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意遭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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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答應的加更欠一章，明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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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門一推，入眼可見一個敞亮的大廳。  正位上供著一尊鎏金的財神像，神像前的銅香鼎中香火繚繞。  高高的香案前面擺著一張條幾，幾后頭做著一個人，正是懷遠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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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溜著東西兩側的墻，分別擺著六張梨木雕花的交椅，每張椅子旁邊有一個小幾，幾上設有茶具。  眼下這兩排的椅子上，只有靠近懷遠駒的位置上坐了四個男人，正齊刷刷地扭著頭，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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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遠駒聽到開門聲，正說了一半的話停住，也看向門口。  當他看到是樂以珍站在門口的時候，當即眉頭就擰到一處去了，礙于有馬市里掌事的在眼前，他也不好發作，沉著臉站起身來，對在坐的四個人打了一聲招呼：“稍等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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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后他來到門口，拽過樂以珍的胳膊，拖著往廂房走去。  進了屋子，他把門一關，眉毛一立，吼樂以珍一句道：“你來這里做什么？老太太知道嗎？是不是你自己跑出來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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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把臉子一撂，回瞪他一眼：“我倒是不想來煩你，我挺著這么大的肚子。  安心地在家里睡覺好不好？可是我能睡得安穩嗎？大清早就被人薅著衣領子拼命，我不來找你，難道要我去京城告御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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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遠駒聽她說這個，冷著臉往旁邊地椅子上一坐：“你不就是這點兒心思嗎？在鳳州的時候因為鸞杏的事，就鬧得差點兒走丟了。  昨晚你跟我別扭什么，你當我不知道嗎？把她們送到外宅去養老，正好讓你眼目清凈。  我也耳根子清凈了，兩全其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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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樂以珍想反駁幾句。  可是細細一想，他說的也沒錯呀，自己確實是因為女人的事在跟他鬧，一時語結，急得眼圈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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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遠駒一見她眼淚巴巴的樣子，心底就軟了，無奈地說道：“今兒早晨的決定是有些沖動。  可是我話都說出去了，不如就趁此機會，送她們走吧。  也免得以后你為此事再跟我起紛爭。  你鬧得不開心，我也聽著怪累地，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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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聽他還是想得如此簡單，賭氣說道：“你能把府里的人都清空嗎？如果不能地話，不如連我一起送出去養老吧！我跟你私下里使使*子，你何苦鬧得闔府不安寧？你是想讓我背著一個妒婦的惡名。  讓府里的人避我如蛇蝎嗎？我走的時候還沒驚動老太太和太太呢，估計這個時候她們倆兒也該知道了，等我回去，老太太再扣我一個善妒的罪名，不等那些個人出府，我先就被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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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誰敢！”懷遠駒用力一撐椅子的扶手。  挺直了脊背，很硬氣地說道，“雖說內院是女人的事，以前也只是因為我懶得管，但如果真地有人敢對你小鞋兒穿，你只管告訴我，即便是老太太，我也保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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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聽他說這話，一肚子的火氣頓時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她湊上前去，伸手撫上他的肩。  語氣輕柔地說道：“老爺。  話不是這樣說，你的這份心思。  珍兒記在心里就好了。  可是在府里過日子，畢竟還要以寬納敦睦為上，像老爺這樣一鬧，我在府里可就成了萬人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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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寬納？”懷遠駒仰頭看她，一臉好笑的表情，“不知道是誰昨晚還把我踢出去了呢！寬納…哼哼！你說這兩個字，我怎么覺得那么可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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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聽出他揶揄的語氣，一下子窘住了，紅了臉吶吶幾聲，矮身伏在他的肩頭：“老爺…昨天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我以后不鬧你了，你回家把那個混亂的局面給收拾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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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以后都不鬧了？你保證？”懷遠駒偏頭看樂以珍近在他頰邊地面孔，心情頓時好起來了，伸出手指點點她的臉蛋兒，“你乖乖的，我就什么都聽你的，你再敢瞎胡鬧，我真就把你打發到外宅養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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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一聽這話，撇嘴直起腰來：“巴不得呢！老爺留下她們，我自己去，樂得清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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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看看！這不是又來了嗎？唉…真拿你沒辦法！”懷遠駒站起身來，“走吧，回家看看，聽你這樣一說，還是別鬧出什么事來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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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于是兩個人一起出了馬市，往家里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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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個人進了府，各自下了轎馬，先奔群芳院去了。  還沒到院門口呢，遠遠地就聽到一陣嘈雜的人聲。  走近一看，可不得了，亂成一鍋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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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平家的遵從懷遠駒地命令，正指揮著人把姨娘們的東西往外搬呢。  二小姐懷天薇和三小姐懷天梅護著各自的娘親，與那些下人們對峙著。  懷天蕊在哭，懷明輝在罵。  幾位姨娘跪在老太太和沈夫人面前，正在哭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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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一見事情鬧開了，頭都大起來了，暗地里狠狠地掐了懷遠駒一把。  懷遠駒吃疼，從牙縫里擠出“嘶”的一聲，撥開她的手，邁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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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太太先看見了他，抬起手臂一指他：“你快來！你倒是說說看，這又是在作什么妖呢？才回來幾天，你就嫌這府里的日子太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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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沈夫人臉色沉沉的，沒有說話，只是順老太太的手勢看向懷遠駒，隨即看到了他身后的樂以珍，皺了一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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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停手吧，都停手吧。  ”懷遠駒對那些正忙活著搬東西的婆子們一擺手，示意她們先停手，轉頭又對老太太說道，“兒子昨晚喝多了酒，一時發酒懵，鬧著玩地，老太太別往心里去。  這就讓她們把東西再搬回去，重新安頓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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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太太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簡單，可是她又不想深究，便含糊地說道：“以后少喝酒吧，下次再撒起酒瘋來，還不得把我這個當娘地一起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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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后，她指著跪在地上的和縮在一邊地姨娘們：“快回去吧，你們老爺這玩笑，可真是開大了…讓他給你們賠罪吧，多訛他兩件首飾衣物，不用跟他客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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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太太這話兒明顯就是要息事寧人，姨娘們雖然覺得她這樣過于輕描淡寫了，可是經剛剛那樣一嚇，此時不被攆出府去，她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于是幾個人紛紛上前，謝過老太太和懷遠駒，就準備回去重新安置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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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慢著！”沈夫人將板一臉，出言叫住了要散的人群，“老太太，這事恐怕沒那么簡單，以前老爺醉得不省人事也是有的，可從來沒見他拿攆人出府這種大事開玩笑。  我剛剛已經讓人去拿了祗勤院的幾個人問過了，樂姨娘昨晚跟老爺吵架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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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趕緊趨前跪下：“太太說的是，昨兒我確實跟老爺吵了幾句，可是那吵架的事，與今早這件事也沒關系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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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沒關系？”沈夫人一向慈和，冷不丁地板一次臉，氣勢也挺嚇人的，“是誰鬧著老爺說‘這府里有的是你歇宿的地方，不要來煩我’？是誰讓老爺大半夜里只穿著襪子就在院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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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麗娟…”這樣明晃晃地揭發懷遠駒穿著襪子被攆出去的事，讓他的臉上著實不好看，于是他出聲叫了沈夫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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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爺別管！讓我把話說完！”一向順從的沈夫人今天來了脾氣，“群芳院的這些姐妹伺候老爺多年了，給老爺生兒育女，為懷府開枝散葉，一向安守本分，連我偶爾跟她們生個氣紅個臉，也只是教訓幾句，從未起過攆她們出府的念頭，小門小戶的人家，還講究有妻有妾，延襲祖業香火呢，我們這樣的家里，有幾房姨娘不是正常的嗎？怎么樂姨娘是天上王母下凡嗎？竟如此容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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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沈夫人這一說，一旁站著的姨娘終于感覺到有人替她們出頭了，紛紛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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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麗娟…”老太太和懷遠駒同時出聲欲制止她，卻不料沈夫人當真是火氣上來了，還沒等兩人說話，先就搶道：“老太太！老爺房里的事終究是歸我管的，平時我不出聲，那是我看著姐妹們還算親祥和睦，偶爾吵吵嘴，也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幾天就好了，當不得真。  可如今鬧得如此不堪，我如果再不整肅，以后咱們長房還不定亂成什么樣子呢，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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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站在家規宗法的至高點上，一番話說得義正嚴辭，堵得老太太和懷遠駒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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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沈夫人應付下了這二位，又轉向樂以珍：“從鳳州回來后，你猖狂得厲害了，這府里竟容不下你這個人了！夜里那么涼，居然連靴子都不讓老爺穿，讓老爺穿著襪子在大涼地里走，你這可是正經伺候老爺的道理？趕明兒你益發的疏狂驕縱，還不得把我和老太太一統攆了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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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太太，我沒有那個心思…”樂以珍覺得理虧，語氣也強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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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沒那個意思？這么多人在這兒看著呢，難道我還冤枉你不成？可見你根本就不思己過。  來人！把樂姨娘送到后院柴房，讓她在那里反省一個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