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說,最初沒想明白的事,見到那四具棺材后頓時就明白過來,也明白了安排這一切的人——目前沒有別的證據可證明不是笮國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按照那先秦方術中“蠱母子”的操縱順序,最后可得到高純度或者高別的什么度,總之很厲害的陽氣,但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活人修仙。可是笮國公主卻從中看到了別的可能性,于是舉一反三,推定這種極陰轉化為純陽的法子,可用于激活靈魂,并可進一步復活肉體。所以,那兩具大棺材里的笮王和王后的尸體,大約是從一開始就腐爛了,只是個象征。反倒是兩具小孩的尸體,被進行了各種“包裝”,靜待蠱母趕來陰氣輸入,陽氣轉化,原地復活。</br>
聽起來亂高端一把的,但問題是,這些都是她在站在巫術、蠱術的角度搞生物工程的結果,以古代人的認知來看,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以現代人的角度來說,這位少女的科技樹是完全點錯了方向。</br>
“樓下”那位,到底是什么狀況不好說,但肯定不會是什么原地復活。先不說,一具“保鮮”了上千年的童尸,其身體狀況肯定不好理解,而且這身體狀況絕對不會是真的被“保鮮”了。人又不是土豆,刨出來丟在那里不管還能自己發芽。當然,如果運用了活人冷凍技術這種超時代高科技倒是還可以理解一下,可這里……撐死是腌了。一個被腌了的人,也不知道丫活過來是想齁死誰。</br>
其次,那一會兒,陰氣在達到頂點后,有一定削弱,卻沒有被完全轉化,當時大伯和洪鏖搞的那些,就是在測驗現場陰氣情況,結果被驚悚到了。但大伯當時并不知道其中一具童尸被燒了,只本能的覺得不對勁,想可能是19年前在開棺時無意中觸碰了什么,起了連鎖反應,照成設想中的“世界瞬間就清凈了”這種情況沒有來到,反而恐怖度更加提升了。</br>
而如果聯系到那具被燒了的童尸,這之間又有“小陰陽”的平衡問題。活人為陽,但男陽**,結果19年前不知道為了什么他們把男童干掉了——也許是森子所說的,童尸本身也有一定問題——但這就造成了陰陽有所失調。雖然就“大yin陽”來說,這點比例不成比例,然而蝴蝶效應什么的,小數點算錯了導致大問題什么的,總之原本看上去沒什么的小差錯,再這最后,卻變成了一場無可挽回的大災難。</br>
大伯說:“但如果沒有這些差錯,陰氣完美的轉化為了陽氣,注入了那兩具尸體,也不會是什么好事,只是變成的怪物不同而已。”</br>
“也就是說,不能指望等會兒我們可以去跟她說個‘hoareyou”,也不能期待她能回一句‘你個瓜娃子在說啥子哦’……了。”林二叔說。</br>
我差點沒把持住面部表情,忍得很是痛苦,森子在旁邊伸過來一只爪子往我臉上扯了一下,說道:“你想笑就笑吧,繃著不累么?不知道你在裝個什么勁。想跟我們拉開距離?”</br>
我訕訕地揉著臉,盯著火堆看,不回答不承認不解釋,反正我人格分裂我自豪,我想怎么在幾個人格之間自由轉化都行,你們……管不著。</br>
其他人一時也沒有開口說話,正尷尬著,下面守著的柯特爾上來了,走過來問起大伯對下面情況的看法,于是大家又把剛才聊的那些說了一遍,并進行了一些額外討論。我聽著,覺得躺回去接著睡吧,睡不著了,坐在這里吧,我又不想說話。想了想我就跑到了下面墓道里去,首先看到紅玉杯在墓道口那里,一個接一個的往那些“天兵天將”的“眼眶”里塞東西,又往下走,遠遠就看見那第一道殉葬溝燒得挺歡,一時半會兒估計熄不了,真有個“什么東西”從下面上來了,估計再厲害也……沒蛋也疼了。再看,文藍云駿兩人盤腿坐在那道火墻前,神情肅穆的……在土上劃了個棋盤下五子棋。</br>
我果斷轉身走,云駿卻突然開了口,說道:“等一下,你們知道不知道‘巫陽’這人?”</br>
我搖頭,然而文藍抬頭看了云駿一眼,手下劃了一個叉,說道:“怎么?”</br>
“他是你們的人吧?‘阿努比斯的左眼’跟‘八熠’有一定關系我知道,雖然從不說透,但總有那么幾個人,‘事后’想想,不是一般人。比如這個‘巫陽’,他手中有沒有‘阿努比斯’的股份我不清楚,但是跟‘八熠’有關的生意,總跟他脫不了關系。千絲萬縷的,遠遠地看好像什么都沒有,仔仔細細的梳理一下,很……有趣。”云駿畫了一個圈,堵住了文藍的去路。</br>
“是啊,他是我們的‘00’。”</br>
“……”我記得當年“00”給自己取的“外面的名字”是“張勇杰”這種丟公安系統里很難查的名字……他怎么不直接改個巫咸啥的。</br>
“老頭子姓巫。”</br>
“哦。”我知道他指的是“00”的親爹,那么這個意思就是說那是某種程度上的……“00”的真名?這種內部機密的事我還真不知道。</br>
“這次到攀枝花來,跟‘巫陽’關系比較好的人,有跟我們接觸過。”</br>
“這我知道。”</br>
“那個人跟我閑聊時,提到他在火車上遇見一個從陜西來的自稱‘鴿子’的人,因為聽說我在找懂奇門遁甲的人,他便賣了個好給我,說懷疑那人是不是‘信鴿劉璃’。這也是導致我后來對你誤會很深的原因。”云駿這最后一句話,是看著我說的。</br>
“……你在火車上遇見了‘98’?”</br>
文藍轉過頭來問我,神色凝重了。雖然我不知道這之中有什么波折讓他居然沒掌握到這一狀況,但他這種“被擺了一道”的反應讓我頓覺幸災樂禍,連帶著我自己其實也是被擺了一道的也不怎么感到郁悶了。我聳了聳肩,表示我人格分裂我喪失記憶我怎么知道那是拳皇98還是97,只以為遇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中國露西亞混血,就隨便聊了聊,報了一下綽號,怎知道就被算計進去了。</br>
又想了想,說道:“小時候我沒有接觸過‘98’,不然恢復記憶時就該想起來了。倒是我這臉……在有資格接觸到當年一些資料的人眼里,估計反倒是挺好認的吧。若不是這些年我宅得一塌糊涂,沒有想著去選個秀什么的……”我頓了頓,又對文藍說:“不管如何,少年,你完了。”</br>
“完不了。”文藍說,轉頭又劃了一把叉,盯著云駿說:“說吧,你的條件。”</br>
云駿不語,出手又是一個圈。我翻了翻白眼,很想吐槽說你倆改下圍棋好么,下著圍棋討論這些陰謀還一副淡然篤定的樣子才叫有范兒好么,兩個裝圈叉的家伙。</br>
他們倒是不知道我在腹誹啥,自顧自在那邊討價還價。而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讓云駿借個平板電腦什么的給我玩玩,就呆一邊玩去了。有高科技玩,時間很容易混,打打游戲,翻翻丫的硬盤,時間一晃就到了七時區的正午。只可惜沒有在“喀斯特地貌演化及生物繁衍及水系支流測算”之類高端題目的文件夾里發現不和諧小視頻什么的,竟然連動畫片都沒一部,真是無趣的人生。(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