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稍等一下,我去凈個手就來。”
鐘撰玉揚起手,給蕉芋看了看油光十足的手掌,將她本要拒絕的話給噎了回去。
見蕉芋默認,鐘撰玉便裝作焦急地跑到了里面一點,確保在大門口的蕉芋見不到自己,一邊在銅盆里洗手,一邊小聲問著賀裕:“賀裕,你說她現在找我是什么事?總不能是鴻爪前腳剛去見了秦白瑞,他們就發現了吧?”
賀裕也不知道,只是背對著大門,不讓蕉芋看見自己的口型,斟酌了一下:“不管什么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如果還是說的上次那回事,你就答應了吧。”
“嗯?”鐘撰玉猛地看向賀裕,睜圓了眼睛。
賀裕回之一個堅定的眼神:“現在來不及,回來我再跟你說。”
“好。”
出于對賀裕的信任,鐘撰玉答應下來,然后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對已等得焦慮的蕉芋抱歉一笑:“久等了。”
“請鐘姑娘快些隨奴婢來吧,讓夫人等久了可不好。”
鐘撰玉點頭,低著頭快步跟在蕉芋身后。
不過她沒想到,在正廳見到的不是野利夫人,而是西戎王。
“見過王上!”
見到西戎王,鐘撰玉便很自覺地跪地行了個大禮。
卻不想,西戎王這回沒有叫起她,只是揮手將旁邊的下人都趕了出去,順帶還關上了房門。
鐘撰玉的余光一直看著西戎王,就見他東瞧瞧西摸摸,仿佛第一次來到野利府上,對這些物件很是驚奇一般。
一刻鐘過去了,或許是半刻鐘,總之鐘撰玉只覺得膝蓋火辣辣地的時候,西戎王才開口:“你膽子很大。”
“王上過譽了!”鐘撰玉又是俯身額頭貼地行了個大禮。
“過譽?你都敢當街毆打耶律家的人,還說什么過譽。”
原來是算這個帳來的了!
西戎王在鐘撰玉的面前蹲下,饒有興致地打量:“別趴著了,起來說話。”
鐘撰玉一抬頭準備起身,就見到近在咫尺的西戎王,嚇得她動作瞬間僵住了,一時起夜不是,不起也不是。
“你怎么在我面前這么慫?當街打人的勇氣呢?”
“撰玉錯了!”
鐘撰玉干脆利落的認錯:“請王上責罰!”
“責罰?寶華已經罰了你禁足,我再罰你不太好吧。”
鐘撰玉喏喏不出聲。
“不如這樣吧,你陪我玩個游戲,若是你贏了,我便掀過這一章,若是我贏了……”
西戎王說到最后,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聲。
“什么游戲?”鐘撰玉心里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西戎王起身,指著大廳旁邊擺著著的花瓶瓷器:“在這間屋子里面,我用這些東西砸你,你可以跑,只要你躲開了所有的花瓶,便算你贏。”
鐘撰玉細細看著這些花瓶,都是由瓷做成的,若是砸中身上,肯定會受點傷。
但這大廳極大,花瓶也只有不到十個,以自己的身形步法,想要部躲過不是難事。
“好,謝王上!”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小盆里面種著花的花瓶從自己的頭上砸下來,驚得她就地一滾,堪堪躲了過去。
回頭一看,不由瞳孔放大,本該砸在地上變成七零八落碎片的花瓶,竟成了一灘粉末。
西戎王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意識到這一點,鐘撰玉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西戎王的手,預判著他的動作。
卻不想,一個花瓶從地面朝上著襲來,卻因為是用腳,少了一些準頭,在她的身后炸成無數小碎片。
“可別松懈哦,我還有腳呢。”
西戎王說著,手上又各扔了兩個小巧的花盆。
鐘撰玉連忙手上往旁邊的柱子一撐,腳下用力,竟就沿著柱子直直往上走了幾步,隨即抱住了房梁,居高臨下地看著西戎王。
“還挺聰明。”
西戎王不急不慢地走到門口,抱起了一個有半身長的花瓶,挑了挑眉,手上一使勁,竟不是朝著鐘撰玉去,而是砸到了她旁邊的柱子上。
隨著一聲破裂的巨響,那個半身長的大花瓶碎成了無數片指甲蓋大小的瓷片,這些瓷片像煙花一樣炸開來,濺到了抱著房梁來不及躲閃的鐘撰玉身上。
碎片滑坡了她的手背,留下一道極深的血痕。
“你輸了。”
鐘撰玉臉色發白,還是緊緊抱著房梁不肯下來,她腦子里已經開始思考怎么帶著人跑路了。
西戎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站在房梁下面,似乎在苦惱怎么把她弄下來:“你還不下來嗎?愿賭服輸啊。”
“明明是你作弊!”
突然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陣陽光透了進來,將房梁上的灰塵照得一清二楚。
西戎王驚訝地看著來人:“寶華…你不是……?”
野利寶華挺直了背,抿著嘴面色不虞:“我不是被王上喊去處理公務了?”
“寶華,我不是這個意思……”西戎王面色訕訕的,眼底有些惱怒。
野利寶華大步地走進來,細長的丹鳳眼透著冷意:“你特意將我調開,就是為了取她的性命?”
西戎王被當著他人下了面子,也有些惱怒,見野利寶華說話那么不客氣,便也硬氣起來:“她沖撞了耶律家,我定要給個交代。”
“這交代我早就交代過了,何須王上這么久了才了追究。”野利寶華反駁,隨即又軟了口氣:“我也不欲與王上爭執,只是這人留著我還有用,若是不然,您就找別人給你處理政務吧。”
西戎王還想再說,又被野利寶華靠過來的體溫吸引住了注意力,隨即臉上一熱,故作威嚴道:“那便給你一個面子。”
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廳。
鐘撰玉抱著房梁看了這一出戲,見野利寶華抬頭看上來,下意識露出一個狗腿子的微笑:“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野利寶華白了她一眼:“我說過,只要你聽話,我定會保你無事。”
鐘撰玉一思索就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松開房梁從高處跳了下來。
“我想通了,都聽夫人的。”
“嗤。”野利寶華嗤笑:“你上次也這么說。”
“這次是真的!夫人你想啊,這里只有您能保我性命,我不聽您的能聽誰的呀!”
野利寶華自信一笑:“我說什么來著,我就說你這次也一定會同意的。”
鐘撰玉討好一笑:“夫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