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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底下環境昏暗,沈靳知又是站在攝制組的位置,現場的觀眾沒注意到,可臺上卻能看得清清楚楚。</br>  現場跟紅薔薇有關的人實在太少,在休息的嘉賓也不由往喻遲笙身上看,猜測兩人的關系。</br>  何林琪是認識沈靳知的,她發現底下站著的人就是沈靳知。</br>  她臉色變了又變,由青轉紅,終于忍不住看向喻遲笙:“果然啊,我說怎么這么有底氣。”</br>  百影在圈內話語權極大,年內大部分過億的項目都由百影經手,涉及的影視產業愈發廣泛,幾乎稱得上是影視圈首屈一指的商業帝國。</br>  有沈靳知這個百影執行總裁在,即便喻遲笙做出再出格的事,那也有他頂著。</br>  這樣的底氣,娛樂圈都難再找到一個。</br>  何林琪大概是認清了這些才更加嫉羨喻遲笙,她縱使童星出身,舅舅是知名導演,依舊不敵喻遲笙和沈靳知這層不清不楚的關系。</br>  喻遲笙眼神沒有波動,看向舞臺中央,只是聲音放得極輕極淡,像是不愿再和何林琪爭辯:“我要說什么你才會相信我和他現在沒關系。”</br>  何林琪輕嗤了聲:“所以你想說是他糾纏你?”</br>  沈靳知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事,也正因為如此喻遲笙才覺得可貴。</br>  沈靳知的分寸感從不讓人為難,他像晴朗天氣里的一陣風,適時出現又適時消失。</br>  而他今天出現在這,喻遲笙卻沒為他找到理由。</br>  她默了幾秒,去看那條消息——沈靳知沒撤回。</br>  她嘆了口氣,重新去看臺下站著的沈靳知:“我說是你信嗎?”</br>  左右何林琪都不信,喻遲笙不想解釋,干脆將錯就錯下去。</br>  何林琪和喻遲笙被分到最后一組,在觀眾熱戀掌聲中終于上臺。</br>  除了恩怨,喻遲笙本就和何林琪不熟,更別提有什么默契。</br>  猜題板環節果然是頻頻出現差錯,惹得觀眾哈哈大笑。</br>  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在游戲一開始就不太對頭,尤其是何林琪,偏和喻遲笙對著干。</br>  游戲的懲罰環節針對的是表演方,何林琪猜題時是使足了勁裝傻,連彈幕都有些看不下去。</br>  【我天,這題板這么簡單,何林琪竟然猜不到?】</br>  【不就是芭蕾舞嗎?說真喻遲笙這芭蕾舞姿勢真的很標準了】</br>  【同,喻遲笙上次拍《過界》不是專門去練了嘛,儀態連芭蕾舞首席都夸】</br>  【笑死,下一題要是何林琪猜不出來就丟姥姥家的臉了】</br>  【下一題是什么..艸哈哈哈這不是何林琪演的角色名嗎?】</br>  【但何林琪猜出來豈不是更丟臉哈哈哈哈】</br>  節目組不會放過這種極具話題的機會,但同時不能明著表現出看熱鬧的心態,只是缺德地把最后的題目換成了何林琪的新劇角色名。</br>  意思是,喻遲笙要靠演繹何林琪新劇角色來讓何林琪猜。</br>  兩人本就是帶著新劇宣傳的人物來,如今要演繹對方新劇角色,要是喻遲笙演不好那還好,要是喻遲笙演得好就會被媒體拿來比較,宣傳期間兩人都會被捆綁。</br>  何林琪一時也摸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猜對,轉眼就過了猜題時限,最終是何林琪接受懲罰。</br>  節目的懲罰方式通過抽簽選取。</br>  由搭檔抽簽,展開后由主持人揭示給觀眾。</br>  喻遲笙抽到的是氣球淋水的懲罰,節目不嫌事大慫恿喻遲笙戳破。</br>  何林琪從輸游戲后就不大高興,聽到是喻遲笙來戳氣球更是垮了張臉。</br>  淋水懲罰后,節目順利結束。</br>  在休息室里,何林琪披著工作人員給的毛巾,瞥了進門的喻遲笙一眼。</br>  休息室里只有何林琪一人,喻遲笙也不說話,一眼就看見擺在休息室桌上的一大束紅薔薇。</br>  她拒絕沈靳知后,沈靳知沒再回消息,她下臺后也沒見到沈靳知,只見到這一束花。</br>  喻遲笙過去抱起那束花,低頭去給沈靳知發消息。</br>  何林琪過來伸手阻止她繼續發消息:“喻遲笙,你是不是很得意?”</br>  喻遲笙抬眼看過去,何林琪淋水后剛換了衣服,頭發還濕著,稍顯狼狽。</br>  她回:“沒什么好得意的。”</br>  她和何林琪從大學時就是對手,如今更是擺脫不了這種魔咒。電影學院雙子星終究是比不過娛樂圈第一明艷美女的名頭來得響亮。</br>  她和何林琪的定位太過相似,喻遲笙卻覺得她們完全不同,如果世人用心辨認,并非看不出她和何林琪明艷的區別。</br>  喻遲笙說:“何林琪,你總是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br>  何林琪笑了一聲:“因為喻遲笙你就是能威脅我啊。”</br>  從大學開始,喻遲笙的影子就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給她壓力,因為有喻遲笙,她一帆風順的演藝生涯才會被打破,現在喻遲笙躋身一線花旦,而她卻因為資源跟不上屈居人后。</br>  她以為林欣瑤那一番提議可以順利帶走喻遲笙,沒想到喻遲笙大難不死,還能出現在她眼前。</br>  何林琪伸手去搶喻遲笙懷里的紅薔薇,兩人爭搶不下,花束最后被扔在地上,紅薔薇花瓣落了一地。</br>  何林琪像是泄憤,冷笑著踢了花束幾腳。</br>  何林琪語氣越發陰冷,像從地獄里爬回來的鬼魂:“喻遲笙,你怎么不死在那場大火里啊?”</br>  喻遲笙臉色不太好,表情在臉上僵了一瞬才恢復正常:“是啊,我怎么就沒死在那場大火里呢。”</br>  她總是不如有些人的愿,走走停停的這一路才會這么坎坷。</br>  她忽地想起那場大火前,何林琪的示好。</br>  喻遲笙也笑,順手擰開手里那瓶水往何林琪身上澆,她唇角笑容明艷如四月的天:“所以,何林琪你就害怕著吧。以后的以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先你一步得到。”這樣的話,是不是會讓你更不甘心。</br>  -</br>  等喻遲笙徹底收拾好,綜藝的人走了一大半,電視臺也略顯荒涼。</br>  偶爾會碰上幾個節目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見到她都是笑臉相迎,問她日后的行程。拍完綜藝是午后,她沒其他的行程,而時菁去帶剛出道的小藝人讓她自己回去。</br>  喻遲笙笑笑,先詢問工作人員的用意。</br>  綜藝的工作人員女生占大多數,跟喻遲笙說話時也是三五成群,她們笑而不語,其中一個年輕女生偷偷問一句:“笙笙,最近是不是有人追你啊?”</br>  年輕女生問完,其余幾個稍年長的都笑了。</br>  喻遲笙摸不著頭腦,在她們的笑中覺出幾分不對勁,想了想又覺得合情合理。</br>  她問:“有人在等我?”</br>  年輕女生沒忍住先開口:“是啊,節目沒結束我就在休息室外看見他了,說起來笙笙怎么沒拿那束紅薔薇。”</br>  聽完年輕女生說話,喻遲笙心里了然。</br>  她總不能說沈靳知送的那束花直接被何林琪弄壞了,她收拾了好久才收拾干凈。</br>  她微笑跟工作人員說:“那我先過去。”</br>  喻遲笙沒顧慮后邊工作人員八卦欣喜的目光,率先出了電視臺。</br>  外邊下起了雨,準確的說是雨夾雪。</br>  空中洋洋灑灑地飄著雪花,落地全成了水。</br>  沈靳知撐一把黑傘,他身上沉滯的黑色與傘融為一體,發覺喻遲笙看過去,他也看過來。那雙最為好看的桃花眸被雨雪裹挾,在一副金絲眼鏡之后,清絕又斯文。</br>  這時要是周微在,定然被美色俘獲。</br>  喻遲笙看沈靳知走近,她問:“怎么還在這?”</br>  沈靳知把傘舉過她頭頂,語氣如常:“等你有空。”</br>  喻遲笙問:“要是我一直沒空呢?”</br>  他舉著傘,兩人就在狹小的傘下,伴著這雨雪,有種難言的氣氛。</br>  沈靳知也不說那些會一直等的肉麻話,他只是在說事實:“時菁說的,你沒有行程了。”</br>  所以她有空。</br>  喻遲笙沒想到她敷衍的說辭原來全被沈靳知看在眼里,她感覺自己好似被解剖了,渾身毫無秘密地站在沈靳知面前。</br>  而且她也沒想到時菁會出賣她,竟然把她沒行程的事和盤托出,這一出甚至讓她懷疑時菁的別有用心。</br>  她又氣又好笑地問:“沈靳知,你到底是用什么收買她們的?”</br>  她們。</br>  不僅余曉替他說話,連時菁也跟他報告。</br>  這讓喻遲笙不由去考慮沈靳知值得再喜歡一遍的可信度。</br>  喻遲笙問得咄咄逼人,卻沒什么氣勢。</br>  沈靳知聽了反倒覺得熟悉,忍不住想笑。</br>  他坦然道:“錢。”</br>  真正優越的人從不恥于談低俗的東西,于他們而言也只是一種達到目的的方式。</br>  在沈靳知口中,這番說辭竟出奇的正義凜然。</br>  喻遲笙看了一眼沈靳知,氣到了。</br>  心里第一次屈服于萬惡的資本主義:“那我有空了。”</br>  這時,沈靳知才笑起來,感慨一句:“果然。”</br>  喻遲笙問:“果然什么?”</br>  雨夾雪漸漸轉停,沈靳知站在喻遲笙一旁,去看毫無蹤跡的雪。</br>  他似是無比誠懇地說:“哄阿笙開心比收買她們難多了。”</br>  喻遲笙忽地覺得臉熱,扭向另一邊去看雪。</br>  雪毫無蹤影,滿地只有被水潤濕的痕跡,看起來實在太欲蓋彌彰。</br>  這一通下來,沈靳知倒沒問喻遲笙怎么處理了那一束紅薔薇。</br>  這是秋末冬初,明城早尋不到本土的紅薔薇,那一大束新鮮的紅薔薇想來沈靳知也花了不少工夫。</br>  喻遲笙的生日在初秋,紅薔薇花期末。</br>  Elsa跟她說起,喻遲笙才知道原來紅薔薇花期很長,甚至長達半年。</br>  這樣長的花期,已經不需要再企求花開不敗,這樣到了反季卻還是被人惦記。</br>  Elsa說過她所有的靈感都來自《存在》里頭漂浮著的紅薔薇。</br>  紅薔薇的花語是熱戀。</br>  在《存在》里的意思卻是虛無的熱戀。</br>  他們的關系在這一瞬過界,像是重新陷入這一場虛無的熱戀。</br>  喻遲笙哈了口氣,是一團白氣,掩蓋了她瓷白皮膚下的一層紅暈。</br>  明城極少是這樣雨夾雪的天氣,如今被他們碰上了。</br>  她開口道:“沈靳知你變陌生了。”</br>  沈靳知一向是個不太合格的紈绔子弟。這時候他不湊過來看她,只是斯文地留有距離,</br>  他語氣平靜,卻含了往日不曾有的笑意。</br>  “那阿笙就重新來認識我。”</br>  作者有話要說:重新開始真好!!!</br>  有寶說太想看到他們談戀愛,不知道那個寶還在不在(嚶)</br>  但我很喜歡他們之間的氛圍啦!</br>  為最近更新不太穩定道歉,今天發紅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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