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在荊州,幫了李雨果很大的忙,因為當時張角在荊州留下的不僅僅只有一個五鬼搬運術,還有很多七七八八的東西。</br> 倆人來到了河神村附近,李雨果說道:“當初那蠱惑人心的老巫婆已經被正法了,不知道大師來這里又是所為何事?”</br> “你真以為那巫婆只是在蠱惑人心么?”于吉說道。</br> 在旁邊隨行的還有趙云馬云祿夫妻,趙云說道:“其實當時我在潛水救我娘子的時候發現這湖水深不見底,而且還有一件事情……自從那巫婆死了之后,現如今還是不斷有人失蹤,所以人們都認為,這河神并未離開。”</br> “這就對了,其實河神真有,不過你們說得不夠正確,你們說它是河神,其實稱之為河妖更加合適,你們看……”于吉來到了下游的一處淺灘,他有手中的拐杖,在地上刨弄了幾下,頓時一些白森森的東西被挑了出來。</br> 仔細一看,這些個玩意兒,竟然都是骨頭,李雨果揀起了一塊骨頭,他臉色一變:“人骨。”</br> 此話一出,馬云祿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難道說,真的有河神,哦不……河妖?”</br> 李雨果從地上揀起了一塊骨頭,用手指在這骨頭的痕跡上摩攃,他說道:“這是……齒痕?莫非就是那河妖的齒痕?”</br> “怎么說呢,其實世間本無鬼,庸人自擾之,你們隨我進村查看一番就知道了。”于吉說道,他說的很玄乎,李雨果也沒聽明白,同行的其他倆人,趙云和馬云祿也是一臉懵逼。</br> 來到了村子里面,這村子依然有些壓抑,死氣沉沉,人們的臉上都不怎么的光彩,看起來都籠罩著一層無法言語的陰霾。</br> 在河畔附近的一戶人家,白布素縞,看起來是死了人,在門口還有兩個巨大的招魂幡,周圍有不少的村民瞧看,議論紛紛,李雨果湊上前去說道:“老鄉,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br> “你是外面來的吧?這家的孩子去了河邊玩耍,結果沒回來,到了半夜的時候,有個半夜抓魚的老漁夫撿到了半截身子,正是這家的娃兒……真是凄慘,都怪那李伯龍,他趕走了仙師,現如今河伯發怒了……”那村民說道。</br> “真是河伯?”馬云祿臉色不太好看,她又想起了當初的經歷,那時候自己差點死在了這里。</br> 于吉撫須說道:“諸位不用擔心,我是南屏山上的道士,現如今正是來幫你們抓河伯的。”</br> 此話一出,周圍氣氛立刻就炸開了,一個老頭兒出來說道:“河伯不能抓啊,你個野方士來湊什么熱鬧?快點滾出我們的村子,我們的村子本來每兩三年給河伯娶個新娘就可以消災避難,現在倒好,三天兩頭少人!都是被你們這些外鄉人給整出來的。”</br> “老丈您誤會了,當初死去的仙姑,乃是我道觀的一個逆徒,而我是他的師父,其實李伯龍將軍那時候殺得對,而河伯可不是什么河伯,是一個巨大的河妖,要對付它只能將其擒拿,而不是養虎為患!”于吉說道。</br> “還我孩子的命來,還我孩子的命來啊!”一個村婦跑出來,抓著于吉的胡子搖晃。</br> 于吉連忙說道:“胡子要掉啦,要掉啦!別抓了,哎喲喂,姑奶奶,疼死貧道了!”</br> 好不容易對付了這場鬧劇,只見于吉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在碼頭開壇設法,此時李雨果和趙云則是無辜的成為了他兩個幫襯,竟然也身穿道袍,一個搖鈴鐺,另外一個拿著招魂幡,看起來好生的滑稽。</br> 但是周圍人一個都沒有笑,而是嚴肅的看著他們,畢竟河伯帶給他們太多的苦難了。</br> “牲口準備好了沒有?”于吉說道。</br> 李雨果牽著一頭羊過來說道:“村里最肥美的羊。”</br> “放血,朝著湖泊里面放血!”于吉說道。</br> 李雨果也不知道于吉要搞什么幺蛾子,但自己好歹也得配合他,誰讓于吉會大本事呢?李雨果立刻拿了小刀朝著湖中放血,一會兒的功夫,一米見方的水面已經被染紅了,然而就在這時候,湖水出現了不少的泡泡,像是從湖底冒出來的,這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十分吃驚。</br> 周圍的那些村民看到了水中的水泡,一個個都害怕的全身發抖。</br> “不好了,河伯發怒了,河伯發怒了!”</br> “快點趕走這個野道士,快點……趕走他!”</br> “要命啦!”</br> 人們你一句我一句,一下子將整個祭壇給圍住,竟然想要推到這個祭壇,而這時候馬云祿大發雌威,怒喝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配件大喝道:“你們還記得我么?”</br> 此話一出,周圍不少人陷入了沉默中,忽然有一個眼尖的漢子驚呼道:“這不就是河伯大人最后的新娘嘛?她……她怎么還活著?莫非是她從河里面上來了?”</br> “鬼啊,活見鬼啦!”</br> “住口!”馬云祿一劍下去,將旁邊的一棵樹給斬斷,斬斷的樹不粗,直接砸在了趙云的頭上:“你……”</br> “唔?”馬云祿瞥了趙云一眼,頓時趙云想要說出來的話,活生生的被吞咽了下去,趙云舔了舔嘴唇,十分尷尬,但又想挽回身為丈夫的自尊:“別,別動不動就砍樹砍草,砸到我也就罷了,砸到小朋友怎么辦?”</br> “噗……”李雨果笑噴了出來,但立刻又憋住了,因為馬云祿也看向了李雨果。</br> 馬云祿咳嗽了一下說道:“各位鄉親,實不相瞞,真正的河伯早已經飛升天外,而現如今在河里面是個妖怪,的確我當初被下水了,但是我也看到了真相,是天上的河伯救了我,讓我帶著大師過來除去這里面的怪物!”</br> “什么?這里面不是河伯?”</br> “我就說嘛,河伯作為河神老爺,怎會無緣無故就吃人,肯定是妖怪!”</br> “馬后炮,咋你之前不說,現在說管個屁用!”</br> 就在這時候,于吉看到水下有情況,立刻朝著李雨果和趙云說道:“兩位將軍,下鉤!”</br> 此話一出,李雨果和趙云將那放干血的公羊掛在了鐵鉤上面,鐵鉤末端系繩,被他們朝著水中就丟了過去,然而公羊下水的剎那,河水竟然就沸騰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