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圣的竹笛,所吹出來的樂符,充滿了詭異之音,不僅極具沖擊力,而且在音波中,還飽含魅惑之音。</br> 音波向著上官婉和官渡白隱粼沖擊而來,三人忙凝神凈魄,神識合一,可身后營寨的眾將士們卻抵擋不住這種奪命梵音,紛紛口吐鮮血,有的已經開始神志不清起來。</br> 上官婉一面抵抗著音波的沖擊,一邊忙揮出細劍,連連揮出“景”“杜”“開”“生”,四個大字,可是剛要將四字符咒籠罩在營寨四周,卻又被紹圣的音波給沖散開來。</br> 上官婉只是超凡入圣境界,可紹圣卻是陸地神仙上境,實力遠在上官婉之上,在紹圣的全力施法的情況下,縱然是書圣也難以阻擋。</br> 這時的白隱粼和官渡在音波的魅惑下,也無心凝聚體內真氣,更是毫無還手之力。</br> 紹圣依靠竹笛的吹奏下,雖傷害不到上官婉和官渡白隱粼三人,可一時間讓三人也無力還擊。</br>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后的營寨被音波沖擊得傾倒一片,營寨內將士們也紛紛東倒西歪,死傷大片。</br> 所幸的是,這只是三個營寨中其中最前面的這個營寨,后面兩個營寨雖受到影響,暫時并無大礙。</br> 面對紹圣鋪天蓋地的音波沖擊,上官婉和官渡白隱粼三人也是束手無策,體內提不起一絲真氣,也無法做出任何有效反擊。</br> 就在這時,忽然只聽不遠處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清平雅正的琴聲頓時讓紹圣的這種音波中和了下來。</br> 壓力驟減,上官婉失聲喊道:“大師兄?!”</br> 順著上官婉喊的方向,官渡和白隱粼舉目望去,只見一個青衣正盤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就在雙膝上,正端放著一張古琴。</br> 這悠揚的琴聲,正是青衣男子所彈奏出來的。</br> 眼看青衣男子打斷了自己的笛聲,紹圣神色也頓時變了。</br> 因為紹圣也認出來來人,正是文昌閣四大圣人之首的,琴圣,俞伯牙!</br> 俞伯牙神色恬淡,緩緩的對紹圣說道:</br> “你身為天人,不該干涉人世間之事,我今日奉師尊之命,送你返回天界!”</br> 忽然間琴聲再次驟起,只不過這次的琴聲逐漸顯得激厲了起來,就在琴聲中,隱隱有一絲殺伐之聲,充滿了不祥之感。</br> 紹圣聞聲,頓時大驚失色,來不及多說話,立刻收起了竹笛,身形想要向后撤去,卻被身后的上官婉寫下的“死”字符咒困住,向左或者向右,又被“驚”和“傷”兩字困住了身形,無奈之下,紹圣仰首向天,身形一轉,便向著天空方向沖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天空中。</br> 俞伯牙親眼看著紹圣再次飛升天界,這才收起了古琴,然后身形一閃,便閃現在了上官婉的身前。</br> 上官婉見到俞伯牙,頓時欣喜的道:“大師兄,你怎么出現在這里?”</br> 俞伯牙面含微笑的說道:“我原在文昌閣,聽師尊說你們遇難,所以便命我前來相助。”</br> 俞伯牙年齡和修為都要高出上官婉許多,但對待上官婉,猶如地仙之祖伯邑考一般,眼神里滿是寵溺。</br> “今日要不是大師兄,我軍將士,恐怕都難逃毒手。”上官婉悻悻的說道。</br> “紹圣飛升天界已經兩百多年,不思在天界安享天倫之樂,現如今竟敢私自返回人界,親率大軍伐吳,這是師尊絕不容許出現的事,所以師尊便命我前來,應對紹圣。”</br> 說罷俞伯牙又繼續補充道:“這次我迫使紹圣再次飛升天界,只怕他很快會再次降臨人界,所以你們以后,要千萬小心了。”</br> 上官婉詫異道:“大師兄這就要走?”</br> 俞伯牙微笑著道:“小師妹放心,我會隨時看住紹圣,只要他一出現,我也會出現,我們文昌閣儒教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不得私自插手人世間的諸侯爭霸,所以師兄也只能暫回文昌閣。”</br> “可是....師兄,”上官婉不解的問道:“我不是已經插手了吳越之事了嗎?師尊已經說過了,我們不受這種規矩的限定!”</br> 俞伯牙苦笑著道:“小師妹,你現在還只是超凡入圣境界,等你飛升至天仙境界以后,也就不得插手人世間之事了,這也算是師尊對你網開一面。”</br> 想起伯邑考在文昌閣對自己的淳淳教導,上官婉眼中一熱,道:“我明白了,大師兄。”</br> 俞伯牙看著三人身后營寨中,眾將士東倒西歪,傷亡慘重,于是再次盤腿而坐,將古琴放在了雙膝上,雙手輕撥琴弦,頓時一陣悠揚的琴聲再起。</br> 此琴聲,極平,極正,極清,極雅,琴聲所過之處,營寨眾將士們紛紛起身,這時也都從紹圣的魔笛聲中醒悟過來,紛紛恢復了理智。</br> 就是已經身亡的將士,在琴圣的琴聲中,也開始魂魄歸位,依次逐漸睜開雙眼,然后逐漸的恢復了正常。</br> 一曲過后,俞伯牙眼看別無他事,于是便身形一閃,原地消失在上官婉的身前。</br> 曾在文昌閣時,官渡和白隱粼也曾見過俞伯牙,只感覺俞伯牙整個人低調異常,甚至從沒有聽俞伯牙說過一句話,可今日一見,終于被俞伯牙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啞口無言。</br> 眼看俞伯牙連人帶琴,消失在了原地,官渡忍不住問上官婉道:</br> “你的大師兄,究竟是什么境界?”</br> 上官婉得意的道:“我的大師兄,可是兩次入圣的人呢!”</br> “兩次入圣?”官渡口中喃喃的道:“一次入圣,就是超凡入圣境界,二次入圣,就是肉身成圣,天道圣人境界?!”</br> “是呢!”上官婉洋洋得意的說道。</br> 營寨的建筑,在紹圣音波的沖擊下,早已經損毀殆盡,所幸眾將士在俞伯牙琴音的調和下,并無大礙,絕大多數已經基本康復,于是上官婉迅速指揮眾將士,開始再次重建營寨。</br> 營寨,是三軍將士的立身之本,唯有營寨不倒,三軍才有了立身之地!</br> 唯有先鋒軍立于不敗之地,征討越國,才有了一絲可勝之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