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小家伙玩了一會兒,麥克去玄關那里柜子上找到小家伙說的信封。
他并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回到書房,打開他專門研制的電筒照了照,確認里面并沒有什么危險物品了,這才打開。
一枚戒指掉出來,順著書桌滾到地上,再順著滾到書桌下面。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麥克立馬就認出來那是誰的戒指,他顫抖著蹲下身,大半個身子趴在地上,把手伸到書桌縫隙的最里面,摸索了一番,終于把戒指找出來。
捏著戒指,他就保持那個趴著的姿勢,呆呆地看著。
其實就是最樸素的那種戒指,連鉆石都沒有鑲嵌一顆,也沒有什么紋飾,仔細看可以看見內壁上刻了字:L&Y。
看了一會兒,麥克換了個姿勢,坐在地上,背靠書桌,把戒指捧在手心再貼在臉上,然后他把頭埋在膝蓋間,肩膀一抽一抽的。
終究是他當年鬼迷心竅虧欠了她,終究是他釀成大錯只能自食惡果,終究是他害她變成這樣……
那些該死的人一次又一次傷害她的時候,他袖手旁觀未做反應,雖然確實如他自己所說他遇到一些事情,但是他明明可以幫她的不是嗎?
她的前半生,算是被他毀了,他怎么能再心安理得去毀了她的后半生?
麥克站起來,拿起信封看里面還有沒有別的東西,有人送東西來,不可能不留下聯系方式。
翻了一遍,什么也沒有,就連信封撕開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麥克不相信,離開書房去找韶九,問:“送東西來那人長什么樣子你還記得嗎?”
韶九搖頭:“他戴了帽子口罩,看不清臉,只知道是男的。”
“他有沒有說什么?”
韶九點頭:“說了,說后會有期。麥克,你要想知道那人長什么樣兒,去看監控啊,咱們門口不是裝了隱形攝像頭么?”
麥克一拍腦門,一著急把這事給忘了。
當初隱姓埋名搬到這里后,他確實在周圍明里暗里安裝了很多攝像頭,初衷是為了保護韶九。
監控室在地下室,他捏著戒指牽著韶九到地下室,點開那一段時間的監控。
一大一小聚精會神看了一會兒,韶九突然指著十字路口的監控:“就是他……”
“你確定?”
小家伙點頭:“嗯,確定。”
他雖然只有四歲,但是記憶力驚人,頗有點過目不忘的意思,麥克是相信他的,再繼續往下看,果然看見那男人的臉出現在他們門口。
摁門鈴的時候他還左顧右盼的,好像在做賊似的。
麥克把最清晰那張圖片調出來,利用最先進的人臉識別技術,掃描了一遍。
緊接著他把資料庫里的所有人臉全部調出來,一一作了比對,發現這個人并不在其中。
這些人是從以前到現在,在他周圍和夜拾壹周圍的社會關系,難道送東西來的人,只是巧合?
很快麥克就自我否定了這個認知,如果是巧合,為什么戒指上會有那幾個字母?
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是承頤派來的?還是雷嘉言那個變態派來的?
這不是最讓他頭疼的,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和韶九是怎么暴露的?
難道又要搬一次家?
好像到處都充斥著危險的信號,麥克不好在韶九面前表現出來,找了借口把孩子支開,他掏出好久好久不用的手機,卻發現根本沒辦法開機。
這手機不知道壞了多少次,一開始送去維修處,人家還勉強幫他修一下。后面幾次人家直接都不修了,提醒他換一個新的。
他想著反正用到的機會也少,再說也舍不得,就一直丟在抽屜里,只是固定每個月交話費。
充上電,麥克鎮定下來,去廚房做飯。
不知道什么時候,韶九從自己臥室出來,倚在門口,唉聲嘆氣的:“麥克,這個月你已經連續十七天做日料給我吃了,你是想毒死我么?”
麥克愣了一下,歪著頭:“有十七天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韶九搖頭:“你五十歲不到,怎么就老年癡呆了?哎喲,以后我可怎么辦喲?你還是趕緊送我去找漂亮姐姐好不好?”
麥克很認真點頭:“行,等我找到那人,就送你去找漂亮姐姐。”
吃了飯,韶九看電視,麥克去地下室,嘗試開機。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這次竟然打開了,只不過運行了大概三分鐘,界面才出來。
他找到里面唯一的一個號碼,撥出去。
第一次第二次沒人接,他不氣餒,繼續打,打到第五個,那邊終于接起來,聲音懶洋洋的:“還以為你從地球上消失了呢?什么事?”
麥克開門見山:“我和韶九的行蹤可能暴露了,我不是讓你一直盯著承頤和雷嘉言么,現在是什么情況?”
“承頤被遣送回B島后暫且收押在監獄,等待開庭。不過他并不安分,華家那些老家伙一直積極奔走,為他出謀劃策。至于雷嘉言么,為了那女人,天天守在療養院,表面上看倒是安分得很。”
麥克冷笑:“表面上看?那就是背地里還是不安分咯?”
那邊笑起來:“你不知道他花高價滿世界找你么?話說,你猜猜他找你做什么?”
麥克對這些不感興趣,不管是當初的承頤,還是現在的雷嘉言,還有別的那些找他的人,能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那些破事?
“我厭倦了,想結束這一切。”
對方輕哼一聲:“這話你說了百八十遍,我可不信。”
麥克很認真:“我說真的,這一切從我開始,那也由我來結束吧。”
對方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什么:“那姑娘想起你了?不對呀,她想起你你不是應該高興么,怎么聽你這語氣滿是沮喪呢?”
麥克嘆息一聲:“她想不起我,也算好事,那些年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遭受那些非人的待遇。我是惡魔,只會給人帶來災難。”
“你也別這么說,那小丫頭當初可是把你當偶像一樣崇拜,你也沒想到在非域會出事是不是?只能說造化弄人,她現在還和姓雷那家伙在一起是嗎?”
麥克笑了笑:“對,兩個人很相愛……和當初一樣,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就沒想過告訴他們真相?”
麥克苦笑:“然后呢?無休止的猜忌,加上承頤和雷嘉言攪和,再把一對有情人推入絕境?他們已經夠苦了,就這樣也挺好的。”
“但是你想過沒有,只要承頤在的一天,他們就不可能安寧,更不要說還有姓雷那個變態……你難道想當當年的事再來一次?”
麥克沉默了幾秒:“所以我才說想結束這一切。”
“怎么結束?”
“我先安排好韶九再聯系你,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幫忙。”
對方倒是爽快:“樂意之至……這兩天聽說意見有趣的事,你感興趣嗎?”
“洗耳恭聽。”
“林杳你知道嗎?就是雷嘉言的母親……”
兩個人又聊了十多分鐘,直到手機傳來電量不足的提醒,麥克才結束通話。
來這邊后蕭北鳶養成了午睡的習慣,雷家人陪她吃了午飯,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靜養,也不忍心打擾她,就離開了醫院。
雷凌陪蕭北鳶睡了一會兒,等她睡熟了,他輕手輕腳到外面,本來想給艾斯打電話,但是想到艾斯任務重,想了想雷凌還是把電話打給了K。
接到他的電話,K是吃驚的,以為蕭北鳶手術不順利,嚇了一跳。
得知雷凌找他是為了另外的事,他松口氣。
聽到怪物這個名字,他好不容易松下去的那口氣又提起來。
“你要找怪物?你怎么跟你老婆一模一樣?”
“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必須幫我聯系到他。”
K哀嚎不止:“祖宗誒,都說了人家叫怪物,那就是不能用你我這樣的思維去衡量的,我認識他那么多年,從來都是他聯系我,我從來找不到他的。你知道嗎,他連個手機都沒有。”
雷凌還是那句話:“我不管,你必須幫我找到這個人。”
“能否先小小透露一句,你們兩口子找怪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