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雪姬輕哼一聲:“如果你敢跟小拾壹離婚,那你就做好這輩子打光棍的準備。”
雷凌怕說多了露餡,只能拉著自家母親到沙發邊坐下,給她倒杯水,轉移話題:“您在電話里說有事跟我商量,是什么事?”
芮雪姬知道兒子兒媳的事急不來,嘆口氣:“剛才我去看你爸,他打算跟林杳離婚。”
這一點雷凌絲毫不吃驚,但還是提醒:“媽,我爸和那女人的事,你別摻和。”
芮雪姬點點頭:“我知道,我是看今天網上那些內容,有點擔心。”
“別擔心,先讓敵人得意兩天。”雷凌倒是坦然,“我爸那人向來不大無準備的仗,他既然決定離婚,那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我這邊也在搜集那女人的罪證,到時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個兒子向來有主見,芮雪姬是放心的,點點頭:“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件事跟你商量。”
她和蕭北鳶一樣,看問題永遠有最獨特的一點,雷凌點點頭:“嗯,您說。”
“我們不是一直在找林杳他們背后的靠山卻沒有頭緒嗎?我就想,既然當年林杳勾引你爸也是他們實驗的一部分,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試著找一下介紹她和你爸認識的中間人?我問過你舅舅,你爸和林杳認識那晚,偏偏他們都不在。你爸請的是客戶,好像是外地人。說也奇怪,平時你爸都是和你關伯伯雍伯伯還有你舅舅他們在一起,干什么都是八個人一起,偏偏那晚,那七個人沒在,連房伯和司機都不在,他就認識了林杳,還徹夜未歸。是不是很奇怪?”
“那我爸應該還記得他那晚請的客戶是那些人吧?”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最奇怪的地方,前天我得到一些線索,說當年你爸請的其中兩個客戶,到塢城出差。我怕打草驚蛇,就到他們下榻的酒店,想問一問他們當年的事。”芮雪姬嚇出一身冷汗,下意識抓住雷凌的手,“你知道發生了什么嗎,那兩個人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把我轟出來,還驚動了酒店經理。后來我就在酒店門口蹲守,半小時后,一輛黑色越野車把那兩人接走了。我繼續跟,跟著他們到了偏僻的小路,突然有人沖出來,對著我的車狂噴油漆,然后我電話響,有人威脅我,說再跟下去就是死。”
雷凌嚇出一身冷汗:“媽,您怎么擅自行動?您應該通知我,再不濟你應該帶上哥哥或者司機。還好您沒事,要是您出點事,那怎么辦?”
“你放心,我沒事。”芮雪姬掏出手機,點開一條新聞給他看,“這是今天早上塢城的新聞,有兩個男子在出租屋吸毒過量死了。你看,就是我去找的那兩個人。”
雷凌看了看新聞:“你懷疑他們被人滅口了是嗎?”
林杳從包包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筆記本,翻開一頁,上面寫了長長一串名字,有幾個被劃掉了:“那絕對是呀,這些就是我查到的那晚和你爸一起吃飯喝酒還去KTV唱歌的人。”
“名字被劃掉的是死了是嗎?”
“對,都是非正常死亡。”
“那活著的人呢?你找到他們了嗎?”
芮雪姬搖頭:“沒有,很可能也死了。”
“那當年他們去的會所KTV呢?”
芮雪姬還是搖頭,苦笑:“幾經易主,幾乎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媽,您下次不許再單獨行動了。不對,這件事您就別管了好不好,您就安安心心在四合院陪著奶奶,這件事交給我。”雷凌心有余悸,“那些人窮兇極惡,要是對你下手怎么辦?”
芮雪姬笑得羞赧:“這些年一直覺得虧欠夜家,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雷凌攬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但是安全第一,我想小拾壹也不希望你有事。”
“好好好,我知道。那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能跟小拾壹離婚。”
想到明晚的酒會雷凌就頭疼,卻又怕芮雪姬看出什么來,只能敷衍幾句把話題帶過去。
楊修帶著幾個部門負責人進來匯報工作,芮雪姬晚上約了吳太太吃飯,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不想打擾兒子工作,她先行離開。
K到了康城后得到一點線索,他馬不停蹄去實地走訪,風塵仆仆趕回來,被蕭北鳶拽到辦公室。
“姑奶奶,能不能讓我歇口氣?”
蕭北鳶倒杯水給他,坐在他對面,開門見山問:“你那個朋友,就是殺了他老婆和情夫那個作家,他叫什么名字?”
K喝幾口水,回答:“具體叫什么不知道,我們都喊他怪物。”
“他是不是叫麥克?”
K搖頭:“不知道。”
蕭北鳶吞口水:“之前我跟你提過,我想見他。如果有可能,現在今天我就想見他。”
她之前確實提過一次,當時K還以為她開玩笑。現在她又提起來,他愣住:“怎么了,為什么要見他?”
“昨晚承頤跟我說了一些事,提到一個奇怪的人,叫做麥克。這個人和你提到的怪物太像了,心理醫生、怪誕作家、殺手、殺人犯、變態、慈善家、生化學家、軍火商……我怎么跟你說呢?”蕭北鳶煩躁地抓抓頭發,“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告訴過你,我經常做夢夢到我在非域被人綁架?”
“對啊,怎么了?夢這種東西怎么能當真?”
“昨晚承頤告訴我,那些都是真的。也就是說,我的記憶出現偏差,也有可能我被人催眠導致失憶,這些可能就是和這個麥克有關。我必須見到他,了解一些事情。”蕭北鳶想起昨晚承頤說的那些事,覺得頭痛,“承頤說我以前……和他在一起,說我們在佛羅倫薩定居,說我們……我們有過孩子,只不過在非域我被人綁架,孩子沒留住。”
K張大嘴巴:“啊?真的假的?”
蕭北鳶白他一眼:“當然是假的,昨晚我去醫院檢查了,我根本沒生過孩子。但是我得知道,過去究竟發生了什么?”
K是疑惑的:“為什么非得見那個怪物,去你當年就讀的大學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蕭北鳶點點頭:“大學肯定要去查,佛羅倫薩那邊老巴去查過,根本沒有誠意說那些事。如果我真的去了非域還發生了被人綁架這件事,那有可能我是和別的人去的。”
K反問:“和誰?你老公?”
蕭北鳶搖頭:“應該不可能,我是來康城之后才和他重逢。嗯,有可能是朋友同學什么的,還要進一步調查才知道。哎說這么半天,你到底能不能安排我們見面?”
K聳聳肩:“沒辦法,向來都是他主動聯系我,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都說了他是怪物,來無影去無蹤的。”
“那你有他的照片嗎?”
K想了想:“沒有單獨的,但是我之前采訪過他,有合照,你等等。”
他點開手機,舞弄了幾下,舉起一張照片給蕭北鳶看。
蕭北鳶突然后悔了,昨晚承頤給她看那些照片的時候,她應該帶走啊。
在她的認知里,外國男人都長得差不多,無非是瘦點胖點有胡子沒胡子的區別,她昨晚看到的麥克的照片是瘦高的金發碧眼的奶油小生,現在K給她看的照片是啤酒肚絡腮胡雙下巴,雖然頭發是金色,但是眼睛是棕色的。
蕭北鳶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來這兩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她小有失望:“看來我只能親自跑一趟非域了。”
她向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K知道勸了也沒有:“什么時候去,我和葉恩陪你。”
“等夜家的事情了結吧,可能要先去櫻花國見一見我舅舅,剛好可以回大學去了解一些情況。”
K想去找葉恩,想起什么,叮囑蕭北鳶:“承頤那家伙不簡單,你小心一些,不要單獨和他見面知道嗎?”
“我知道,你快去找葉恩吧。”
K出去,門關上,蕭北鳶愣怔地坐在那里,過了一會兒,她沮喪地哀嚎一聲,捂著臉仰靠在沙發上。
本以為夜家的事很快可以查清楚,沒想到現在越來越復雜了。
怎么辦呀?
沮喪了一會兒,蕭北鳶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撐著坐起來,到電腦邊,進入暗網。
昨晚她出高價找人查林家的底,很多人想要接單,她粗略掃一眼,并不打算管。
回到之前聯系那個人的頁面,昨晚她給他留言“Christ”,他并沒有回復,但是他的頭像是亮著的,也就意味著他此刻在線。
蕭北鳶又重復了一遍“Christ”,然后靜靜等待那邊的反應。
幾分鐘后,那個人的頭像變成灰色,也就意味這他不在線。
好不容易散掉的沮喪又像潮水一樣涌上來,蕭北鳶揉揉眼睛,看到她上線就離開,莫非是知曉了她的身份?
莫非她的猜測是對著,他就是麥克,就是K說的那個怪物?
真是大意了,昨晚就應該把麥克的事情問清楚,現在和承頤鬧成這樣,打死她她也不會打電話去問。
算了算了,怕是命中注定她得親自跑一趟非域。
蕭北鳶握住鼠標,正想關閉暗網,剛才暗下去的頭像又亮起來,然后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