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么？</br> 沈麟還以為陳無雙有心謙讓呢！</br> 不過，早晚都是自己碗里的菜，他倒是不急于一時。</br> 兩人并肩站在懸崖之上，望向北方。</br> 山間霧靄如絲如縷。</br> 皚皚白雪點綴于蒼翠的叢林和黛青色的山巖之間。</br> 更遠處，浩浩蕩蕩的黃龍江蜿蜒曲折，看不清首尾。</br> 據(jù)說，臥虎峰，算得上千里北邙山數(shù)得著的險峻孤高。</br> 此時的沈麟，就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br> 白娘子偎依在沈麟肩頭，溫柔地問道。</br> “想什么呢？”</br> 沈麟捏捏她的小手笑道。</br> “放眼處，壯麗河山，美不勝收。”</br> “低頭來，佳人在懷，夫復(fù)何求？”</br> “為夫有些感慨罷了！”</br> 陳無暇抬起頭，嬌嗔道。</br> “明天之后，人家才算你的房中人嘛！”</br> “公子，詞兒用早了！”</br> 沈麟望著近在咫尺的嬌艷紅唇，不禁心旌蕩漾。</br> 低頭一啄。</br> 兩人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br> 過了好長時間，唇分情緩。</br> 白娘子吃吃笑道。</br> “公子……你太猴急了些！”</br> 沈麟嘆道：“誰讓你生得這般絕美？如此誘人呢？”</br> “公子我……實在把持不住啊！”</br> 白娘子心里甜蜜蜜的。</br> 秋波蕩漾間，濃情蜜意都能溢出來了。</br> “好啦！”</br> “我的大才子，登高遠眺，賦詩一首吧？”</br> “就當是……送給無暇的新婚之禮？”</br> 沈麟歪著頭想了想。</br> 又要搬運詩詞么？</br> 這？</br> 適合此情此景，還得帶入新婚的激動、期盼和愛慕的詩詞。</br> 一時間，上哪兒找去？</br> 突然間，他靈機一動。</br> “吟詩作賦酸唧唧的，不大適合咱倆。”</br> “要不，唱首歌兒給你聽？”</br> “好呀！”一道紅影從不遠處的草叢里竄出來。</br> “我也要！”</br> 不是陳無雙，還能有誰？</br> 這丫頭鬼鬼祟祟地，都不知道跟蹤了多長時間。</br> 陳無暇想起之前，兩人都快透不過氣來的親密舉動。</br> 還被陳無雙給看到了？</br> 她頓時含羞帶怒斥道。</br> “你個死丫頭，居然偷窺？”</br> “羞不羞呀你？”</br> 陳無雙眼珠子咕嚕嚕一轉(zhuǎn)，死不承認。</br> “誰偷窺了？”</br> “人家也是……正好路過的好不好？”</br> “姐姐，別心虛嘛！”</br> “你很快就是他的人了，早晚都一樣滴！”</br> 難道？</br> 你就不是么？</br> 沈麟嘴角微微一翹，古怪地笑了笑。</br> “你都不愿意嫁給我。”</br> “憑啥唱歌給你聽？”</br> 陳無雙笑嘻嘻地靠過來，往沈麟的左臉上親了一口。</br> “哎呀呀，誰說不愿意了？”</br> “只是……只是人家想……”</br> “想看看姐姐的反應(yīng)嘛！”</br> “反應(yīng)？”</br> 沈麟和白娘子頓時一愣？</br> 洞房啥時候變成實驗室了？</br> 你怎么？有如此之多的胡思亂想？</br> 好吧。</br> 對于一個十八歲了，還經(jīng)常孩子氣，調(diào)皮搗蛋的小美女來說。</br> 完全不出意料。</br> “無雙啊！”</br> 沈麟苦口婆心地勸道。</br> “咱們回山的機會不多。”</br> “過了這個村，就不知道啥時候，能碰到一個店啦！”</br> “別鬧好不？”</br> “明天一起辦了！”</br> 陳無雙搖頭笑道。</br> “咯咯咯，公子，別急嘛！”</br> “先把咱姐吃了再說。”</br> “我覺得吧，不一定非要回山辦婚宴呀？”</br> “我爹不適合出現(xiàn)在瀘水鐵城。”</br> “把我娘接過去也一樣嘛！”</br> “等我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嫁給你的。”</br> “快點，唱唱你的歌兒，人家好想聽呢！”</br> 沈麟咂咂嘴。</br> 感情你這死丫頭，早就算計好了？</br> 看起來，咱岳母是個很好說話的人。</br> 慈眉善目的，對自己很是關(guān)愛。</br> 嗯嗯，這法子著實高明。</br> “好吧！”</br> “聽好了哦！”</br> 沈麟的神色一變，整個人都顯得含情脈脈起來。</br> “沙漏滴滴答答在心中，我的目光閃閃爍爍好空洞。”</br> “我的心兒撲通撲通好悸動，我問我自己要你愛你有多濃？”</br> “我要和你雙宿雙飛多沖動，我的內(nèi)心忽上忽下的陣陣悸動。”</br> “明天我要嫁給你啦……”</br> ……</br> 曲調(diào)優(yōu)美甜蜜。</br> 歌詞更是從來沒聽過的，宛如白話俚語般的清新。</br> 兩位美女一時間聽得癡了。</br> 女人的追求。</br> 說復(fù)雜也復(fù)雜。</br> 說簡單也簡單。</br> 那些深閨癡女，可能更喜歡西窗燭淚，癡絕纏綿的詩詞。</br> 但對于江湖兒女，行事灑脫的紅娘子、白娘子而言。</br> 就這般由沈麟親口唱來的綿綿情話。</br> 足夠了。</br> 更何況，聽歌詞，好像更應(yīng)該由女兒家來唱呢。</br> 聰慧如她倆，記住曲調(diào)和詞兒，簡直是小菜一碟。</br> 當沈麟把第二遍唱了個開頭，他就停下來靜靜聆聽了。</br> 還是女聲更加婉轉(zhuǎn)動聽，扣人心弦。</br> 三人伴著歌聲繼續(xù)往后山走。</br> 更遠些的蒼翠老松上坐著一男一女。</br> 女的有些醋味十足。</br> “看看，多般配？”</br> “這歌兒，也唱到老娘的心窩子里去了。”</br> “哎哎，話說你當年，除了打打殺殺。”</br> “咋沒這些哄女孩子的手段呢？”</br> 陳天浩癟癟嘴，女孩子？</br> 再這么下去，你很快就要當姥姥了。</br> “哼哼，小王八蛋就會些花言巧語。”</br> “哄得兩小丫頭團團轉(zhuǎn)！”</br> 冷不丁的，梁紅翠伸手揪住了老頭的耳朵。</br> “人家就會這些？”</br> “你會的，人家全會。”</br> “人家會的，你白活了四十多年，卻一竅不通。”</br> “酸溜溜的，你好意思？”</br> 陳天浩梗著脖子強辯道。</br> “誰說的？”</br> “單論武藝，老夫讓他一只手！”</br> “哎哎哎，松開松開。”</br> “凍硬了，痛！”</br> 梁紅翠拍拍手，跳下樹來。</br> “別嘴硬了。”</br> “你練了一輩子，人家才練了大半年。”</br> “那孩子，還錯過了最佳的習(xí)武階段。”</br> “你好意思跟自家女婿切磋武藝？”</br> “老娘都替你臉紅！”</br> “走啦！”</br> 陳天浩輕松躍下樹來。</br> 他被自家老婆子嘲諷的，真有些臉紅了。</br> 比武？</br> 說說而已！</br> “干啥去呀？新房、婚宴啥的，有人張羅呢！”</br> 陳紅翠擺擺手道：“收拾東西。”</br> “過幾天，跟他們一起下山！”</br> 老陳心頭一咯噔。</br> 不會吧？</br> 你也要跟著二丫頭一起瘋？</br> 真要去瀘水給她倆再辦一場婚禮？</br> 哎，折騰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