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胡鬧了一夜之后,楚嬙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進(jìn)穆澤羲的書房了?。〗裨缙饋淼臅r候,楚嬙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在臥房之中了。然后魚兒丫頭就捂著嘴神情怪異的偷笑,后來臉都快僵硬了。楚嬙一問,這才知道,自個兒昨夜與穆澤羲在書房中過夜的消息跟長了腿兒似得傳遍了整個六王府。
于是楚嬙便化羞憤為力量,窩在臥房中不肯出門見人了。
“小姐,小姐您看誰來了?”
楚嬙本是在屋子里寫劇本的,突然,魚兒跟一陣風(fēng)一般從門外沖了進(jìn)來,幸好楚嬙躲得快,不然,魚兒丫頭便要拿著兩把刀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哎,你說說,這丫頭,好端端的總喜歡拿著刀???
據(jù)孟毅侍衛(wèi)說,魚兒姑娘這段時間去后院練武場練飛刀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而且,不是楚嬙研制的飛刀,而是,殺豬刀。
楚小姐甚是不懂,飛刀輕盈便攜,為何魚兒就得那殺豬刀了呢?
魚兒給出的答案是:“殺豬刀威力大,她有天賦,隨便經(jīng)過孟毅一指點(diǎn)就可以了?!?br/>
回想起魚兒丫頭曾將刀飛刀穆澤羲面前,楚嬙這小心臟就是也哆嗦,當(dāng)真是有天賦的。
“小姐,許,許,許小姐來啦——”
好不容易恢復(fù)過來的魚兒喘著氣,興奮的說道。
許姑娘好啊,許姑娘知書達(dá)理,自家小姐若是能跟許姑娘學(xué)個一二,也不愁總是能把王爺氣的跳腳了。
楚嬙一怔,抬頭望向門口,問:“在哪呢?”
“楚妹妹?!?br/>
話剛問出口,許言玉便進(jìn)來了,一聲素衣長衫,外面也不過是簡單的披著一個大紅色的披風(fēng),清秀的臉龐,看著頗為賞心悅目。
“好久不見啊?!?br/>
許言玉笑意盈盈的走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喜色,想來也是有好事發(fā)生吧。
“是啊,美人,好久不見,小爺我想死你了。”
楚嬙起身迎上去,一個熊抱便將許言玉抱得死死的。嘿嘿,她要提前跟未來的表嫂搞好關(guān)系,以后壓歲錢才能拿得多。
許言玉的臉竟是紅了一下,啐了一聲:“怎的越來越厚臉皮了?”
楚嬙嘿嘿一笑,理所當(dāng)然到:“見到美女,本性便露出來了?!?br/>
“就你嘴甜?!?br/>
許言語倒是也適應(yīng)的很快,松開楚嬙,拉著她走到一旁坐下,擔(dān)憂道:“我聽說了你跟六王的事,你呀,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你!”
楚小姐癟癟嘴,咳咳,嫂嫂教育人的模樣,真是比魚兒那丫頭順眼多了。
“你別不愛聽,我在家都嚇?biāo)懒?,聽說王爺當(dāng)眾罰你跪,還把你禁足了?”
許言玉臉上一臉擔(dān)憂之色,不像作假,比起初見她時,那種刻意與自己結(jié)交的感覺完全不像。
楚嬙吐吐舌頭,嘿嘿的傻笑了兩聲,道:“是啊,嫂嫂,我老慘了,你瞧瞧,這膝蓋到現(xiàn)在還疼著呢?!?br/>
許言玉白了楚嬙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呀,真是應(yīng)該好好謝謝六王爺,要不是他,你只怕還要被葛將軍糾纏一陣,哪能這么簡單的跪一下,禁足完事?”
“憑什么???”
楚嬙一怔,憤憤的問道。
怎么受苦受委屈的是他,穆澤羲那個罪魁禍?zhǔn)讌s還總有人給他說情,憑毛線???
許言玉頓時便無語了,自己這才說了六王爺?shù)囊痪浜迷?,楚嬙便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恨不得能直接去找穆澤羲打一架才是?br/>
“你呀,虧你表哥還說你聰慧,怎么這點(diǎn)道理都不懂?那葛將軍故去的四位妻子,哪一位曾經(jīng)不是官位顯赫的大臣千金,而且你怕是不知道吧,之前就有一位侍郎嫡女,不愿意嫁給他,他竟是逼的那女子淪落街頭,家人不敢相認(rèn),到死都沒人知道她曾是世家嫡女。按照那日的情形,若是證據(jù)確鑿之下,六王爺不小懲你一下,爭取點(diǎn)時間去擺平此事,只怕你現(xiàn)在與那女子的下場也相差無二了。那葛將軍,向來陰險,在軍方也甚有威名,所以,嬙兒,此事,你真是誤會六王了。”
聽到這,楚嬙下定了決心,很好,今天要燒的廚房,就是這個葛將軍家的了,沒商量?。。『喼笔菒喊园。。?!
“難道皇上都不管嗎?”
許言玉搖了搖頭,道:“傻丫頭,如今軍權(quán)以葛家與蕭家平分,但是葛家是世代為將,在軍中的威望豈是年過二十的蕭長奕可比的?”
這倒也是。
楚嬙點(diǎn)點(diǎn)頭,認(rèn)真的沉吟了一下,每個朝代總有那么幾個必須要用,卻又惡貫滿盈的混蛋,簡直就是時代的蛀蟲。
許言玉也頗為氣憤,道:“這件事,雖然葛將軍看上的是容氏,但是,從始至終,他都以為這件事是你一手操縱的,所以若是容氏不愿意嫁,他雖不會饒了那容氏,但是一定也不會放過你。”
所以,穆澤羲才當(dāng)著眾人的面非要讓她跪下?
所以這不過是堵住了那葛將軍的嘴?
難怪他們都說,穆澤羲護(hù)短。
原來,竟是真的。
楚嬙不笨,這其中的緣由自然也是想的清楚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即便她是王妃,可若是那葛將軍當(dāng)真要鬧,即便是太后,怕是也不能強(qiáng)行干涉。
許言玉見楚嬙似乎明白了些,這才松了口氣,笑道:“你呀,就別總是跟六王爺鬧別扭了,這兩天,我聽我爹說,六王為了這事,沒少費(fèi)心?!?br/>
額,這個,楚嬙頓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是低著頭,認(rèn)真的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得去跟穆澤羲道個歉?
她楚嬙雖然混蛋,但是也不是不敢承認(rèn)錯誤的人不是?
“嬙兒,如今這件事,六王算是已經(jīng)周旋下來了,只是你要小心著,容氏雖然看著柔弱,但是也不是好對付的,畢竟在深宮那么多年,她都過得好好地,自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且,六王無心與她,你何苦為了一些舊賬為難你們兩個人呢?我瞧著,六王今日的氣色不是很好?!?br/>
許姑娘不知道,穆澤羲氣色不好,不過是因?yàn)樽蛞乖跁空垓v了一夜,且楚嬙睡覺又不大老實(shí),這才有些沒睡好。
許言玉的一番話,頓時讓楚嬙熱淚盈眶。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的有人再一旁提醒你,那又是一回事。后者,是有人關(guān)心你。楚嬙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嫂嫂放心便是,我這般的人物,就算是小鬼來了都被我嚇跑了,更何況是她?”
“那便好。昨日之事,我也聽說了一二,當(dāng)真是兇險。今日便聽聞那葛將軍病重在家,且葛將軍舊部似乎涉嫌一起舊案,葛將軍也被革職查辦了。你當(dāng)是知道,六王爺不善言辭,雖然看著冷淡了些,但是,當(dāng)真是待你極好。”
他不善言辭??
臥槽!!!有沒有搞錯啊?。。?br/>
楚嬙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腦子里回想著穆澤羲每次把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到底是從哪看出來的這貨不善言辭?????
她怎么就覺得那貨伶牙俐齒呢?
許言玉溫柔的笑了笑,瞧著楚嬙那臉上一抹可疑的紅暈,心中便清楚了,只怕是,六王爺對著別人不善言辭,對著楚嬙可不一定了。
被許言玉盯著,楚嬙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急忙轉(zhuǎn)開話題,問:“許姐姐,看你氣色這么好,老實(shí)交代,是不是被愛情滋養(yǎng)的?”
許言玉立馬鬧了個大臉紅,沒好氣的道:“我好心來陪你解悶,你倒好,把我當(dāng)做解悶的了?”
嘖嘖,這女人呀,果然,談戀愛就愛臉紅。不過許言玉也算是比較幸運(yùn)的,至少是守到了沈瑾祎。
唯獨(dú)不好的就是,許言玉這臉皮也確實(shí)是太薄了,這樣不好,不好。
于是,厚臉皮的楚小姐勾搭著單純的許言玉姑娘,道:“你呀,就別羞澀了,男歡女愛這種事,很正常,那個啥,你能不能給我表哥吹個枕邊風(fēng)啥的,就說,能不能不要總是,見著我就開始訓(xùn)我?我就這德行了啊,再怎么說不都這樣。”
許言玉哭笑不得的瞅了楚嬙好幾眼,無奈的搖搖頭,道:“我算是瞧出來了,難怪你表哥每次見你都恨不得把你塞回去重新投胎一遍,這嘴皮子,真是利索。”
楚小姐嘿嘿一笑,得意道:“那可不,嘴皮子不厲害,何以掃平天下?”其實(shí)她想說的是,嘴皮子不厲害,何以鎮(zhèn)美男,但是又怕許言玉這純潔的姑娘不太能接受,所以就改口了。
許言玉被楚嬙逗得直笑,笑了一會,突然神情便憂愁了起來,看著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么了?”
楚嬙看出許言玉有心事,不由得問道。
許言玉抬眸,眼中的憂愁占據(jù)滿了她的眸子,“我與十一王爺?shù)幕槭拢冀K是阻隔在我們之間,你知道的,你表哥那個人,就是愚忠,不愿意沖破教條半步。”
沈瑾祎那個人,對自己要求太苛刻,也太受教條約束,盡管是表兄妹,但是每次對楚嬙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從不肯越矩半步。
想到這,楚嬙也憂愁了起來,是啊,許言玉與穆元祈這樁婚事,畢竟是圣旨,沈瑾祎即便如今對許言玉動了心,可是,如何讓他走出第一步呢?
“許姐姐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便是?!?br/>
楚嬙打了包票,不是她要多管閑事,只是穆元祈那小子也不喜歡許言玉,沒得苦了人家一對鴛鴦。
楚嬙腦子里便開始將之前看過的言情劇類似的情節(jié)都想了個遍,估摸著要怎樣才能順利的解決沈瑾祎跟許言玉之間的事。
許言玉勉強(qiáng)的擠出一絲笑來,道:“嬙兒,你不懂,六王將來是要登基的,皇后娘娘將我爹拉攏到這邊來,將來是要輔助六王的,解決這件事情,談何容易啊。”
楚嬙從未見過一個女人能苦笑到如此地步。同時,也對這種政治婚姻痛恨到了極點(diǎn)。
“許姐姐,你相信我便是。你既然連表哥這塊木頭疙瘩都能感化了,又害怕什么呢?”
“嬙兒,難怪那么多人都喜歡你,喜歡你,當(dāng)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額,許姐姐,雖然我英俊瀟灑,但是你不要迷戀我,我怕表哥會傷心的。“
“小丫頭,想什么呢??!”
“我錯了,錯了,表嫂?嫂嫂?”
屋子里笑鬧成一片,站在屋外不遠(yuǎn)處的穆澤羲勾起了唇,心里突然松了口氣,對身后的安言道:“走吧?!?br/>
三月份的天,似乎各位的晴朗,一如離開的那人的心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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