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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度出世

    海上月躲進(jìn)云后,海浪輕輕拍打船身,蒙羅娜賭船三搖兩擺在海面上翩翩起舞。不過方凡此時沒有什么閑情雅致去迎合海浪起舞,面前如此詭異的情況讓他毫無頭緒。方凡又進(jìn)進(jìn)出出了幾次,但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不進(jìn)去時賭場里面人聲鼎沸,只要一踏進(jìn)去就是一片頹垣斷壁的景象。
    “老方。”
    方凡聞聲一驚,他回頭看見章澤在身后喊自己。章澤一臉茫然的看著方凡,問道。
    “你在這進(jìn)進(jìn)出出的干什么呢?”
    “你看不見嗎?”
    “啊?看見什么?”
    “我站在外面看里面,里面就是熱鬧非凡的景象;但只要我一進(jìn)去里面就變的破敗不堪的樣子。”
    章澤把手搭在方凡額頭,說道。
    “你沒事吧?是不是發(fā)燒了?”
    方凡擋開章澤的手,說道。
    “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見嗎?”
    章澤茫然的搖搖頭,說道。
    “看不見。”
    方凡眉頭緊皺,無奈的說道。
    “怎么就你自己?勁秋呢?”
    “什么勁秋?不就是咱倆來的嗎?老方,你到底怎么了?”
    聞聽此言,方凡瞪大了眼睛看著章澤,說道。
    “咱倆誰有事啊?剛剛咱們?nèi)€在那商量對策呢,這么一會你就說他沒來?”
    “可真的只是咱們兩人來的,不信你看看你口袋里的船票。”
    “船票?”
    方凡記得他們來的時候并沒有買船票,是他們開著租來的船從半道上的賭船,再說這賭船哪來的船票啊。章澤在一旁催促道。
    “你快找找,上船之后都放在你那里了。”
    方凡眉頭緊皺的看著章澤,然后在口袋里來回翻找。結(jié)果還真在外套口袋里摸到了兩張紙,拿出來一看居然真是兩張船票,不過不是賭船,而是兩張游覽觀光的船票。方凡將船票遞到章澤面前,說道。
    “這是怎么回事?”
    章澤接過船票在方凡面前晃了晃,說道。
    “老方,你沒事吧?不是你說的我們要放松一下,所以才坐這艘船出海的嗎?哦,我知道了,你是不還在計較船票錢啊?沒事,等我有錢了一定還你。”
    方凡沒搭理章澤的話,拔腿向船邊跑去,他記得當(dāng)時上船后他們租來的那艘船還停在賭船旁邊,而且賭船一直就沒動。說明他們租來的那艘船肯定還在原位沒有動過。
    方凡用力敲打船幫,現(xiàn)在這艘船旁邊除了望不見的海岸外什么都沒有,難道真如章澤所說的那樣他們是從中海市碼頭上船的嗎?章澤過來拉住不停敲打船幫的方凡,說道。
    “老方,老方。你冷靜點(diǎn),你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凡突然感覺心倉正在奮力跳動著,莫非魘要出世了?他趕緊去翻找啟靈散,但找來找去也沒找到。方凡看著章澤問道。
    “啟靈散呢?我的啟靈散呢?”
    “什么啟靈散?你到底怎么了?”
    亂了,全都亂了,眼睛亂了,耳朵也亂了,時間亂了,空間也亂了。方凡抱著頭連連后退,章澤伸著手要去抓他,方凡一個勁閃避。此時章澤在他眼中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方凡腳下打滑向后踉蹌一下,整個人就摔進(jìn)了海中。
    初入海水溫和感人,但水下似乎有快大磁鐵正不斷將方凡這塊銹跡橫生的廢鐵拉向海底。海水如同蟒蛇般攪?yán)p著他的脖子,一柱氣泡蜿蜒而上是他閉眼前最后的倔強(qiáng)。
    章澤拼命在方凡胸膛上按壓著,周圍的看客都放下了手中可能會改變自己命運(yùn)的紙牌圍觀過來,章澤大聲喊道。
    “都散開,別圍那么緊,他現(xiàn)在需要空氣。”
    說罷,又抬手猛地砸向方凡胸口,突然方凡吐出一口水,緊接著就是大口大口粗重的喘息起來。當(dāng)他緩緩睜開眼時看見了滿臉著急的章澤和勁秋,方凡猛然起身并接連向后退去。章澤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見了驚恐,于是輕聲問道。
    “老方,你怎么樣?”
    方凡沒說話,但眼神中透露出了他的驚慌失措,他又看看周圍的人,那些看客像是看動物園中的猴子一樣看著自己。章澤起身對著那些看客大聲喊道。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眾人紛紛散去,回到各自的牌桌上繼續(xù)品嘗著輸贏的快感。章澤將方凡扶起來,問道。
    “老方,你還好吧?”
    方凡眼神略顯迷離,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說什么呢?我們不是一起來的嗎?”
    勁秋看著方凡的樣子,小聲問章澤。
    “他這是怎么了?”
    章澤搖搖頭,方凡接著問道。
    “我剛剛那是怎么了?”
    “你還說,本來我們在找皮匠,誰知你一轉(zhuǎn)頭就往外跑,我們攔都攔不住,還去人家船長室看了看,然后就站在賭場外一動不動,我們剛想把你拉回來,誰知你竟然翻身跳海了。”
    方凡自言自語道。
    “難道剛才的是幻覺?”
    章澤用手輕拍了方凡一下,問道。
    “難道是魘?”
    方凡搖搖頭,伸手摸向口袋中的啟靈散,取出兩粒放進(jìn)嘴里,頓時感覺全身舒爽,耳清目明。
    “我也不知道剛剛自己是怎么了,但我敢肯定剛才我進(jìn)入了另一個空間。”
    “什么亂七八糟的,科幻電影看多了吧?”
    “我沒騙你們,并不像是幻覺,實(shí)在是太真實(shí)了。”
    勁秋看著方凡的樣子說道。
    “方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好,要不我們今天就先別找皮匠了。”
    方凡厲聲拒絕道。
    “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下落,不能再錯過了。我們分頭去找。”
    “老方,其實(shí)勁秋說的也有道理,剛才這么一鬧我們也許已經(jīng)暴露了,皮匠興許已經(jīng)躲起來了。”
    “我說不行,就算他跑了也要找過之后才知道。”
    方凡感覺自己的怒氣正在不斷攀升,心倉此時又開始躍躍欲試的跳動著。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章澤將他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又給他灌下兩粒啟靈散,方凡這才平靜下來。
    “行,老方。我們聽你的。你就坐在這什么都別干。我們?nèi)フ遥挥邢⒕透婺恪!?br/>     安頓好了方凡,章澤和勁秋去找皮匠。賭場中人影攢動,章澤不停的注視著每個人的特征,皮匠的樣子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他的腦中,但找了幾圈都沒看見那個帶著黑墨鏡穿著長衫的男人。幾十分鐘后勁秋和章澤重新碰頭,問道。
    “找到了嗎?”
    “沒有啊。”
    “會不會是韓碩的情報有問題啊?”
    章澤呼叫韓碩打算問一問,但一直都無人接聽,過了很長時間終于有人接聽,可接聽的人居然是三島。幾十分鐘前,春味酒吧迎來了每晚最歡愉的時刻,豐谷優(yōu)照例在舞臺上揮灑自我,李光友父女在酒桌間來回穿梭,三島則負(fù)責(zé)將無法融入這個夜的人趕出酒吧。須臾,微醺的空氣中混進(jìn)了一絲陌生陰冷的氣味,身穿長衫帶著墨鏡的男人推門而入,他坐在酒吧角落。李洛欣拿著酒單走過來,說道。
    “先生,要點(diǎn)什么酒啊?”
    “斷頭臺。”
    李洛欣遲疑片刻說道。
    “我們沒有這個,不過最近...”
    這時三島過來輕輕拍了拍李洛欣的肩膀,說道。
    “洛欣這里交給我,你去忙別的吧。”
    李洛欣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了。三島將酒單放在男人面前,說道。
    “先生這幅打扮好有性格啊。”
    “你不會不知道我是誰吧?”
    三島冷笑一下,說道。
    “當(dāng)然知道,皮匠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只是不知有何賜教?”
    “我知道方凡他們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這不是趁今天他們不在特地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藝術(shù)品。”
    “你最好不要在這里鬧事。”
    “現(xiàn)在這里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質(zhì),你覺得我會怎么做呢?”
    “喝酒隨時歡迎,我也并不介意和你成為朋友。但你要打算鬧事的話,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皮匠淡淡一笑,在酒單上指了一下,說道。
    “我要這個。”
    “稍等。”
    沒一會三島拿著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坐在皮匠對面,說道。
    “不介意我們一起喝一杯吧?”
    皮匠拿起酒瓶分別倒進(jìn)兩個杯子,說道。
    “當(dāng)然不介意。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若是知己我定當(dāng)舍命相陪。”
    兩只酒杯在空氣中相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皮匠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臺上的豐谷優(yōu),忽感少年時的沖動。
    “她是你愛人?”
    三島順著皮匠的眼神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說的是豐谷優(yōu),然后說道。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這樣的答案未免有些不負(fù)責(zé)任。”
    三島冷笑幾聲,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從一個殺人犯口中聽到責(zé)任這兩個字。”
    “我可不是殺人犯,是藝術(shù)家。我將平凡軟弱的人變成了一件件流芳百世的藝術(shù)品,將他們的肉體重新塑造成型,這是對他們生命最大的尊重與升華。”
    “你說是就是,我不太懂藝術(shù)。我只知道生命的可貴與無奈,不知你在聽到他們求饒時心中的感受會是哪般。”
    皮匠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
    “看來你我并非知己。”
    話音剛落,兩個金屬東西在地上滾動起來,隨即冒出濃重的煙霧。三島下意識的捂住口鼻,緊接著酒吧中的人都相繼昏倒。皮匠還在悠閑自得的喝著酒,三島將他推出門,問道。
    “你干了什么?”
    “不要慌張,只是一些麻醉藥,他們睡一會就沒事了。”
    “我不是說不要對他們出手的嗎。”
    三島說著話,拳頭已經(jīng)高高舉起向皮匠打去。三島的拳頭帶著一陣風(fēng)沖向皮匠,突然皮匠原地跳起然后宛如一片落葉般在三島的拳頭上輕點(diǎn)一下再次躍起,最后輕盈落在距離三島五米外的地方。
    “三島兄,那么沖動干什么,我又沒對他們做什么。”
    “你不許再接近他們。”
    “那可說不好,如果方凡他們依然學(xué)不乖的話,我會從你們中間選一個人成為下一件藝術(shù)品。”
    “你敢。”
    說罷,三島就向著皮匠沖過去了,皮匠看著如牛般的三島,笑著說道。
    “你怎么就是學(xué)不乖呢?”
    三島已經(jīng)近在遲尺,皮匠翻身躍起,在空中踢出一個一字馬,然后對著三島的后背使勁劈下,三島感覺自己像被車撞了一樣,后背上傳來一陣劇痛。他被皮匠踩在腳下動彈不得,隨后皮匠在他背上扭轉(zhuǎn)腳尖,又一陣痛楚襲來。皮匠向后跳開,好半天三島才重新站起來。
    “沒看出來,你不止會扒人皮,還挺會打架的嘛。”
    “見笑了,一點(diǎn)兒時的功夫,所幸沒有生疏。”
    皮匠的態(tài)度讓三島陣陣作嘔。
    “虛偽的人。”
    “承蒙夸獎。”
    三島越看越氣,對方倒是對三島的挑釁表現(xiàn)的云淡風(fēng)輕,不愧是老江湖。三島正準(zhǔn)備再次沖出去,突然皮匠已經(jīng)與他近在咫尺,三島一驚。緊接著他感覺自己腹部一陣抽搐,下一秒雙腳離地飛了出去,碩大的身軀撞碎了酒吧大門的玻璃。三島倒在碎玻璃上,皮匠慢步走過來,說道。
    “哎,這么好的藝術(shù)品被玻璃劃壞了,可惜啊。”
    說罷,皮匠轉(zhuǎn)身就離開了。三島忍痛起身追出去,對著皮匠的背影喊道。
    “你給我站住。”
    皮匠揮揮手,說道。
    “記得替我向方凡他們問好。”
    聲音隨著皮匠的背影一起拐進(jìn)了小巷。三島馬上去查看酒吧那些人的情況,所幸都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昏過去了,就連倉庫實(shí)驗(yàn)室里的韓碩和郭建躍也都昏倒了。
    當(dāng)三島來到倉庫實(shí)驗(yàn)室的時候才在韓碩的電腦屏幕上看見了章澤的呼叫信號。三島接聽起來,對面?zhèn)鱽砹苏聺傻穆曇簟?br/>     “韓碩,你是不是給我們發(fā)錯位置了?”
    “章澤,是我。韓碩他們都昏倒了。”
    “三島?他們怎么了?”
    三島沉吟片刻,說道。
    “皮匠不在那里,你們盡快回來吧。回來之后我再和你們說。”
    說罷,三島就掛斷了。此時章澤和勁秋在船上如無頭蒼蠅般不知何去何從。二人回到方凡身邊,說道。
    “老方,三島說皮匠不在船上讓我們先回去。”
    方凡想了想,說道。
    “肯定是酒吧有情況了。”
    “剛剛?cè)龒u說韓碩他們都昏倒了。”
    “嗯。走,我們先回去。”
    三人準(zhǔn)備離開賭場,這時突然賭場的大門被幾個人堵住了,從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
    “既然來了,干嘛這么急著走呢?”
    三人聞聲回頭看去,人群紛紛退散到兩邊,柳婆婆從中間走了出來。
    “柳婆婆?莫非今天這是專門為我們幾人安排的場子嗎?”
    “你們可是我們?nèi)茙偷馁F客,怠慢了可不行。”
    隨后柳婆婆看著勁秋說道。
    “勁秋少爺,如果您執(zhí)意要和他們在一塊的話,有個誤傷什么的,就別怪我了。”
    勁秋嗤之以鼻的說道。
    “沒什么,拳腳無眼。”
    柳婆婆將手中的紙人灑向空中,然后口中念念有詞,緊接著場內(nèi)所有人都沖方凡他們沖了過去。章澤罵道。
    “怎么每次都要這么多人一起上啊?”
    方凡為了不讓魘發(fā)作,盡量閃避退讓。方凡看著勁秋的架勢就知道他平時一定隱藏實(shí)力了,雖然四五個人圍著勁秋但都無法近身,他的動作輕盈如葉,又迅猛如虎,打的那些人毫無還手之力。就在這時突然幾個人將方凡圍了起來,此時章澤和勁秋都無暇他顧,方凡又不能動氣,只能盡量避讓。無眼的拳頭如雨點(diǎn)般打在方凡的身上,他的怒氣正在逐漸攀升。
    章澤這次算是高興了,剛恢復(fù)青蛇之力的他打的甚是痛快,只發(fā)動了兩成青蛇之力,那些人就已經(jīng)招架不住了。勁秋更不用說,就當(dāng)是練習(xí)了。只見柳婆婆的嘴角陣陣抽搐,突然她將紙片人的注意力全部轉(zhuǎn)移到方凡那里,所有人在柳婆婆的指揮下都沖向方凡。章澤大喊一聲。
    “不好。勁秋,快幫老方分擔(dān)敵人。”
    方凡被人群圍在中間,情急之下他拿出了啟靈散,但還沒等吃就被人群撞翻了,他趴在地上找結(jié)果找到的全是腳。正當(dāng)章澤和勁秋準(zhǔn)備為方凡分擔(dān)的時候,人群就像爆炸一般向四處飛去。定睛觀瞧,原地站著的男人全身泛著紅色的戾氣,雙眼和頭發(fā)也是宛如鮮血。章澤說道。
    “這下壞了,魘出來了。”
    勁秋不明其意的問道。
    “什么魘啊?”
    “三言兩句的和你說不清,總之現(xiàn)在我們?nèi)Ω斗椒病!?br/>     “啊?”
    “聽我的。”
    這時一旁的柳婆婆突然大笑起來,說道。
    “出來了,出來了。哈哈哈,這就是雷震說的力量,這下綺蔓的仇可以報了,方凡你就死吧。”
    話音剛落,那些被紙人控制的人都向方凡沖去,但卻都在距離方凡大約2米左右的距離處被擋在了他的戾氣之外,緊接著那些人被戾氣震飛出去。柳婆婆見狀準(zhǔn)備發(fā)動第二次進(jìn)攻,結(jié)果她剛把紙人撒向空中的時候,方凡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方凡單手將柳婆婆舉了起來,一陣戾氣從他口中鉆了出來,正當(dāng)章澤和勁秋都在懷疑方凡會怎么處理柳婆婆時,只見方凡的一只手抓住了柳婆婆的腳踝,緊接著雙手用力將柳婆婆扯成兩半,很像古代的腰斬。所有的紙人都失效了,那些脫離紙人控制的人看著方凡手中的死尸如同驚弓之鳥般四處逃竄。此時賭場中只有被魘控制的方凡,還有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章澤和勁秋,惡戰(zhàn)一觸即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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