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凌抱著韶九出來,才發(fā)現(xiàn)洛愷窩在走廊的長椅上睡著了。
“舅舅……”韶九從爸爸身上跳下來,飛奔過去。
洛愷一臉疲倦醒過來,伸個懶腰,抱住小家伙,眉開眼笑:“小九想舅舅沒?”
“嗯,想了。”
雷凌也是無語了,就不會去酒店睡么?不是有潔癖么?
就算不去酒店睡,進客廳沙發(fā)睡也是一樣的,干嘛睡在走廊上?
“什么時候回來的?”
洛愷已經(jīng)恢復(fù)了精氣神:“凌晨回來的,小拾壹怎么樣?”
雷凌有點沮喪:“就那樣。”
洛愷抱緊韶九:“咱們進去看看媽媽好不好?看完帶你去吃早點。”
小家伙摟著舅舅的脖子,仰起頭在洛愷臉上親一大口:“兩天沒見,舅舅好像又帥了。”
洛愷裂開嘴,沖著雷凌擠眉弄眼,一臉傲嬌:“還是我侄子會甜言蜜語。”
小家伙看了看爸爸,又說:“爸爸也帥,小九也帥,咱們家的男人都帥,女人都漂亮。”
他說咱們家,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洛愷越發(fā)笑得愜意,也在小家伙臉上親一口:“嗯,咱們家小九最帥。”
雷凌看著一大一小的背影,心里甜甜的,又酸酸的。
到了床邊,洛愷把韶九放在沙發(fā)上,他自己蹲在床邊,抓起蕭北鳶的手,不知為何眼眶酸脹:“妹妹,我知道你能感應(yīng)到我的聲音,我是哥哥。你睜開眼睛,看看哥哥好不好?咱們夜家的仇人,已經(jīng)被我和雷凌收拾得差不多,你快睜眼看看好不好,哥哥求你了……”
“小九也求你了,媽媽你快睜眼看看我和舅舅,還有爸爸呀……”韶九湊過來,把臉貼在媽媽身上。
兜里的電話震動,洛愷收拾了情緒,掏出來,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電話自然是不能當(dāng)著韶九的面接的,小家伙聰明絕頂,跟他老爸似的。
洛愷先摁了掛斷,抱著小家伙出來,把他交給雷凌,這才走到一邊,回撥過去那個號碼。
麥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慵懶,但是聽得出來心情應(yīng)該不錯:“愷,小拾壹醒了嗎?”
洛愷苦笑:“沒有,就那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我當(dāng)然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是能怎么辦,難道真要清除她的記憶,誰來承擔(dān)這個風(fēng)險?”
麥克沉吟幾秒:“你好不容易找到她,你怕她把你們都忘了是嗎?反正這些年她也以為你死了,清除了記憶,對你們的關(guān)系毫無影響。”
洛愷提高警惕:“你可別告訴我,你又研制出什么亂七八糟的藥。當(dāng)年就是吃了你的藥,她的記憶才出現(xiàn)錯亂的。”
麥克有點訕訕的揉了揉鼻子:“你多慮了,我發(fā)過誓,不會再給小拾壹用我研制的藥水。”
洛愷心頭一跳:“那你什么意思?”
“你上次不是告訴我那個Ghost?我查了一下他的資料,其實所謂的邪惡心理學(xué),也沒有多牢不可破。外界說的那么邪乎,無非是對它的不了解而已。”
洛愷蹙眉:“你到底想說什么?”
麥克嘆口氣:“徹底清除她的記憶,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所有人的一切,都從新開始。你們中G不是有句老話,魚和熊掌不可得兼?你若是顧慮著她沒了記憶會如何如何,那么,以前的那些傷痛,會永遠跟隨著她。她和我們所有人的關(guān)系,都會受影響。”
洛愷不置可否,問:“柏玉玲現(xiàn)在如何?”
麥克笑了笑:“我每天定時定量給她注射針?biāo)刻煲话俅吻笪覛⒘怂X得自己太痛苦了。但是呢,她也很矛盾,她覺得離不開我。對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徹底底忘記了雷嘉言是誰,她一直覺得她是我妻子,覺得自己給我戴了綠帽……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洛愷輕哼一聲:“你挺渣的呀。”
麥克哈哈笑起來:“有什么辦法,我總要彌補小拾壹一二。”
洛愷還是不放心:“柏玉玲陰險狡詐,你小心些。況且,我們現(xiàn)在暫且還不知道那個林一文的藏身之處,雷凌抓了雷嘉言,你抓了柏玉玲,你懂我要說什么吧?”
“我懂,你是提醒我林一文會來救柏玉玲是嗎?那正好啊,那老頭敢來,我就敢弄死他。”
“你別輕舉妄動,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行,你過來找我們吧?”
麥克拒絕:“我在自己地盤上逍遙自在,去找你們干什么?”
洛愷拆穿他:“得了吧,你是怕雷凌打得你滿地找牙是不是?”
麥克訕笑:“確實怕,那家伙為了小拾壹,真的會殺人。”
洛愷也嘆口氣:“我知道,你始終還是舍不得柏玉玲。”
麥克著急想要辯解,洛愷打斷他:“你不用解釋,我都懂……哪怕你對她已經(jīng)沒有愛情,但總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情意在,你下不去手。”
麥克默認,問:“是不是覺得我挺失敗的?”
“我已經(jīng)三番五次提醒你小心這女人,你一如既往舍不得下手,那就證明這就是你的選擇。既然是你的選擇,那我無話可說。總之,你自己小心,可別臨了還把自己搭進去。”
麥克應(yīng)了一句:“我知道了,你放心,保證不會出事。”
掛斷電話,洛愷走過來,雷凌正和韶九說著什么,看見他,抱著小家伙起身,問:“一起吃早點?”
洛愷點點頭:“好,剛好有事跟你說。”
所謂的事,自然就是和蕭北鳶有關(guān),洛愷問:“如果小拾壹不記得你了,你有沒有信心讓她再次愛上你?”
雷凌正在喂韶九吃東西,聞言手頓住:“你的意思是,還是要給她催眠,清除她的記憶是不是?”
洛愷點點頭:“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她再這樣睡下去,會出問題的。”
雷凌把夾起來的東西喂給韶九,幾乎沒做任何考慮,重重點頭:“我當(dāng)然有信心。”
洛愷松口氣的樣子:“你有信心,我就放心。”
雷凌又問:“羅斯醫(yī)生和裴初不是說催眠可能對小拾壹的大腦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傷害?”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是不是?”
吃完早點洛愷就找羅斯醫(yī)生和裴初商議清除記憶的事去了,雷凌像雕塑似的在床前做了一個多小時,才緩緩握住蕭北鳶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小乖,你真的會徹底忘了我嗎?不要那么殘忍好不好……”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又開口:“不過沒事,只要你能醒過來,忘記了那些記憶也挺好,忘記了你就沒那么痛苦了,忘記了咱們就重新開始。我會像一開始那樣追你,我會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還有小九也會陪著你,小乖,你說好不好?”
康城,雷氏發(fā)了一份說明,一方面肯定她在雷氏多年所做出的的努力和貢獻,另一方面,對她的死表示痛心,同時號召大家,別把過多的目光聚集在她的私生活上。
同一時間,網(wǎng)絡(luò)上有一部短篇被推上熱搜,短短一夜發(fā)酵,竟然有了幾百萬的點擊量。
明明作者說了“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但就是有吃瓜群眾對號入座,扒出來這完全是按照雷霆和林杳的劇本來寫。
一時間,林杳的私生活更加被人關(guān)注,甚至有人續(xù)寫故事,把更多的人物加了進去。
王佩枝夜班,凌晨回到家里,洗漱完畢習(xí)慣性刷新聞,刷到那本,她看了開頭幾章,猜了個十之八九。
林杳和郭錦鴻已死,她也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難過,就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臨睡前想起來有一份郵件沒收,王佩枝到書房,打開電腦,登錄郵箱。
買下這里后,她稍作休整就搬進來,但書房并不怎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