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br> 大家一聽,頓時哭笑不得:“那可不行,姑奶奶,就因為您是姑奶奶,才更不能去那些危險的地方不是。”</br> 姑奶奶啥都好,就是這一點,老覺得自己輩分大,也不管去的地方會不會合不合適,會不會有危險,讓人又急又無奈。</br> 說嘛,姑奶奶太小,怕她不高興,可是不說,又不行。</br> 于是陳大柳和村里的一些人商量后,便讓年紀大一些的人出馬,姑奶奶雖說年紀小,可在禮讓村里年紀大的人的事情上好不馬虎,沒見村里有年紀大的人分肉都能多分半斤么。</br> 陳小聰在一旁默默的垂頭抓腦袋,心說,姑奶奶都不知道上山多少次啦,也就村里大人沒瞧見幾次而已。</br> 想起自己陪著姑奶奶上山找蜂蜜的事,陳小聰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爹也不知道怎么的,這幾天看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若是要讓爹知道這事情,他肯定又要倒霉了。</br> 陳小聰哪里知道,其實陳大柳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不過一時半會沒有想起來找他麻煩而已。</br> 見白曦不為所動,大家不由紛紛開口哄勸起來。</br> “姑奶奶,您想啊,您除了下河上山爬樹,村里哪里您去不得,您就是每天想去城里,咱們村的人都能換著人每天帶您去一趟。”</br> 白曦聞言翻了個白眼:“我天天去城里做什么,又沒啥好玩的。”來回那一路,差點沒把她的小屁屁顛成幾瓣。</br> “就是呀,姑奶奶,您還小,可不能涉足危險,要不然,我們可怎么和祖宗們交代啊……”</br> “你們不用和他們交代,現在我是最大的,和我交代就成。”每次說起自己是牛羅村里最大的,白曦的聲音又響又亮,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長輩一樣。</br> 不過她這話,讓勸說的人有些傻眼,聽著沒錯,可好像有些不對勁啊。</br> 很快,糾結的人回過神來,換了個話,繼續哄勸。</br> “姑奶奶,您若是無聊,我讓人給您講畫本,您覺得怎么樣?”</br> “姑奶奶,我孫子可會講打虎英雄了,讓他給您講講。”</br> 這話說完,那人突然覺得后脊背有些發涼,扭頭看去,只見小黑虎視眈眈的望著他。</br> 他先是一愣,一開始還不明白,對著小黑笑了笑,見小黑虎眉皺了皺,還在心里嘀咕,小黑怎么好像看起來不怎么高興呢?</br> 等旁人扯了扯他的一角,又對他示意的無聲說了‘老虎‘,這人才醒過神來,頓時尷尬了,他忘了小黑是老虎來著。</br> “呵呵……”那人討好的對著小黑笑了笑,訕訕道:“口誤,口誤,是打狗熊的英雄。”</br> 小黑低吼一聲,翻了個白眼。</br> 打誰呢啊?</br> 有沒有良心啊?</br> 我好好的,招你惹你了,我是吃你家雞還是吃你家狗了,你要打我稱英雄,這一年來,我打回來的肉分下去,你家里不說有一百斤斤,那三五十斤也是有的吧?</br> 到頭來還給主子講打虎英雄,怎么,這是要讓主子收拾它不成?</br> 當著它的面上眼藥,太壞了!</br> 小黑越想越覺得生氣,又對著那人吼了兩聲表示不滿。</br> 還打狗熊,狗熊打你差不多!</br> 白曦聽到小黑氣憤又委屈的話,不禁有些好笑,她隨手摸了摸它的腦袋。</br> 大家立馬就看到本來還有些惱怒的小黑瞬間就好像被擼了腦袋的貓兒一樣,乖順的瞇起了眼睛,尾巴都差點要翹起來了。</br> 幾人差點要樂出聲來,最后還是壓下去了,沒辦法,小黑可傲嬌著呢,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整個牛羅村誰沒吃過小黑獵的肉啊,哪能不給面子。</br> 一開始提起要打老虎的人則是尷尬的笑笑,忙抓起水桶下水去了。</br> “你們這些大人啊。”白曦撇嘴嫌棄道:“就會說話不算話,我上次不舒服的時候,你們怎么說來著,只要我好起來,我想怎么著都好。”</br> “呃……”陳大柳聽罷,看了看左右的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說話了。</br> 陳蕊給白曦倒了水過來,聽到這話,懵懵懂懂的開口:“姑奶奶,您還說您是長輩說話算話呢,怎么也挑食,還自己帶著小黑上山去。”</br> 說好的等她一起的,姑奶奶就是說話不算數。</br> 白曦正神氣呢,乍一聽陳蕊冒頭說話,頓時小臉一垮,扭頭看去,氣呼呼的哼道:“什么啦。你看哪個長輩會吃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你要是也想這樣,那等你變成長輩的時候就行了。”</br> 小迷妹也有變成不暖心拖后腿的存在。</br> 白曦決口不提自己帶小黑上山的事情,就和忘記了一樣,連忙催著上岸的人趕緊下去捉魚。</br> 陳小聰一聽陳蕊說這話,就在心里驚呼要遭,偷偷看去,果然見他爹怒瞪過來,忙抓起水桶丟下一句就往池塘里跳去。</br> “我去抓魚啦。”</br> 陳大柳還沒有走,趁著今兒姑奶奶主動提起,他覺得這事情還是要和姑奶奶說準了才好。</br> 他把話在腦海里過了即便,斟酌了一下言辭,去掉一些姑奶奶太小聽不大明白的話,到頭來發現,好像也就這么些話了。</br> 于是也就不糾結了,陳大柳微微彎腰,和白曦半是商量半是哄勸:“姑奶奶,您可再不能一個人上山了,多危險啊,萬一……”</br> 如果不是后山面積太大,陳大柳都打算召集村里人把后山圍起來了,一來防猛獸下山,二來防止姑奶奶上山。</br> 白曦:“我沒有一個人去啊,我帶著小黑呢。”</br> 見他還想說,白曦得意的指著小黑,說道:“有一個算一個,你們誰能比小黑厲害?”</br> 陳大柳聞言,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小黑,心說,這怎么比啊,村里十來二十個人都不是小黑的對手。</br> “不是,姑奶奶,話不是這么說的,您……”</br> 小黑是厲害沒錯,姑奶奶是長輩沒錯,可這一人一虎,要么人太小了,分辨不出會遇到什么樣的危險,做的事情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要么小黑可能知道有危險,但那是對它來說的,或者是對小黑是沒什么危險的,可對人來說就不一定了。</br> (偷偷先更新一章,看看有哪個小可愛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