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貝爾的發言，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唯有凱爾本依舊泰然自若，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似的，“歡迎三位來到陰影谷，”他微微了頭，算是致意，“我是凱爾本－奧羅桑，暫時代理此地的領主一職。蘭尼斯特先生，我聽過你的一些事跡，欣布多次向我提到過，她在下層界時曾經得到你的慷慨幫助。她還告訴我：你是一位善良而正直，充滿勇氣，可以信賴的年輕人。”</br>
    “我想她過譽了，”瓊恩笑了笑，“絕大多數時候，我都只是想遠離麻煩，置身事外而已。”</br>
    “我也喜歡遠離麻煩，可惜麻煩總是能夠找到我，”凱爾本，“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如此，不能盡如人意。我猜你是來見梅菲斯姐的，”他話鋒突然一轉，“她應該和那位凜姐在一起，我已經派人通知她了，相信很快就到――哦，已經到了。”</br>
    瓊恩轉頭望去，只見金發的少女正朝他快步走過來。</br>
    情人會面，凱爾本自然不會留下來做電燈泡，很識趣地帶著手下告辭了，那位哈貝爾先生臨走前還和梅菲斯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看起來確實如他所言，兩人關系頗熟。凱爾本等人走出一段路后，他身后的一個人終于忍不住，問：“要不要派人監視他們？”</br>
    “不用了。”</br>
    “可是他是個暗夜選民，還有一位大魔鬼，不盯著他們真沒問題嗎？”</br>
    “馬爾可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而且欣布也對那個暗夜選民很有好感，”凱爾本，“至于那個大魔鬼，已經外強中干，不足為懼。眼下對付薩瑪斯特要緊，應該還要借助他們的力量。這些不急之務，”他沉吟了一下，“等先辦完正事再。”</br>
    “是。”</br>
    凱爾本的打算，瓊恩自然并不知曉，就算知道了也懶得去管，他如今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梅菲斯身上，根本無暇他顧。雖然在遠遠看到陰影鎮的時候，他就已經松了口氣，知道梅菲斯肯定安然無恙，但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終究還是有些忐忑。如今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那顆提起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了下來。從昨天早上開始，他便一直在不斷地奔波忙碌著，中間幾乎連喘息的空隙都沒有，精神始終處于緊繃狀態，如今總算是徹底放松下來，頓時便覺得全身發軟，疲倦至極。他也全然不顧還有別人在旁邊，張開雙臂便將梅菲斯抱入懷中，感受著少女柔軟溫暖的嬌軀，嗅著淡淡的發香，只覺心中平安喜樂，實非任何語言能夠形容其萬一。</br>
    “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他在梅菲斯耳邊低低地。</br>
    被他這樣當眾抱著，少女不由得臉上一陣陣發燒，卻也不愿掙脫。“好啦，”她輕聲，“我不是好好的么，又沒什么事。放開啦，珊嘉姐姐在看著呢。”</br>
    “姐姐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呃，對不起，忘了介紹，”瓊恩突然想起旁邊除了珊嘉之外還有個人，有些尷尬地放開手，“這位是扎瑞爾姐，一路上全靠她的幫助我們才能順利找到這；扎瑞爾姐，這位是――”</br>
    “艾彌薇，你好，”不等瓊恩介紹，扎瑞爾笑盈盈地主動打招呼，“我一路上都在聽瓊恩你，他的未婚妻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我原本還有不服氣，現在卻是相信了。”</br>
    “你好。”梅菲斯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br>
    凜比瓊恩等人提前到達，從她那里，梅菲斯已經得知了扎瑞爾的存在。雖然凜語焉不詳，但以梅菲斯的聰明，只要知道基本要素，自然就能夠將大致情形推測個**不離十。她白了瓊恩一眼，意思是“回去再找你算賬”，隨即便轉過臉，笑著和珊嘉起話來。扎瑞爾討了個沒趣，臉上卻絲毫沒有不渝之色，依舊笑盈盈的，倒是讓瓊恩頗有些奇怪。</br>
    “之前凜跟我的時候，我就嚇了一跳。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能讓姐姐也一起來呢，”梅菲斯借題發揮地批評男友，“這里現在這么危險，他又不是不知道。”</br>
    ……我是被逼的。</br>
    瓊恩趕快咳嗽一聲，表示自己因為長途奔波，已經非常疲倦了，迫切需要先找個地方休息，有事等明天再。</br>
    “對了，凜呢？”珊嘉問，“怎么沒看見她。”</br>
    “哦，她老師在給她檢查身體，暫時不能過來。”</br>
    檢查身體……</br>
    雖然明知梅菲斯的意思是凜受到龍狂迷鎖影響，一直靠服藥才能勉強抵御，難免會有什么副作用或者不妥之處，所以欣布要為她做檢查。但為什么還是覺得，這句話聽起來這么邪惡呢？就好像看到穿著一身護士裝的欣布，把凜剝得光光地用絲帶綁在床上，一寸一寸地檢查……打住打住，再這樣意淫下去會被艾彌薇揍的。</br>
    梅菲斯孤身一人，陰影鎮給她安排的居所并不大，如果只多一個瓊恩倒還無所謂，但加上珊嘉和扎瑞爾就太擁擠了。臨時要去找新的住處也麻煩，瓊恩于是索性找了個偏僻空地，取出“奧沃的青銅豪宅”展開，一行人便直接住了進去。</br>
    “好累。”</br>
    泡在放滿熱水的浴缸里，瓊恩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手指恰好碰到側面的一個按鈕。據奧沃這是浴缸附帶的“自動按摩”功能，只要按下去，就會有異界仆役來為使用者提供按摩服務，但瓊恩還未用過，不知效果如何。他曾經希望奧沃對這個功能稍作修正，把異界奴仆改成欲魔魅魔或者水妖精之類，奧沃表示可以考慮，但還未付諸實施。正考慮要不要試試，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金發的少女裹著一條大浴巾走進來。</br>
    “需要按摩服務嗎，先生？”她笑盈盈地問。</br>
    “當然。”</br>
    （和諧了）</br>
    “討厭，你還！”少女羞得不可自抑，尤其是嗅著空氣中散發著自己花蜜的味道，更是滿臉通紅，感覺全身都被火燒一般，“丟臉死了……還不都是被你干的。”</br>
    “但我不記得自己以前有這么厲害啊，”瓊恩表示很無辜，“你看，我才剛剛開始熱身，你就已經……我的技術也沒這么高明，還是你太差勁了。”</br>
    “你有那么多女孩子，每天換著花樣玩，技術當然高明啦，”少女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我就你一個男人，輪流排隊也輪不到幾次，怎么跟你比。”</br>
    喂喂，話要憑良心，我陪你的時間比陪姐姐都多，什么叫“輪流排隊也輪不到幾次”。而且你除了我，不是也還有凜么……</br>
    “你還！”少女惱羞成怒，“凜身體不適，我讓你照顧她，結果你就趁機每天去欺負她是。”</br>
    “哪有！”</br>
    “還想抵賴，凜都跟我了，她每天都被你干得死去活來的。”</br>
    真的不是抵賴啊，首先不是“每天”，其次也不是我主動去欺負她，分明是她勾引我，我才勉為其難――</br>
    “啪！”少女在他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板栗，“閉嘴！”</br>
    好，閉嘴就閉嘴，我不了。</br>
    他不了，梅菲斯卻不肯放過。“喂，別裝啞巴，”她追問，“我不在的時候，除了凜，還和誰做過？”</br>
    “沒有了。”</br>
    “真的？”</br>
    “真的。”</br>
    “那還差不多，”少女低聲，“我把凜都給你了，要是你還敢到處沾花惹草，我就把你殺了。”</br>
    艾彌薇，我那根東西還在你身體里硬邦邦地挺著，你突然這么危險的話，會讓我留下心理陰影的，不定就從此不舉了。</br>
    “那最好，省的你背著我到處偷吃。”</br>
    “……那你自己也吃不到了。”</br>
    閨房之中，情人笑語，也不用顧忌太多。可惜這種徹底放松的時光終究不能長久，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下，又笑了幾句，兩人的話題慢慢轉移到正事上來。“那個扎瑞爾，”梅菲斯問，“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怎么回事……也就那么回事了。</br>
    和梅菲斯解釋起來并不費勁，因為瓊恩沒什么顧忌，反正他早就已經向少女完全坦白過，連自己的地球穿越者身份、“翔龍”血脈都得一清二楚，可以，他所有的秘密都是和梅菲斯分享的。建立在這樣“開誠布公”的基礎上的談話，雙方又都是聞一知十的聰明人，交流起來自然就很輕松。瓊恩把整個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陳述了一遍，梅菲斯一言不發地靜靜聽完，過了半響，然后嘆了口氣。</br>
    “你這家伙……”她欲言又止，“算了，事已至此，再那些沒用的也沒意義。等此間事了，你跟我回教會，去向大主教道個歉。反正你終究是為了救我，教會也不至于會太為難你。”</br>
    瓊恩釋放扎瑞爾，目的是要救梅菲斯脫困。對于提爾教會來，如果以釋放一名大魔鬼做代價，能夠救回自己的圣武士，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麻煩或許有，但也不會太大，所以梅菲斯才敢做這種保證。當然，她并不知道在被封印三百余年后，扎瑞爾其實已經瀕臨消散，否則以她的智慧，可能就直接猜出教會的心思了。</br>
    但扎瑞爾所引發的麻煩，并不僅僅限于提爾教會，瓊恩自己這邊，才是真正的問題關鍵所在。</br>
    “你是，扎瑞爾是你前世的情人，和那位凱瑟琳一樣？”</br>
    “我真的不知道，但她是這么的……”</br>
    瓊恩向梅菲斯坦白來歷的時候，雙方就曾經分析過，認為目前最合理的解釋是：瓊恩曾經是伊瑪斯卡時代的一位皇室奇械師，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這段記憶，然后擁有了一段有關地球時代的記憶，最后又保留著這種記憶，在陰魂城出生長大。那位凱瑟琳應該是瓊恩在前世，也即是身為奇械師時代的舊識，甚至可能是情人。對于這一，梅菲斯本來就有些不高興，沒想到現在又冒出來一個。</br>
    “你到底有完沒完啊！”少女已經有暴走的跡象。</br>
    “我是無辜的，”瓊恩趕快分辨，“至少……這位對你的態度好很多，對不對？”</br>
    “對你個頭！”</br>
    和居高臨下的凱瑟琳相比，扎瑞爾對梅菲斯的態度確實熱情很多，然而這不是重，重是你這家伙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壞事，會不會過幾天又突然冒出個舊情人來……</br>
    “這個我不敢保證。”</br>
    “你！”</br>
    “但我能保證的是：你是我此生此世的真心所愛，”他，“凱瑟琳也罷，扎瑞爾也罷，或許她們曾經和我有過關聯，或許真的是很深的關聯，但那些我都已經不記得了，而且也不想再記得。于我而言，她們僅僅只是‘與我有關’的人，而你，是我所愛的人。”</br>
    “這還差不多。”</br>
    梅菲斯勉強接受了瓊恩的解釋，至于“此世梅菲斯是否是他唯一所愛的人”這個問題，雙方都心照不宣地回避過去。“好，不管怎樣，是你的舊情人，總比你的舊敵人要好一，”她不情不愿地，“至少她們會幫助你，而不會傷害你。”</br>
    “希望。”瓊恩，語氣有些奇怪。梅菲斯自然聽了出來，“扎瑞爾不是一直在幫助你嗎？”她問，“難道有什么不對？”</br>
    “是的。”</br>
    梅菲斯一怔，然后突然眉頭微皺，想起剛才瓊恩所的一個細節來。“是不對，瓊恩，”她，“她在欺騙你。”</br>
    “我知道，”瓊恩，“不過也不能算欺騙，充其量，只是誤導我罷了。”</br>
    仙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