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局之后,常斌見他們二人走進辦公室,就神秘兮兮的沖著賀姝招了招手,等到對方狐疑著走到了他的身邊,他才小聲的說道:“賀隊,我聽說陳年舊案組那邊好像和技術大隊一起,發現了一個大線索,你們兩個有沒有什么發現???可別讓他們給搶先了去!”</br> 曾永嘉聽到了點動靜,一個箭步沖上前:“啥?啥線索?”</br> 常斌撓頭:“我也只是在休息室聽說的,剛剛抽空去了一趟技術大隊,尋思看看能不能從丁棋那邊問出點什么,結果陳年舊案組的人也在,我就回來了?!彼f到這,繼續催促:“快說說你們今天跑這一趟,如何?”</br> “翻出了那個愛曼妮醫療美容醫院的院長一卡車的花邊新聞,那混亂的私人生活讓我對人生不禁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絕望……”曾永嘉夸張的回應,活脫脫像個戲精,正演的起勁兒的時候,不小心瞟到了身邊賀姝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他一個激靈,登時就收回了手腳,直挺挺的、規矩的站好:“算是得知了辛荔的一些關鍵信息,下一步應該是聯系那位介紹她去愛曼妮整容的谷蔚蔚,因為據院長王文平所說,她們兩個人都是做皮肉生意的?!?lt;/br> “王文平的妻子也是要聯系一下的?!辟R姝在他說完之后補充道:“盡快?!?lt;/br> “是!”</br> 當天下午大約兩點左右,賀姝剛下電梯,看見審訊室門口的走廊里正站著兩個人,瞧著是陳年舊案組的面孔,遠遠地就能聽到聲音不小的議論。</br> “誒……現在在里面那個就是專案剛剛弄回來的重要人證?”</br> “是吧,從樓下上來的時候我就碰上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能問出點什么……”</br> “回頭打聽打聽……”其中一個說完這句話后就看到了走過來的女人,用力的拉扯了同伴一把,二人慌里慌張的從另一個方向快步走了。</br> 賀姝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今天看來,專案和陳年舊案組之間的pk還真是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都生怕自己落后一步,被旁人搶了先。</br> 她走到了那審訊室的門外,透過玻璃往里面瞧了兩眼,隨后拉開了旁邊那間小屋的門,從這間屋子里面能夠清晰的看到、聽到旁邊審訊室的情況。那里面,常斌和謝子豪正在對一名穿著性感,畫著精致的妝的女人進行問話,對方的臉美則美矣,就是覺得哪哪兒都不太自然,不知道是不是東西打多了,臉上的肌肉群根本不跟著表情走。</br> “辛荔?我是記得她?!?lt;/br> 賀姝在按下一個按鍵之后,設備里傳出了女人那有些疑惑的聲音。</br> “不過我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上次見面還是……還是去年吧。”谷蔚蔚不是十分的確定,皺著眉想了半天,最終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時間點。</br> “你們不是關系不錯的嗎?辛荔當初去做整形手術,不還是你介紹去的?”常斌問道:“谷小姐經常這樣嗎?和身邊的朋友一年都不聯系一次。”</br> “怪不得?!惫任滴德勓詤s冷笑一聲:“我就說你們查辛荔怎么會找上我,看來是去了愛曼妮???怎么?你們既然知道了我和她之間的關系,就不知道她睡了我男人?想要搶我男人的朋友,我為什么還要和她繼續聯系?”</br> “據王文平的說法,你和辛荔都在一個名為山哥的人手底下工作,用他的話說……銀貨兩訖……”謝子豪故意把話說的含糊不清,意味深長。</br> 果不其然,谷蔚蔚變了臉色,拍了桌子,豎起眉毛:“狗日的臭男人竟然這么說我?對啊,沒錯,我本來是做那種生意的又如何?跟了他之后我可就金盆洗手了,無怨無悔不求名分的在他身邊呆了快兩年,到頭來是他想甩就甩,想污蔑就污蔑的?怎么好事兒都讓他占了呢?”</br> “銀貨兩訖?虧他說的出口,你知道包老娘兩年得多少錢?。俊迸肆R罵咧咧:“媽的,之前就應該去告他強jian,讓他身敗名裂的,我就不應該心軟!”</br> “還有那個臭biao子,她這回是出了什么事兒又把我供出來了?事先聲明啊,我和山哥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半點關系了,如果他們掃黃被掃進來,你們可別找我?!?lt;/br> “辛荔經我們證實已經死亡。”常斌淡淡的道,滿意的看著對方吃驚到張圓了嘴巴的模樣,繼續說著:“經法醫證實,她的死亡時間接近一年,也就是剛好她睡了你男人,就死了?!?lt;/br> “不是我!不是我!”谷蔚蔚幾乎是尖叫著否認:“世上三條腿的蛤蟆遇不著,三條腿的男人可遍地都是,我至于為了一個王文平就去殺人嗎?!”</br> 常斌優哉游哉的靠在了椅背上:“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lt;/br> “……我就是氣話,辛荔這人她不遵守行業規則,雖然我們當初是做這行的,但是那也不能隨便挖別人的顧客?。浚 迸诉€覺得委屈呢,說到這撇了撇嘴:“后來我看她也沒有長期纏著王文平的打算,當時她剛剛入行,錢的確不多,就算了。只不過就是見面看著就煩,再之后我就退圈了,和之前那些人的關系都斷的干干凈凈!”</br> “真的!”她反復強調,試圖說服對面的兩個人:“我這不想著抓住了一個王文平,沒準運氣好能做個富太太,以后就是買買包,喝喝茶的日子。誰能想到,這狗男人是個樣子貨,怕家里的老婆怕的不行……”</br> 谷蔚蔚說到這里忽而停住了,之后眼睛緩緩瞪大:“我跟你們說,辛荔很有可能是王文平老婆殺的呀!那女人厲害的不得了,沒準就是她發現了王文平和辛荔之間的關系,一怒之下……”她抬起手,在脖子前比劃了一個切喉嚨的動作。</br> 常斌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跟了王文平兩年,他老婆不應該最恨你嗎?你現在都還好好的,怎么辛荔只跟了他兩次,就被對方給盯上了?”</br> “那我哪知道?”谷蔚蔚雙手一攤,晃蕩著腦袋翻了個白眼:“可能是她太不小心了吧,也沒準是心氣兒太高,爬了兩次床就想著自己了不得了,故意去挑釁人原配唄?!?lt;/br> “……”</br> 賀姝一直雙手環胸站在那里看著審訊室里的情況,還透過監控顯示器仔細的分析著女人的微表情,就在這時,身上的電話嗡嗡的震動了起來。</br> 她接通電話聽到那面快速的說了幾句,隨即應了一聲:“帶過來吧?!?lt;/br> 過了幾分鐘后,她看了一眼常斌他們還沒有結束問詢的意思,便走了出去。在走廊盡頭那間審訊室前,歪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休息椅上坐著的一個年輕男人,不過視線并沒有停留太久,只是一掠而過,然后伸出手推開了門,閃身進了審訊室。</br> 里面曾永嘉已經到了,正在那里整理著一些資料,而對面坐著一位打扮的相當高級的中年貴婦,梳著齊耳短發,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墨鏡。一身國際奢侈品套裙,腳下還踩著紅底高跟鞋,手邊放著的包保守估計六位數。</br> “賀隊?!痹兰沃逼鹆松习肷斫腥恕?lt;/br> 那貴婦聽到動靜,略微低下了頭從墨鏡上方的縫隙看了看她,然后慢悠悠的抬起手摘下了墨鏡,微微一笑:“有什么需要問的,就快點開始吧,我趕時間?!?lt;/br> 曾永嘉得到了賀姝的點頭示意,便開始了例行問詢:“姓名?”</br> “曹明清。”</br> “年齡?”</br> “42歲。”</br> 接著女人耐著性子又回答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突然把手臂放在了面前的審訊桌上,紅唇微勾:“我相信你們警方的時間也很寶貴,你們今天找我過來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都清楚,可以直接開始?!?lt;/br> 賀姝笑了笑:“王夫人……”</br> “no……”曹明清打斷了她的稱呼:“我雖然已婚,但是并不喜歡這個稱呼,叫我的名字就好。”</br> 賀姝從善如流:“曹女士怎么竟知道我們的目的呢?”</br> “愛曼妮醫療美容嚴格說起來是我的東西,在我的地盤上發生了什么事,我都知道。”女人勾起一抹涼涼的笑:“不就是之前一個跟過王文平的女人死了嗎?”</br> “您知道自己老公出軌?”曾永嘉還挺吃驚的,上午瞧著王文平慫成那樣,還以為家里藏著個善妒的母老虎,這會兒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啊。那王文平怕的簡直一點意義都沒有,給自己嚇得都要尿褲子了。</br> “出軌啊,你們說的是哪個啊?這么多年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不說的清楚點我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想不起來。”曹明清滿臉的不屑,顯然是真的不在乎:“對了,那個跟了我老公兩年的小狐貍精你們應該也找過來了吧?剛剛我在樓下看到她的那輛車,不過他們倆最近應該是斷了,畢竟那張臉現在越來越假,完全沒有了之前嫩嫩的嬌俏模樣,王文平應該是不喜歡了?!?lt;/br> “聽著曹女士的意思,王院長似乎是靠著您才有了今天,他這般不識好歹的背著您在外勾三搭四,您一點都不生氣?”賀姝挑眉問道。</br> 女人好像聽到了什么特別可笑的事兒,慢條斯理的將右腿交疊在自己的左腿上,整個人呈一個十分放松的姿勢:“這位賀警官看著還年輕,等到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很多事,一個女人這輩子能夠擁有的不僅僅只有家庭。我是個純粹的商人,王文平在整形醫療界名聲是頂尖的,他留在醫院能給我創造出更大的價值,好好兒的我和他離什么婚吶?”</br> “換句話說,生意、車子、房子都是我的,他就是悶頭賺錢的老黃牛,不過就是平時有點玩女人的小愛好,給那些女人花些小錢罷了。他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很大度的?!?lt;/br> 賀姝聽完這番話,點了點頭:“所以您并不認識辛荔?!?lt;/br> “我為什么要認識她?”曹明清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皮:“我也知道你們警方是什么意思,懷疑我和這個女人的死有關,谷蔚蔚跟了他兩年我都不在乎,會在乎那個只跟他開過幾次房的?你們不如仔細看看,王文平和外面坐著的那個一起站在你面前,誰更賞心悅目?”</br> “……王院長外表儒雅,看著就有知識,也挺不錯的?!?lt;/br> “賀警官說笑了,王文平中年發福,整天還打著發蠟,一副油膩大叔的模樣。哪里能和小鮮肉比,外面那個,年輕,有勁兒,還有八塊腹肌。就這種程度的,我這些年也沒少玩,玩膩了就換。你們說說,我何必在意老公的私生活?是年輕的男人不夠讓我開心嗎?”曹明清帶回了墨鏡,拿起包包站起了身,語帶抱歉:“今天實在是有些要緊的事情要去辦,如果你們還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配合工作的,抱歉。”</br> 話音落下,她就扭著腰拉開門走了出去。</br> 曾永嘉將東西一收拾,竄到了門口,探頭探腦的看著女人挽著小鮮肉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嘖嘖出聲:“賀隊,你說說這位是不是活成了所有女人的夢想?我都佩服她?!?lt;/br> 賀姝沒有回應,拿起資料就往電梯的方向走。</br> “誒?等等我呀?”曾永嘉小跑兩步追了上去,與她并肩前行:“你說說這兩口子真夠可以的了,現在我怎么還有點同情王文平了呢……”</br> ……</br> 是夜,外面的路燈都已經亮起,馬路上行駛的車輛也少了起來。</br> 還是那天的那間小會議室,專案大隊的人和陳年舊案組的相對而坐,紀宸在那里皺著眉,低頭翻看資料,一言不發。</br> 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一股讓人呼吸不暢的壓抑氣息。</br> 半晌,紀宸才開了口,用極富磁性的聲音說道:“我們這兩天從兩起案子的現有物證入手,經過辛苦的排查,終于讓我們找到了一個可以將兩名受害人聯系起來的證據。”</br> 他這邊說完,侯子博就將資料分發給了專案的眾人,接著解釋:“在兩個案發現場的裝著尸體的編織袋里,除卻已經腐爛的衣物,我們還發現了一種物質:聚氯乙烯。”說著他拿起了兩張證物照片,擺在一起做對比:“經技術大隊反復檢驗得出結果,應該是一種pvc材質的彩色絲帶,從照片就可以看出來,雖然因為海底的環境等種種外部因素,兩個證物都受損嚴重導致失去了本來的形狀,但是技術人員有努力做修復,修復結果就是兩條用料一樣的絲帶,長度都在半米左右?!?lt;/br> “材質不特殊,目前尚不能確定這種絲帶的來源,還需進一步調查?!奔o宸做了總結,隨后抬頭看向對面的人:“你們那邊進度如何?”</br> 賀姝也十分坦然的把今天所有的發現十分有條理的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加入了他們專案事后的精準分析。對此在場眾人都聽得十分認真,陳年舊案組的組員力求將所有關鍵點記住,而專案的人也沒有誰露出不滿的表情試圖阻止。至少在這一刻,兩隊人的目標是完全一致的,破案追兇才是最重要的,誰輸誰贏過后再議。</br> “山哥……”紀宸用筆敲了桌子兩下:“這個回頭我聯系一下掃黃那邊的同事,看看他們對于這個人熟悉不熟悉。不過那個谷蔚蔚……她聯系不上那個山哥嗎?”</br> “谷蔚蔚聲稱當初退出這個行業的時候和山哥鬧了點不愉快,后來為了和曾經的那些人斷個徹底,聯系方式都刪了?!辟R姝搖頭。</br> 紀宸聞言沒有多說什么,后話題有轉移到了別的上面,大約一個來小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br> 一外賣小哥漲紅了臉,拎著四大包飯菜走了進來:“請慢用?!?lt;/br> “先吃飯吧。”紀宸見兩隊的辦案進展都互相交流的差不多了,開口道。</br> 許多人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聽到這話自然不會客氣,幾秒種后,會議室里都是飯菜的香味,氣氛也是比較輕松加愉快的。</br> 專案和陳年舊案似乎很少會這么面對面的在一處用餐,不過倒是難得的和諧,最主要的是兩邊的頭頭都在,沒有人敢太放肆。</br> “經過今天這事兒啊,我還真是對婚姻生活趕到了一絲絲絕望,完全沒有了半點幻想?!痹兰胃锌?,之后塞進嘴巴里一大口土豆絲,含糊的問著身邊的人:“老常你說,這種婚姻有意義嗎?”</br> 常斌嗤笑:“你先脫單再說這些吧,沒學會走就想著跑了,啥也不是。”</br> “要我說,王文平和曹明清這兩口子,本來就是一對怨偶,當初不定怎么湊到一起去的呢。結婚嗎,還是得找個自己喜歡的。”侯子博一邊說著一邊瞄了前面正默不作聲吃飯的紀宸一眼,眼珠子亂轉一看就是在打歪主意,最終他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開口問道:“紀組,您以前談過戀愛嗎?”</br> “噗……”曾永嘉嘴里的飯差點噴出來,急急忙忙的接過話茬:“誰不知道你們紀組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各種類型的刑事案件就是他的女朋友了。”</br> 未曾想紀宸正欲夾菜的筷子在半空中頓了頓,突然回應:“談過?!?lt;/br> 臥槽?!</br>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處于極度的震驚當中,以致于沒有人發現賀姝那不太對勁的微妙反應。</br> 侯子博更是沒有想到自己就這么隨口的一問,能炸出這么大的瓜,急忙繼續道:“真的假的?對方是何等神人也?紀組,我可太好奇了,您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前凸后翹,長得賊漂亮的那種?”</br> “低俗!”常斌笑罵:“我覺得紀組喜歡清純的?!?lt;/br> 大家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越說越離譜。</br> 最終,紀宸坐在那里,頭都不抬的回道:“什么樣兒的?還不就是活的,女的。”</br> “……”賀姝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在抽搐。</br> “那對方總有一些優點吧?”侯子博對于這個回答不太滿意,忙不迭的追問。</br> 紀宸似乎是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能吃算嗎?”</br> 咔吧。</br> 賀姝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就這么折了,面對旁邊曾永嘉那奇奇怪怪的目光,她只能尬笑著:“質量不太好?!比缓髲拇永镉帜贸隽艘浑p嶄新的木頭筷。</br> 動作間,忽略了那道停留在她身上許久的目光。</br>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粽粽粽粽的手榴彈!</br> 謝謝莉莉絲、依依呀!、小影、宓妃妃兒的地雷!</br> 謝謝寶寶們灌溉的營養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