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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這如何讓人不好奇呢

    童念一去茅房提溜了一圈就回來了。</br>  誰知道陳先生一見她就問了一句:“所以你爹娘剛才說了什么?”</br>  “……”</br>  童念一坐的板板正正的,睜大眸子看著陳先生。</br>  “這可如何是好。”</br>  陳長生道:“陳某也沒在聽啊……”</br>  陳長生的話讓童念一愣了一下。</br>  童念一眨了眨眼,問道:“陳先生在跟我爹娘說話,怎么會沒在聽呢?”</br>  陳長生道:“在說話也不見得真聽進(jìn)去了……”</br>  他無奈一笑,說道:“你爹娘左一句右一句的,陳某耳根子也煩,往往這樣的時(shí)候,他們說一句,陳某只需要點(diǎn)點(diǎn)頭,笑一笑就行了,誰知道他倆就把你扔給陳某了。”</br>  童念一聽到這話心里不禁嘀咕了起來。</br>  這位陳先生,怎么看著這樣不靠譜啊。</br>  陳長生道:“不過無礙,左右你爹娘就是想我教你些東西,湊合著教你一些就是了。”</br>  “湊,湊合?”</br>  “失口失口,陳某定會傾囊相授。”</br>  童念一眼中皆是疑惑。</br>  “所以陳先生真的不是順口講出了心里話?”</br>  “哪能啊,陳某一定好好教你。”</br>  總之,這話就是有些不太可信。</br>  但童念一卻是覺得很有意思,好像爹娘走了之后,這位先生又是另一幅模樣,比方才有意思多了。</br>  誰知道方才那規(guī)規(guī)矩矩的青衫先生,根本沒在聽呢。</br>  兩人坐在這枯樹下面。</br>  童念一不禁問道:“那陳先生打算教我什么?”</br>  “你想學(xué)什么?”</br>  “這不是看先生樂意教什么嗎?”</br>  “陳某懂的東西挺雜的,這得看你自己。”</br>  “這樣啊。”</br>  童念一隨即思索了起來。</br>  “什么都能學(xué)嗎?”</br>  “自然。”</br>  “我得想想。”</br>  “嗯。”</br>  正想著呢,便見如意披頭散發(fā)的走了出來。</br>  “小念一,你也上山來了啊。”</br>  “如意姑姑,你也在這?”</br>  “來山上住兩天。”</br>  如意打了個(gè)哈切,說道:“我先去洗把臉。”</br>  童念一瞧著如意離去的方向,嘴里不禁嘀咕道:“如意姑姑真是懶洋洋的……”</br>  陳長生側(cè)目看去,點(diǎn)頭道:“我也這么覺得。”</br>  “啊……”童念一吧唧了一下嘴,說道:“陳先生,咱們在背后說別人是不是不好。”</br>  “沒關(guān)系,你如意姑姑是習(xí)武之人,聽力不差,方才的話,她都聽的見,所以就不算在她背后說壞話。”</br>  “……”</br>  童念一道:“陳先生跟別的先生好不一樣。”</br>  陳長生想了想,認(rèn)同道:“這倒是,畢竟人家是真正的先生。”</br>  “陳先生不是真正的先生?”</br>  “反正不是教書先生的先生。”</br>  “嗷嗷……”</br>  陳長生接著問道:“所以你想好了學(xué)什么嗎?”</br>  “不知道……”</br>  “跟你爹一樣,學(xué)醫(yī),怎么樣?”</br>  “不好,學(xué)醫(yī)沒意思,而且很累,阿爹經(jīng)常忙的沒完沒了的。”</br>  “習(xí)武呢?”</br>  “唔……”童念一想起了如意姑姑氣勢洶洶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br>  “讀書?”</br>  童念一搖了搖頭,說道:“想學(xué)點(diǎn)別的。”</br>  陳長生琢磨了一下,卻是忽的笑道:“不然,陳某教你砍樹吧。”</br>  “砍樹?”</br>  “對。”</br>  “就像你在我腦海里砍樹那樣嗎?”</br>  “學(xué)嗎?”</br>  “學(xué)!!”</br>  童念一很是好奇,到底怎么跑到別人的腦袋里去砍樹。</br>  但沒成想,陳長生卻是帶著她去了后面山上。</br>  然后,將一把斧頭遞給了她。</br>  童念一看著手里的斧頭,眨眼道:“是真的砍樹?”</br>  “不然呢?”</br>  “我以為是要到別人的腦袋里,就像先生在我腦海里砍樹一樣。”</br>  “什么不都得慢慢學(xué)嗎。”</br>  “先生說的有道理。”</br>  童念一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結(jié)滿了桃子的桃樹,問道:“不過,這棵樹就這么砍了是不是不太好?還有這么多果子呢。”</br>  “不是說要將他給砍倒。”</br>  “啊?”</br>  “你腦海里的那棵樹,到現(xiàn)在不也一直好好的嗎。”</br>  “那是……”</br>  “有講究的,說是砍樹,其實(shí)也是一門手藝,就比如說面前的這棵桃樹,任由其生長,雖說每年都會開花結(jié)果,但若是今年修剪一些枝干,來年便會長出更多的果子,也會更甜,更大。”</br>  童念一聽后愣了愣,這還是她頭一次聽這樣的說法。</br>  “真的?”</br>  “當(dāng)然。”</br>  童念一道:“可是先生,我腦海里的樹,你每來一次,他就好幾年都不結(jié)果子啊,到現(xiàn)在都沒有長過。”</br>  “那是另一種結(jié)果,樹不能倒,也不能讓他結(jié)果子。”</br>  陳長生道:“這是陳某真正要教你的。”</br>  童念一眨了眨眼,不太明白。</br>  陳長生道:“別人腦海里,就不曾有樹,唯獨(dú)你有,知道為什么嗎?”</br>  “為什么?”</br>  童念一眼巴巴的望著陳先生,等待著解釋。</br>  她心里面也好奇,她之前跟旁人說,旁人經(jīng)常說她有毛病,叫她去看大夫,為什么別人沒有,她就有呢?</br>  “陳某也不知道。”</br>  “咳咳……”</br>  童念一咳嗽了一聲,說道:“先生不如不說。”</br>  陳長生笑道:“總之,這棵樹,是你獨(dú)有的,你與他本是一體,若是這棵樹死了,你也沒辦法活下去,但若是仍由其開花結(jié)果,那么,你便不是你了,而是另一個(gè)你。”</br>  “另一個(gè),我?”</br>  “對,在修行一道上,有一種說法比較類似,叫做奪舍,便是某個(gè)人的魂魄,霸占了旁人的肉身,這就叫奪舍。”</br>  “有人會霸占我的肉身?”</br>  “只是同一個(gè)道理而已。”</br>  陳長生接著說道:“陳某要教你的,便是如何修剪樹木,從好的一面,再到不好的一面,如此,你才能控制這棵樹,不至于枯死,也不至于開花結(jié)果,這樣,你才能掌控自己的命數(shù)。”</br>  童念一聽的有些發(fā)懵,說道:“聽著好亂。”</br>  “沒關(guān)系,陳某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教你。”</br>  雖然聽著亂,但好在童念一的確是感興趣的。</br>  這是她從未了解過的東西,長這么大,她只知道桃子有的甜有的就不那么甜,她以為這種事都是順其自然的,人力無法控制的,如今先生卻告訴她,這是有竅門的。</br>  這如何能讓她不好奇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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