊收尾的大聲哼哼幾下,外面的觀眾終于走了!</br> 可眼前這個女主角是徹底入戲了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