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王兄我要借人,借馬,借兵甲,呃……還得借錢。”</br> 豐盛的午宴剛開始,動人的高山國肚皮舞,還沒結束呢!</br> 秦王就開門見山了。</br> “放心!”</br> “咱們確認了航線,以后不會出事了。”</br> “咱山東沒有的,沈麟那邊有。”</br> “好多寶貝特產呢!”</br> “以后,我登州海軍每個月都給你送貨,保證還得上。”</br> 韓如煙滋溜了一口沈麟送來的果酒。</br> 酸酸甜甜,真好喝。</br> 她歪著小腦袋,烏黑的大眼睛眨啊眨。</br> “哎哎,為何要你送貨來呢?”</br> “找我姐夫直接買不行啊?”</br> “哼,你還想從中賺一筆不成?”</br> 趙毓秀等人連連點頭。</br> 女王陛下,腦子還是很清醒的。</br> 人家鐵鋒海軍都跑倭國去貿易了。</br> 拐咱們小流求來,能耽擱幾天?</br> 沈麟笑瞇瞇的。</br> 這一聲姐夫,叫的他渾身舒暢。</br> 秦王臉皮挺薄,他不好意思地道。</br> “可是……他們的艦船要遠航,沒工夫啊!”</br> 韓卿卿突發奇想道。</br> “這次,本王要跟姐夫去鐵城看看。”</br> “順便買個十艘二十艘大船回來不行啊?”</br> 這下,秦王徹底沒招。</br> 人家都要發展自家艦隊了。</br> 咱還怎么賺錢還賬?</br> 沈麟樂呵呵地道。</br> “王爺,其實不然。”</br> “有些東西,咱們鐵城也不多。”</br> “比如,你們打仗,繳獲的絲綢啊,錦緞等等,只要小流求沒有的。”</br> “你們登州軍不太急需的,都可以跟高山國抵賬嘛!”</br> “我看了他們培育的戰馬,中等、上等不少。”</br> “其實,步人甲你不要交易了。”</br> “山東半島已經裝備了不下三十萬件(套),兵器也一樣。”</br> “錢糧嘛,可以先欠著。”</br> “難道,你還擔心還不上咋的?”</br> “至于兵馬,看卿卿小妹的意思。”</br> “打仗就意味著死人,但是,戰場上也能磨煉出精銳來。”</br> “你就是不給雇傭費,對高山國而言,也利大于弊。”</br> 韓卿卿,趙毓秀幾個當家的一聽。m.</br> 還是覺得沈麟言之有理。</br> 中原有很多東西,小流求確實沒有。</br> 互通有無,很有必要。</br> 高山國不過四十萬人口。</br> 還得防御,剿滅山里的生番。</br> 能拉上中原戰場的,不可能太多。</br> 如果死傷太大,高山國也承受不起。</br> 再說了。</br> 如今的山東半島,兵力已經很強盛了。</br> 等到打下整個山東路,只要往南拱一拱,拿下徐州和兩淮路的一半地盤,就跟江南路連成一塊。</br> 秦王哪里會缺兵源?</br> 他卻錢倒是真的。</br> 韓卿卿討價還價道。</br> “我們出兩到三萬騎兵,你得付月餉和傷亡撫恤。”</br> “還有,小妹我可以借給你五百萬兩銀子,你也得付利息。”</br> “嗯?”</br> “收多少好哩?”</br> 等到酒足飯飽之后。</br> 秦王只是答應了前者,后面的五百萬兩銀子成了無息貸款。</br> 高山國的幾個當家人,實在太淳樸了。</br> 也許,他們是真不缺錢,也沒有花銷的地方。</br> 等韓卿卿和趙毓秀到了鐵城轉一圈。</br> 恐怕,她們就會覺得,銀子真不禁花。</br> 雙方談妥。</br> 韓卿卿作為東道主,決定帶客人去平城縣玩耍。</br> 其實,高山國定都基隆,在這個時代,并不是個好選擇。</br> 風大浪大,山也多,對外交流很不方便。</br> 平城縣就不同了,那里是盆地。</br> 等眾人乘鐵鋒軍艦船繞了個大圈子,進入一條寬闊的河流之后。</br> 沈麟恍然大悟。</br> 這不就是淡水么?</br> 島上唯一可通航的河流?</br> 兩岸村莊不少,炊煙裊裊。</br> 大塊大塊剛剛收割過晚稻的水田如鏡子一般,讓秦王看得羨慕不已。</br> “好地方啊!”</br> “單單這個盆地的一年兩三季的產出,就能養活了你們所有軍民了。”</br> 韓卿卿有些小得意。</br> “那當然。”</br> “咱們還留出大塊的平地,建了馬場呢!”</br> “姐夫,姐夫!”</br> “其實,咱們一直想把都城遷過來的。”</br> “平城縣的人口都快十萬了。”</br> “遠比基隆好!”</br> 沈麟望著東岸的城墻,以及熙熙攘攘的進城百姓笑道。</br> “那就遷唄!”</br> “我聽說,基隆不過是當初你們祖先的登陸地罷了。”</br> “作為港口可以!”</br> “當都城真不太好。”</br> “你們是沒趕上倭國海盜大爆發的時代。”</br> “要不然,一個突襲,后果難以想象。”</br> 他不覺得基隆那低矮的城墻,能防得住悍勇的倭國海盜。</br> 高山國都城的禁衛軍,才不過五千人。</br> “這里就不錯。”</br> “船只進入淡水河,速度不快,足夠岸上的騎兵預警了。”</br> “另外,叫什么平城縣?跟咱們河北西路的地名重復了。”</br> “叫臺北吧!”</br> “以后,小流求改成臺灣。”</br> “臺灣的北部,不就是臺北么?”</br> “還能加幾個臺中,臺東,臺南什么的!”</br> 沈麟大才子的名號太響亮了。</br> 眾人雖說不明白為啥要把小流求改成臺灣。</br> 但也覺得,什么大琉球,小流求的,挺麻煩。</br> 至少臺灣,臺北都是獨一無二的地名。</br> 韓卿卿等人商量一陣,還真同意了。</br> 臺北縣南面,就有一處占地不小的馬場。</br> 高山國培育的優良種馬幾乎都在這里。</br> 還別說。</br> 沈麟居然看到了好幾百匹肩高五尺五的寶馬良駒。</br> 但如吳七的爪黃飛電,沈麟家里的赤兔、小白,赤龍駒那種真正的寶馬,臺灣是沒有的。</br> 地方太小了,哪能跟真正的大草原相比?</br> 韓卿卿大方地讓沈麟,秦王等十幾個人去挑馬。</br> 只是一人一匹寶馬良駒,她還是送得起的。</br> 沈麟這邊的人都婉拒了。</br> 鐵鋒軍不缺好馬,就不奪人所愛了。</br> 秦王倒是很開心,他的登州缺呀!</br> 姜慶元、馬秉義、龐子龍等人,以前有匹上等馬騎,就很開心了。</br> 什么?</br> 你說堂堂親王,在京城那會兒弄不到好馬?</br> 可秦王當初不得夾著尾巴做人么?</br> 大周歷來對皇家子弟管束及其嚴格,他哪敢聲色犬馬?</br> 后來到了登州,碰到的也是遼軍偏師。</br> 就算有繳獲,也不會有太好的戰馬。</br> 不過,今天韓卿卿送人好馬,本來都高高興興的。</br> 秦王挑了匹白色的踏云駒,還沒跑出五里地呢!</br> 噗通!</br> 他墜馬了!</br> 右腿套在馬鐙里,整個人被拖著繼續飛馳。</br> “快!”</br> “救人啊!”</br> 沈麟大叫。</br> 秦王,你這霉運,還沒過去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