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接下來幾天根本沒有學(xué)習(xí)的心思,滿腦子都是看戲劇。
哦不,準(zhǔn)確的說,是和許燃坐在一起看戲劇。
因?yàn)樗龑騽”旧硪稽c(diǎn)沒有興趣。
學(xué)校給他們選的戲劇內(nèi)容非常符合教學(xué)規(guī)范,老舍的《茶館》。
一點(diǎn)子浪漫氛圍都沒有。
她很期待能跟許燃在黑黢黢的影院,看一次愛情片,或者恐怖片。這才是情侶應(yīng)該看的東西。
但上次的情書到現(xiàn)在都沒回音,她沒敢繼續(xù)進(jìn)攻。
周末,夏繁把林舒曼約出來購物。
夏繁翻箱倒柜,還是覺得衣服不夠好看,她需要一件足夠驚艷的戰(zhàn)袍,好讓看戲劇的那天永遠(yuǎn)印在許燃的腦海中。
兩人進(jìn)了一家女裝店。
夏繁先試了一條白裙,清純可人,有校花的氛圍。
“怎么樣,這件適不適合?”夏繁在試衣鏡前轉(zhuǎn)了一圈。
裙擺微微上揚(yáng),露出皙白瘦長的小腿。
“很漂亮。”林舒曼有些好奇,“可是去看話劇,不用穿裙子吧,說不定學(xué)校會要求穿校服。”
“哎呀,你不要烏鴉嘴。”
夏繁含羞露怯,眼尾帶笑:“我這次可是要和許燃坐在一起呢。”
“你怎么能坐到許燃旁邊的?不是按照班級排座位的嗎?”
“我哥跟我換票了。”夏繁說:“他坐在許燃旁邊,反正學(xué)校沒有規(guī)定不能換票。”
“不是。”林舒曼立即反應(yīng)過來,忙揚(yáng)聲道:“那你哥哥豈不是要和我坐在一起?!”
夏繁才意識到這事,點(diǎn)頭:“對哦,不過你別害怕,我哥這人挺好相處,不會隨便為難你的。”
林舒曼咬著下唇,低頭,沒有回聲。
夏繁見她一臉紅暈,詫異道:“怎么了,你不想和他坐在一起嗎?”
“沒有。”林舒曼忙搖頭,小聲道:“只是太突然了。”
“那你剛才那樣,該不會是喜歡……”
夏繁還沒說完,就被林舒曼推了一把。
“別瞎說!”
夏繁見她這般姿態(tài),心下了然,“就是,我哥那樣的校霸才不會有女生會喜歡呢。”
林舒曼支支吾吾:“倒,倒也不會……”
他還是有很多優(yōu)點(diǎn),很受歡迎的。
夏繁被她逗樂,忍不住伸手捏她緋紅色的臉蛋,“你也太可愛了。”
哥哥真是好福氣,有這么可愛的妹子喜歡。
接著兩人繼續(xù)試衣服。
林舒曼也試了剛才那條白裙子。
她氣質(zhì)溫婉可人,和白裙子特別搭。
夏繁不由得贊嘆:“這條裙子你穿真好看,簡直像個小天使。”
“可是你剛才……”
夏繁搖頭:“這條對我來說太保守,我需要更出格一點(diǎn)的裙子。”
出了這家,兩人在商場逛了一圈,夏繁終于在一家小眾店鋪里挑到自己喜歡的裙子。
是一件黑色蕾絲吊帶裙,露膚度很大,兩根細(xì)長明細(xì)的鎖骨暴/露無遺,所以下擺只到大腿,夏繁一雙美腿在裙子的映襯下,特直、特白。
像腿模似的。
夏繁對這條裙子很滿意,這條裙子雖然暴/露,但一點(diǎn)也不庸俗廉價(jià),反倒是很貴氣,穿上有一種千金小姐的感覺。
林舒曼有些膽怯:“這條裙子很美,就是有點(diǎn)不太適合我們這個階段。”
學(xué)校肯定不會同意學(xué)生這么穿的。
夏繁狠了很心,還是買下來,“沒事,我上面穿校服,只露腿吧。”
一晃眼,就到了夏繁期待已久的看話劇的日子。
那條裙子夏繁沒敢在家穿,裝在書包里偷偷帶到學(xué)校。
書包里還裝了她媽媽的化妝品和香水。
在出發(fā)前,夏繁偷溜到衛(wèi)生間更換了衣服,還化上妝。但是她之前沒化過妝,第一次化看起來很奇怪,就匆匆洗掉,只涂了口紅,噴幾泵香水。
夏繁做賊似的避開同學(xué),最后一個上班車。
剛找到位置坐下,就聽見謝尤夸張的叫聲。
“天啊,夏繁同學(xué),穿超短裙耶,女菩薩是也。”他狂推益茂言:“快看,夏繁的腿美不美?”
益茂言從夏繁上車的那一刻,眼神就黏在她身上,移不開。
心臟打鼓似的跳得飛快。
謝尤的問話讓他躁動,心中邪火四起,他不想讓別人看夏繁。
穿得像最尊貴、最受寵的小公主一樣的夏繁。
他蒙上謝尤的眼睛,喝道:“看什么看。”
“干嘛呀,你不愛看我看。”謝尤推搡。
夏繁轉(zhuǎn)過頭,“再叫喚小心我一拳把你眼睛打到睜不開。”
班車很快開到新建成的歌劇院。
歌劇院造型很有藝術(shù)感,像一只巨大的奶白貝殼,同學(xué)們下車后紛紛拍照打卡。
夏繁沒心情拍照,馬上聯(lián)系夏簡。
“哥,我到了,在門口,你出來接我一下。”
夏簡匆匆趕來。
看見夏繁光潔的一雙長腿,眉頭皺了起來,“好妹子,咱不能這么主動。”
“少廢話。”
夏簡將夏繁帶進(jìn)歌劇院,走到他們班所在的區(qū)域。
夏繁一眼就看見端坐著的許燃。
他在人群中帥得突出,穿著校服,拉鏈拉得規(guī)規(guī)矩矩,唇線抿直,目視前方,一絲不茍。
夏繁火速把老哥拋到腦后,歡悅地走過去。
她走到許燃所在一排,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里走,小聲地和座位上的人說:“借過一下,謝謝。”
整排人,不論男女,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著夏繁的腿。
學(xué)校里不是沒有別人穿過短裙,哪怕今天,都有不少女生的裙子長度和夏繁有的一拼。
可這么極品,毫無瑕疵的一雙畫報(bào)美腿,屬實(shí)不多見。
看一眼少一眼的存在。
夏繁對四周投射來的貪婪目光,有一絲厭惡。
真煩人,我只想給許燃看。
然而,許燃看向她時,并沒有半點(diǎn)欣喜,反而和她哥哥一樣緊皺眉頭,很快移開了眼睛。
夏繁走到許燃身旁坐下時,一顆心都跌到谷底。
什么嘛,明明專門穿來給許燃看的,對方看起來卻一點(diǎn)不開心。
夏繁不甘心,看向許燃。
許燃察覺到她幽怨的目光,不能裝作視而不見。
他扭頭,看向她,又垂眼看她修長嫩白的雙腿。
夏繁緊接著問:“不好看嗎?”
“冷不冷?”許燃答非所問。
“好不好看?”夏繁固執(zhí)發(fā)問,語氣發(fā)顫,隱隱有些哭腔。
為什么會這樣,期望落空的滋味真不好受。
她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許燃將校服外套脫下來,遞過去:“把校服蓋到腿上,我再回答。”
夏繁委屈地直視他,一動不動,倔強(qiáng)地等答案。
許燃嘆了一口氣,把校服展開,輕柔蓋到她腿上。
“好看。”他投降了。
好看得要瘋了。
好看得恨不得把所以盯著她腿的男生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夏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破涕為笑,小聲抱怨:“你都不知道我選了好久的衣服。”
語氣里的撒嬌味快溢出來。
夏繁手搭在許燃的校服上,慢慢摩挲,他的校服就像他的人,有一種清新的香氣,像是陽光下的肥皂水。
“沒想到劇院開了空調(diào),還蠻冷的,謝謝你的校服。”
許燃現(xiàn)在只有一件黑色短t,露出結(jié)實(shí)的小臂。
“你冷不冷啊。”夏繁一在許燃身邊,簡直有無數(shù)的話想說。
許燃頭靠過來。
夏繁立刻歡喜地把耳朵湊過去。
就聽見一句低沉悅耳的——
“安靜。”
隨著聲音一度傳來的還有許燃唇齒間的溫?zé)釟庀ⅰ?br/>
夏繁整個耳朵都麻了。
讓她安靜可以,干嘛需要靠這么近說呀!
他就不怕她激動得叫出來嗎?
很快,話劇開始。
夏繁對話劇興致缺缺,她一會兒看舞臺,一會兒偷瞄許燃。
手指蠢蠢欲動。
夏繁屈起食指和中指,如同小人走路一般順著扶手往前走,走到許燃那側(cè)。
然后,夏繁的手指大膽地碰了下許燃的胳膊。
她悄悄觀察許燃,見他一雙墨玉似的眼睛專心致志地看向舞臺,毫無反應(yīng)。
手指小人故技重施,又碰了一下。
還是沒反應(yīng)。
夏繁玩心大作,手指小人膽大包天,在許燃緊實(shí)的臂膀上行走,順著胳膊走向手腕。
緊接著,許燃手臂一個翻轉(zhuǎn),手一握抓出了作亂的手指小人。
許燃的手心不似涼涼的臂膀,罕見的溫暖,熱意源源不斷地傳來。
因穿的少,夏繁手指冰冰涼涼,乍然被溫?zé)岬氖终莆兆。麄€人都僵住。
夏繁扭頭看他。
許燃仍保持目視前方,俊帥的臉上毫無反應(yīng),半點(diǎn)表情也沒有。
就好像握著她的手的人不是他一樣。
高冷,悶騷,表里不一。
夏繁根本舍不得把手抽回來,好在許燃也沒松手。
兩人就這么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夏繁翹起的嘴角像被焊住了,怎么也下不去。
一幕結(jié)束,需要換景,舞臺上的燈光關(guān)閉,劇院陷入了黑暗。
真是來之不易的好機(jī)會,夏繁狠狠捏了下許燃的手,然后屈起手指撓他掌心。
許燃沒有任何動作,默許她的作亂。
第二幕戲時,夏繁已經(jīng)整顆心都在兩人拉著的手上,對舞臺上演出內(nèi)容更是看得有一搭沒一搭。
須臾之間,許燃身體突然僵直,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不受控的。
夏繁納罕,她看了眼許燃,他面容不再平靜,神情嚴(yán)肅凝重,眼睛中盛滿慍色。
她看向舞臺,演員表演并沒有問題,新上場的女演員正在說詞。
在她疑惑的工夫,許燃松開了她的手,一言不發(fā)地站起身離去。
怎么了?
莫非撞鬼了?
還是尿急?
夏繁在座位上等了十分鐘,還不見許燃回來,想到他離去時表情絕對算得上生氣,夏繁很擔(dān)心,如坐針氈,也離席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