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呀,你怎么不跑了呀?”
一群兇神惡煞的人,正圍著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左右的女孩。臉上帶著得意和嘲諷的笑容。有的人手里還拿著短刀之類的武器,為首的一個貌似頭頭的更是譏諷嘲弄地說道:“你剛才不是跑得很快的嘛,現在怎么不跑了呢?”眼里盡是不屑。
女孩一身已全是血垢泥污,此時乃三月天,雖然正值中午,可是高照的艷陽,也只會讓人感覺暖暖的很舒適,并沒有一絲炎熱的感覺。可是她額頭卻已是豆大的汗珠直往外淌,嘴里還呼呼喘著粗氣,看來定是跑了不少路所致,加上身上還受了不輕的傷,現在的她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女孩大大的眼睛環顧了一眼四周,前面是陡峭的巖壁死死的擋住了她的去路,后面確實如狼似虎的追兵。女孩有些無奈的緩緩轉過身來,看來今天劫數難逃了,看著一步步向她逼近的那些惡人,一絲絕望從她眼角一閃而過。
那些人看他已無路可逃,也并不著急馬上抓她,而是一步步不緊不慢的向她靠近,看著馬上就只能做任他們宰殺的羔羊的她,臉上的不屑和嘲弄的笑容,也更加猖狂了,有的人還開始把玩手里的兵器。
女孩左手用力捂著右手上先前逃跑途中,被那些人刺中的一處刀傷,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因爬山經驗不足,外加有追兵,使得途中多次摔倒,讓身上也有了多處的傷。身上的傷痛,已經讓她那脫俗的容貌有些扭曲,美麗的大眼睛射出冷冷的寒光,怒視著那些人。
“喲,不服氣是嗎?那就再跑呀,沒路了是吧,我還以為你有三頭六臂,能張翅膀飛不成,一個劍都拿不穩的臭丫頭,還想從我們兄弟手下逃跑,真是異想天開。”那個頭頭滿臉的嘲諷,話語尖酸而刻薄。
冰冷的眼神環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女孩狠狠地問道:“你們為什么要趕盡殺絕?”
她實在想不明白,那些人為什么要那么狠,她和她的家人那里得罪了他們,他們一定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和她父親同朝為官的同僚,為什么要用計陷害他的父親,她更想不明白,為什么權傾天下的皇上,會僅憑奸臣幾句謠言,就輕易的一道圣旨,將她家滿門抄斬,她父親可是堂堂的大將軍,也是朝中的一品官員。難道真是伴君如伴虎?
她想起了雪兒,雪兒雖然只是一丫鬟,可是她們的感情卻比她的那些親姐妹還親,本來皇上下令抓他們全家時,作為丫頭的雪兒是有機會逃跑的,可是她卻為了讓她可以活著去查明真相,為她父親昭雪,為家人報仇,代替了她的身份赴了刑場。
還有她的父母,當她看到他們知道她逃脫時那種既開心又擔心的表情,她的心就好酸,她知道他們并不在乎她能不能查明真相,也不在乎能不能趙雪,能不能報仇,他們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這樣他們就會好開心,也會安心了。
相反他們還可能根本不希望她為他們去報仇,畢竟她已經不再是,他們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大小姐了,只是一個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會的柔弱女孩兒。
而且還可能從此都是被朝廷追殺的通緝犯,這是他們最擔心的,他們擔心她的一輩子背上逃犯的罪名,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他們還擔心單純柔弱的她,沒了他們的保護該怎么生活?他們更擔心她被那些人抓住,遭到非人的折磨。
他們的擔心和疼愛她忌能不懂。只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含冤而死,她無法無動于衷。她清楚的記得行刑當日,他站在人群中,看到的家人絕望的眼神,還有父親大呼冤枉的表情,還有母親眼獵無奈,和雪兒看到人群中的她時,那充滿期望的眼神。
這一刻,她發誓,她要查明真相,還父親一個清白,然后把陷害她父親的人全都殺光,為父母,家人,還有雪兒報仇。
她找到父親以前很要好的同僚和手下,無奈人輕言微,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加上她如今這種身份,大多都如同避瘟神的躲著她,想盡辦法好不容易見到他們,他們卻拿著棍棒如同趕狗似的趕她,還說什么不報官抓她已是仁義的了。
想想真是世態炎涼,還好父親有幾個忠心的親信,幫她努力查著事情真相。
可是事不盡人意,她好不容易把事情查出一點眉目時,她的行蹤就被人發現了,本想逃入山林,借著山林的險惡來躲過追殺的,可她萬萬沒想到那些人會那么難纏,她根本就甩不掉他們。看來今天是必死無疑了,看來家人的仇是沒法報了,冷冷的眼神怒視著那些帶著嘲諷笑容的臉龐,有遺憾,有絕望,卻沒有一絲屈服,即使是在死神面前,她也絕對不要屈服。
“你也別怪我們,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不過看在你都要死了的份上,就好心告訴你一點秘密吧,看你人長得還蠻不錯的,腦子咋就這笨呢,難道不知道美貌會惹禍的嗎?要不是太子看上你的美貌,你家怎會遭如此慘禍,?哎,我說人長得漂亮就不要出來招搖過市,太露臉了,好好的呆在家里,不就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了嗎?”那個頭頭滿是嘲諷的話再次在女孩耳邊響起。
他的話引起了女孩的注意,什么,他說什么,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家人,可是她只查出來父親是被人陷害的,甚至還沒查出她的父親是遭誰陷害的,也沒來得及查出他們為什么要陷害他父親。
更不清楚這和她的美貌有什么關系,還說她招搖過市給太子看見了她的美貌,才引起了全家抄斬的慘案,可是她平時出門是出門大多都也男孩子的裝扮,更沒見過所謂的太子。
而且她如今才十三歲,身體尚未完全發育,就算有幾分姿色,也不可能引起美人如云的太子注意吧?再說那又跟那些陷害她父親的人,有什么關系呢?
“你說什么?”美麗的娃娃臉上流露出的全是疑惑和不解。但女孩知道,那頭頭既然會那么說,肯定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她想問個清楚,就算死她也想死個明白。
“我說。”
“老大何必跟她廢話呢,何不直接殺了,我們也好早些回去交差。”那頭頭很不屑的瞇了一下眼睛,本想再回答女孩的問話的,卻被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瘦弱秀氣的男子阻止了,這個人一看就是那種較有心機的人。想來他是擔心那個頭頭說露嘴了。
“那好吧,就依賢弟所言。”那頭頭對那秀氣男很是恭敬的說道,臉上的不屑換成了賠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么來頭,雖然明面上他叫那個頭頭老大,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那個頭頭反倒很尊敬他,或是說很怕他。再說那頭頭陪笑回完他的話,看著那人滿意的點了一下頭,才滿臉威風的扭過頭去,對著他身后的其中一個人做了一個手勢,那個人立馬跑到他身邊,待他吩咐。
那頭頭見那人來到了他身邊,向站在不遠的女孩一怒最,命令道:“殺了她。”
“是。”那人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后顛了顛手里的短刀,緩緩地向女孩走去,在離女孩只有幾步時,他加快了速度,手里的短刀橫地里向女孩刺去。就在他短刀要刺中女孩的千鈞一發時,突然刮起了一道旋風,所有人都被這陣風吹得東倒西歪,僅僅只有那頭頭和秀氣男兩人能勉強穩住身形,但也用手捂住了眼睛,因為那風刮得太大了,帶起了不少灰塵,讓人根本無法再睜開眼睛。
那拿刀刺女孩的那個人也被風刮到了。
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一會兒風就停了,只是風停了,那女孩也不見了。
風停了一會兒人,所有人才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當她們看到女孩不見了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老、老大,人、人不見了。”那個拿刀刺殺女孩的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當他看到任務目標沒了時,也傻了眼,好半天才回過了一點神,趕緊扭頭向他們的老大報告著情況,驚訝和恐懼讓他說話都有些打結了。
“怎么可能,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呢?”那頭頭聽到那人的叫聲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但他臉上的驚訝和恐懼并未完全退去,他怒吼著,他不相信,他疑惑,明明是一個大活人怎么就這樣突然就不見了呢?
“我也不知道,剛才起風時,她還好好的,這風一停她人就消失了。”那次刺殺女孩的人經過了這一會的緩氣,說話總算是流利了,但語氣中的驚恐之意卻絲毫不見少。
“老大,我看事有蹊蹺,不如我們收手回去吧。”這是那個秀氣男走過來建議道。并不是他膽小,而是他看出了事情的不尋常,其實他是這些人中最冷靜的一個,在旋風出現時,雖也有過一絲吃驚,但卻沒有多少恐懼。
“回去,回去怎么向上面交代呀?”那頭頭咆哮著,驚訝恐懼都不及沒命那么害怕,完不成任務他們所有人都會沒命的,也許這才是他現在最擔心的。
“老大你冷靜點,這里都是自己兄弟,你怕什么,相信大家都不會回去對人說咱門沒完成任務的,這樣上面又怎么知道任務沒能順利完成呢?”秀氣男拉著那頭頭的手,勸解他稍安勿躁,并說出了他的見解。
“那好吧,就如你所言。”那老大雖然聽懂他是想要瞞天過海,可是無計可施又毫無主見的他只能選擇聽他的,只是有些氣憤又有些心煩的他,這次并沒等他回應率先一揮手帶著他的那些兄弟走了,看著他那傻表情,秀氣男只能無奈的一搖頭,隨后跟了上去。
隨著他們的離開,這片山林又恢復了平靜,除了地上被踩踏的草和那女孩留下的絲絲血跡以外,就跟什么都沒發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