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生在里面，你進去吧！”季冬陽本想先送趙禾敏回家，無奈她執意要到醫院看江永生，只要把她送到了病房門口。
    “季冬陽，謝謝你！”趙禾敏對自己的妝容稍加修飾，推門而進。
    “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
    季冬陽的眼光隨著趙禾敏推開的門流轉，那個瘦小的身影是否此刻正守在他的床邊？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是否正安心地放在他的大掌里？
    門輕輕地和上，心里的疼痛漸漸平息：還好，只有江永生一個人。
    暗黃的燈光下，江永生睡著了，他的臉龐露著微笑。
    “嘻嘻，江永生，我是顏顏啊！來抓我啊！來抓我啊！嘻嘻……”明媚的春天里，一身淡紫的她明眸善睞，對著自己笑。
    “顏顏！我的顏顏！”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喊她“顏顏”了！“等等我，顏顏！”她只離他一步之遙，怎么就邁不開腿去抓住她呢？用力！用力！再用力！
    “來抓我啊！嘻嘻，你抓不住我！嘻嘻……”她的身影漸行漸遠，他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的雙腿，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顏顏！”錐心的痛使江永生從夢中醒來。
    “永生！”趙禾敏正暗自傷心江永生失去了雙腿，看著他熟睡，沒想到他會叫著展顏的名字醒來，心里泛起陣陣酸楚，“永生，怎么了？你腿疼嗎？”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江永生清醒，“禾敏？”
    看江永生憔悴的樣子，趙禾敏忍不住掉下淚，“季春風那女人心太狠了！怎么會這樣？”雙手顫巍巍的撫向江永生什么都沒有的“下肢”。
    “我沒事！”展顏安好，他怎么會有事。“其威找你好幾天了？你去哪里了？”想到那個人，江永生的眼神內斂，季冬陽“放過”趙禾敏是在逼迫自己“放了”展顏嗎？“你見過季冬陽？”
    “啊？沒有！你也知道我以前在臺灣被地下錢莊追殺，這幾天警察只是問詢我而已。”
    這是季冬陽教給她的說辭嗎？他真的放棄那天讓他做出的選擇了嗎？
    “禾敏，我殘廢了，你愿意照顧我的下半輩子嗎？”季冬陽要的是這個嗎？
    “永生，我愿意！我愿意！”趙禾敏摟住了江永生的脖子，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聲來。
    “可是，我愛的是展顏，不是你！”江永生知道，在趙禾敏的面前親口承認他愛展顏，是對趙禾敏的打擊，但是話還是應該說出來。
    “可是她愛著季冬陽，你不是也愛著她！”誰愛誰，誰就欠著誰！這是一個死結！
    江永生不再說話，半晌，“你先回去吧！”然后側過身背向趙禾敏。
    “永生，你知道嗎？我都辦好去加拿大的簽證了，就差那么一腳就走了，可是現在，我不走了！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一個人？趙禾敏都說自己是一個人？那展顏呢？她不是答應求婚了嗎？為什么他還是一個人？
    趙禾敏回家拿了些換洗的衣服又連夜趕到醫院照顧江永生，她按照季冬陽的說辭向兒子解釋了一下，其威倒也不生疑，但是他的一句話卻打翻了趙禾敏的決定，“媽，江永生已經向展顏求婚了！她也答應了！”
    江永生向展顏求婚？那昨晚他對她說的那句“禾敏，我殘廢了，你愿意照顧我的下半輩子嗎？”是什么意思！
    趙禾敏正翻炒著鮮魚，聽見其威這么這一說，手里的活頓時慢下來，“其威，是不是我和永生的事情阻礙你和心心了？”
    “還好吧！”趙其威覺得關鍵是心心那里，每次見到趙禾敏就不知道喊什么。“對了，媽，聽心心說他離婚了。”趙其威將腦袋探進廚房。
    “誰？”趙禾敏沒反應過來。
    “就是他嘛！姓季的那個！”趙其威不愿意提及那個名字。
    “季冬陽？”怎么可能！她可是知道季冬陽怎么向李瑋凡求婚的。
    趙禾敏的腦袋迅速地轉起來，情況似乎復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