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途(2)
嗯!我也覺得你有聚寶盆!
但你的聚寶盆不是爺?
桐桐一愣,是不是呢?是吧!嗯!那就是吧!
她抬眼看看泥濘的小路,自己都犯愁,“距離縣城還有多遠?”
遠倒是不遠,再有七八里路吧。
這七八里路走的,歇了三回,到了縣城的時候已經大半早晨過去了。縣城是土城墻,看那痕跡,這墻也堅持了不少年了。城門不大,就是個能進容兩輛馬車進出的破敗門洞。這會子進進出出的,總也有些各種衣飾的人。有體面的身上不見補丁,可大部分不僅補丁滿身,且渾身臟兮兮油膩膩的。
能干凈沒人想臟著,除非沒有換洗的。
這場景看的人心里發沉,縣城都是這般光景,就知道小老百姓過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兩人就這么怔怔的看這眼前的縣城,一個聲音說,沒想到是這樣的。另一個聲音又說,本就是這樣的。
行吧!別管哪樣的,來了就得過活呀!
至少得去藥鋪抓副藥才成。
可這還沒進縣城呢,就被攔住了。對面走來倆穿著制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服,但瞧那樣子,怕是身上有公差。
沒到跟前呢,打頭的那個臉上一個黑痦子的就朝這邊指了指,“你……說你的……你的車被征用了……利索的把車騰下來……”
話沒說完,手已經抓在了車轅上。
嗣謁便笑,這還真是什么事都能給遇上。他才要說話,衣襟下擺卻被桐桐抓住了,她輕輕的拽了拽:這是不叫動吧?
又打什么主意?他扭臉去看,桐桐伸著手,一幅叫扶一下她的樣子。
嗣謁沒言語,伸手去扶桐桐。這腳都沾地了,桐桐一個踉蹌,朝邊上那個抓著車轅的痦子臉倒了過去。
這一看就是病人,誰他娘的知道是什么病?嚇的這人就要往后躲,沒碰著,好似就是衣服被蹭了一下而已。
這人拍了拍身上,嫌棄的皺眉,卻只指揮跟著他的人,“把車推著,走!”
然后連搭理都沒搭理手推車的主人,揚長而去。
嗣謁看桐桐:“鬧什么鬼了?”
桐桐躲在他懷里,手心一翻,亮出個灰色的布袋子來,隨手一掂量,發出清脆的響聲。
嗣謁一愣,怔怔的看著桐桐。
桐桐也一愣,然后怔怔的看著他。
嗣謁:“……”你到底是什么人呀?連小偷小摸你都會!
桐桐訕訕的:“……”空空妙手,我也不知道我會!但當時這人那么一幅嘴臉,咱們又正好沒錢。這人估計沒想到有人會盯著他敢偷他,這不,手比腦子快,直接就摸來了。
我也沒想到會這么順手,真的!
她辯解:“這人能搶咱們的車,我不能偷他的錢呀?”也沒偷別人的!剛才進城的也有有錢人,我也沒想就偷呀!
不過是正好給這人一個教訓。
回頭我就盯著他,往死的偷!我還想指著這人發家致富呢!不偷著他跪下喊姑奶奶,我都沒打算罷手的。
真的!剛才腦子里真這么想的。
嗣謁扶額,這事他從沒遇到過!這邊還沒從桐桐這個變故中醒過神來,那邊桐桐一翻手,把銀錢全都給倒出來塞懷里了。手里拿個錢袋,先在袖子里塞著。然后她拉著他往墻根走。墻根有早起來縣城的人點的火堆,現在還有灰燼在。扒拉兩下,有些還沒燃盡。她隨手扒拉了干枯的樹葉之類的玩意往火堆上一扔,火苗竄起來她再添柴,然后袖子里的布袋子在這樣的遮掩下滑入了火堆,只三兩息的時間,化為灰燼,什么也沒剩下。干凈利索,不留一點痕跡。
干完了桐桐才看他,一臉的無辜。而后諂笑:“去吃飯吧!”
嗣謁:“……”賊贓買的飯,會比較香吧。
香不香這個事,只跟饑餓程度有關。
進了城門,不用多走了。邊上就有一家包子鋪!素包子肉包子大油的包子,各要了三個。
香!太香了!九個包子桐桐吃了三個,不敢吃了。剩下的六個,估計嗣謁還沒吃飽。免費的面湯一人一碗,先把肚子糊弄住了。
九個包子,也不知道分別是什么價錢,反正是店家說是二十七個銅子。
桐桐摸出了三個銅元,人家還找回了三個銅子。
這銅子上還有‘大清銅幣’的字樣,如今瞧著,不過是一嘆罷了。
兩人沒急著走,借著店里沒人,嗣謁叫桐桐看看,到底是多少錢,能怎么用?
結果銅元還有十八個,銅子加上找回的三個一共五個。另外還有一個新一些的錢,一面是胖胖的人頭側面像,下面有‘中華MIN國三年’這樣的字樣。一面是龍圖案,也有‘中華MIN國’這幾個字。
錢上是說Min國三年,可實際上現在卻未必三年。
原來大清不是才亡的。
也不糾結這個,糾結這個一點意義都沒有。她把這個嶄新的錢遞給嗣謁,就不言語了。那個新錢應該比較值錢,反正這個林家十五歲的小姑娘,就沒見過這種錢。
嗣謁成為這個金四哥,到底是男子,在外面常走動,他當然知道這個錢是什么。一瞧便收出來了,拉了她出來的時候才道:“一個長工,一年換不了兩個這種錢。”
啊?
嗯!所以,這錢還是值錢的。那現在怎么辦?上哪去?
嗣謁覺得桐桐如今這個身體,回村吃也吃不上,喝也喝不上,干脆就先別回去了,“找個房子先租下,先安頓下來再說。”
行!如今這日子過的,子女成年要是還在家里吃飯,這是負擔。
金家六個兄弟,老大老二老三自打十四五歲,就離家自己謀生去了!或是同鄉介紹的,或是抱團出去想找一條活路,總比守在一起餓死強些。
嗣謁就說金家的事,而桐桐也終于想起來了,林家的四女兒紅桃今年該有十四了,可早兩年就被另一個鎮子上的一戶殷實人家聘去了,做了那家的兒子做了童養媳。
家里的大姑娘粗笨,十八了許過人家,可那小伙子出門謀生說是第二年回來,卻一去不見人,耗在這里了。二姑娘臘梅務農,那是因為家里有個才十三的有根需要照顧。再大兩年肯定就打發了。
這姑娘本尊跟著地主家小姐念過書,家里未必沒有用這個做噱頭攀個好親事的打算。若不然,不能這么一直留著叫吃白飯。
這么一想,那就先安頓下來,回頭再回家里說一聲。
客棧是住不起的,民房看誰家有,單獨的院子最好了,先賃上一個月,暫時安頓下來再說。毣趣閱
但這個租賃,能朝誰打聽呢,找一戶住戶問問得了。
路邊有拽著小孫子的大爺,衣裳不干凈穿的也破爛,但瞧著孩子臉上胖乎乎的,還有些肉,想來家里便是不寬裕,但也沒餓著。那這就是好日子的人家,有老人有孩子,必是城里的老住戶了。
嗣謁就去打問,結果人家指了指巷子里面,“朝里走,最里頭有一家柵欄門的。那家的院子空著呢,房子破敗,但是便宜。也沒主家了,人死絕了,你們要是不忌諱,就去問問。對門有人在,是個孤老婆子,是那院子原主的親姑姑,如今房子是那老婆子的。”
靠近城門,不是什么好位子。順著巷子往里走,路過十多戶,這才到了說的地方。可這房子也太破敗了。倒是對面,房子雖老,但從前到后,蓋的嚴嚴實實的。
嗣謁敲門,里面有應答聲,不大工夫,里面出來一面色嚴厲的老太太,只探出個頭來,“沒吃的!趕緊走!”
以為是討飯的。
嗣謁一哽,本想租住這老太太的屋子的,一瞧這德行,他覺得跟這老太太住著,太噎人。只指了指對面,“咱們就是打聽,對面的院子租嗎?”
老太太朝外一瞧,然后打量了兩人一眼,“那院子不租,只賣!一個袁大頭,有錢房契給你!沒錢就走人。”
然后哐當一聲,把門又給關上了。
嘿!這是怕一個月一交錢,后患大!這住進去了,又年輕力壯的,將來不交錢死賴著不走,她這老婆子能把人家怎么樣?這不跟叫人把房子霸占了去一樣嗎?
那就不如說要賣,沒錢就走人。有錢,得了一個袁大頭,也沒虧。
雖說是態度不好吧,但轉念一想,也能明白。一個孤老婆子,不這么著守不住家產呀!
怎么辦?身上就這幾個錢,袁大頭是大錢,給了咱就沒幾個銅子了。
關鍵是,村里還欠著人家一輛手推車呢!
桐桐四處看,這是一條布袋巷子,巷子頂頭就是墻。靠著墻有一間土房子,該是柴房吧。她走過去朝里面看了看,里面亂七八糟的,但卻有一鋪窄窄的火炕。
其實這里也行呀!她過去再敲門:“大娘,我問問,外面這間租嗎?”
門沒開,但門里面貼著門有聲音傳來:“……那房子原住過一個大煙鬼,后來大煙鬼就死在里面,你們要不嫌,就住吧,不要錢……”
桐桐一愣:哦!老太太不是惡人。只是這世道叫人不敢信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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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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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