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途(3)
兩人面面相覷,算是找個暫時的容身之所。
先得拾掇出來叫桐桐躺著吧!他扶了桐桐,叫坐在人家的門墩上。然后他自己上手是拾掇。
這亂七八糟東西,直接扔出來得了。
這邊一動,門又開了。這大娘又瞧了一眼,然后把門打開,什么掃帚,簸箕,水桶,扁擔,一股腦的都堆出來,應該都是家里不用的,“你們用吧!用完放門口就行?!比缓笥种噶酥福跋镒涌谟兴?都是去那邊挑水?!比缓笥殖睂﹂T指了指,“他家的小子在瓷器行,家里攢著的豁口盆盆罐罐不少,都是新的,就是運的時候磕損了一點,能用!再往前,掛白燈籠的那家,他家走街串巷賣草席子。一個銅子買的能鋪一炕。”說著又進去,拎了個滿是灰塵的不大的泥爐,“我家的柴能用,回頭給我添上就行?!?br/>
話一說完,咣當把門給關(guān)上了。
行吧!這日子過的多有意思呀!比討飯的也沒好到哪里去呀!
嗣謁真去買盆盆罐罐的,可壓根不知道該怎么買。
得!桐桐跟著吧。藥罐子得一個,燒水和煮飯各的一個,不用太大,但也不能太小。然后那種有裂痕的大湯勺得一個,能當盛飯勺子。再就是小勺子和各種磕破口子的粗陶碗數(shù)個。一共花了三個銅子。
這些玩意都在屋檐下擺著呢,下雨濺上來的泥點子,里里外外都是。
隨后桐桐愣是給說的把一個大些的缺了不小的一個口子的盆給繞上了。
嗣謁都納悶,要這玩意干啥?
洗洗涮涮不得有東西嗎?拿什么弄呀?
也對!
嗣謁看的愁人,桐桐不能動,自己又不擅長。他問這家的媳婦,“你知道誰家有閑人,幫我找個人……把屋里跟這些家伙都拾掇干凈就行……”
這媳婦忙道:“哪里要找人呀?我就行!一個銅子就夠,馬上就拾掇,一會子工夫就得?!?br/>
桐桐摸了摸越來越少的銀錢,這還沒被子,沒抓藥,這點錢照自家爺這種花法,怎么說呢?感覺撐不了幾天的。
但確實是舒服,打掃干凈不算,連火爐都幫著點起來了,上面的瓦罐里是坐著水,炕上鋪著草席子。
屋子里沒窗戶,老舊的柵欄門能關(guān)上,不過是漏風罷了。嗣謁先用干草給塞住,然后和泥抹上,爐子放在門邊叫這么烤著,干起來也快。
之后才從柴火堆了找了一根粗點的木棍子,留給桐桐防身用的。叫她在屋里歇著,他得出去抓藥了。也不要別人的方子,就桐桐自己開方子,沒紙筆,他就記住,然后趕緊去抓藥。再順便買被子和糧食回來。biqubu.net
這縣城就一條街道,有什么沒什么,一眼就能看到頭。去藥店抓了藥,只三幅,藥材也常見,花了兩個銅元,這不少了。九個包子還不到三個銅元呢,可見起價格了。
然后是米面,先買一些,夠兩天吃的就完了。
被褥這個,沒有!滿縣城的鋪面里沒有現(xiàn)成的被子。
得!先回去把藥熬上,再出來買棉花和布吧。
結(jié)果這縣城真就這么小,都要拐進巷子里呢,被喊住了,“是金家老四不?”
嗣謁扭臉一瞧,這不是那個林長官嗎?他趕著騾車在另一邊的巷子口,顯見是等人回鎮(zhèn)子上的。
這是桐桐現(xiàn)在的父親。
你看這事鬧的,能躲著嗎?
他干脆大大方方的過去,把事說了:“……再耗下去就活不成了,這不,才抓了藥來,人就在巷子里,您跟我進去瞅瞅去。”
林長官朝對面的巷子指了指,“你把三丫頭帶出來了?”
對的!這其實跟拐了人家姑娘是一個道理!不用問都知道,鎮(zhèn)子上看見的人都得這么說,說金家的四小子趁人之危,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給拐跑了。
看林長官的樣子就是這個意思,鐵青了臉,恨不能一拳頭砸過來。
嗣謁先給滅火,“……才到縣城,您要是不樂意,回去就說你花錢叫我送你家姑娘一程,來瞧病的不就完了?!?br/>
林長官一肚子的火氣,可一聽瞧病,他先就愣了一下,看了看藥包,“……花了多少錢?”
才想說三個銅元,可話到嘴邊了,他改口了,“十三個。”
看!桐桐為了肚子小偷小摸了,爺為了把人家的閨女騙到手,那也是謊話張嘴就來。十三個銅元?不是十三個銅子呀!
這不是小數(shù)目!
自己就是干大半個月,也掙不來三副藥錢。
原指望三丫頭能說個好親事,不說幫不幫娘家,就只她自己過的好,也是好的??烧l知道就落了水,釀成病了。這病……啥時候能好?得多少錢往里面搭?
看不見頭呀!
那怎么辦?既然金家四小子能弄來錢救這丫頭一命,那就這樣吧!他把騾車牽著,“走!瞧瞧去!”
往巷子里去,住在這么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但轉(zhuǎn)眼一瞧,這小子買回來的卻是精米細面。用了人家的糧食鋪子的袋子,回來往出倒糧食的時候,他瞧見了。
桐桐一看是親爹,都不知道該咋說了。
不過那精米細面,到底是打消了這個親爹的顧慮。林長官這個時候想的是,金老四這小子賊啊!家里吃飯的口多,他掙的拿回去,多少都不夠造的。就不如換了媳婦在外面安了家,比把錢往無底洞里扔要好。
他嗯了一聲,“既然出來了……就這么過吧!回去我去說,就說在外面給老四找了個臨時的差事,你又要養(yǎng)病,就順便把你許配給他,我做主叫成的親。這事就完了!”
林雨桐:“……”這就完了?
那要不然呢?不能要聘禮,也給不起陪嫁。好歹是個長的還行,身強體健的大小伙子,就這么著吧。
嗣謁趕緊攔到:“吃了飯再走吧?!?br/>
吃啥呀?不用了!回頭給拉點能用的東西來就是了。
嗣謁沒法子,只得摸了錢,“借了老蔫叔家的手推車,卻叫人征用了。咱得賠的,您看給幾個錢合適?”
林長官擺手,“我自己回去打一個還了就是了!這事你別管了,回頭我叫你爹給我搭把手的事。”
那木料不也得花銷嗎?
得!等稍微寬松一點,還是得回家瞧瞧的。
就這么的,林長官也沒留,就這么架著騾車又這么走了。就這么三兩句話,把閨女給許出去了。
說不上來感情淡漠,這年月,沒把閨女賣了換錢的人家,都是好人家。
騾車這一進出,老太太就又出來看,林長官在縣城拉活,不是一年兩年了,過來過去的,都面熟。這老太太就問:“你們不是遠道兒的,是附近的人?那是你們親戚?”
桐桐就笑,“我爹!我這不是病了,來瞧病的嗎?”
啥病呀?
“不小心掉水里呢,泡了半宿,鎮(zhèn)子上沒好用的大夫。”
哦哦哦!你們是沈家鎮(zhèn)的人吶?
對!
老太太的戒備心就放下了,不怕近處有親眷的人,就怕外面不知道啥地方來的,咱不知道根底。
桐桐就剛好跟她打問:“家里有土布沒有?有存的棉花沒有?”
嗣謁恍然,可不是!零散買的棉花便宜,家里織的土布,想來稍微有點家底的人家,都有吧。這老太太回去就取來了,不多,夠一條被子的,花了五個銅元。
又搭上了針線和兩尺沒染色的粗布,撕成兩半,一半當毛巾,一半當抹布。
桐桐坐在草席上把被子縫起來了,兩人就算是把家給安頓下來了。
只有米面,油鹽醬醋啥都沒有,除了米粥也做不了其他。
熬了藥放一邊溫著,然后熬粥。一人兩碗粥,這第一天就這么過了。
深秋的夜里,天一黑,就真的冷了。屋子不是那么密閉,房頂?shù)奈蓍芟聸]封,關(guān)了門,也能感覺有風進來?;馉t里添上柴,有點亮光。兩人聽著咕嘟著的水,彼此看著對方。
這個時候就覺得,在沒有解決溫飽問題的前提下,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縣城只這么大,上哪去找錢去?
錢要是那么好找,也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外出謀生了。
嗣謁上床拉被子就睡,“你先養(yǎng)病,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好歹知道外面是啥境況,咱再下定論呀!
也是!晚上兩人一床被子,還不敢脫衣服,就這么先擠著睡了。怕門不結(jié)實,里面用棍子頂著,防止半夜被風刮開了。
然后兩人就這么度過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晚上。
沒有惶恐,就這么踏踏實實的睡著了,然后迎接第二天。
第二天早起,嗣謁先挑了水回來,桐桐沒叫他在家吃,“出去吃吧……”家里連鹽都沒有,吃了沒力氣,出去吃幾個包子,再說其他。
嗣謁當場應了,完了又找賣瓷器的那家媳婦來,估計又給了人家一個銅子,叫人家照看這邊。這不,早早就來拾掇,來點爐子燒水熬粥,還去她家菜園子掐了一把老菠菜的葉子給扔粥里了,“你是好命,你男人疼你。”
呵呵!疼是疼的,不過估摸也快沒錢疼了。
那倒也不至于,嗣謁還就不信了,換個世道,換個身份,爺能餓死。酒樓不像個酒樓,妓館也糙的很。倒是妓館對面的書鋪,瞧著還有幾分順眼。
找個念過書的聊聊,許是就有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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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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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