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該料到,這天坑下面植被很茂盛便意味著物種會很豐富,不是動物泛濫就得蠱毒泛濫。而十多年前這里并沒有遍地是沼澤,而后才形成沼澤,雖不會飛的大型種群可能當時就集體被淹了,但總會有適應了環(huán)境的獨行捕獵黨遺存下來,并且根據(jù)物競天擇的定律,會更兇殘。最重要的是,在這種“重要”地點怎么可能會散養(yǎng)著小兔兔小咩咩小二傻哈士奇啥的呢,笮國公主沒戳幾只那什么太歲蠱在這里當BOSS已經(jīng)很對得起我們了。</br>
殺死了那只蝹,幸運的是這動靜沒有引起蛇怪“黑龍”的注意,不幸的是又有一只蝹轉(zhuǎn)悠了出來。但總體來說,幸運的是我們這里六個人對上一個不幸的它,沒怎么費力就送了它去陰間跟它同伴相會。但我們也不敢再呆在原地了,連忙朝一個看上去還算比較寧靜的方位躲過去。那邊地勢也比較高,往那里一站,除了頭頂看不清楚,十幾米開外看不清楚,其他風吹草動的情況卻是能立即注意到。</br>
我們決定在那里休息一會兒,鏡子顯得還有些驚魂未定,一坐下就連忙指著那邊的蛾子們,求證道:“那種會飛的,是不是古蜀國搞人蟲合一試驗后留下來的?其實不是蟲,而是‘蠱’?”</br>
可是我們都沒法給他肯定答案,我只能告訴他:“總之看上去那會飛的和不會飛的似乎不怎么對盤,管它們爹媽是誰,就讓它們掐著去吧。反正掐死了也就塵歸塵土歸土了阿門。”</br>
森子喊話道:“楊大叔,上次你們來的時候,遇見過這些珍稀動物么?”</br>
靠在一棵樹上警戒著四周的楊久明聞言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道:“上次霧非常濃,幾米外就看不見人影,更別說這些動物。后來天黑了更是看不清周遭,然后我就踩中了機關(guān)……”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回想起來,在跟其他人走散之前,我好像聽見有人說過一句挺讓人在意的話,只是我還沒深入去想,就……現(xiàn)在卻是怎么都想不起來了。”</br>
“你慢慢想。”森子說完,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覺得他的寫畫頗眼熟,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你跟文藍學的?”</br>
“是啊,他那記路的技能實在是個好技能,不過我這半路自學至今還沒能成才,很容易就算錯……話說你有這技能不?”</br>
我搖搖頭,說道:“把我打暈了換另一個上線估計可以吧。現(xiàn)在想起來,之前你講的蜘蛛山那事中,王美浩會的那些,我這里那另一個也會,什么摸黑找路記路的,可能小時候他們在同一個‘導師’那里接受過訓練。而在記憶中,文藍有一些課程也是跟著另一個一起學的。只是這些高端技能,我想得起來,卻施展不出來。我們有共同的記憶,可是在性格、思維和能力上,我跟他還是不同的。”</br>
森子聽我這么一說差點畫歪,干脆停下了筆,關(guān)心的望著我,問道:“你…你們……這狀況還能治嗎?”</br>
我黑線:“別說得跟絕癥一樣啊。”</br>
“跟絕癥有區(qū)別么?”森子良心忽然走丟,對患者發(fā)動了沉重打擊。</br>
“是啊,沒區(qū)別。”我郁悶,不過我已有就這樣一輩子的心理準備了,好在某個面癱不打算去殺掉雅典娜統(tǒng)治全圣域,我更是沒什么偉大的革命理想,也沒有轉(zhuǎn)世了不曉得多少次的哥哥要我去尋找,總之就這么分裂著湊合著過吧。只希望在對于姑娘的欣賞水平上我倆能保持一致,也希望那個姑娘能如治愈系的漫畫女主角一般善解人意,不圍觀不歧視的正確看待我們這“病”,然后再用偉大的“愛”來治好我們……呃,好狗血啊。但是不能保持一致更狗血啊,分手的時候說“姑娘我愛的不是你愛你的是另外一個我我愛的是另一個姑娘”,尼瑪誰信啊啊啊啊!</br>
我正胡思亂想著,洪鏖和鏡子也靠了過來,洪鏖看了一眼森子的圖,眼睛忽然一亮,說道:“對啊,我光嫌棄這里水系大亂了占用大腦內(nèi)存得腦仁疼,但只要畫下來總能理清一點半點頭緒!”說著也蹲一邊整理頭緒去了。</br>
鏡子則把森子的圖仔細地看了一遍,又問了幾句比例尺什么的問題,然后突然驚訝地哎了一聲,抬頭望天,又低頭看圖,然后看了看四周,又低頭猛盯著圖。然后終于把疑惑說了出來:“你們之前從上面下來時,有沒有計算過這天坑的上直徑是多少?”</br>
那時候我光顧著怕鬼了,后來也是某面癱玩的速降,我怎知道天坑上直徑或者三圍是多少,于是搖頭。森子也搖頭。其他人貌似沒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沒吭聲。鏡子也沒管只有兩個聽眾,陷入了有些狂亂的激動中,指著上空說道:“不到500米!目測400米左右!也就是說,如果這天坑底的直徑比上面天坑口的直徑要寬,那么這天坑底四周必然是會陷入山腹之中,整個天坑呈花瓶狀,或者說葫蘆狀。可是,你們不覺得不對嗎?我們從洞里出來后,所走的路程早超過500米了,然而頭頂還是沒遮沒攔的,這里不對勁啊!”</br>
因為激動,鏡子說話速度非常快,我差點沒能跟上思路,等到他說完后呆滯了好幾秒才回過神,總結(jié)中心思想,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現(xiàn)在在一個不科學的地方?”</br>
“不是。”鏡子說得很認真,散發(fā)著理性主義者的光輝:“我相信科學,所以我們可能不在天坑里。我們大概走岔了出口。”</br>
“不,這里絕對是在天坑里。”林二叔突然插了一句嘴,說道:“你們都冷靜點啊。”</br>
“什么?冷靜什么?”我問著,轉(zhuǎn)過頭去看林二叔。他往他的右手邊指了指,我順著看過去,只見有霧氣縈繞著一棵大樹,稍后又悠悠的散開了,露出掛在上面的一個……一個倒掛在上面的男人的尸體,七孔流血,死不瞑目,表情固定在了駭然之下扭曲變形的一瞬。</br>
就算林二叔給提了個醒我也被嚇到了,退了一步站穩(wěn)后才敢再看。那具男尸的身上還系著半根登山繩,在微風中晃晃蕩蕩。身上穿著的也是當代的登山服——不用問了,之前掉下來的人口之一。但看他這個樣子,倒不像是摔死的,而是在下墜過程中活活嚇死的。</br>
“是他們……”森子嘆息了一聲。</br>
“我想起來了!”楊久明開了口,說:“那時候我們之中有人也這么說過一句——‘怎么這里這么大’!”(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