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流一言不發(fā),盡岸也低著頭跟著他,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圈冰冷的氣氛。
“去拿點……馬蹄糕,我想吃。”江流吩咐道。
“你方才已經(jīng)吃了很多了,不如再吃點別的解解膩。”
江流抬眼看他,“去。”
盡岸猶豫了一會,說:“不如喝點白茶。”
江流不說話。
“奴才這就去。”“為什么?”
“馬蹄糕少吃一些也是……”“你為什么?”
“為了生存罷了。”
“我只是不能理解,”江流抓住他的胳膊,“你自尊都丟了,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
“人活著總有意思的。”
江流沉默著看了他一會,說:“你怎么躲過去的?”
盡岸只是低著頭恭敬的笑,沒有回答。
“我需要你的理由,盡岸。”江流的語氣里有些誠懇,“給我一個留你的理由。”
“都不重要,那都是以前了。”
“怎么不重要!”江流迅速站起來掐著他的脖子,“我身邊就只有你一個人,這幾個月過來我就沒把你當外人過,你有什么苦衷不能跟我說?!”
盡岸朝他微微笑了,帶著些苦澀:“你會對一個只認識幾個月的人袒露你不想為人所知的秘密嗎?”
“那我不要你了。”江流一揮手,“我到時候跟皇上說一聲,趕緊換了,省的我看著你鬧心。”
盡岸笑了笑,低著頭沉默。
夜里,湯旭正在給閆岐清洗,隨口道:“你說你脾氣大,帶的你手底下的人也脾氣大。”
“嘶,”閆岐白他一眼,“怎么?一罵罵一群?”
“今兒江流不是挺高興的么,就黃昏的時候,突然跟我說他要吃馬蹄糕盡岸不給他要,氣的他一定要把盡岸換了。”
閆岐抬眸:“你答應(yīng)了?”
“我沒馬上拿主意。”湯旭說,“畢竟盡岸知道的很多,你不是還打算把他培養(yǎng)成影子么,我就跟他說明日再定奪。”
“嗯。”閆岐點點頭,“盡岸的確適合做影子,遇事處變不驚分寸得體,確實很靠譜。就是一點……你沒去問問盡岸是怎么想的?”
“我那么閑呢我還去問問他?”湯旭一邊給他擦身子一邊說,“當時江流一個人來的,我就沒問。”
“你問問盡岸是怎么想的。”
“好。”
正事說完了,湯旭就不老實了。手在閆岐的身上游走,臉上還掛著賤兮兮的笑容,“包藏禍心”四個字就明明白白的寫在眼里。
“其實啊,我一直想說,就我知道的你身邊有名有姓的人,不論男女,相貌不說出眾,但也是端端正正的,你到底是用什么標準選人啊?”湯旭酸溜溜道,“總不能是瞧著這個人好看,你就選了來教吧?”
“哎,巧了,就是。”
“你跟我說嘛……”
“懶得理你。”
第二天,江流大清早就帶著盡岸來見湯旭了。湯旭好不容易能和閆岐在一起多待會,非要貼在床上不起來,還是閆岐連恐嚇帶威脅加上暴力才把他撕起來。
他們在前面說,閆岐就在后面聽。
想來江流也不是這么無理取鬧的人,原以為經(jīng)過一晚上的緩沖他會知道錯誤,但沒想到一點沒變,還是要換。
湯旭讓下人都退下了,叫了閆岐出來。
閆岐出來時,有種孩子解決不了問題,于是大人出馬幫忙的滑稽感覺。
“將軍。”江流一改剛才的蠻不講理,恭敬起來。
“說說你的理由。”閆岐簡單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那我只跟您一個人說。”
“好。”
湯旭不滿意了:“什么意思啊?把我當外人?”
“聽話,別鬧。”
江流走上前來,在閆岐耳旁輕輕說:“他是個男人。”
“他自然是……”閆岐說到一半,突然反應(yīng)過來,“當真?!”
“將軍將軍,”江流連忙說,“我只跟您說就是這個原因,他畢竟是皇上,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把盡岸剮成多少片兒呢……”
“你確定?”
“所以我才要換了他。”江流皺著眉頭,“雖然他這幾個月確實半個字沒說出去,但是這么容易發(fā)現(xiàn)的事他能隱藏二十多年,我要不是只和他朝夕相處,加上我看人仔細些,我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我只偶爾覺得哪里不太對,總對不上號。”
“你覺得他不靠譜?”
“嗯。”江流有些糾結(jié),“他能憑自己本事騙過所有人,以后也會有本事騙過您,屬下覺得不要冒這個風險。”
“我知道了。”閆岐拍拍他的肩膀,“阿……皇上,今日我回府。”
“什么?!”
“江流回去,我以江流的身份去住。”閆岐說,“江流回去說我雖然傷勢輕但害了病,太醫(yī)都診斷不出來,讓我在府里養(yǎng)著。皇上配合一些。”
“好。”湯旭立馬笑瞇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