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叔叔阿姨不是明星不是公眾人物，這種新聞毫無價值，最多就是吸引眼球，沒有別的，你們不管就是了。也不用解釋，只要狗仔那邊不亂寫不偷拍，新聞壓下去了，就會沒事，最多吃瓜群眾議論一陣子。當然，前提是沒有新的丑聞爆出來。對了，阿姨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我的意思是，阿姨是怎么知道叔叔和那兩個女人在酒店的？”
    林杳為難地開口：“這不是阿棠找人查出來的么……也是造孽啊，你說你叔叔這人吧，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是這么多年也沒見他有什么花花腸子啊，怎么突然就……這男人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說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搞出這窩囊事，丟不丟人？”
    “好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我現在就給楊修打電話，讓他聯系你。”
    “凌哥兒你真不回來？”
    雷凌摁住作亂的人：“小北一個人在這邊我不放心，打算陪著她，到時候一起回來。”
    林杳沉默了幾秒：“小北的研討會不是一個月？你打算陪一個月，公司不管了？”
    雷凌笑：“沒事，我不在公司也可以正常運行。”
    林杳苦口婆心的：“凌哥兒你可千萬千萬不能這樣，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不能沉溺于兒女私情。你看看你叔叔，可千萬別學他呀。”
    “我和叔叔不一樣，我不會做對不起小北的事。”
    “當初你也是這么對玲玲說的，結果呢？她出事多久啊你就移情別戀，當初你還信誓旦旦告訴我們你和蕭北鳶結婚是為了幫玲玲和那孩子報仇，還說你恨不得親手殺了蕭北鳶，凌哥兒，我有時候真看不透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蕭北鳶要來搶電話，雷凌把她摁在懷里，笑了笑：“林姨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是有完全自主能力的成年人，自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我之前已經跟你們說過，我和柏玉玲之間已經是過去式。我作為當事人都能放下，你為什么放不下？是真的擔心你侄女，還是別的？”
    “玲玲是我侄女，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然是擔心她。如果有一天她醒過來，看見你和那蕭北鳶那樣兒，她會怎么想？她一定會傷心死的……”
    “你們口口聲聲玲玲醒過來，這個說法到底從哪里來的，能否告訴我？”
    林杳明顯愣怔了幾秒：“凌哥兒你是不希望玲玲醒過來是嗎？你怕她拆散你和蕭北鳶？”
    明明是說的柏家的丑聞，不知為何又舊事重提。本來雷凌一直覺得林杳挺聰明挺有手段，本來嘛，當初能打敗芮家大小姐搶走雷霆的人，不管是智商還是情商，應該差不到哪里去。
    這些年她確實挺聰明挺有手腕，尤其她進入雷氏后采取的一系列措施，確實讓雷凌刮目相看。但是不知為何，只要涉及到柏玉玲的事，這女人就顯出一種急功近利來。
    柏玉玲是她侄女，她急功近利可以理解，但是在這種急功近利中處處顯示出對蕭北鳶的排斥。
    “林姨，我挺想問，如果我愛上的是別的女人，而不是小北，你們還會這么強烈反對嗎？”
    林杳愣了愣：“凌哥兒你這說的什么話？我當然希望你和玲玲白頭偕老……”
    雷凌冷笑：“是嗎？就因為她當年救過我，就因為我和她訂過婚，還是因為我答應要給她股份沒給？我爸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媽舍棄大好事業嫁給我爸生下我們姐弟三人，我爸怎么承諾的，他說，這輩子要是做了對不起我媽的事，他必遭天打五雷轟，還說愿意把所有財產給我媽。結果呢，他還不是移情別戀愛上你跟你結婚，什么都沒給我媽。算起來，你都當了二十年的雷太太了。同樣是后來居上，你穩坐雷太太寶座，為什么就不能理解蕭北鳶呢？她又沒破壞我和柏玉玲，要說破壞，那也應該是柏玉玲破壞了我和小北，畢竟你很清楚，我和小北是訂過娃娃親的。”
    林杳氣結：“凌哥兒，這都什么年代了，你是接受過西方教育的人，怎么還相信老祖宗那一套？”
    蕭北鳶被捂得喘不過氣來，在雷凌胸口拱啊拱，發現他力氣太大自己根本不是對手，索性在他喉結上咬一口。
    雷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小東西現在膽子越發大了，大約是知道她身子不方便他不敢拿她怎么樣，所以隨時隨地明目張膽就撩他。
    雷凌在她腰上捏一把，果不其然看見她瑟縮了一下，軟趴趴趴在他懷里，再也不敢放肆了。
    他很滿意，抓起電話，回復林杳的問題：“林姨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我和小北那是在雷家列祖列宗面前訂下的娃娃親，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要是沒記錯，當年你帶著嘉言到雷家老宅去，哭哭啼啼跪著求我媽的時候怎么說的，你說你是無辜的，你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說你就是愛這個男人……林姨，做人不能雙標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再說了，蕭北鳶是我的女人，我都舍不得讓她受一丁點委屈，你們憑什么一次又一次指責她埋汰她？”
    林杳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會是雷凌說出來的，她知道這么多年他不喜歡她這個后媽，有時候連眼神都欠奉。但他以前好歹愿意裝裝樣子，現在是連樣子都懶得裝了。
    “好了林姨，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你搶了我媽的丈夫，嘉言搶了我們姐弟三人的爸爸，二十年了，我都沒說你什么是不是？也沒把你從雷家老宅還有雷氏趕出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你以后別對我的女人指手畫腳。我會不高興，我一旦不高興，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柏家的事我會幫忙，就這樣，我要陪小北吃飯，再見。”
    那邊林杳氣到要死，他什么意思，還威脅她是不是？
    她在雷家二十年屹立不倒靠的是自己本事，他雷凌算什么東西，還妄圖把她從雷家從雷氏趕出去？
    她氣得捏著手機在樓梯口繞來繞去走了好幾圈，才慢慢冷靜下來。
    雖然氣得可以原地爆炸，但是不得不承認，雷凌說的不無道理。他要是不高興了，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他只要鼓吹幾句，老二老三就重返董事局，和芮家那位聯手，把她轟了出去。以前雷霆一直站在她這邊的，現在也模棱兩可的。
    還有柏家人，本來還打算讓他們給雷嘉言鋪路，現在看來估計是靠不住。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雷凌插手雷氏的事情，那么她還有什么，還能為自己兒子籌謀什么？
    她不是不明白掌控住雷凌就掌控住大局的三分之二這個道理，所以不管是出自利益最大化的考慮，還是處于對侄女的關心，她是真心希望他們白頭到老的。
    但是出了電梯事件，雷凌就慢慢脫離她的掌控，甚至說是把她耍得團團轉。
    不行不行，誰都可以，不能是蕭北鳶。
    回到病房，林菀君面色比剛才還要蒼白，看見她問：“怎么樣，凌哥兒怎么說？”
    林杳寬慰她：“你放心，凌哥兒答應會幫忙。”
    林菀君嘆息一聲：“終究是比不得從前，以前玲玲沒出事的時候，他鞍前馬后的。現在呢，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咱們的玲玲，終究是被他遺忘了。難道這就是報應？”
    林杳是不相信這些的：“姐，你胡說八道什么，哪來的報應？”
    林菀君笑得凄慘：“偷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終究是要雙倍還回去的呀。”
    “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么叫偷，今天我們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們靠自己雙手爭取來的，你的如此，我的如此，玲玲的更是如此。”
    林菀君看著自家妹妹，雖然保養得宜，但歲月的風霜終究是掩蓋不住地，眼角的魚尾紋，眼睛里的滄桑，哪怕是天價化妝品和營養品也遮不住。
    “林杳，你幸福嗎？”
    林杳愣了愣：“我自然是幸福的。”
    林菀君搖頭：“不，你不幸福。因為這個男人是你偷來的，你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前妻，所以你一直害怕，怕他們……”
    還是自家姐妹最了解，林杳承認：“對，我是害怕，畢竟姐你也知道，我無論從哪方面都比不上芮雪姬。但是那又怎樣，雷霆現在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哪怕有一天他死了，誰也別想把我們母子從雷家趕出去。”
    她挺激動的，林菀君嘆息一聲苦笑：“林杳啊，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應該為嘉言籌謀籌謀了，以前有玲玲在，雷凌不會對雷氏動手，但是現在……”
    林杳點點頭，愣怔了幾秒鐘：“我知道，我會想辦法。”
    “雷氏現在終止了和阿棠的合作，說不定就是雷凌授意的。你不是在雷氏各大部門安插了你的人，還有林夢……這些人到了關鍵時刻都起不了作用，因為左右雷氏命運的，永遠是董事局那幾位。所以林杳，你應該想辦法，盡快進入董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