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145)
使團明兒就要進京了,禮部問說:“這個禮儀怎么安排?”
對了!還有禮儀。
按道理,只要不是他們的汗王來了,就該行跪拜之禮。但是,這有個問題。多爾袞和豪格跪了,四爺敢受禮嗎?能受禮嗎?
再者,四爺心里老是覺得,受了不該受的禮,不是好事!甚至有那么一瞬,他的腦子里閃過一絲畫面,好似誰受了他的禮,一口血給噴了出來。畫面太模糊了,一閃而過。但他想起上上輩子老四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你這一跪,四哥心疼。
當時只道是一句話而已,現在想想,大概老四真的心——疼。切身感覺到的疼!
要是忘了自己是誰還罷了,既然記得住自己是誰,確定自己是誰,然后心安理得的叫這兩人跪自己一跪?
算了!折壽。
因此四爺就道:“免大金皇室跪拜之禮!”
禮部還不樂意,“免那位十四阿哥的禮也就罷了,豪格是皇太極的長子,小了一輩,倒也不用這么禮遇。”四爺擺手,“不用為這個爭執了!他跪朕了,大明不會因為這一跪就變的更好。相反,他不跪,大明會因為他這不跪,變的更壞嗎?只要保證大局不失,很不必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于是,就這么著了。
大明的京城,有專門安置后金使團的使館。使團進了京城,有站住腳瞧兩眼熱鬧的,但更多的則是掃一眼,然后腳步匆匆就去忙去的人。
多爾袞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著街道兩邊男男女女都有。豪格在邊上取笑,“怪不得十四叔喜歡漢女!是!漢女是更纖柔貌美……”
哼!多爾袞搖頭,“漢女可不止是纖柔貌美!要想了解大明,你得先從了解大明的女人開始!誰都有可能或夸大或隱瞞大明的一些事情,可唯有自己的女人不會!你能從女人的言談里,知道更多關于大明的事情。小到老百姓一日三餐,大到老百姓對于大明朝廷的觀感……大明的百姓是怎么謀生的……這里面的道理多了。好|色者所見才皆色……”豪格:“……”巧言令色!這個多爾袞好生討厭。
范文程看了這個大阿哥一眼,心里搖頭!此子無一分像四貝勒。
進了使館,一切禮儀周到。接待的官員,既不桀驁,也不卑謙,就是自自然然的。而后被告知,大明皇帝給大金皇室以禮遇,面君不跪!
豪格皺眉,問傳旨的禮部官員,“皇室,都可面君不跪?”
正是!
把人打發了,豪格看向范文程,“如此放的下面子的大明皇帝,他是我知道的所有大明皇帝中唯一的一個。”他自來就知道,凡是放得下臉做任何事的人,都不好惹!自家的阿瑪就是這樣的人!奇哉怪哉,他從大明皇帝的身上,嗅到了一絲絲熟悉的氣息。
這氣息叫他感覺很不好!
范文程替主謝恩之后,安撫的看了一眼豪格,這才看向多爾袞,“十四爺,您可還有交代的。”毣趣閱
幾個人不在屋里商量,就在朗闊的院子里坐了。多爾袞坐在上首,看向范文程,“范大人覺得,大明皇帝是何意?”
范文程心里嘆氣,這一路走來,看的少了嗎?雖天災不斷,然大明內部安安穩穩。此乃帝王治理之能!這樣一個掌控著這般大地域的土地和這么多人口的帝王,越不要面子,那謀劃的反而更大更多,這是無須說的事情。
但這樣的話,他無法說出口的。
那邊索尼替他說了,“小心應對,只怕所謀者大。”
第二天,一行人踏進大明的皇宮。
有野望嗎?有!多爾袞在此時不由的和豪格對視了一眼,兩人眼里都閃過一絲:這地方要是咱的該多好。
一路爭執的叔侄,在這一刻,一個眼神的交匯,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從沒有哪一刻叫他們這么篤定,他們其實是一體的。
在一聲聲的唱名聲中,一行人在禮官的帶領下,走上長長的的臺階,進入了巍峨又莊嚴的宮殿。
宮殿原來是這般的恢弘與莊嚴,這里不是大汗的汗帳,大汗的汗帳根本無法與這里相比。坐在上面的,散發著王者氣度的人,是大明那個年輕的帝王。他面色平和,嘴角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其他人跪拜見禮,兩人抱拳見禮,四爺一邊喊著免禮平身,一邊起身,十分自然的避開了。朝堂上說的話,都是按照國禮走的儀程,說不到正事上。
晚宴倒是不同!四爺設宴,晚上款待使團一行人。
林雨桐白天沒見到,晚上她也沒打算去!來的沒女眷,其他事務有大臣處理,她沒有出席的必要。但是她好奇呀,“多爾袞長的好嗎?”
四爺:“………………”要不,晚上你去瞧一眼。
那不用!
呵!
呵我,我也要偷看的!少年的模樣,大男孩的樣子,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長的不矮,長期騎馬射箭,看著很健碩。再細看,五官長的確實還行。
崔映月就笑,“想那金國大妃小小年紀能被大汗看上,那必是美貌且聰明的!但只聰明不美貌絕不可能!這般美貌的大妃,生下的子嗣……應該是不差的。”
有理!
看完之后,就是那種:哦!原來他就是多爾袞呀!
八月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孝莊老太后?說不準行的。按說去年這位老太后都已經進了四貝勒的后院為側福晉了呀!
至于這位跟多爾袞之間……根據得來的消息,林雨桐可以肯定一點,在孝莊老太后嫁到金國之前,一個沒離開過蒙古科爾沁,一個沒離開過汗帳附近。沒有青梅竹馬,也沒有兩情相悅,誰也不認得誰。
他們沒人覺得有一雙眼睛暗中打量他們,一個個的進了大殿。
宴席一人一幾,論起吃的,使團也不會因為漢人的菜色就有什么驚訝!關外一半都是漢人,滿大街都是各色的菜館子,想吃總也能吃到的。家里也都養著漢人的廚子,雖不如皇宮里這般精致,但也不想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索尼陪坐在側,他跟來的主要目的,就是長耳朵聽著,可別叫不懂漢話的主子被蒙蔽了。可他發現這次真錯了,這個大明皇帝跟他們交流毫無障礙。這叫人如何不心驚?
他言語周到的問候大汗的身體,說起大金朝廷的名臣干吏,他如數家珍。
跟多爾袞說的時候,更是提到了陳仁錫,“……此人看放在什么地方了!在大明,他確實難有用武之地。但放在大金,卻也未必!”
多爾袞竟然從這話里聽到了真誠!
此人把虛情假意做到這個份上,這一點像誰來著?像四貝勒!像皇太極!
豪格提著心呢,果然,這位大明的皇帝叫他代問四貝勒好,“……聽說四貝勒極喜歡漢學……”這不跟你這個變|態把滿文學的這么溜是一個道理嗎?
像是遏必隆,人家致敬他死去的親爹額亦都。
像是索尼,人家不僅說的上來他阿瑪碩色,連他叔叔希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感覺赫舍里家的家譜,此人知道的都比他多。
這種感覺很不妙,回去一定得稟明四貝勒,查細作吧!大明對咱們掌控的有點多。
氣氛看起來和睦極了,沒有扎翅的!再是名人,再是牛人,那都是一步一步歷練出來的。至少現在,他們還都是十五六到二十四五的小青年。三板斧都沒扔呢,就徹底把人給唬住了。
于是,在非常和諧的氣氛中,晚宴結束了。
四爺在晚宴上吃不飽的,桐桐正等著他吃飯,“快!今晚吃烤肉。”
四爺:“……”干嘛今兒吃烤肉?大晚上的。
“許是你就想這一口了呢!”林雨桐拉他過去,把人都打發了,遞了一杯酒,“怎么樣?感覺如何?”
“現階段,對手不是他們。”四爺就著桐桐的手把酒喝了,“還都太嫩,需要成長。”
嗯嗯嗯!意料之中。你的意思就是,你家高祖要是活著,你的對手就是高祖。要是高祖還是活不長,那你的對手就是曾祖皇太極唄。
其實你這種的屬于降維打擊,挺欺負你祖宗的,真的!
當然了,這話也只敢想想,現在不能說的。她努力配合著四爺,也做出一副悵然的樣子來,“所以,怎么能順利的過渡,這很要緊。”一邊說著話,一邊給四爺塞菜包烤肉,“我還準備了不少的東西,打算叫他們走的時候給帶上,算是女眷之間的禮尚往來。”
嗯?
“聽說阿巴亥大妃,帶著女眷已經開始勞軍了!”林雨桐輕笑,“這個女人可不是等閑之輩,如今的情況變了,很多事則變了。那位大汗啥時候會沒,咱不知道。但是能再機緣巧合的剛好就叫這個女人殉葬了嗎?若是不能殉葬,后患則無窮。說實話,我不喜歡多爾袞。多爾袞太過于排斥漢人漢臣漢學,他用陳仁錫,看似重用,但其實內里并不是如此的。”咱們變了很多,但咱們更得保證什么東西是不能變的,你說呢!
四爺白了她一眼,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好似真為了自家這一脈似得!其實呢?你心里怎么盤算的?你是不是覺得,反正爺的曾祖皇太極壽數不長,接下來得是幼帝登基!恰巧,爺的祖父重漢臣推漢學不遺余力,作為帝王他的性情……說不上是剛硬。
這便是大明的契機!
你這就是想趁著我的皇阿瑪還沒長起來,就把我家的根給拔了呀!
林雨桐啊林雨桐,你就說你,你是哪頭的?!
桐桐抬起胳膊,這邊一擺,那邊一擺的,問四爺說,“胳膊肘朝哪拐是對的?”要不,你給示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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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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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