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會所門口,停的全是豪車,一般這種情況,數不清的豪車隊伍里,一定會有那么一輛兩輛是豪車里的豪車,以此來象征車主人眾星捧月的身份。
就像此刻,那個被眾星捧月的年輕男子。穿著皮衣牛仔褲馬丁靴,嘴角叼著煙,他被男男女女一群人圍在中間,像是太子被眾大臣圍著探討國事。
“言少,你這限量版的車,等了一年多吧?”
“言少,你媽對你,還真的是寵上天啊。”
“打算什么時候繼承你家公司啊,到時候可別忘記哥幾個。”
“今晚咱們不醉不歸哈,美女都給你準備好了,都是極品。”
“怎么,你們幾個是覺得我這里的姑娘檔次不行,你們還得從外面帶?”
幾個人嬉皮笑臉地:“不是你這里的檔次不行,是外面帶的新鮮,還是雛兒,哈哈哈哈,知道你好這口,哥們兒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大概是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里,這個男人給蕭北鳶的印象都是斯斯文文,沉默寡言,禮貌周到,喊她“小嫂子”的時候露出白生生的牙齒,配上金絲眼鏡,還有英倫風的穿搭,雖然他比蕭北鳶還年長兩歲,但是她一直覺得他還是大學生。
聽說他已經在讀米國那所非常有名的大學的博士,一個只有在春節才會回來一次而且已經在世界五百強實習過好多次的人,怎么會突然出現在燕京?
看這穿著打扮,這語氣,這氣派,怎么會跟平時判若兩人?
這家會所竟然是他的?
一群人勾肩搭背進去了,蕭北鳶在不遠處看這,突然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了。
要是進去碰到了,被認出來,怎么辦?
手機響了一聲,對方發短信問她到了沒有。
蕭北鳶進退兩難,后來一狠心,抬腳上了臺階。
連阿上都沒認出她來,雷嘉言和她統共見過兩三次面,應該也認不出來吧?
再說,這種人皮面具,可是K和葉恩花費了六七年的心血研究出來,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連米國的巡捕都識別不出來,雷嘉言應該更認不出來才對。
這里并不是私人會所,但也實行會員制,蕭北鳶把準備好的黑卡拿出來,遞給門口的黑西男人。
然后是堪比機場的安檢,就連耳朵和眼睛都要掃描,手機更是掃了又掃,總之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安檢通過,蕭北鳶徑直往里走,邊走邊回復短信。
很快那邊回復:“進門左手邊卡座。”
震天響的隱約里,晃動的燈光里,扭動的人群里,蕭北鳶頭暈眼花找到左手邊卡座,看到空位就坐了下去。
很快就有服務員過來問她需要什么,現場太吵了,根本聽不清說什么,她胡亂點了一種。
卡座略高,她稍微一抬頭,就看到倚在三樓欄桿邊的雷嘉言。
這家會所不像有的會所那樣一樓以上是封閉的,這里是開放的,也就是說,站在二樓及其以上,能清晰地看清大廳里的情況。
蕭北鳶知道,一般能來這種會所的人都有點錢,但是進來這里后也分三六九等。
沒太多錢的人都在一樓找樂子,因為二樓以上的包間都很貴,越往上越貴,頂樓簡直是天價。
當然了,出什么價格,就享受什么服務。
蕭北鳶不知道雷嘉言是在看什么,也許是舞池里的美女,也許是別的,反正不可能是認出她了。
很快就有人過來搭訕,流里流氣的:“美女,一個人,要不要哥哥陪你?”
并不是說來會所玩的男人都是壞人,但至少,見到女生獨自一個人就過來搭訕的,絕對不懷好意。
蕭北鳶笑了笑:“抱歉,我朋友馬上就來。”
那人也識趣,端起酒杯和她碰了碰:“如果你朋友沒來,記得找我哦。”
說話間,他把一張名片塞在蕭北鳶手里,然后走開。
蕭北鳶把名片丟在一邊,低頭看手機。
那邊再沒有發信息過來,她不能這么漫無目的等下去,主動發了一條過去:“我到了,你在哪里?”
那邊沒有回復,蕭北鳶再抬頭,已經沒有了雷清和的身影。
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她都和雷凌退回原點了,也就不想去管雷家那些破事。
回過神來,驀地發現身邊站了個端著托盤的人。
黑衣黑褲,短發,蕭北鳶一開始以為是男性服務員,后來借著燈光仔細看,發現是個姑娘。
她驀地反應過來什么,還未開口,那姑娘把蕭北鳶點的東西放下,快速離開。
等蕭北鳶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手心里被塞了東西,抬起頭,已經找不到那姑娘的蹤跡。
蕭北鳶迫不及待打開紙條,燈光太晃眼,她仔細辨認了一會兒,才辨認出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我在306。
奇怪,她既然在306,為什么不發短信,要采用這種又麻煩又危險的方式告知?
莫非她的電話被沒收了?
還有,剛才那姑娘是誰?是她嗎?
冥冥中總感覺哪里不對,但是這種時候,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她也必須走,因為時間就是生命。
蕭北鳶抓住路過的一個服務員,把準備好的錢塞給他。
那小伙子很有禮貌,微微頷首,湊過來,一副等候吩咐的樣子。
蕭北鳶湊過去,問:“樓上306是什么客人?”
那小伙子略微吃驚,大約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湊到她耳邊:“您問306做什么,那是言少的專屬包間。”
這家會所如果真是雷嘉言的,他在這里有專屬包間不稀奇。就算會所不是他的,他愿意出錢,可以在所有會所有專屬包間。況且,線人本來就在這里上班,一個女人而且是很有姿色的女人在這種地方上班,無非是兩種。
蕭北鳶并不是看不起在夜場上班的女人,靠勞動力吃飯,沒什么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