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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她跑進(jìn)村子,那人腳獾就追上了她,搶走了她的孩子。【愛↑去△小↓說△網(wǎng)w qu 】她萬般無奈,只好再一次到村子里去求救。可是這一次,她再怎么用力,也都敲不響院門了。
我看得心驚肉跳,疑惑叢生。這只人腳獾,它到底是什么來路?怎么整件事情背后像是還隱藏著一個人。這個女人,又是怎么找上我的?
我還要再看,那圖像卻消失了,回頭一看,那女人也消失了。她跟我說: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一定要提防村子里的陌生人。
還沒等我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先前在老廟臺上唱戲的那個女人就又出現(xiàn)了。她站在舞臺中央,很是玩味的看著我,說,你爺爺是張一清?
她的語氣有些不善,我下意識的就想躲在柱子后面,卻發(fā)現(xiàn)那些柱子已經(jīng)不見了。老廟臺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模樣,只是高臺下面沒了看戲的鄉(xiāng)親。
她見我不說話,冷冷的哼了一聲,呼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惡狠狠、冷冰冰的又問,你爺爺是張一清?
今天晚上這一連串的變故,我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可對她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于是,我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你是誰?
我這么一問,那個女人瘋狂的笑了起來,笑得雙眼中流出了血淚。她笑著說,你是張一清的后代,居然連我都不知道!我是九姑,九姑你知道嗎?
什么九姑?我壓根兒就沒有聽說過。看到我一臉茫然的樣子,九姑更加的歇斯底里。她猛然伸出冰冷的右手,狠狠的掐住了我的喉嚨,嘴角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譏諷,說,張一清的后代又能怎樣?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要死了。我用力的掰扯九姑的手指,想要得到一個喘息的機(jī)會,可她的手指就像是鋼鐵鑄成的一般,冰冷而堅硬,就算是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不能動搖分毫。
我的眼前開始有黑色的光點(diǎn)亂飛,我的四肢開始無力,我的身上開始有泥漿一樣的汗液流出,我的肺里像是燃起了一團(tuán)火,隨時都可能爆掉。我知道,我就要死了,等待我的將會是無邊的黑暗。我開始絕望,開始恐懼,開始有了一絲絲的遺憾。
要是能好好跟爺爺學(xué)點(diǎn)兒東西就好了!
就在我將要徹底墜入深淵的那一瞬間,先前在老廟臺上出現(xiàn)的那一股暖流再次出現(xiàn)了,我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就是一陣凄厲的慘叫,然后我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新鮮的空氣順著口鼻再一次流入了我的體內(nèi)。
我貪婪的呼吸了幾口,終于恢復(fù)了一絲體力,翻身靠著香爐坐了起來。四周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就連高高的廟臺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有風(fēng),風(fēng)中有人在哭泣,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麻木了,也就不覺得害怕了。過了一會兒,腦子里清醒了幾分,我把手伸進(jìn)了口袋里,把爺爺留給我的那塊玉牌拿了出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股暖流就是從這玉牌上來的。可是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碎了,不能再給我任何的庇護(hù)了。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接下來,就要靠我自己了。
突然,不遠(yuǎn)的地方亮起了火光。我抬頭一看,大概五十多米遠(yuǎn)的地方燃起了大火,好多人都提著水桶在救火。
我精神一振,朝著火場的方向就跑了過去。可等到了火場我就呆住了,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會有打麥場?再一看,更加的不對了,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怎么像是上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的東西?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循著聲音,我看到了九姑,她懷里抱著一具燒焦的尸體。旁邊有一個人在勸她,她置之不理,哭的讓人心酸:樂樂啊,我的樂樂……
樂樂,應(yīng)該就是那個穿著綠色軍裝的小男孩吧。還不等我轉(zhuǎn)過念來,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曹保國,他拎著鐵皮水桶,臉色煞白,牙齒咬破了嘴唇,眼中也止不住的流下了淚來。
我一看到曹保國,欣喜萬分的朝他走了過去,想要問問他這到底是怎么個情況。可是任憑我喊破了喉嚨,他看都沒看我一眼。
離得近了,我聽到他嘴里失魂落魄的念叨著樂樂的名字,就伸手去抓他,可是,我的手穿過了他的身軀,就像穿過空氣一樣。
我終于意識到不對了,想要趕緊離開這里,可是已經(jīng)晚了。九姑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后,冷冰冰的看著我。
我心里打了一個突,轉(zhuǎn)身就跑,可不管我跑向哪邊,九姑都會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終于,我被她一步一步的逼向了火場。
火光中,樂樂憨憨的笑著對我說,來,我們玩捉迷藏吧。
我瑟縮著,抱著膝蓋坐在了地上,九姑再一次把手放在了我的喉嚨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霹靂,嘩嘩的下起了大雨,冰冷的雨水澆在我身上,使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我抬頭一看,看到了張振東和曹保國滿含焦慮的臉,看到了熟悉的鄉(xiāng)親。
可是,我不敢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下意識的跳了起來,才發(fā)現(xiàn)手腳都已經(jīng)發(fā)麻,根本就動不了了。于是,我苦著臉說,你們到底還有完沒完了?干脆給我個痛快的算了!
見我醒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張振東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皺著眉問,老五,你沒事兒吧?
我又往后縮了縮,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已經(jīng)濕透了,再一回頭,看到馬伯釗手里提著一個水桶,張超手里提著一面鑼。我看到他們的樣子很親切,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是有些發(fā)毛,不敢與他們有任何的接觸。
曹保國嘆了一口氣,很是痛惜的說,老五,凈心咒你還記得吧?你自己念上幾遍,我們都離你遠(yuǎn)一些。他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著眾人向后退去。
這一來,我心里也就沒那么緊張了,閉著眼睛念了起來: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hù)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這靜心咒,是爺爺教我的第一道咒語。他老人家跟我說,未學(xué)道先修心。以前還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可是這一次,幾遍咒語念罷,我心里漸漸清凈了下來,恐懼感也隨之消失了。
我確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我就問他們,不是在唱戲嗎?怎么不唱了?說起唱戲,我想起了九姑,又問,你們知道九姑嗎?
一群人面面相覷,臉色都不太好看。曹保國把手往老廟臺的方向一指,臉色鐵青的說,你自己看吧!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高臺上直挺挺的站著幾個人,再仔細(xì)一看,我的媽呀,那哪里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紙人!
我心里一驚,聲音干澀的笑了笑,把我剛才稀里糊涂看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等我說完,曹保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他的目光有些閃爍,說出來的話卻透出幾分殺氣。
他說,這是哪個不開眼的雜魚,竟然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你等著,我要你好看!
聽他話里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搗鬼。會是誰呢?那個敲門的女人說,讓我提防陌生人。最近幾天到村子里來的,就只有他了。
想到這里,我就問,蕭燕山到哪里去了?
張振東狠狠的一拍大腿,跺著腳說,這個狗東西,我一晚上都沒看到他了!他娘的,他肯定脫不了干系!
蕭燕山不見了?我愣了一下,莫非這都是他干的?
還不等我轉(zhuǎn)過念來,蕭燕山就渾身是血的沖了過來。他不敢靠近,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那里,大聲的喊著:張紀(jì)化!快跑!
跑?為什么要跑?
等我回過神來,天哪!我怎么在戲臺子上?再一看,鄉(xiāng)親們也都不見了,那只人腳獾正咧著嘴坐在我的面前,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