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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他真的老了

    聽蕭洞虛說完了一切。</br>  阿青的心緒在短暫的恍惚之間,化作了平靜。</br>  她不明白為何如此。</br>  她想自己應(yīng)該不安,應(yīng)該擔(dān)憂,應(yīng)該……</br>  總之會有許多的反應(yīng)。</br>  可此刻的她卻顯得異常平靜。</br>  大抵是大雪山的寂靜已經(jīng)讓她變得不像是從前了,心里無聲,更是無聲。</br>  “青么道友?”</br>  阿青回過神來,她道了一句:“那便是說,長生他很難醒過來,甚至是,醒不過來,可對?”</br>  蕭洞虛張了張口,片刻后卻是認(rèn)同了這個(gè)答案。</br>  阿青舒了口氣,說道:“多謝蕭道友告知。”</br>  不久后,阿青離開了天機(jī)山。</br>  她不知道以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自己所知道的這些事情。</br>  下了山后,剩下的便只有茫然。</br>  她匆忙下山,卻好似什么都沒有尋到。</br>  好像一切都已經(jīng)無事無非。</br>  就好像那光禿禿的大雪山一樣,師父說,曾經(jīng)大雪山草木皆靈,乃是世間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如今只是白茫茫的一片。</br>  歲月會改變很多東西。</br>  站在那渡口之處,看著那停在渡口的飛舟,阿青不知道自己該去哪了。</br>  好像這世間的許多事情,都沒了意義。</br>  可她卻又想不明白,自己的意義又是什么。</br>  下山一場修行。</br>  在她下山的時(shí)候,師父就這樣告訴過她。</br>  ……</br>  如今這世道里,魔修的情境也很是難熬。</br>  魔君不知道去向,在修仙界修士高呼著斬妖除魔時(shí),剩下的魔修只能報(bào)團(tuán)取暖。</br>  這個(gè)世道不待見魔修。</br>  事實(shí)就是如此。</br>  不過王和不覺得魔修有什么不好的。</br>  世間大道,各有出路。</br>  “身懷浩然正氣的就一定是好人嗎?身上魔氣滔天的就一定是惡人嗎?”</br>  王和這樣說道,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服。</br>  劍生花聽到他這話笑了一下,說道:“你太天真了,這世道可不是以好壞善惡來區(qū)分人的。”</br>  王和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他回了一句:“而是誰勝了,誰說的算。”</br>  劍生花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對。”</br>  他把玩著手里的小劍,說道:“當(dāng)年魔君橫推三萬里,將這修仙界鬧的天翻地覆,那時(shí)候,沒一個(gè)人敢在魔君眼前大呼小叫。”</br>  王和聽到這話眉頭微挑,說道:“提起魔君……”</br>  他張了張口,說道:“現(xiàn)在手底下的弟兄們有些不安,現(xiàn)在的情況,就好像是人間王朝的國君失蹤了一般,他們都有些擔(dān)心玄門的弟子殺上門來。”</br>  “擔(dān)心也是多余的。”</br>  劍生花直言道:“走上了這條路,就無法回頭了。”</br>  王和聽后頓了一下,說道:“你這話也太直白了些,總不能就這么告訴他們吧。”</br>  劍生花笑道:“自然不會,但他們的確沒法選擇。”</br>  王和有些無奈,他輕嘆了一聲,索性便不講話了。</br>  他只是覺得這世道有些可笑。</br>  手底下的這些魔修,說來也可憐,隨便拉幾個(gè)出來,都是曾經(jīng)飽受苦難摧殘,苦于無力改變眼下困境的人,一入魔道,才讓他們真正的成為了人,這樣的人占了至少七成。</br>  試問一下,這些人有何可恨,他們應(yīng)該更為可憐才是。</br>  王和沉思著,卻道:“沒有魔君在,我二人擔(dān)不起這個(gè)魔門的名頭來,你要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聯(lián)系上魔君。”</br>  劍生花聽后頓了一下,他道:“我只有說試試。”</br>  王和接著說道:“咱們還得找一個(gè)安全的地方,東躲西藏的,終究是不行的。”</br>  “嗯……”</br>  劍生花有在考慮。</br>  但他也不知如何處置眼下的情況。</br>  他又哪有本事找到魔君呢。</br>  沒有錯(cuò),作為那魔頭手底下親近的人,劍生花一樣不知道當(dāng)初的真相,更不知道,當(dāng)初醒來的魔君,已經(jīng)不是那個(gè)人了。</br>  在一陣沉寂過后。</br>  王和卻是忽的抬起了頭,說道:“我想開魔山!你跟不跟?”</br>  劍生花聽后愣了一愣。</br>  他卻是坐直了身子,問道:“你開?”</br>  王和點(diǎn)頭道:“你我二人,在魔修之中影響力最大,血河根本不行,無信無義,不得人心,另外幾個(gè)也是游手好閑的,我覺得,魔君恐怕短時(shí)間內(nèi)很難回來,我們必須要做好這一切。”</br>  劍生花卻是思索了起來,問道:“你我為主?”</br>  “是也不是。”</br>  王和搖了搖頭,說道:“玄門有道長真人,臺前供奉,食香火進(jìn)奉,我魔門為何不可?這樣一來,魔君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之后也不會怪罪我們二人。”</br>  劍生花聽后眼前一亮,仔細(xì)思索后,卻覺得這的確是個(gè)不錯(cuò)的主意。</br>  兩全其美。</br>  他的目光看向了劍生花,二人在這一刻達(dá)成了共識。</br>  “我去找地方!”</br>  劍生花只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便匆匆離去了。</br>  也是由此,一直處于散亂的魔修開始整合了起來。</br>  一切都是從無到有。</br>  ……</br>  “氣運(yùn)在變化。”</br>  鐘正元身為守?zé)羧耍瑫r(shí)刻注意著天地星辰氣運(yùn)之變。</br>  后御大亮,預(yù)示著魔道將起。</br>  一直以來,預(yù)示著魔的后御星雖有光亮,但卻微乎其微,卻在這一天晚上星象大亮。</br>  這讓鐘正元心中有些不安了起來。</br>  這幾年來,修仙界中大肆搜捕魔修的蹤跡,雖有所成效,但實(shí)際上,卻未能取得一個(gè)好的結(jié)果,鐘正元明白,那只是一些尋常的魔修而已。</br>  當(dāng)初魔君逃離,便以埋下了惡果。</br>  鐘正元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眸。</br>  眼前是一場大劫,他早便預(yù)料到的大劫。</br>  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br>  塵道求見師兄如此,便道:“師兄,我們都老了,如今是后輩的天下了,一切緣法,得看他們。”</br>  鐘正元回過神來,說道:“我們這些老的,終究要作墊腳之物。”</br>  他咳嗽了一聲,隨即道了一句:“天冷了,我去添些衣服。”</br>  “咳咳……”</br>  鐘正元的步子很慢,顯得垂老不矣。</br>  塵道求平靜而忘望。</br>  他的心緒有些復(fù)雜。</br>  當(dāng)一個(gè)修士開始怕冷要多添些衣服的時(shí)候,所預(yù)示的將是盡頭的到來。</br>  身負(fù)因果的鐘正元已經(jīng)快到了人生的末尾。</br>  他是真的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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