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沒理她了,徑直去了青樓。</br> 春繡接待了她,領了兩個漂亮妹妹,喝酒閑聊,聽曲唱歌,如意倒是覺得蠻愜意的。</br> 直到董赤玉找上來。</br> “你喜歡這個?”</br> 董赤玉這樣問道。</br> 如意頓了一下,說道:“我就是喜歡聽曲,跟她們閑聊而已?!?lt;/br> 說著如意招手讓那兩個姑娘先下去。</br> 董赤玉看著如意,她思索了起來。</br> 如意剝著青柑,看著她道:“你一直看著我作甚?”</br> 卻見董赤玉一言不合就扒拉起了肩膀的衣服。</br> 溫潤如玉的香肩露了出來,甚至還要往下拉。</br> “喂?。 ?lt;/br> 如意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一把扯起了她的衣服。</br> “你干嘛!你脫衣服干嘛?!”</br> 木頭的董赤玉卻忽的臉紅了起來,說道:“你不是,喜歡這個嗎……”</br> 說話也結巴了起來。</br> 如意瞪大了眸子,罵了兩句道:“你這也太瘋了!我是真的不好女色,來這玩純粹是覺得這些姑娘說話有趣而已,彈琴好聽罷了,你當我是什么人了。”</br> 這樣一說,董赤玉的臉更紅了。</br> 她撇過頭去,有些不自然道:“我先走了。”</br> 說著,她就跑了出去。</br> 如意見此情況很是無奈,道了一句:“我教你!我教你行了吧!”</br> 董赤玉頓了一下,卻又落荒而逃。</br> 如意站在門口,有些傻眼的望著那姑娘跑的飛快。</br> 她也未曾想到,董赤玉還有這樣的一面。</br> 這樣看來,也并非是榆木疙瘩啊。</br> “貍花?!?lt;/br> “嗯?”</br> “你說她怎么想的,居然色誘我?!?lt;/br> “唔……”</br> 貍花想了想,說道:“興許是她覺得如意你比較變態吧。”</br> 如意頓了一下,伸手敲了一下它。</br> “好疼好疼?!必偦ǚ纯沟溃骸叭缫饽愀陕镉执蛭遥俊?lt;/br> “你不聰明?!?lt;/br> “我怎么不聰明了。”</br> “明明是我模樣好看,你懂甚么?!?lt;/br> “可是他們都這樣說你?!?lt;/br> “他們是誰?”</br> “青樓里的那些人,還有幾個姑娘也這樣說?!?lt;/br> “好??!我這就去收拾她們去,是哪幾個姑娘,你給我指,今晚上非得讓她們跳的腿軟不可?!?lt;/br> ……</br> 如意倒是愜意的很。</br> 除了時常給唐悅容送茶和酒意外,大多數時候都在青樓里蹲著,這兒可太有意思了。</br> 小嘴一個比一個甜,一聲聲姐姐叫的尤為好聽。</br> 她算是明白為什么那些個臭男人喜歡上青樓了,這誰能不喜歡啊。</br> 青樓里鶯鶯燕燕嬉笑不停,好不熱鬧。</br> 在那門外。</br> 卻見一位先生抬眼望去。</br> 見那“春紅樓”三字,臉色變得有些古怪。</br> 她邁步走進了里面,老鴇沒有出門迎接,興許是有事在忙。</br> 樓里的姑娘迎了上來,問道:“這位大爺,未曾見過啊,是頭次來我們春紅樓嗎?”</br> 那位先生只是抬手道了一句:“我找人?!?lt;/br> 說罷便從其身旁掠過,徑直朝著樓上走去。</br> 方才那姑娘瞧著那先生氣勢洶洶的樣子,頓時就反應了過來。</br> “誒,糟了糟了,這該不是來抓人的吧。”</br> 姑娘眼睛一轉,卻是好奇的跟了上去。</br> 樓里的姑娘總是喜歡看熱鬧的,尤其是那些有婦之夫被妻兒找上門來的場面,很是好玩有趣。</br> 在那屋中,如意正吃著橘子聽著曲兒,貍花就趴在一旁睡覺。</br> 正愜意著呢。</br> “嘭!”的一聲,門忽的被踹開。</br> 如意驚了一下,琴聲也停了下來。</br> 如意驚坐而起,貍花也睜開了眸子,屋里的兩位姑娘也瞧了過去。</br> 見了來者,如意忽的瞪大了眸子,如臨大敵。</br> “陳,陳叔叔……”</br> 陳長生的目光看向了那屋中的兩個女子。</br> 那兩個女子一怔,連忙就出了屋子。</br> 陳長生道了一句:“貍花,關門?!?lt;/br> 貍花點了點頭,隨即跳了過去,把門給關了上來。</br> “陳叔叔,那個,我……”如意還想狡辯。</br> 陳長生走上前去,一語不發,一把揪住了如意的耳朵。</br> “誒誒誒,陳叔叔疼,疼……”</br> 貍花連忙退避三舍,不敢上前。</br> 那彈琴的姑娘見此道:“誒,客人客人,可不興動手,不興啊……”</br> 如意就這么被陳長生揪著耳朵。</br> 陳長生話語冷淡,說道:“你真是長本事了啊,歲數大了不找男人就算了,你一個女子,竟上青樓找姑娘?”</br> 如意不敢造次,耳朵被揪紅了,說道:“錯了,如意知錯了,再也不敢了……”</br> 陳長生氣不打一處來。</br> 照理說他此刻正在南園里安心修行的,誰料掐指一算,這丫頭竟然在青樓鶯鶯燕燕了幾個月。</br> 她可倒好,年歲這樣大了一個男人沒找到就算了,這下不找男人,反倒是去找女人!</br> 他心中頓時就生出了一種自家閨女誤入歧途的氣憤。</br> “是不是我這些年從來沒收拾過你,你就這樣無法無天了?”</br> 如意耳朵青痛,說道:“我這,我這不是沒地方去嗎……”</br> 陳長生道:“唐府那么大,你住不得?”</br> “住得住得,疼疼,陳叔叔我錯了,真知道錯了?!?lt;/br> 陳長生冷哼了一聲,松開了手。</br> 如意連忙揉了揉耳朵,這可疼的厲害。</br> 陳長生坐了下來,敲了一眼桌上,說道:“葡萄,橘子,還有好酒,你這日子過的不錯嘛。”</br> 如意頓時嬉皮笑臉起來,開口就有要渾水摸魚的樣子。</br> “站好咯,少嬉皮笑臉的。”陳長生道了一句。</br> 如意頓時站的筆直。</br> 陳長生拿起橘子,剝了起來,忽的感到有些挫敗,說道:“你說說你,男人找不著,你也不至于找女人吧?!?lt;/br> 如意摸了摸耳朵,說道:“那,她們說話又好聽,彈琴唱曲也……”</br> “你還說???”</br> “哎呀……”</br> 如意見陳先生起身,頓時就跑。</br> 往門口跑。</br> 卻見貍花擋在門口,說道:“如意不準跑喔。”</br> “好你個貍花!”如意道了一句,隨即往另一邊跑去。</br> 陳長生與如意在屋中你追我趕,鬧的整個屋里雞犬不寧的。</br> 貍花就守在門口望著,眼里有光。</br> 不得不說,如意落荒而逃的樣子還真是好玩。</br> “陳叔叔別追了,我錯了,我真知道了錯了?!?lt;/br> “啊啊啊,真錯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