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后面那具女尸真“活”過來了也沒什么,操刀砍操槍轟就是,如果她還聽得懂人話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相信憑我能力完全可以說服她乖乖回地府去等我燒手機給她以每日聯系她老公,抓穩男人的行蹤和心。我完全不怕這種事。如果又是幻覺這老招我更不怕了。我怕的是根本不會出現這兩種狀況,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又會出什么幺蛾子——而這種想象才是最可怕的。</br>
我只愣了幾秒,便決定先把它看個清楚了再說,省得擱著鬧心。想著不再管其他,幾步走到了棺材前。卻見那女尸從表面上看并無變化,那面具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又想是不是我聽錯了,正想著,那哼哼的笑聲又傳了出來,而這一次離我不遠的尸體也聽到了,問道:“誰在笑?”</br>
我沒答,一眨不眨地盯著女尸,她仍是沒有變化,但是不久第三次笑聲又響了起來,并且這次持續了數秒,稍微停歇,又響了起來。而這一次我再聽,卻覺得這聲音不像笑聲了,說不好是個什么聲音,反正不像是人類基于某種感情發出來的聲音。也不似獸類,那種有一定規律的機械般的響動,反而更像蟲鳴……</br>
“蠱!這女人身體里還有蠱!”我想通這關節,立即大叫起來。</br>
然而卻沒有人響應我的大發現,我轉頭一看,只見楊久明正在對付那個持槍發神經的,眼看著剛好把槍奪到手中。林二叔也在攔路搶那個玉匣子。刀疤方另外一人卻似還在幻覺中沒回過神,自顧自呆滯在一邊兒自言自語。尸體倒是好奇的望著我。看著這狀況我松了口氣,我本來也正打算著把那個匣子搶回來,雖然無法證明匣子被拿走跟蠱的突然活動有聯系,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玩不起。</br>
少頃匣子已到了林二叔手中,我大叫一聲“給我”,林二叔不疑有他,一揮手便拋給了我。我接住后連忙又把它放回了女尸身上。然而我才一放上去,就明顯地感覺到女尸腹中有什么東西正在微微動彈,然后那種仿若女人笑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嚇得我手一抖,連忙退后幾步,眼見她的雙手緩緩抬高——但我知道那是她的腹部在漸漸隆起。</br>
看來不是匣子的問題,我慌亂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楊久明之前說過,蠱本質是一種生物,自有適宜其生存繁殖的溫度,而大部分蠱由于應用于人體或者禽獸體內,便需與非冷血動物的體溫同步調。如果溫度太低,蠱就會判斷宿主已死,而進入假死狀態或者也隨即死亡,也因此北方地區不流行蠱毒。</br>
可能我是想岔了,我們這么多人來來去去的,外面的刀疤一伙還帶了幾只火把燒蠱,這室內溫度想不升高個幾度都難。但是這樣的話,又該如何對付那玩意?</br>
我正思考著,那女尸腹中的蠱蟲已快破皮而出了。我突然有個不是想法的想法,就是把棺蓋給重新蓋上,然而那石制棺蓋十分沉重,我使勁抬了幾下愣沒有抬動,傷心之余只有向林二叔和楊久明求助。但還不等他們走過來,刀疤和柯特爾便前后沖進來攔住了他們,另有一男的拿槍指住我,說道:“把匣子拿過來!”</br>
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何苦呢何必呢,這里隨便一個瓶瓶罐罐拿出去也夠吃喝一年了吧。人家小姑娘臨死還抱在手里的八成是情書,不然就是個定情信物啥的,給人家留個念想吧。”</br>
柯特爾說道:“進入笮王墓的辦法應該就在匣子中。”</br>
“你們說的我就必須信?我說這里面裝著的是情書你們卻不信,不帶這么雙重標準吧!”我胡攪蠻纏道。</br>
拿槍指著我的那個顯然被我給急著了,喊道:“跟他廢話個毛!數三聲不拿過來我就開槍了!”</br>
“好吧…三!”我毫不猶豫的直接幫他數到了三,同時也拔出槍指住他,說道:“別以為就你們會玩槍。”</br>
而我的這一番作為果然影響了刀疤和柯特爾的注意力集中,刀疤一走神,立即被楊久明一膝蓋頂在了胃上,其后拔出了匕首抵住他的喉嚨。林二叔的偷襲卻沒有討著好,反一時被柯特爾的拳腳給壓制了。</br>
我喊了尸體一聲,他立即明白過來也拔出了槍指住我的對手。于是我靜靜地盯住那人,沉下來的語調冷得我自己都寒了一個:“還想要的話,就拿命來換。”——這種寫作霸氣讀作中二的臺詞我想演繹很久了。</br>
但還不等我好好地狂拽酷霸屌一番,突然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石俑正滾碾過陪葬在這里的那些瓶瓶罐罐——不禁看得我一陣揪心,心想這以后得讓考古隊粘多久啊。想完才發現重點不對,而我還沒來得及表示出驚訝,柯特爾已經叫了出來:“都住手,你們也看見了,現在你們別無選擇……那是什么?!”</br>
她話說到一半驚呼起來,我剛想吐槽這老套的,卻見跟她看向同一方向的楊久明的臉色也變了。而我一轉頭,只覺得在這里下蠱的人跟密集恐懼癥患者有仇——那從女尸腹部爬出來的東西,說是“蟲”,卻如嬰兒大小,說是死嬰詐尸,也不像個人。非要說個靠邊的,就像是一條長滿了蛤蟆疙瘩的粗短的蒼白蚯蚓,惡心得讓人抓狂。尤其是我千料萬料也料不到一個妹子的體內是這種蠱,照我的理解不是蝴蝶類的話是蜘蛛類也認了,現在這反差得太令人崩潰。</br>
我還離它最近,一清二楚的把它身上的疙瘩和粘液看了個仔細,也率先聞見了一股肉類腐爛的惡臭。我覺得我沒給它直接跪了已經很堅強了。</br>
“姓楊的,這是什么東西!”林二叔高聲問道。</br>
楊久明沒有回答,我卻覺得不管叫張三還是李四乃至叫愛新覺羅-痛經都不重要了,反正一看就知道是來殺我們的,又聽墓道外面再次傳來一陣慘叫,原來還有人在外面,原來外面的混亂也還沒結束。而這會兒就算我想去把匣子拿過來打開研究一下也不行了,剛才沒料到事情的嚴重性,我沒有重新把匣子從棺材里拿出來,此時已不知被那疙瘩蠱掀落到了棺材的哪一處。</br>
正惆悵著,我的心臟忽然猛地跳動幾下,一股莫名的緊張感從背脊直竄腦門。(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