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騎兵手持馬槊,跟斬馬刀相比,戰力倍增。</br> 重騎沖鋒本來就帶有巨大的慣性。</br> 勢若千鈞的沖刺,對方基本撥不開,也擋不住鋒銳的馬槊。</br> 魯志昌一副老當益壯的模樣。</br> “陳風小子,來來來,咱們爺兒倆,大戰三百回合。”</br> 陳風撇撇嘴:“老頭,算了吧!”</br> “你都古稀之年了。”</br> “咱擔心,萬一把你戳下馬,老胳膊老腿的,你受不住!”</br> 老魯瞪眼道。</br> “胡說八道。”</br> “你沒聽過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么?”</br> “摔壞了,又不找你賠!”</br> 兩人最終還是上了馬。</br> 槊鋒套上皮套子,均是一副重騎標配。</br> 所有人都遠遠站著,緊張而又期待。</br> 這可是幾百年前的重騎兵交戰模式。</br> 一股鐵血殺伐之氣,撲面而來。</br> “駕!”</br> 兩人策馬持槊,疾沖……</br> 雷霆直刺!</br> 威力最大的一招。</br> “噗通!!”</br> 兔起鶻落,一人跌落馬下。</br> 卻是年輕力壯,看起來更為兇狠的陳風。</br> 他被戳中了胸腹甲。</br> 魯老頭卻在電光火石之間,側身躲開了。</br> 陳風跌跌撞撞地爬起來。</br> 他心愛的黑馬騮跑了小半圈,又返回他的身邊。</br> “再來!”</br> 好吧!</br> 看來這小子皮糙肉厚,沒摔出好歹來。</br> 兩人策馬,再次疾奔對沖。</br> 陳風吸取了教訓。</br> 他心想,老頭在槊鋒八法上面鉆研多年,早就隨手拈來。</br> 換招。</br> 橫掃八方。</br> 可惜,魯大昌揮槊蕩開了陳風勢大力沉的一掃。</br> 一個的馬槊被掃到外沿。</br> 一個還在內圍。</br> 就看誰變招更快了。</br> 鳳凰三點頭。</br> 依然是刺中的一招,槊頭戰栗,快若寒心。</br> 原本魯大昌接了一擊橫掃千軍,槊身就不穩。</br> 算是借力打力。</br> “噗通!”</br> 陳風很不幸,再次掉落馬背。</br> 好在鳳凰三點頭的力度要遠遠小于雷霆直刺。</br> 他掉下去翻了個身就站起來,持槊在手。</br> 如果是真戰場搏命,他還有機會步戰決勝的。</br> 可惜,魯大昌沒給他機會。</br> 力劈華山!</br> 帶著凜冽煞氣的槊鋒,懸停在陳風頭頂一尺。</br> “小子,你又死了!”</br> 老帥掀開面甲,白胡子飄飄灑灑,笑得好得意。</br> 陳風咬牙道。</br> “再來!”</br> 魯大昌見好就收。</br> 開玩笑呢?</br> 四十斤的馬槊揮舞起來,不廢力氣?</br> 生死搏殺一瞬間。</br> 全部精氣神集中一點,消耗很大的。</br> 再打?</br> 真摔壞了老胳膊老腿,多虧啊?</br> 誰以為陳風好欺負,試一試就知道了。</br> “不打了,不打了!”</br> “你們小年輕的練練,老夫在一旁指點指點。”</br> 這下熱鬧了。</br> 陳元、梁峰、林銳,虎大勇等小將輪番上場。</br> 不管是不是重騎兵,今天先過過癮再說。</br> 截擊、尾擊、拖槊回身斬、斜空倒掛鋒。</br> 雷霆直刺、力劈華山、橫掃千軍,鳳凰三點頭。</br> 槊鋒八法被大家輪番使出。</br> 招招兇狠,以力服人。</br> 馬槊太長了,很占便宜。</br> 試想。</br> 遼國和大周都棄用馬槊的情況下。</br> 鐵軍卻裝備了。</br> 近戰,簡直無敵。</br> 陳風剛才在經驗豐富的魯大帥面前,孱弱得像只菜雞。</br> 可碰上其他人,倒霉的就不是他了。</br> 紅娘子還好,陳風挺給妹妹面子,點到為止。</br> 其他的,包括親弟弟陳云,德高望重的梁自忠。</br> 都無一例外,紛紛被他打落馬下。</br> 原本他就是力大無窮之輩,武藝精湛。</br> 馬槊,就像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br> 沈麟暗暗猜度,恐怕也只有吳七那頭狗熊。</br> 才能跟陳風有的一拼。</br> 兩人都是天生神力,很是期待啊!</br> 魯志昌在一邊樂呵呵的地點頭贊道。</br> “你這幫手下,都是沖鋒陷陣的猛將啊!”</br> “老夫二十歲那會兒,可沒陳風小子這般猛。”</br> 沈麟心里,對他很是感激。</br> 魯志昌沒有保留。</br> 他一眼看出了,鐵軍的重騎最應該用什么武器。</br> 他毫無不保留的把家傳槊法教給了陳風。</br> 陳風學會了。</br> 也就代表著,鐵軍重騎有了自己的專用武器和戰技。</br> 其他軍將也收益不小。</br> 一法通萬法通嘛!</br> 沈麟如今,還頂著個通緝犯的名頭呢。</br> 瀘水東岸,圍剿他的官兵都沒撤走。</br> 魯志昌此舉,難免被人詬病,冒著很大風險的。</br> “老頭,想不想要一支馬槊重騎?”</br> 魯志昌很冷靜,他戀戀不舍盯著訓練場。</br> 嘴里卻果斷拒絕。</br> “別以為老夫看不出來。”</br> “全套重騎裝備,加上兩匹寶馬良駒,一桿四十煉馬槊。”</br> “絕對超過一千兩銀子的總價了。”</br> “不要!”</br> “養不起。”</br> “有這筆錢,老夫還不如多買些具甲輕騎呢!”</br> 嗯嗯!</br> 你倒是很實際。</br> 帳算得夠精!</br> 沈麟嘿嘿笑道。</br> “我原計劃呢?”</br> “二十煉的具甲,加一把復合弩,一把斬馬刀,一把備刀。”</br> “給你六千套,正好用光你的二百萬兩銀子。”</br> “不過,為了酬謝你!”</br> “咱決定調換一千重騎具甲,斬馬刀和備刀換成一千桿馬槊。”</br> “總價不變,夠意思不?”</br> 魯大昌一把拽住沈麟的胳膊,老眼中泛著淚花。</br> “此言當真?”</br> 沈麟真誠的點頭。</br> “絕無虛言!”</br> 老頭頓時開心得像個孩子,在馬背上手舞足蹈。</br> “哈哈哈哈……”</br> “好!”</br> “就是搜遍整個西軍,咱老子也要湊齊兩千匹河曲寶馬來。”</br> “嘿嘿,馬槊重騎,重現中原雄風!”</br> “西域的雜種胡蠻子,你們……就等死吧!”</br> 沈麟鄭重地道。</br> “老頭,我中原雖大,卻沒一寸多余的土地。”</br> “西域韃子,敢犯我橫山,殺無赦!”</br> 不過,趕制一千桿馬槊,還有六千套具甲,所需的時間不短。</br> 接下來幾天,魯志昌也不再急躁了。</br> 他安安心心留下來,跟陳風討論如何訓練重騎兵。</br> 永興軍有自己的馬場。</br> 規模雖不大,但也足夠裝備起幾千具甲騎兵來。</br> 老魯即將擁有遠超對手的裝備,加上驍勇善戰的兒郎。</br> 他不再擔心西域人的入侵。</br> 準備的越充分,他就越有信心戰而勝之。</br> 或許,可以翻過橫山,去搶他十個八個部落。</br> 跟隨白娘子在東岳山一戰。</br> 老頭也算看明白了。</br>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br> 要壯大永興軍,加強西軍的力量。</br> 光是防守不行,還得主動打出去。</br> 搶他娘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