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離開宮殿之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都說給了自己丈夫白馬聽,白馬聽后是十分的無奈,他說道:“毋子邦雖然與我們同為一個時代,但現如今他已經違背了原本身而為人的初衷,想當初我幫助他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讓這天下蒼生多一些活命的機會,但現如今……生靈涂地,民不民,臣不臣,死了個曹孟德,然后多了個司馬懿,這有什么意義呢?”</br> “老公,既然如此,那不如讓我將他殺了如何?也許我殺了他,我們就可以回去,我們的兒子還在未來呢?!毖┯蛘f道。</br> 實際上很少人知道,雪域和白馬是一起來的,倆人在機緣巧合下,一次出差的時候,自駕車來到了一個山洞附近,忽然山洞隧道坍塌了,于是倆人恢復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這里。</br> 白馬雙手負在身后說道:“若是我沒猜錯,那李伯龍應該也是和我們來自于一個時代,他知道四方諸侯的弱點,現如今聯合起來,抵御毋子邦,但現如今毋子邦也沒有完全相信我們,四周圍都是他的眼線,縱然刺殺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你別忘了,若是你失敗了,付出的代價可是不得了……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你,你我已經經歷了一次生離死別了,這一次絕對不要再遇到?!?lt;/br> “唉……其實我就是想我們的兒子?!毖┯驌u頭說道,她在外人面前很少說話,也很少表露自己的內心。</br> 就在這時候,一個老家人出現了,那老家人說道:“老爺,夫人,有位先生來了,說是要拜訪老爺,他說他是從南方來的?!?lt;/br> “南方?莫非……”白馬大喜,立刻讓老家人引路,果然來人走的是后門,正門太多眼線,所以后門顯然是最為安全的方式。</br> 毋子邦對于整個許昌的掌控已經比當初的曹孟德更加的嚴格了,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都不會放過,白馬來到了近前,看到了一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中年人,中年人摘下斗笠,朝著倆人抱拳說道:“兄弟,夫人,好久不見!”</br> “仲德,我就說肯定是你!快快有請!”白馬歡喜道。</br>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現如今除了來到這里找你們之外,還來辦另外的事情,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再說。”程昱說道,自從于吉超度開始,已經過去倆個月了,而程昱在超度結束之后,就立刻來到了這里,跟白馬碰面。</br> 白馬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尤其是知道了陰眼的事情之后,氣憤的臉色煞白一片,畢竟他也是為人父,所以也能夠體會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感受。</br> 雪域是直接俏臉色變,臉色難看的要命,她說道:“毋子邦,必須死?!?lt;/br> “夫人,其實這事情還是得從長計議,現如今毋子邦身邊高手如云,而倆位又是毋子邦的寵臣,恐怕有些事情也不好去針對。”程昱想了想說道,“其實在下有一計,不知道白馬兄弟如何看待。”</br> “哦?那你倒是說啊?!卑遵R連忙道。</br> 程昱看了看左右說道:“請問先生,您可是救了楊老令公一命?”</br> 白馬皺眉:“這……的確是算救了吧,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丞相看不出來,但這分明就是有人挑撥離間,而我最近也發現了,有一個人處處針對我們夫妻倆?!?lt;/br> “誰?”</br> “許攸?!卑遵R說道,“此人上次在官渡之戰時投降曹孟德,但后來丞相除掉了曹孟德,他在清理門戶的時候,許攸竟然貪生怕死,愿意歸附,但是此人心術不正,我建議不要重用他,于是他便對在下懷恨在心,我尋思著,十有八九就是這許攸聯合了李光弼用出來的計謀,若是除掉了楊老令公,這兵權分散,李光弼收益最大?!?lt;/br> 白馬如此一分析,程昱也點了點頭,畢竟說的很有道理。</br> 但就在這時候,一個丫鬟走了過來,白馬見狀,臉色一變,朝著程昱搖了搖頭,程昱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物件拿起來,原來他是假扮成賣麥芽糖,便說道:“老爺,夫人,麥芽糖已經裝好了,您收好!”</br> “好,多謝了。”白馬接過了荷葉包裹的麥芽糖,而這時候程昱也朝著遠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吆喝,“麥芽糖,麥芽糖咯!”</br> 那丫鬟笑道:“原來是麥芽糖啊,老爺夫人,丞相大人送來一些酒菜,說是今年北方豐收,賞賜給老爺夫人的,現在使者正在外面恭候呢!”</br> “嗯,知道了,翠蘭你去忙吧?!毖┯蛘f道。</br> “是,夫人?!贝涮m離開了倆人的視線,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此時一個家丁正在等待她,在白馬府上自然是有不少司馬懿的眼線,家丁說道:“可有什么動靜?”</br> “是個賣麥芽糖的?!贝涮m說道。</br> 那家丁皺眉道:“賣麥芽糖?為何走后門而不走前門呢?”</br> “誰知道呢,興許的前門的門衛攔住了去路,不讓進唄。”</br> “不對,就算是賣麥芽糖,為何老爺夫人都親自迎接,派遣個差人不就行了么?我得稟告丞相去。”家丁說道。</br> 翠蘭笑道:“浩哥,就那么急著走么?我在柴房準備了一些小酒小菜,倒不如……”</br> “嘿嘿,還是翠蘭妹妹最懂我,你我已經有好久……”說著家丁就要抱翠蘭,但翠蘭用纖細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巴,她說道:“糙漢,急什么……你先去辦正事兒,晚上我們再見,現在使者還在外面,我得隨老爺夫人一起去招待?!?lt;/br> “好,那晚上我來找你!”</br> “死相,上次你折騰的我現在雙腿還發軟呢,你個死人!”</br> 倆人你儂我儂,還是戀戀不舍的分開了,而白馬這邊來到了內院,他打開了麥芽糖,雪域將麥芽糖一折為二,里面果然藏著一張字條。</br> 展開字條,雪域臉色一變:“老公,你看……”</br> “嗯,什么?!”看到了字條內容,白馬臉上又歡喜又憂愁,“他竟然也來了……”</br> “我們去不去?”</br> “去,當然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