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沒有,自從跟老板娘在一起,老板越來越年輕帥氣了呢。”
“對哦對哦,以前感覺冰山似的,現在整個人都是鮮活的。他現在竟然會笑誒你們發現沒有?”
“是哦是哦,開會那天,他對我們笑了兩次誒。”
“以前老板和柏小姐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怎么笑過。我還記得,柏小姐經常給老板送便當,有幾次我剛好送文件進去,總覺得他們一點不像情侶。”
“對哦對哦,有一次我跟我姐去逛嬰兒店,老板和柏小姐也在。按理說即將要當爸爸的人,應該很高興才對,但老板全程板著臉,我可聽說了,老板不想要孩子的。”
“怎么可能,我聽說老板的父親早就把老板和老板娘孩子的名字取好了,還寫入了族譜。聽說當時老板可高興了,還說要跟老板生多生幾個。”
“所以我說吧,老板娘才是老板的真命天女,其他女人連個屁都不是。”
雷凌用后背迎接一眾女下屬目光的洗禮,像是腳踩萬里河山登臨皇位的年輕君主,迎接眾臣“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歡呼,拽得不行。
可是門關上,他趕忙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給蕭北鳶發過去一個視頻彈窗。
當時蕭北鳶正好到學校,出于本能點了接通。
雷凌松口氣,笑呵呵的:“小乖,跟你商量個事。”
“怎么了,要改LOGO么?”
雷凌搖頭,壓低了聲音:“就是你微博上每天更新那個咱們的日常,能不能每天兩更?”
昨天他還不同意她做這個,怕她太苦太累,現在就要求她加更,蕭北鳶是迷惑的:“為什么,出什么事了?”
雷凌撓撓頭發:“也沒什么,就是公司女員工挺喜歡那些東西,也挺喜歡你,她們破天荒開口求我,我一時心軟,沒征得你的同意就答應了,你不會怪我吧?”
蕭北鳶不常更新微博,平時偶爾更新也是和漢服有關,這兩天她一時興起,就以她和雷凌為原型弄了一些漢服小人上去,粉絲暴漲。
“有人喜歡是好事,我說過了,這件事能幫你,我很開心。”
“但是這樣,你會不會太累?”
蕭北鳶搖頭:“不會,我就是空閑時間更新就可以了。”
雷凌又問:“還有我跟你提過漢服大賽評委的事,我已經給你報上去了。”
蕭北鳶算了一下時間:“時間怕來不及吧,再說環球承辦的比賽,我還是應該避嫌的好,免得人家說你閑話。”
她事事為他考慮,這種時候雷凌每次都是心里軟軟的:“小乖,有句話沒告訴你。”
“什么?”
“在你出現之前,我生活在地獄里,周身都是黑暗。你就像一道光,從那道縫隙照進來,照進我的心。后來我發現,你不止是一道光,你就是太陽,讓我一輩子追逐的太陽。”
燕京陽光明媚,清風徐徐,蕭北鳶仰頭看天,胸中充斥著澎湃的大海。
她站在那里,過了幾秒,吸吸鼻子出聲:“討厭,又煽情,凈惹我哭。”
“怎么又哭?好了好了,老公親親你,小乖別哭了啊……”他對著屏幕親了又親,“好了沒,你也親我一個。”
他現在隨時隨地都是無理要求,周圍密密麻麻可全是人哪,蕭北鳶搖頭:“不要……”
“親一個嘛,我想你。”
“不夠,再親一個。好不好嘛,再親一個……我是你老公,你親我怎么了?小乖,小乖……”
敲門聲響起,雷凌對著屏幕親了幾口,心滿意足地掛斷電話,平復了一下氣息,沉聲道:“進來……”
民族大學和漢服社代表在秘書帶領下魚貫而入,雷凌迎過去,和他們一一握手。
從漢服大賽策劃開始,民族大學派過來和環球接洽的代表就是一位吳副校長吳茵陳,雷凌和她溝通過幾次,覺得人挺好相處,在漢服方面也挺有研究。
當然,最主要是,吳茵陳對蕭北鳶不錯,當初出了仲子兮那檔子事的時候,吳茵陳還私下里給雷凌打過電話,勸他對蕭北鳶好一點。
還有漢服社的人,從老社長到這幾位年輕代表,私下里和蕭北鳶也一直有交集。
只要是對自家老婆好的人,雷凌都愿意和人家相處。
漢服社此次派來的代表里有個年輕姑娘叫杜若的,算是蕭北鳶的鐵桿粉絲,一坐下來就迫不及待問:“雷總,我看蕭老師也在評委名單里,真的嗎?”
雷凌點點頭:“真的……”
“哎,蕭老師要是來我們漢服社,一定能帶著我們闖出一片新天地。”
吳茵陳開口:“那不能夠,我舍不得放人。蕭老師到了民族大學,帶動一大批年輕人復興漢服,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一件事。”
杜若笑瞇瞇的:“其實蕭老師可以到咱們漢服社兼職……”
漢服社副社長劉長卿笑起來:“堂堂環球集團老板娘,到咱們漢服社兼職,不妥吧?”
雷凌暫時不打算跟他們提要給蕭北鳶成立工作室的事,只是笑了笑:“老板娘就不能兼職,是不是你們嫌棄她不想要她?”
他開玩笑,大家哈哈笑起來,氣氛和諧。
雷凌回歸主題:“開始開會,開完會別走哈,我請大家吃飯。”
之前也碰頭過幾次,每次他都請吃飯,大家也都習慣了,也不推辭,紛紛答應下來。
吃飯的時候雷凌接到麒麟打來的電話,得知雷嘉言去了瑞士,而林老太太已經登上回康城的航班。
“五哥,雷嘉言去瑞士看柏玉玲我可以理解,林玄參突然回康城,難不成真為了幫姓林那女人搞什么生物制藥?”
雷凌揉了揉眉心:“要真是搞生物制藥還好,也算造福一方百姓,怕就怕她們是掛羊頭賣狗肉。”
“五哥你的意思是,她們想在康城搞活體器官移植?”
“那女人心思難猜,到時候不就知道了。”雷凌笑起來,“老幺,你說我是不是該請當年給我手術的醫生吃頓飯哪?”
麒麟知道他的意思:“五哥,你不會吧,那老太婆可是慈禧太后,你還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吧。”
“我為什么要躲?”
“為什么?她可是柏玉玲的外婆,在柏家人林家人眼里,是你拋棄了柏玉玲,是你不顧救命之恩和害得柏玉玲成植物人的兇手結婚。你以前隔三差五就飛瑞士看柏玉玲,現在呢,你多久沒去啦?”麒麟忍不住提醒他,“五哥,你是不是忘了,前兩天你還逼得她女兒抹脖子呢?你要是去了,我覺得老太太可能得打死你。”
雷凌不以為意:“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要是不主動,別人又要做文章,說我忘恩負義。”
提到忘恩負義,麒麟想起一件事:“姓林那女人要去看姑父,你同意了?”
“不同意還能怎么辦?難不成又逼著她抹脖子?她要是開個直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訴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許她探望,那我是不是又要背鍋。我都快成背鍋俠了。”
他倒是樂觀,麒麟笑起來:“那你記住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但凡設計到林家柏家,尤其是柏玉玲,一定提前告訴小北。”
雷凌:“我知道,我會告訴她。”
同一時間,飛往康城的飛機上,林玄參吩咐一旁的芬嫂:“好久沒見雷凌了,你聯系一下,他要是有時間,晚上一起吃個飯。”
芬嫂遲疑了一下:“這時候還見面不好吧?要是三小姐那邊知道了……”
林玄參擺擺手:“不礙事,就按我說的去辦。還有幾件事,你幫我備忘一下。”
“您說。”
“明早我想跟雷老太太去一趟寺廟,然后我們一起去醫院看雷霆。這第三件事,阿棠說柏正林的私生女是林杳找到送給他的,這件事有點玄乎,你找人查一下。這第四件事,燕京那邊,你找個可靠的人,查一下蕭北鳶的行蹤,看看她都和什么人接觸。”
芬嫂又吃驚:“查蕭北鳶?在這種敏感時期,咱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雷凌現在和蕭北鳶蜜里調油的,一副為了那女人可以得罪全世界的樣子,咱們還是別去觸霉頭了。”
“這怎么能叫觸霉頭呢?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目光放遠,像是想起久遠的往事,過了很久目光才收回來,嘆息一聲,“可惜了,玲玲沒能和他走到最后。玲玲要是沒出事,那孩子也該出生了吧?一家三口,那得多圓滿是不是?你記得嗎,雷凌以前人前人后都說,玲玲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只可惜啊,天公不作美,奪走了我最愛的孩子……”
說起自家孫女,她始終是耿耿于懷卻又找不到發泄的口。每每想起來,都是捶胸頓足唉聲嘆氣。
芬嫂了解老太太,安撫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都過去那么久的事了,您也別跟自己過不去。只能說,雷凌配不上玲玲這么好的姑娘。”
“你會這么想,別人可不會這么想。你剛才不也說了么,雷凌現在一副愿意為了蕭北鳶得罪全世界的樣兒。你說,這男人怎么變得那么快呢,是玲玲哪里不如蕭北鳶,還是他從來沒愛過玲玲?”
“怎么可能沒愛過,那幾年兩個人也是好的跟什么似的,這能有假?”
林玄參又嘆口氣:“假不假的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要是再年輕四十年,遇上雷凌這么好的對手,人生才算圓滿。”
芬嫂笑了笑:“說的您多老似的。”
林玄參閉上眼睛:“你不知道,雷凌才是雷家最聰明的人。我那三個孩子,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芬嫂點點頭:“怪不得三小姐迫不及待想搞生物制藥。雷凌真像您說的那么厲害?”
老太太點點頭:“他自然厲害,你可別忘了,他身邊那幾個人,都是些狠角色。”
“那群人康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八大家族幾乎掌握了康城的經濟命脈。這八家子弟形成一個圈子,就像八棵千年大樹似的盤根錯節,外人根本進不去。一旦其中哪個有事,另外的七個人,定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你知道為什么林杳努力了二十年還是進不了董事局了吧?外戚不能干政,那都是堵外人的嘴的話。真正的原因,就是雷霆忌憚另外七家。一旦他帶林杳進董事局,另外七家就會聯手,把他從董事局主席位子下推下去,甚至把他們一家三口從雷氏趕出去。”
芬嫂嘆口氣:“這些年,三小姐也不容易。表面上風光無限,其實到處受限。雷霆表面上說要把雷氏留給最愛的小兒子,其實他最愛的應該是雷凌吧?”
林玄參苦笑:“看吧,你都懂的道理,林杳就是不懂。我早就勸過她,早做打算早做打算,她偏偏不聽。”
芬嫂笑了笑:“也許,三小姐一直都懂,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她愿意自欺欺人,我也沒辦法。但是現在雷凌步步緊逼,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欺負。”
芬嫂一臉擔憂:“您這次回來,有把握嗎?”
林玄參沉默幾秒:“雷凌也不是無懈可擊,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越是在商場上無懈可擊的男人,越容易被人找到致命弱點。雷凌的致命弱點就是蕭北鳶,我們只要問問抓住這一點,不怕他不讓出雷氏。”
“好的,您放心。到康城還早呢,您再睡一會兒。”
林玄參閉眼,芬嫂幫她拉了拉毯子,而后也閉眼休息。
在她們后面一排,戴墨鏡看報紙的男人緩緩折起報紙,唇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
不知道是不是雷凌回去了的緣故,蕭北鳶聽課的時候總感覺角落里有一雙眼睛盯著她。
這種感覺,那天她和雷凌出去約會的時候也有。
那天她以為是她想多了,但是這兩天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就知道,應該不是錯覺。
課間休息的時候她故意繞去比較遠一點偏僻一點的衛生間上廁所,希望能把那暗中盯著她的人引出來。
她在明,人家在暗,她至少得知道對方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