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都城,益州,榮王府邸。
“王爺,這是公子命人從金陵帶回來的密報!”
“你先且退下!”只見華服男子接過探子手中的密報,展卷一看,不禁皺眉,低沉道:“看來得破誓言,去金陵走一遭,若寒,放心吧,本王記得答應過你什么,絕對不會找他麻煩!”沉吟半響,隨后照密報上所言,設立靈堂,上報梁王,著實折騰一番,確保一切無誤后,他便命人收拾行囊,踏上了去金陵的路上。
原來這華服男子便是榮王顧塵瑾,顧瀲柔的父親,在接到秦宇軒的密報后,他便放心不下,深怕他們在金陵會遇到什么意外。此刻正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朝金陵而去。
大燕都城,金陵,睿王府邸。
經過連日來的悉心照顧,顧瀲柔略有好轉,身子卻還是有點昏昏沉沉,正值晌午,床榻上的顧瀲柔悠悠轉醒,刺眼的陽光讓她不得已又閉上雙眼,旋即小心翼翼的張開雙眸,還未來得及去適應,倏然一抹倩影映入眼簾,耳畔傳來悅耳的聲音:“姑娘,你醒了?”
顧瀲柔朱唇微啟,正欲說話,卻嬌顫不止,猛地咳了起來:“咳咳咳……”蕭青芙見狀忙上前,拿過茶幾上的茶杯,坐在床沿,喂顧瀲柔喝了一口水,見她停止咳嗽,方啟口道:“別說話,大夫說你大病初愈,不可亂動。”
興許是蕭青芙這一系列關切的動作讓顧瀲柔暫時忘卻了此刻的她其實是身處險境,她柔荑按在床上,強撐著身體,低聲道:“這里是哪里?”
這么簡單的問題卻把蕭青芙給問倒了,怔在原地,正躊躇間,只聞‘吱呀’一聲,房門被緩緩推開,蕭青芙回過神來,忙上前道:“姬大俠,你來的正好,她已經醒了,”說著微微一頓,纖手朝床上一指,旋即又道:“她問你這里究竟是哪里?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們究竟在搞什么!”說罷,揀座而坐,嚼一口清茶,萬分期待的望著姬無名。
“卑職該死,還望王妃恕罪!”姬無名躬身請罪道。
顧瀲柔一臉疑惑的望向姬無名和蕭青芙,暗忖:“這男的叫她王妃,難道她是那睿王的妃子?可是她為什么會抓自己?”顧瀲柔沉吟幾遍:“睿王的妃子,那……那不就是秦大哥口中的芙兒姑娘,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秦大哥不會出什么意外了?”一想到此處,顧瀲柔愈發(fā)咳得厲害,眼前一黑,又暈眩了過去,好在莫離在王府隨時待命,過來仔細瞧了之后,只是說了一句:“不可再受刺激!”隨后便離開王府,回醫(yī)館抓藥了。
此刻蕭青芙正一臉責怪的看著姬無名,至于姬無名已然察覺到蕭青芙的不悅,可他又不能告知,是王爺要他將這女子綁架,二人正面面相覷,未幾,遠處傳來話語聲:“芙兒,這大熱天的,你站在天底下作甚?”
姬無名聞聲轉身躬身道:“卑職見過王爺!”
沐容琛聞言一怔,不禁蹙眉,擺手示意道:“無名,你先退下!”話語未落,已沒了姬無名的蹤影。
“芙兒,你這是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說著,沐容琛邁步靠近蕭青芙,笑道:“該不會是怪本王這幾日不在王府?”
不說還好這一說,蕭青芙更氣,心中著惱,說道:“誰知道你在外搞什么鬼?”一語甫畢,不等沐容琛回話,又啟口道:“你干嘛把秦宇軒身邊的那姑娘抓過來!”
沐容琛柔聲道:“芙兒,此事你無需過問,本王自有主張,至于這女子,就讓她先待著,等過些時日,本王自會放了她!”說著,欲伸手將蕭青芙攬在懷里,卻見她身子一傾,退后一步,一臉狡黠看著沐容琛,嬌笑道:“王爺貴人事忙,恕小女子不敢打擾。”說罷如兔子般一溜煙的跑掉,留下身后的沐容琛感覺莫名其妙。
少頃,蕭青芙轉身見未有人跟來,自覺沒趣,說道:“沒點情趣,不會追啊!”
還未完全解決和親書一事,想來沐容琛是沒有任何心思去和蕭青芙打鬧,這不,才回府換了一身衣衫,又匆匆出府,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一直候在王府外的太監(jiān)徐熙,一見沐容琛的身影,便急忙上前道:“王爺,皇上有請!”
“勞煩徐公公,不知皇上召見本王所謂何事?”沐容琛問道。
“奴才也不知,只是皇上今早收到大梁的國書,正在勤政殿里發(fā)脾氣。”
不一會,二人便來到勤政殿外,沐容琛邁步而入,來到殿內,朗聲道:“臣沐容琛見過皇上,吾皇萬歲!”
凌玨起身離案,來到沐容琛的身邊,將手中卷宗遞給沐容琛,道:“睿王,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沐容琛接卷一閱,正色道:“既然那世子已死,取消和親合情合理,皇上何以如此不悅?”
凌玨面色一沉,怒道:“這顧瀲灝一點都不把朕放在眼里,小小蠻夷之邦,居然如此目中無人!”
沐容琛聞言冷笑,道:“誰叫我大燕崇文抑武,不僅是大梁,便是那楚國,也對我大燕虎視眈眈,那楚國將士個個驍勇善戰(zhàn),只怕不用多久,就會舉兵入侵我大燕北部。”
凌玨不由一凜,嘆氣道:“我大燕建國已五十余年,國富民強,也難怪他國覬覦。”微微一頓,抬眸看著沐容琛,道:“睿王,你……你放心吧,朕會多撥軍餉!”
對于凌玨的這話,沐容琛自不會當真,若不是他怕自己擁兵自重,那一日未出兵相助,又何來今日之事,一轉念,方拱手道:“皇上,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臣先告退了!”
“下去吧!”凌玨擺手示意,抬眸看向沐容琛離去的背影,心想:“沐容琛啊沐容琛,朕對你是十分相信,只是朕也無可奈何,這朝政有一半把持在外戚之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挖苦朕呢。”
本來凌玨以為這梁王突然發(fā)來國書說要取消和親,背后有什么目的,如今見沐容琛對此毫無任何懷疑,想來也是自己多慮,隨即便讓吏部回信,作廢了和親一事。
經過幾日的相處,蕭青芙與顧瀲柔甚是友好,愈發(fā)有當知心好友的趨勢,至于沐容琛,就理所當然被冷落。
“芙兒姐姐,你為何不愿嫁給秦大哥呢?”顧瀲柔經過激烈的內心掙扎,終是啟口問道。
“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總之,我和宇軒之間是不可能的。”蕭青芙柔聲道:“妹妹若是對宇軒有情義,何不放開一試,別讓我成為你們的障礙!”
顧瀲柔聞言面頰泛紅,低聲道:“哪有,姐姐不要亂說!”
“好,不說,不說,”蕭青芙輕聲一笑,旋即正色道:“妹妹可別怪罪沐容琛那家伙把你綁來,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顧瀲柔不由心想:“難怪她不愿嫁給秦大哥,想來已是愛上這睿王,可憐秦大哥還被蒙在鼓里,一心歡喜等待著和親。”心思一轉,靈光一閃,顧瀲柔已明白為何沐容琛會派人來抓自己,恍然大悟:“原來是抓了我要挾秦大哥。”
就在二人談得不亦樂乎之時,沐容琛又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在二人的面前,低聲道:“郡主,這幾日本王多有得罪,現(xiàn)在就派人將你送回!”
“秦大哥他……”話說一半猛地收住,顧瀲柔起身告別道:“姐姐,那柔兒走了!”一語甫畢,顧瀲柔便跟在沐容琛的身后。
才邁步后院,便見沐容琛頓足道:“想來這幾日之事,不用本王多說什么,郡主也應該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本王還想提醒一下郡主,你沒有失蹤,沒有來王府,只是生病而已!”
“你用這么卑鄙的手段,難道就不怕芙姐姐生氣嗎?”顧瀲柔質問道。
“哈哈……卑鄙?論卑鄙,本王拍馬都不及貴府的秦宇軒,罷了,你愛怎么想怎么想,本王不攔你!”沐容琛點頭示意身后的姬無名道:“無名,將郡主安全送回。”話音一落,便轉身邁步離開。
還未等姬無名說話,顧瀲柔怒道:“怎么,你又想將我敲暈?”語畢,抬眸便見姬無名一臉窘迫,所有的不悅竟一消而散,笑道:“呆頭呆腦的樣子,罷了,不為難你,走吧,還不前面帶路。”
快到驛館的時候,姬無名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讓顧瀲柔不甚郁悶,才靠近門口,便見丫鬟小平匆匆跑了過來,喜極而泣道:“郡主,郡主,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說著,仔細查看顧瀲柔,見她便未受傷,方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中大事,正欲說些什么,卻被顧瀲柔掙脫了懷抱,只見顧瀲柔提步小跑,徑直朝廳內而奔,完全不過身后小平的呼喊。
剛一邁過門檻,便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已顧不得其他,跑了過去撲進他的懷里,哭道:“秦大哥……”
秦宇軒安撫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