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雨傾城,屋內的熱度卻炙著程梵的臉頰。他蜷在謝崇硯懷中,微微抬著眼睛,卻只敢看謝崇硯一眼,便匆匆垂下。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雨衣上的水漬全部沾在謝崇硯身上。
但謝崇硯好像沒感覺一般。
摟著他坐在沙發上,謝崇硯替他摘下雨衣,就當程梵準備打開蛋糕盒為謝崇硯過生日時,他卻再次被勾住腰,跌進謝崇硯懷里。
謝崇硯拿著毛巾替他溫柔擦拭頭發、臉上的雨珠,一寸一寸,格外細心。
程梵坐在謝崇硯懷里,屏著呼吸,仍然不敢看他。
周圍空氣逐漸升溫,程梵礙于害羞,悄聲說了一句:“蛋糕再不吃,該不新鮮了?!?br/>
謝崇硯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下,而是抬起他的雙腿,把他的雨鞋摘下,替他換上干凈的襪子。
“誰帶你來的?”謝崇硯問。
“我哥哥的助理。他見你出來,離開了。”程梵慢吞吞解釋,“外面的風雨很大,我原本想征求你的同意,留他在這里住一宿,可是他說他已經安排好住處,讓我不要擔心。等他安全到家,會給我報平安?!?br/>
程梵的聲音很小,卻帶著別樣的治愈感,謝崇硯喜歡聽他絮絮叨叨說一件事,這樣他會感到很安心。
程梵的腳很白,雖然兩個人已經很熟了,但這么被謝崇硯換襪子,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自己換,卻被謝崇硯攔了一下。
“來之前不跟我說,你知不知道這里多危險?”雖然謝崇硯這句話比較嚴肅,但語氣中的溫柔和感動卻掩蓋不住。
程梵斂著一雙澄澈的眸子:“我只是想讓你在你生日這天,吃我做的蛋糕。”
謝崇硯看著他,用消毒紙巾擦干凈手指后,才敢捏程梵的下巴。
“就為了給我送蛋糕,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程梵:“嗯,順便…”他下意識看向別處,手指攥著衣擺:“看看國外的風景,畢竟我從來沒有出過國。”
謝崇硯握住他的手,在自己手掌心肆意揉搓,最后十指相扣,抬頭看他:“阿嶼,你是不是喜歡我?”
程梵驀地瞪圓眼睛:“這、你怎么突然這么問?我、我…”
謝崇硯睨著他的窘迫,忽然低聲笑了。
“雖然不知道阿嶼喜不喜歡我,但是我想說,我好喜歡你?!?br/>
程梵望向他,眼睛里流露著特別的欣喜:“真的嗎?”
“嗯,很喜歡,特別喜歡,非常喜歡。”謝崇硯手臂勾著他的肩膀,朝自己靠近,低頭湊到程梵耳畔,“不是朋友那種喜歡,是愛人之間的喜歡,想跟你結婚的那種喜歡?!?br/>
屬于謝崇硯的呼吸,撲面而來。
程梵呼吸不自覺加快,攥緊謝崇硯的手指,過了好久,他輕輕抬頭,對準謝崇硯那雙深邃漂亮的桃花眼。
“我也喜歡你,想跟你結婚的那種喜——”
最后一個字,被吞沒在嘴角。
謝崇硯吻向他,溫柔得可怕,卻又輾轉纏綿。
程梵笨拙地迎合,緩慢閉上眼睛。
風雨欲來,夜風使街道呼嘯,街邊&30記340;紫杉和懸鈴木迸發出海潮似地吼聲,搖曳顫動,暴雨狂悖。
屋內,謝崇硯側躺在沙發上,而程梵伏在謝崇硯懷里,手指端著蛋糕,正在喂他。
任謝崇硯再怎么預知,也不會相信終有一天在異國他鄉的臺風天,他會和自己剛在一起的愛人分享一塊蛋糕,濃情蜜意。
程梵臉上的余溫和熱度還沒有褪去,睫毛上沾著一些濕度,來自方才溫存時難以自持的熱淚。
他很瘦很小,坐在謝崇硯腿上,從后面看幾乎看不見他。
謝崇硯無數次地說:“你太瘦了?!?br/>
程梵卻有理由:“我們學跳舞的,要維持身材?!?br/>
謝崇硯低笑,挖了一勺提拉米蘇,喂給他:“身體要健康的瘦?!?br/>
程梵:“你跟我哥哥越來越像了。”
提起陳奕川,謝崇硯親了一口程梵的額頭:“你哥哥這么輕松同意你來找我?”
程梵不假思索道:“嗯,我堅持要來,他就同意了?!?br/>
謝崇硯摟著程梵:“既然來了,工作結束后,我們在這里多玩幾天?!?br/>
程梵點頭:“嗯,可以?!?br/>
盡管謝崇硯不愛吃甜食,但程梵悉心做的提拉米蘇還是吃了三分之二。
程梵的行李箱是帆布制作,好看但是并不防水,里面的衣服雖然沒有濕,但是受了一些潮。謝崇硯怕他穿上生病,找來自己的衣服,讓他當睡衣。
程梵穿著謝崇硯的長袖,完全不用穿褲子,里面只穿了一條內褲。
睡覺前,他拿吹風機吹著頭發,穿在身上的長袖衣擺慢慢上移,露出白色內褲。
兩股顫顫,謝崇硯無意瞥見,血壓驟然間拔高一度,躺在床上隨手拿起眼前的書,硬生生逼著自己去看。
這是兩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同床共枕。
但依舊是兩條被子。
從程梵的一側看過去,謝崇硯戴著程梵送給他的金絲眼鏡,溫文爾雅,散發著成熟男士的魅力。
程梵躺在一側,悄悄踹開自己的被子,自謝崇硯的腳底,緩慢鉆進他的被窩。
感受著腳下的異動,謝崇硯微怔片刻,握著書的手指使勁揉著紙張。
被窩鼓鼓囊囊,程梵爬得費力。
謝崇硯也被折磨得難受。
終于程梵露出腦袋,伏在謝崇硯胸前,勾唇笑了,百無聊賴地勾著手指,翻看著他的書。
謝崇硯忍著身體的不適,調侃他:“阿嶼,聽說古代妃子侍寢,也是像你這樣?!?br/>
程梵好奇道:“是么?”忽然,他斂起笑意,故作嚴肅:“什么妃子皇上?這哪里能一樣?皇上有那么多后宮佳麗,你也想那樣么?”
謝崇硯揉了揉他的頭:“當然不,有阿嶼一個人都夠了?!?br/>
“這還差不多?!背惕髶P起驕傲地眉眼,趴在謝崇硯胸前,用腦袋蹭了蹭他。
他喜歡和謝崇硯撒嬌。
謝崇硯逗他:“既然都是皇上妃子了,你是不是也應該侍寢了?”
程梵單純看著他:“是在侍寢啊,我已經侍寢多次了。之前在你家,我足足侍寢一周?!?br/>
這句話把謝崇硯逗笑,他摸著程梵的頭發喃喃道:“嗯,確實侍寢多次了?!?br/>
“嗯?!背惕鬂M意地記靠在謝崇硯懷里,絮絮叨叨跟他說著自己最近的進步。
兩人聊天聊到深夜,才相擁而眠。
第二天,臺風天氣依然沒有好轉。謝崇硯也不急,安心處理工作。程梵則陪在一旁,安安靜靜像個小貓,不吵不鬧不膩。
謝崇硯偶爾抬頭看他,主動伸開手臂,程梵就在他身上膩歪一會兒。
謝崇硯一邊摟著他,一邊敲鍵盤。
有時候,謝崇硯也會抽時間教他考試內容。
比如英文,比如復雜的方程式。
程梵覺得,謝崇硯比老師溫柔多了,從不會語氣急躁,永遠溫溫柔柔,如果他不懂,便不厭其煩地給他講第二遍,第三遍。
只是…做錯題,謝崇硯需要他付出別的代價。
比如一個深吻,親到地老天荒的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程梵的錯覺,他覺得這兩天,自己的嘴唇都有點腫,紅得不正常。
這種安靜愜意甜蜜的慢生活大概持續三天,預報終于說明天天氣將恢復正常。
這個傍晚,謝崇硯照常工作。而程梵在跟陳奕川視頻聊天。
他為了不打擾謝崇硯工作,特意戴上耳機,所以陳奕川說了什么,謝崇硯并不清楚,只能通過程梵的回答判斷。
“嗯,臺風天馬上過去,明天謝崇硯帶著我出去玩。”
“吃得很好啊。秦秘書提前囤了許多食材,雖然外賣員送不了,但秦秘書廚藝不錯,我跟著他也學了好多新菜品,等我回家就給大哥做。”
“對,我們在一起了,他跟我表白了?!?br/>
說到這里,程梵忍不住翹起嘴角,就連聲音都摻著幾分齁甜齁甜的笑意。
謝崇硯戴著眼鏡,倚靠在座椅上,漫不經心打量著他,抿著淡淡的笑意繼續工作。
“不無聊。上午我跟秦秘書學做菜,下午謝崇硯偶爾教我考k大的知識點,晚上我會和他玩國際象棋,然后侍寢?!?br/>
謝崇硯臉上的笑意還沒完全消退,鋼筆啪地掉了。
他慢慢抬頭望向程梵,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笑。
他聽不清陳奕川說什么,但見程梵神色平靜,似乎對面的陳奕川沒惱沒急。
這時,他的手機微信亮起。
[陳奕川:謝崇硯,你當你是皇上了?還傳我弟弟侍寢?]
謝崇硯面不改色盯著程梵,解釋:“這是我們倆在開玩笑,不是你想的那樣?!?br/>
[陳奕川:你們倆在一起了?]
謝崇硯:“嗯。”
[陳奕川:有時間,你來家里吃頓飯吧。]
謝崇硯:“好的,哥?!?br/>
[陳奕川:…咳咳。在國外需要幫忙,跟哥說。]
撂下手機,謝崇硯走到程梵身邊,見他正在玩拼圖,彈了彈他的腦門:“小朋友,侍寢這種事,以后不能跟別人亂說?!?br/>
程梵微微側目:“他不是別人,他是我哥。”
謝崇硯忍不住挑眉:“可是,你并沒有走完侍寢的流程。”
程梵聽完,立刻放下手中拼圖,乖乖坐直望著謝崇硯:“那你教教我。”
程梵的眼神單純無辜,寫滿了對謝崇硯的信任。謝崇硯一時之間亂了分寸,莫名升起幾分罪惡感。
他蹲下捏了捏程梵的臉:“以后教你。”
程梵問:“為什么記不是現在呢?”
謝崇硯:“因為我沒有準備好東西。”
“哦。”程梵趴下繼續玩拼圖:“不急不急,什么時候你準備好再說?!?br/>
謝崇硯被他氣笑了,輕輕拍了下他的屁股,離開繼續去工作。
程梵偷看他一眼,繼續自娛自樂。
—
第二天,兩人駕車出去游玩。
回國的機票定在三天后,這時間夠他們將周圍小鎮的風景全轉一遍。
今天天氣不錯,已經快到五月,兩人駕駛敞篷跑車,舒服的海風拂面而來。程梵戴上與謝崇硯的同款黑色墨鏡,立刻遮住大半張臉,酷酷地靠在車座上。
這座海邊小鎮的建筑風格幾乎由紅白兩色組成,面積不大,一段閑適愜意的午后時光足以讓兩人感受到小鎮每個角落的溫柔。
海岸邊,??恐蠹s一百艘商船,程梵與謝崇硯提著白色塑料小桶,怡然自得地趕海。
程梵今天穿了一件絲質白襯衫,款式略微寬松,海風吹過時,柔軟的質地讓襯衫隨風拂動,顯出纖細的腰身。
“硯硯,這里有小海螺?!背惕髮⑺胚M桶里,“我們可以拿么?”
謝崇硯:“可以。”
沙灘在午后的陽光下松軟舒適,程梵踩在上面,拿著小白桶興高采烈地尋找海貨,光是笑容讓謝崇硯甜到治愈。
謝崇硯拿出手機,將程梵的一舉一動拍成小視頻。
鏡頭中風景很美,無憂無慮的男孩綻著笑容,肆意奔跑。
海風刮過,黑色的軟發向后拂去,五官精致,唇紅齒白,像是一幅精美的油畫。
很快,程梵發現謝崇硯在拍自己,舉著一只小螃蟹來到謝崇硯面前:“硯硯,這叫什么螃蟹?是藍色的?!?br/>
謝崇硯:“這叫青蟹。”
“你好厲害,什么都懂?!背惕蟊寂苤叩较乱粋€點位去尋找海貨,“我覺得我們發財了,這里全是海貨?!?br/>
謝崇硯縱容笑著:“是啊,我跟阿嶼發財了?!?br/>
沙灘上的外國游客并不多,本地游客也很少在這里游玩,只有過往行人。
良久,程梵放下小白桶:“硯硯,我之前一直答應給你跳舞,好像還沒跳過?!?br/>
謝崇硯若有所思:“阿嶼是想在這里給我跳嗎?”
程梵點頭:“嗯,但是你得給我配一段音樂?!?br/>
謝崇硯:“沒問題?!?br/>
一首西班牙風情的柔美音樂娓娓而來,程梵隨風而動,曲折的身段手腳合并,白襯衫隨風拂動,好似冬眠的燕尾蝶緩慢蘇醒。
鼓點弦樂交融,蔓延出優美的海邊風景,程梵笑容干凈,帶著為心上人跳舞的激情與愛意,陶醉于鋼琴與小提琴的交錯互鳴中。
謝崇硯透過手機鏡頭,深深望著他。
程梵跳起舞來,居然如此靈動迷人,散發著任何人都比擬不了的魅力。
柔韌的肢體均勻伸展,程梵單腳支立,構成極其溫柔的舞姿,彎腰時朝謝崇硯癡癡看著,并透著幾分難為情的單純笑容。
鼓點的高潮乍起,他輕躍當空,海邊的細沙被輕輕撩起,落地時用干凈有力的支撐動作完美銜接落幕。
謝崇記硯看的入了迷,周圍往來的小鎮居民亦是同樣。僅僅三分鐘,他的身后圍著越來越多的人。
謝崇硯鼓著掌低吟:“我們家阿嶼真厲害?!?br/>
晚上回家時,他一邊哄著程梵睡覺,一邊將小視頻剪輯上傳朋友圈,并附上文字:當他對我笑時,我一秒淪陷。
他的私人微信大約有3k個好友,除了一些好朋友和同學,剩下的都是生意中往來的伙伴。由于他很少發朋友圈,所以上傳這個視頻時,好友們不點開,還以為他開發了什么異國海島項目。
可當大家點開后:
[我的天,崇硯你這是脫單了?]
[恭喜謝總成功脫單。]
[這是哪位模特明星還是謝總對象?]
[老謝,你和陳小少爺果然哈哈,恭喜恭喜。]
[什么時候擺喜酒?]
[恭喜謝總,百年好合。]
陳奕川同樣也刷到這條視頻。他把視頻給陳錦懿看后,酸溜溜道:“看看,您寶貝兒子給謝崇硯跳舞,跳得不錯吧。”
陳錦懿笑著:“確實不錯,有進步?!?br/>
陳奕川:“忽然有種自家的白菜被人拱了的感覺?!?br/>
十分鐘后,謝崇硯統一在那條朋友圈底下回復:談戀愛了,對象叫陳溪嶼。等我求婚成功,會邀請大家參加我們的婚禮。
—
三天后,兩人回國。
剛下飛機,項枝他們便打來電話,張羅幫謝崇硯補過生日。
舟車勞頓,程梵雖然狀態還可以,但謝崇硯擔心程梵調整不好時差缺乏休息和睡眠,于是將生日會推遲兩天,并定在自家舉辦。
他和程梵在一起后,總歸要介紹給大家,借著這次生日會也好。
回國第一天,程梵被送回陳家,謝崇硯則來到他在市區的另一棟別墅,準備入住。
這棟別墅位于寸土寸金的地界,不光是錢的問題,這地界的房子早就不時興買賣,多為百年名門望族傳承,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與其叫別墅,不如叫莊園。
這房在幾年前已經被重新修繕,比謝崇硯在市中心的公寓大十倍,適合全家五六口人一起住。
早在回國前,謝崇硯命助理對房子進行清潔,地板窗戶一塵不染。
房前有花圃、噴泉、臨接護城河,偌大的露天草坪適合朋友聚會。
謝崇硯打算生日宴在這里辦,并且結婚后跟程梵居住在這里。
—
第二天,謝崇硯前往陳家接程梵。程梵正在跟陳錦懿在花圃芒果,聽見謝崇硯的車聲捧著一束花相迎。
陳錦懿蹙眉,在后面跟著:“你小心點,別被撞到。”
程梵看見車粲然一笑:“我就知道,這是謝崇硯的車?!?br/>
謝崇硯從主駕駛走下,來到陳錦懿面前微微頷首:“阿姨好?!?br/>
陳錦懿:“你好,崇硯。帶阿嶼去玩嗎?”
謝崇硯:“是的,今天朋友在我家聚會,我想叫上阿嶼。”
陳錦懿點頭:“去吧,早去早回。”
因為干農活程梵穿著罩衣,轉身讓謝崇硯替他解開腰后的系扣。他對陳錦懿說:“媽,今天我們給硯硯補辦生日party,我可以留在他家里住嗎?”
陳錦懿微微一笑:“可以?!笨聪蛑x崇硯,她溫婉一笑:“記崇硯,生日快樂?!?br/>
謝崇硯:“謝謝阿姨?!?br/>
兩人走前,程梵不忘捧著自己剛采摘下的花,打算養在謝崇硯家里。
路上,程梵發現并不是回謝崇硯公寓的方向,問:“我們要先去哪里?”
謝崇硯:“回我們的家?!?br/>
程梵疑惑:“回家的路封了?”
謝崇硯低笑:“不,回我們的新家。”
很快,邁巴赫停在一棟小型莊園門前,白墻紅瓦上墜落著枝葉繁茂的爬墻虎,程梵停在面前笑容可掬:“硯硯,這是你的另一個家?”
謝崇硯:“不,這是我們的家。”
牽起程梵的手,他來到門口帶著他輸入指紋:“這里離k大不遠,你上學后來往也方便?!?br/>
程梵笑容從未消失,始終堆著興奮的笑容,看著家里庭院的每一幕。
紫藤布滿的涼亭、各種各樣的花果樹,以及面積足夠大的花圃,都是他喜歡的。
夏季用餐的草坪前,有一架秋千,程梵坐在上面,謝崇硯輕輕推著他。
程梵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自住莊園,心臟隨著秋千的每一次揚起而飛騰。
“謝崇硯,以后你就住在這里了嗎?”
“嗯,這里離我爺爺家里也近,結婚后打算住在這里?!?br/>
程梵慢悠悠停下,雙手攥著千繩,默默品味謝崇硯所說結婚的意思。
不多時,謝崇硯的朋友們快來了。
幾名傭人拿著準備好的食材開始準備戶外用餐相關事宜,謝崇硯臨時接了一個公司的電話,程梵無聊便跟著傭人們一起干。
他把自家花圃中的花插在干凈漂亮的花瓶中,跟隨管家叔叔一起鋪桌布,最后再將花瓶擺在上面,開始準備碗筷座椅。
謝崇硯朋友們來時,程梵正在跟著忙前忙后,見到熟悉的一群人,他跑到大家面前:“大家先進屋休息吧,晚飯馬上開始。”
項枝道:“恭喜恭喜,以后我們是不是要叫你一聲嫂子?”
程梵支支吾吾:“你們想叫也行,我不介意?!?br/>
大家隨著他走進大廳,程梵幫著管家叔叔一起把點心、水果和飲料茶飲擺上桌。
“硯硯有時候喜歡喝玉露茶,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我們剛剛搬來,家里只有這個,你們先將就?!?br/>
程梵也不知道自己說這些合不合適,學著陳錦懿招待客人的模樣招待謝崇硯的朋友。
林羽潭笑了笑:“別忙了,坐下來歇會兒,崇硯呢?”
程梵:“公司有點事,他可能得過一會兒再下來。”
林羽潭:“好,我們先聊天。”
此次參加生日會的朋友大概有十幾個,程梵有些不認識,但依然陪著他們聊天,招待他們吃水果喝茶,儼然家里的主人。
謝崇硯下樓后,看見客廳內的人,說:“大家來的這么快?!?br/>
項枝調侃:“你的生日會誰敢遲到?”
謝崇硯沒理他,徑直走到程梵面前,摟著他的肩膀:“和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陳溪嶼?!?br/>
程梵揚頭微笑:“我們剛剛已經彼此介紹記過了。”
“是么?”謝崇硯右手溫柔捏著程梵的下巴,“還挺快?!?br/>
被迫喂了口糧,大家嘴里的水果瞬間不甜了。
到了晚餐時間,謝崇硯帶著朋友們一起去戶外草坪用餐。項枝跟他顯擺自己的禮物:“崇硯,給你這份文件,明天去取。”
謝崇硯挑眉:“阿嶼幫我接。”
程梵很感興趣,笑著接過:“這是…私人飛機?”
項枝叼著煙:“嫂子,禮物喜歡嗎?這是直升飛機,沒事讓崇硯帶著你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出游。”
程梵看向謝崇硯,小聲咕噥:“可以收嗎?”
謝崇硯莞爾:“可以,你留著吧。”
細心的朋友很快發現,自始至終謝崇硯的長臂攬著程梵,把他圈在懷里,這在心理學上講,叫做過度保護。
林羽潭的禮物不走錢走心,送給謝崇硯的是一對兒情侶鴛鴦擺件。特殊的是,上面刻著程梵和謝崇硯的名字,是他看見兩人官宣那條視頻,臨時讓工匠刻的。
擺件采用□□而制,純金打造凹凸有致,不是傳統的一公一母,而是兩公,羽毛和尾巴雕刻得栩栩如生。
程梵端在手上,朝謝崇硯笑了笑。
剩下朋友們送的禮物,幾乎都是由程梵替謝崇硯拆開,最后進了他自己的小荷包。
自從程梵被哥哥找回家,還沒慶祝過生日,也算體驗一把當壽星的感覺。
趁大家相談甚歡,程梵偷偷朝謝崇硯說:“我會不會有點過分?”
謝崇硯:“不過分,他們生日送我禮物,是為了讓我開心,你開心我就開心。”
程梵偷偷瞄別人一眼,趁人不備偷親一口謝崇硯的下巴:“我好喜歡你?!?br/>
謝崇硯則大大方方親吻程梵的眼睛,摟著他幫他烤肉。
文思豆腐做好上桌,程梵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們家陳叔的拿手菜,叫文思豆腐,大家一定要嘗一嘗,清淡不膩,嘴中留香?!?br/>
項枝樂了:“那我得趕緊嘗嘗?!?br/>
謝崇硯看著程梵,覺得他今天很愛說話,也喜歡和他的朋友交流。
程梵:“后面還有清湯燕菜和老火靚湯,大家要留著一些肚子?!?br/>
說著他試圖起身,謝崇硯立刻牽起他的手:“干什么去,寶貝?”
程梵一怔,紅著臉:“我看見廚房有新釀的桂花酒,想給大家拿?!?br/>
謝崇硯:“不用,讓別人去拿就行?!?br/>
程梵笑著:“我去吧,正好我去催催菜。”
看的出程梵樂得干這種事,謝崇硯沒再阻攔,目送他歡快離開。
項枝調侃:“你們家陳溪嶼比你更像這個家的主人。”
謝崇硯噙著淺笑:“嗯,這樣挺好的。”
這棟莊園朋友們也是頭一次來,林羽潭問他:“我看你也重新修繕了,是準備以后住在這里吧。”
謝崇硯:“對,當作我和阿嶼的婚房。”
項枝嘖了一聲:“你們倆剛在一起幾天,陳奕川肯把他的寶貝弟弟嫁給你嗎?”
謝崇硯:“可能我這個人比較讓他放心,所以他不反對。”
林羽潭:“我發現,崇硯臉皮越來越厚了?!?br/>
項枝坐在謝崇硯身邊,忽然感嘆:“記終于,你也要結婚了。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br/>
這時,謝崇硯的手機亮起。
項枝隨意一瞥,發現是陳奕川發來的微信。
[陳奕川:別太晚,早點送阿嶼回來。]
[謝崇硯:我跟阿姨說了,今天阿嶼住在我這里。]
項枝問:“怎么了?”
謝崇硯:“沒,陳奕川提醒我早點送阿嶼回家。”
這句話令項枝有些納悶:“你們倆在國外住那么久,陳奕川都沒擔心,現在怎么著急起來了?”
謝崇硯:“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我們倆之間很純潔?!?br/>
這句話把項枝逗樂了:“也是,畢竟人家才十八歲,哥哥擔心正常。你們要想領證,是不是還要等兩年?”
謝崇硯:“不用,他25歲了。”
項枝:“???”
謝崇硯:“他開玩笑,你們真信了。”
項枝點了一根煙唏噓:“是我們太單純,不懂人世間的險惡?!?br/>
程梵回來后,將新釀的桂花酒分給大家,隨后眾人舉杯慶祝謝崇硯31歲生日快樂。
到最后,謝崇硯低吟:“很幸運,31歲之前成功脫單。下一個心愿,便是32歲之前,把另一件人生大事解決?!?br/>
程梵懵懵地問:“什么心愿?”
眾人心照不宣,對視一笑。
一直到凌晨,朋友們才陸續散去。
程梵與謝崇硯將他們送到門口,與大家揮手送別:“有空常來我們家玩?!?br/>
謝崇硯拉著他走進屋,來到家里面積最大的主臥。
程梵照舊先去洗澡,但謝崇硯也沒閑著,前往家里另一間浴室,快速沖了個澡。
程梵披著謝崇硯寬大的浴袍從浴室出來,放眼望去,里面空無一人。
“謝崇硯?”他喚了兩聲,仍然不見人影后,走進衣帽間開始吹頭發。
過了大約十分鐘,謝崇硯才推門而入。
“你也洗澡了?”程梵笑瞇瞇地問,“我剛才在衣帽間看到一排適合我的尺碼的衣服,是你為我準備的嗎?”
謝崇硯:“嗯,都是干凈的?!?br/>
程梵很高興,推開其中一柜子:“這里面的睡衣是我喜歡的風格,有些偏古風的衣裳,質地輕薄,春夏當睡衣應該很舒服。”
謝崇硯問:“要換上嗎?”
“可以?!背惕笃鋵嵲缇拖霌Q了,但又怕謝崇硯笑話自己迫不及待,拿出一件淡藍色的絲質長衫穿在身上。
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衫淡雅清新,襯得程梵的皮膚細膩如綢緞。
程梵并不避諱謝崇硯就在身后,比例極佳的身段若隱若現,轉身時他發現謝崇硯的眼神與往常不太一樣。
“好看嗎?”程梵其實知道自己穿著一定很好看,但就是故意向謝崇硯顯擺,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圈,“我想知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準備這些衣服的?”
程梵雖然笨,也知道他們剛剛在一起沒多久,而這些尺碼的衣服,準備起來并不輕松簡單。
“從游樂園送你回家那天開始?!?br/>
謝崇硯走到他面前,笑意漸深:“所以,應該算蓄謀已久。”
程梵呆呆望著他:“我喜歡你的蓄謀已久,讓我感覺到,你特別愛我。”
謝崇硯低笑咳嗽一聲,手指撩起程梵&303記40;睡衣袖口: