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之上一次面對這么多閃光燈,還是七年前那次全國演講。強光的閃爍讓他幾乎快要無法睜眼,撲面而來的嘈雜聲震得他的大腦嗡嗡作響。
安英曜在一側(cè)侃侃而談,講述他追求簡之的光榮歷史,簡之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安英曜的手已經(jīng)搭在了他的腰側(cè)。
“大皇子殿下。”簡之表情僵硬地開口。
“嗯?”安英曜低下頭來,一副耐心傾聽的模樣,眼里滿是寵溺。
“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簡之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死死地盯著安英曜,“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未婚妻?”
簡之拿出了給五百個學(xué)生上公共大課時的架勢,說話擲地有聲,他相信在場所有人都聽清了他的話,然而安英曜卻沒什么反應(yīng),仍舊泰然自若地笑道:“你們看,我就說他會否定。”
“我否定是因為你說的根本不是事實!”簡之用力甩開安英曜摟著他的手,“我要說多少遍,我不會嫁給你!”
“別生氣,我知道擅自公開是我不好。”安英曜的微笑保持得完美無缺,“我也是太愛你了,你就體諒一下我吧。”
“我體諒你……”媽。
良好的教養(yǎng)讓簡之生生把嘴里的臟話給憋了回去,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管再安英曜,而是對著周圍的賓客和媒體道:“這是個誤會,我沒有要嫁給大皇子,我另有男朋友。”
“簡教授,你這是何必呢。”教育部長不嫌事大地接話道,“剛才你沒過來的時候大皇子殿下已經(jīng)說了,你不喜歡聚光燈,肯定會否定,我們都理解。”
“我這是不喜歡聚光燈?”簡之額頭冒起青筋,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我這是不喜歡安英曜!”
“簡之。”安英曜在一旁淡淡道,“別說氣話。”
“簡教授,你是未來的皇后,公共場合還是注意一下。”皇家公立大學(xué)的校長主動接嘴道,“大皇子殿下對你的癡心我們都看在眼里,任性也該是個時候。”
校長是簡之的頂頭上司,和教育部長相比,跟簡之更熟一些,所以說起話來也帶上了長輩的語氣。
如果是放到以前,簡之或許還會選擇隱忍,但現(xiàn)在他的心境和以前早已不同,他沒有任何理由再忍氣吞聲。
“你給我閉嘴。”簡之陰沉著一張臉,抬起一條胳膊,毫不客氣地用食指指著校長的鼻子,“這里輪得到你教訓(xùn)我?”
校長的臉色當(dāng)下難看得就像吞了蒼蠅一般,不再接話。
簡之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的邊緣,任何人再多說一句話,他的臟話套餐就會脫口而出。
安英曜顯然看出了這一點,他按下簡之抬起的胳膊,埋下腦袋湊到簡之耳邊低聲道:“這里都是我的人,你說再多也沒用。”
然而這句話絲毫沒有起到安撫的作用,簡之腦子里的火山嘣地噴發(fā),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對大皇子吼道:“安英曜,你到底要不要臉?”
在公共場合公開罵皇室成員,簡之應(yīng)該算是史上頭一人。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安英曜,表情也裂開了一瞬。
四周的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沒想到好好的一場生日宴會發(fā)展成這樣一場鬧劇。
“你跟我來一下。”安英曜好歹接受過專業(yè)的禮儀訓(xùn)練,很快恢復(fù)了優(yōu)雅的儀態(tài),他抓住簡之的手腕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同時對在場的賓客和媒體道:“失陪。”
簡之掙脫了一陣,始終掙脫不開安英曜的鉗制,正好他也有話要跟安英曜說清楚,索性任由安英曜拉著他走進了電梯中。
電梯門關(guān)上之后,安英曜的手勁放松了一些,簡之甩開安英曜的手,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皇室沒心理醫(yī)生是嗎?像你這么偏執(zhí)的人是心理有病!”
安英曜面無表情地打量了簡之一陣,突然諷刺地輕笑了一聲:“這年頭,誰心理還沒點病?”
簡之怒火中燒道:“有病就醫(yī),不要出來禍害別人!”
安英曜優(yōu)哉游哉地將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饒有興味地看著簡之道:“我還以為在公共場合你會在乎體面,不敢反抗,真是小看你了。”
“你不是小看我。”簡之冷冷地瞪著安英曜,“你這是高估了你自己。”
“呵。”安英曜笑了笑,“我很好奇,你以前就是這樣?”
“什么這樣??”簡之不耐煩地問。
“這么……沒教養(yǎng)。”安英曜好整以暇地歪著腦袋打量簡之,“或許你說得對,你確實不適合做皇后。”
原本聽到“沒教養(yǎng)”三個字,簡之差點沒讓安英曜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沒教養(yǎng),然而當(dāng)他聽到后半句話時,他突然心里一松,懶得再跟安英曜計較。
“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簡之?dāng)傞_雙手,示意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我一點也不適合做皇后,你應(yīng)該另請高明。”
“你應(yīng)該早點讓我發(fā)現(xiàn),而不是在我生日當(dāng)天跟我鬧。”安英曜沒什么表情地說道。
“你還怪我?”簡之簡直無語透頂,“你自己數(shù)數(shù),我拒絕過你多少次?對你客氣是看在你是皇室成員的份上,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
“是因為新交的男朋友?”安英曜突然挑了挑眉。
“什么?”簡之問。
“讓你變得跟個潑婦似的。”安英曜淡淡地說。
潑婦??
簡之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關(guān)你屁事!”
簡之話音剛落,電梯提示音便響了起來,打斷了他沖到頭頂?shù)呐稹?br/>
電梯停在了酒店的頂層公寓,安英曜率先走出去,對簡之輕飄飄地扔下一句:“過來商量一下怎么應(yīng)付媒體。”
這人還知道跟他商量?
簡之拉了拉勒得難受的領(lǐng)帶,保證自己呼吸暢通,免得被安英曜氣死。
電梯直接連接著套房房間,需要刷卡才能直達這一層。套房的裝修極致奢華,四處裝點著新鮮玫瑰,頗有皇室的厚重之風(fēng)。
安英曜先去酒柜拿了紅酒和酒杯,接著在沙發(fā)坐下,倒上兩杯紅酒,自顧自地拿起一杯,一邊晃著紅酒杯,一邊道:“坐。”
簡之在安英曜斜對面坐下,本來安英曜的紅酒味信息素就讓他不舒服,紅酒他自然不會碰。
“你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下去告訴他們我不是你的未婚妻?”簡之懶得廢話,直接問道。
“話已經(jīng)放出去了,哪有撤回的道理。”安英曜淡淡道。
“所以誰讓你放話的?”簡之皺眉道,“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這是你搞的事,你必須解決。”
“我會解決,不過……”安英曜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紅酒,“簡之,今天是我生日,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不知為何,簡之總覺得這房間悶得厲害,他松開一顆紐扣,不耐煩道:“說正事。”
“行。”安英曜優(yōu)雅地放下酒杯,雙手交握,搭在大腿上,“給我說說你男朋友。”
這是什么鬼正事?
簡之張了張嘴,想讓安英曜別轉(zhuǎn)移話題,然而這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有點不對勁。
有沒有搞錯,這時候發(fā)情?
“你等等。”簡之對安英曜說完,接著從西服內(nèi)兜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抑制劑,然而還未等他撕開包裝,一個影子忽然撲過來,把他摁在了沙發(fā)扶手上,抑制劑也隨之掉落在地毯上。
“安英曜?”簡之警戒地看著俯身在他身上的男人,“你搞什么?”
“喜歡我送你的玫瑰嗎?”安英曜勾著一側(cè)嘴角道。
“你……?!”簡之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白光,“你給我用了誘發(fā)劑??”
簡之回想起最近幾次發(fā)情,不是收過安英曜的禮物,就是和安英曜見過面,敢情安英曜一直在誘導(dǎo)他發(fā)情?
繼續(xù)再往下想,簡直不寒而栗。有好幾次和安英曜見面,他都找借口抽身,比如園林那次,梵天打電話來解救了他,再比如餐廳那次,安英曜說要送他回家,他借口有車,婉拒了安英曜的要求。
如果當(dāng)時他沒能抽身……細(xì)思極恐。
“無色無味,專門為你研制的。”安英曜大方地認(rèn)了下來,他慢悠悠地直起身,踩碎地毯上的抑制劑,接著又俯下身來,想要橫抱起簡之。
“啪!”簡之氣得渾身顫抖,用盡力氣揮了安英曜一個巴掌,“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
安英曜的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狠厲,他輕而易舉地把簡之從沙發(fā)上抱起來,接著大跨步朝臥室的大床走去。
“簡之,我在你身上花了這么多心思,你一點都不愧疚?”
“我一點也不……”發(fā)情的狀態(tài)迅速侵蝕簡之,讓他渾身無力,他死命地推搡著安英曜的肩膀,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道抓痕,但這也絲毫阻止不了安英曜的步伐。
“別急著反抗。”安英曜把簡之扔到床上,接著脫掉禮服外套,優(yōu)哉游哉地解開襯衣紐扣,“待會兒你會求著我要。”
空氣中的Alpha信息素猛地飚高,簡之難受地側(cè)過腦袋,想把臉埋在枕頭里,但安英曜卻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接收令人窒息的Alpha信息素。
說來也奇怪,發(fā)情期的Omega聞到Alpha的信息素應(yīng)該感到渴望才對,但簡之的小腹卻越來越疼,疼得他直冒虛汗。
他想要梵天,只有他的小狼狗才能幫他。
安英曜很快脫光了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他扒掉簡之的外套,一顆一顆地解開簡之的襯衣紐扣,就像捕獲困獸的獵人一樣游刃有余:“如果你足夠幸運,能懷上我的皇子,那我就不計較你剛才不得體的舉動。”
“我懷你媽……”簡之用力摳著安英曜的手腕,嘴里冒出的話越來越難聽。
安英曜顯然不喜歡簡之這副態(tài)度,扣子才解到一半,他便把簡之翻了個身,直接把簡之的襯衣給扒了下來。
昨夜激情的痕跡一覽無余,安英曜看著簡之身上的咬痕和手腕上的綁痕,冷笑了一聲:“你男朋友還挺會玩。”
“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簡之趴在枕頭上,死命扒拉著腰間正在解他皮帶的那只手,“說出來……嚇?biāo)滥恪?br/>
“哦?”安英曜抽掉簡之的皮帶,把他的雙手反綁在身后,接著俯下身來,靠近簡之的耳后,語氣里滿是戲謔,“我倒想知道,什么人能嚇?biāo)来蠡首樱俊?br/>
“他——”簡之剛說到這,電梯的提示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了他的下文。
安英曜直起身子,朝電梯的方向看去,顯然是詫異這時候怎么會有人來到他的套房。
電梯門緩緩打開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急躁的腳步聲。
下一秒,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臥室門口,濃郁又極具攻擊性的迷迭香味信息素?fù)涿娑鴣怼?br/>
“安英曜,好久不見。”梵天扒下兜帽,扯下口罩,面無表情地盯著愣神的安英曜,“放開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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