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底部一派生意盎然、空氣清新,若不是忽然想起來,還真會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然而這里近距離圍觀過那蠱母,以及聞過它身上那股殺傷力一等一的味道的只有我,其他人在聽過我的解釋后,雖然在過來天坑的路上也見過到蠱母留下的爬行痕跡,但也仍不太能理解它是個怎么樣的存在——除了我敬愛的大伯,他似乎能明白,臉色變了變,問我:“那時候你們在‘三千世界’里做過什么?”</br>
“……把‘夔骨’燒了?!蔽沂中奶?。</br>
楊久明無語,嘆了一聲,卻仍是不肯承認(rèn)這是命,只道:“事情有壞的一面必然也有好的一面,如果能找到那蠱母的下落,或者痕跡,我們倒是不必在這里亂轉(zhuǎn)了,跟著它就可以進(jìn)入地宮?!?lt;/br>
“文藍(lán)肯定也是這么想的,可是有這么容易嗎?”我說,我誠心擔(dān)憂著我那被動技能。</br>
“小心!”森子忽然喊了一聲,我抬起頭來,只見他正一把從前方拉回洪鏖,但由于用力過猛,兩人都摔倒在一處灌木叢中。我和鏡子連忙上前把他倆拉了起來,不等森子解釋,洪鏖自己已看出了端倪,說道:“前方是沼澤!”</br>
林二叔順手撿了一塊石頭往前面的爛泥地上扔過去,然后那石頭就悄無聲息的的沉了下去,鏡子臉一白,說道:“這地方還能活人嗎?”</br>
“少年你覺得這地方在我們來之間有活人不成?”</br>
“不不,我的意思是……”鏡子糾結(jié)了一下,總算重新組織好了語言。說道:“這里的沼澤如果足夠多的話,那應(yīng)該不會有大型動物群。這對我們的處境來說,是比較安全的。而你所說的那個蠱母,顯然是不會太輕,在這里亂竄著很有可能已經(jīng)沉到沼澤里去了。而且,楊大叔說他之前在天坑里摔進(jìn)過水道,顯然這天坑下面是有大型人工建筑的,這些沼澤的形成也很有可能與這些人工建筑的塌陷有關(guān)。你們說的那個古蜀水利系統(tǒng),大概也有這里的一環(huán)?!?lt;/br>
鏡子的分析不無道理,細(xì)想之下,我也舉一反三的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找處靠譜的沼澤把自己沉下去,說不定就可以進(jìn)入地下水道,說不定那里比這上面還安全得多。而且有水道就有出路,只要小心不碰到機關(guān),別運氣好不遇到機關(guān)放閘?!?lt;/br>
森子看著洪鏖,說道:“水的問題你是專家,你來說?!?lt;/br>
然而洪鏖卻皺起了眉頭,說道:“這里很奇怪,磁場大亂不說,水的流動也很亂,高低不一致……大方向也完全不一致,很干擾我的判斷。我們最好先不要亂跑亂動。”</br>
“那總得找個方向先走著吧,不能一直在這里發(fā)呆啊。楊大叔你還記得以前你們走過的方向么?”鏡子問道。</br>
楊久明搖了搖頭,19年,足夠一些當(dāng)年還是種子的植物發(fā)展成參天大樹了,又說最好先找到那些廢墟,它們千百年不變,總有一兩處是眼熟的。</br>
森子也搖了搖頭,然后撿起一塊石頭往天上一拋,然后指著石頭落下的方向說道:“那就先從這邊走吧?!?lt;/br>
靠著丟石頭和用樹枝探路,我們繞過了五六個沼澤,回頭一看——看也等于白看,白霧茫茫。四周各種白霧茫茫,若不是可視范圍內(nèi)的景色多多少少有些變化,真令人懷疑我們其實一直在原地踏步。這樣出路不明的探尋著實令人焦躁,我不禁在心里想著,就算來個突發(fā)狀況也好,總比這樣晃下去有意義……</br>
我正想著,林二叔在前方忽然哎喲了一聲,說道:“怎么這蛾子也跑到這里來了?以前它們也住外面?”</br>
順著林二叔的手指,我看見右斜方有一棵兩人粗的大樹,也不知在此生在了多少年,枝繁葉茂的,且上半部分沒入了水霧中,給人一種擎天的壯哉感。而在可視的樹干上,綠油油的青苔襯托出了一片白乎乎的東西,身形儼然是洞中的巨大蠶蛾。我又往四周一看,只見附近還有不少大蠶蛾,且一些灌木無風(fēng)自晃,更顯然著其中有什么大型的東西正鉆來鉆去的——不用懷疑肯定是蠶寶寶。</br>
“我不記得……”楊久明剛開了個頭,忽然被一陣撲棱棱的響動給打斷,循聲望過去,卻見這些我一直以為不會飛的大蠶蛾居然飛了起來,三五只同時朝一個方向撲了過去。而在那個方向有著另外的蛾子群,它們爬在一些小灌木的樹頂上,在這一邊飛過去的蛾子們的沖撞下,四散爬開或者干凈利落的往下栽了去。</br>
“不對?!鄙诱f道:“怎么的那邊的蛾子似乎不會飛似的,可是這邊的會飛……”</br>
我也這樣想,而最科學(xué)的解釋是它們品種不同,可是看上去明明又是一個品種……</br>
我這邊還沒想完,那邊洪鏖喊了一聲我靠,鏡子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后指著一只蛾子,轉(zhuǎn)頭對楊久明喊道:“楊大叔,你看它們……它們難道……我去這太不可思議了!”</br>
鏡子的話說得不清不楚,然而從我這個角度卻看不分明他所指的蛾子的狀況,正打算往前走幾步,林二叔在旁邊拉了我一把,我才一退,前方的草叢中的就猛地竄起一物,竟是有只白蛾子埋伏在那里。而它從我們頭頂掠過去時,我敢發(fā)誓1已被抓走,磁場環(huán)境對我無效——所以我清醒得不行的看著那蛾子的身體……明明是典型的節(jié)肢狀,可是頭部卻長得似人非人的,甚至于我能感覺到“它”瞅過來的眼神,好像有自己的感情和感覺似的,冰冷、嗜血……</br>
它忽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我撲了過來,我不敢再多想,拔槍射了一發(fā),然而這東西看上去軟軟乎乎的,卻不料皮厚著,一槍過去只讓它滯了滯,然后更加狂怒的朝我壓下來。我慌忙間只來得及看見它的腹部被我弄出一個洞,卻沒有流血,然后便就地滾到了旁邊的灌木叢下。再翻身起來時,只見洪鏖和森子已經(jīng)同時動了手,一個手中飛出一道冰箭把那東西來了個對穿,一個拔出匕首干凈利落的把它的腦袋削了下來。</br>
那東西啪的落了地,森子一步從它身上跨過去,正想去撿那頭,我卻聞到一股挺熟悉的味道——雖然一時想不起是什么,但下意識的便上前把森子撲倒在了一旁。而轉(zhuǎn)過頭來再看時,驀然見到一熟人…錯了,熟畜生——一只蝹,正從我倆前方不遠(yuǎn)處撲過,落地后轉(zhuǎn)過身來還想要再撲,卻被林二叔截了下來,驚險的斗在了一起。</br>
“臥槽這東西怎么也在?”森子也驚訝了,我倒是很快淡定了,說道:“不奇怪,哎媽,各種不奇怪,指不定這里還有……我靠!我說林二叔,我的手相有沒有展示出過我有烏鴉嘴這一被動技能?”</br>
“你小子在亂說些什么?”林二叔很吃力了掐了我一句,我卻不敢多說,怕分了他的心。好在鏡子和楊久明上去搭了一把手,我放下心后,掐了森子一把,讓他看我所指的一個方向。那邊,濃霧中,一條黑色的蛇狀物正順著一棵樹爬下來,然后稀里嘩啦地從灌木叢中穿越過。一路上蛾子們對它的攻擊力基本等于零,但它還是被擾得發(fā)了火,忽然猛地一陣亂竄,叼起了好幾只蠶寶寶,咬得汁液亂飛。而那蛇的舌頭,形同人舌沒有分叉。</br>
我突然十分的想見趙忠祥。(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