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林終于可以做著輕描淡寫的模樣回應:“我現在幫助別人全面建設了三個國家!還準備再搗鼓幾個周邊非洲區域,你認為我有沒有實力幫你?”</br> 奧爾馬有點喘粗氣:“我不要你控制我!”</br> 齊天林樂了:“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控制你?我只是規勸,哎呀,說簡單點,你就是個土包子!你別不承認,幾年前我遇見你的時候,我倆差不多,現在你看看我是英蘭格的勛爵,美國人的總統勛章獲得者,蘇威典國王的女婿,你呢?你還在鉆山溝溝!你虧不虧?你就是胡子長見識短!”他倆都是大胡子,但齊天林可是蒂雅長期幫忙修剪,長短適宜,哪像眼前這個家伙一把松散的胡須都要到胸腹部了!</br> 這頗有些朋友之間挖苦炫耀的口吻,卻解除了奧爾馬有些堅硬的防備,睜大了獨眼瞪了一會兒,卻突然笑起來:“你!你還真會鉆營!”雖然帶點貶義,但不得不承認。</br> 齊天林點頭:“宗教上的事情,那是你的根本,你必須要依靠那個凝聚人,我理解,但是有些東西太過極端就沒有意義了,你已經掌控了全國卻被攆下臺,我不知道背后有多少秘密,但是起碼國民對你的支持也沒那么好,要是你能出國去北非看看就好了,我那邊操作的國家有多好……人都是要吃飯的,不是只有人體炸彈和精神口號,你喊一萬句口號,還不如給一塊面包,更容易讓人跟隨你,現實一點吧,老朋友!”</br> 奧爾馬哪里是那么容易說動的,鼓了一下眼睛哼一聲:“你打算怎么幫助我?”</br> 齊天林舊話重提:“只要你能約束好塔利班,別四處樹敵,爭取擺脫沙特或者瓦哈比的控制,能控制好跟華國邊境,我就能讓華國直接支持你!”齊天林是真有這個把握,華國不是最喜歡當老好人么,天遠地遠的非洲都可以投那么多錢,隔壁對自己維疆安全有相當大關系的阿汗富,肯定更愿意投錢,當然華國如果少根弦要裝正經的話,大不了自己投。</br> 奧爾馬脖子梗:“我不要成為巴基坦斯那樣的華國走狗!”</br> 齊天林又樂了:“你還真高看自己……有效掌控全境以后再說這種話吧,華國不會來跟你爭什么,只要你撇干凈東突之類的事情,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支援,哪點不劃算?我再從軍事上給你援助,給你培訓正兒八經的作戰人員,怎么樣?”</br> 獨眼將軍終于動心了……</br> 軍事力量一直都是他的軟肋,一直都是游擊隊似的做法,這種形態搗亂還可以,但是要在全國掌權是遠遠不夠的,第一次兩人遇見,他就曾經希望齊天林能幫他培訓武裝人員,那時的齊天林無論見識還是整體能力都無法做到,現在呢?</br> 真的是今時不同往日了。</br> 剩下的就是各種協議商量,整整四個小時的見面商議以后,齊天林才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返回美軍基地,你也多想想怎么改變,別又好不容易熬出頭,給一棒子打回去,不得人心和不跟國際社會接軌的做法,真的不長久!”</br> 奧獨眼已經沒開始那么強硬了,齊天林這個眼前的例子說明了一切,要知道齊天林從未在他面前展示過神跡,他一直都是以北非使者的身份出現在奧爾馬面前,現在齊天林愈發雄厚的實力和聲望,讓這個堅定的瓦哈比也不得不思量一下。</br> 站在洞口,看見齊天林提了步槍,隨意的揮揮手,趁著午后炙熱的陽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就順著山脊走了,獨眼低頭看看手里沒有信號的手機照片,深吸幾口氣,轉身拿過營燈跟拐杖,在石板上敲敲,幾名槍手悄無聲息的從洞內深處出來,簇擁著他也下山了……</br> 齊天林根本就不在意洞里面是不是有呼吸聲,那都是奧爾馬的事情,這么大的軍閥頭頭沒個護衛隊才不正常,也就他,單槍匹馬的可以走在這樣的荒山上,打開一個信號發射器,就靠在山頂的巖石邊等待。</br> 幾年過去了,當年結識奧爾馬的時候,也是這樣等待直升機離開,斗轉星移,自己確實已經擁有了跟幾年前完全不同的平臺和力量,以前就算是擁有奧塔爾的神奇力量,也會覺得面對美國的無力感,現在卻逐漸能化作明確的目標!</br> 米26在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后,就飛越了這個區域,接到訊號才靠近臨時降落,從機艙門上伸出好幾只手,抓住齊天林騰身拉上,關上艙門,無人察覺的,重新飛往喀布爾!</br> 剩下的時間,就完全是在美軍基地玩開寶箱游戲,因為來自各處的集裝箱里面有多少具體的軍備物資,都是各處平時自行配備以后在取用的,美軍軍需部門自己都是沒數的,士兵們很多后來都要步行下山,所以不相干的東西都不會自找負擔,于是打開來看,真的是五花八門。</br> 大箱大箱的礦泉水和單兵口糧是最常見的,然后就是彈藥,用齊天林的話來說,那真叫有錢!</br> 以前他在華國部隊跟后來混跡歐洲雇傭兵,大多都是采用鋼殼子彈,就因為便宜,只有美軍,一水兒的黃銅彈殼!</br> 連歐洲部隊很多都用不起這么奢侈的彈藥,就為了讓子彈的性能更好一些,因為黃銅的伸展性更好,所以齊天林就毫不客氣的全盤接收了。</br> 美國人這點還是好,商業合同簽訂了就按照合同來,所有集裝箱開箱檢查也就是防止其中有什么特殊物品流落到外面,又被承包商公司不負責任的賣到市場上。</br> 譬如北約嚴格管控的夜視儀、熱紅外感應儀、還有一些比較特別的定位儀、電臺等等……都要嚴格記錄才歸承包商公司所有,反而是看見整箱的軍備槍械以及配件,大方的就直接搬走!</br> 齊天林跟蒂雅都覺得這事兒很有趣,每天一大早就仰頭在停機坪邊看天空中穿梭的直升機嗡嗡嗡的調運來集裝箱,然后幾個廓爾喀就一擁而上,幫地勤人員指揮落地,用工具打開用鐵絲封住的集裝箱口,樂淘淘的請老板老板娘自己玩。</br> 這美軍的后勤物資還真是齊備,從內衣到襪子,手套太陽鏡、頭盔緩沖帶、背包、武器養護工具都是成套成套嶄新的分裝在各個集裝箱里面,睡袋雨衣之類的也不少,特別是雨衣,阿汗富還真不常遇見下雨,剩了不少,齊天林有時候都蹲在小山似的雨衣堆上跟軍需官抱怨:“你說我這營地從阿汗富到北非,哪里用得上這種玩意兒?”</br> 但說實話,除了雨衣這種季節性的裝備,絕大多數東西,齊天林都能給自己人用,所以盡量把裝箱重新分門別類的裝滿,安排聯絡安124空運到阿汗富南邊的巴基坦斯臨海港口吧,從那里裝船海運,才能用最低的成本,把這些軍需物品運到非洲,的確這些消耗品讓美軍運回本土,真是把豆腐變成了肉價錢。</br> 蒂雅帶著塔塔跟大耳貓頗有些歡快的集裝箱里面到處鉆,齊天林遠遠的叼著雪茄跟甘瑪竊竊私語,斷手的阿汗富指揮官執意要在齊天林身后一點點,都是蹲著呢,他還是要蹲后面去一點表示尊重:“美軍緝毒隊,確實在把不少毒品往北面運,出了國境線就有人接貨,馬嘉隊長說只要您覺得有必要,我就能安排人下手搶貨。”廓爾喀跟美軍之間很往來打了幾次,徹底的聽從老板安排了,特別是這個甘瑪,忠心幾乎是他被馬嘉選擇來接替阿汗富指揮官的唯一標準,雖然不知道老板跟美軍有什么淵源,對于非軍方的緝毒隊,卻能用他們那種簡單的土匪思維搶貨!</br> 齊天林跟個小痞子似的,用拇指反掐著雪茄頭嘿嘿兩聲:“可以不漏痕跡的搞一下,等我走了以后,換成AK……不用,這樣,你記下這個地址,如果你覺得可以安排,是美國緝毒隊帶著毒品往北面邊境走,給個確切的時間和地點,用英語寫了放在這個地方唯一一個花臺中的紅色瓷磚下,只要能提前三天放,讓別人去動手,你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br> 甘瑪覺得老板的神奇和神秘都是理所當然的:“我們現在跟塔利班武裝分子交手的機會越來越少,基本我們掃蕩的區域,就很少見塔利班,而且就算難得遇見一次主力,對方也是一哄而散,我們從國民軍那里都聽說塔利班內部傳說不要跟我們打,傷亡大不劃算!”</br> 齊天林明白應該是奧獨眼避開兩邊的辦法:“你也沒必要跟塔利班死磕,我們是來賺錢不是送命的,好好磨練隊伍,山地作戰是特別行動隊的強項,輪戰,可以加快速度,讓更多的廓爾喀員工都在這邊訓練,反正英蘭格人要給給養,你的人馬估計還要在這里折騰個一年兩年,說不定英軍撤離以后,我們依舊會接到英蘭格方面的合同,為了保證他們在阿汗富的什么利益,繼續留人在這邊,總之沒必要跟當地人打得你死我活,明白沒?”</br> 甘瑪就是典型的接受簡單指令:“明白了!盡量兜圈子!”</br> 遠處傳來蒂雅的歡呼聲,塔塔能捧著個防彈背心過來獻媚,齊天林一看,雖然是比較老款的IBA攔截者防彈衣,畢竟是供給一般步兵部隊的,但依舊是很實用的東西,無論防彈衣還是SAPI防彈板都還顯得非常新,算是淘到寶了,齊天林笑著對軍需官揮揮收獲,低聲給甘瑪最后的叮囑:“記住,主動跟美軍搞好關系,這樣我們公司才能得到更多好處,千萬別跟他們直接沖突,想坑他們,就到我說那個地方留下地址時間,一定是不會暴露你的消息,自然有人收拾他們……”</br> 甘瑪正在嘿嘿嘿的詭笑著把齊天林口述的地址用防水筆寫到自己的金屬義肢手腕上,遠處就看見一架支奴干冒著滾滾黑煙,頗有些跌跌撞撞的在空中搖晃著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